第六十八章 求子(二)
“你、你說什么紫河車?我,我不知道!”
穩(wěn)婆的一張老臉就像是被揉的一團皺巴巴的紙張一樣生硬且不自然。
“不知道?”魏青贏冷笑:“你明知孩子出不來,你就是故意的!”
“姑娘、話可不能這樣說!”穩(wěn)婆現(xiàn)在是打定主意不承認這件事情!
這萬一要是傳了出來,那位貴人可不會放過她的!
魏青贏只想發(fā)笑:“行,既然你不說,我來說?!?p> “古籍上有注,若是以紫河車入藥,不孕者可得子?!?p> 這紫河車吃完能不能生出來孩子魏青贏暫時還不確定,可以他人性命為代價求子,這個做下這件事情的人就不怕遭了天譴嗎?!
方才在進行剖腹產(chǎn)的時候,魏青贏注意到這女人的子宮體狀若板子,十分堅硬,再一探,分明就是前置胎盤最為兇險的一種——完全性前置胎盤!
完全性前置胎盤——通俗點說可以理解為胎盤完全堵住了孩子要出來的通道!到時候這孩子會窒息而死不說,孩子母親也會失血過多加上其他有可能出現(xiàn)的并發(fā)癥,而妄送了性命!
這可是一尸兩命!
北殷沒有B超技術(shù)所以壓根就沒有人知道,這個魏青贏可以理解,也可以理解為什么會有產(chǎn)婦因為久久生不下來孩子而亡。
可是,就算是這個產(chǎn)婦要去閻王殿,也不應該是有人故意害她去的!
若非魏青贏來的及時,剛剛那家就要掛白布再添兩座新墳了。
穩(wěn)婆見魏青贏完全說出來她的目的,臉上的神情更加慌亂不堪。
“看樣子你也應該妄送過不少人的性命吧?!蔽呵嘹A忽然低頭,沖那穩(wěn)婆森然一笑。
之前那家子害死自己媳婦然后嫁禍安和堂的時候,被魏青贏嚇過一回,當時就什么都招了。
這穩(wěn)婆被魏青贏的笑唬得兩眼翻白差點暈過去。
“你仔細看看你后面是什么?!?p> 深秋的天總是黑的有些快,白晝也不似夏日般長,這個時候還能隱隱看見快黑的天邊,透出來幾絲光亮。
那穩(wěn)婆回過頭,赫然看見的就是漂浮在空中、好幾個牽了或抱著嬰孩的披頭散發(fā)的女子,看著她!
她們的身下還有血在往下滴落,肚子大開,像是當初被被她親手剖開肚子拿出來破碎的胎盤的時候,一模一樣。
“你、你別過來!”
“別過來?。?!”
“啊啊啊啊啊——”
穩(wěn)婆嚇得在地上瘋狂打滾,她想要用手揮開這些人,卻發(fā)現(xiàn)手早就被綁起來,只能眼睜睜看著這些人撲過來要生啖她的皮肉血骨!
尖銳的爪子近在眼前,穩(wěn)婆大叫一聲,昏死過去,身下一團屎尿混合著出來了。
魏青贏讓系統(tǒng)造出來的心理幻覺,類似催眠一般。
荊棘倒是看得很奇怪,卻也沒有說什么。
她姑娘就盯著這穩(wěn)婆笑了一下,結(jié)果沒多久這穩(wěn)婆就和上次劉家的那個人一樣,一副大白天活見鬼的樣子。
“嘖,本以為是個嘴硬的,沒想到是個膽小的?!?p> 空間內(nèi)的系統(tǒng)都有些無語:您當誰都跟你一樣學解剖看多了就不怕了?
“我說啊,這人都給你嚇得暈死過去了,你就不怕把這四十來歲的老女人嚇得直接去見了閻王爺?”
系統(tǒng)收了催眠的功能,補充一句:“這玩意還挺費我能量的?!?p> “……”魏青贏沉默了一下,隨后看向荊棘:“額,你要是嫌臟,咱們把人拖去河里洗洗?”
根據(jù)系統(tǒng)定位,好像不遠處就是一條小溪什么的。
荊棘是死人堆里面爬出來的人,這點子東西對她來說不算什么。
“姑娘那是沒有見過我們和死人坐在一起坐了半個月的光景,這點子算什么?”
荊棘嘴上這樣說,卻還是把人按照魏青贏說的,往河水里涮了一下。
她怕自己身上染了這種味道,惹得魏青贏不喜歡。
魏青贏倒是全程都沒有皺過一次眉頭,這種情況她在臨床見過許多次。
很多順產(chǎn)的產(chǎn)婦,有些人確實是會拉在產(chǎn)床上的。
就這種情況下她們還是要清理掉這些東西然后接生的,所以早就見怪不怪。
“這樣拖去縣衙,也省的縣令大人不好審問?!?p> 魏青贏和荊棘二人,走了半個時辰,總算是到了縣衙大門。
縣衙門口架了鼓,外頭的燈早就點上,有些昏沉沉的滲人。
北殷規(guī)定:堂前鼓聲起,必受狀。
否則這縣令就要遭到問罪甚至被革除官職。
不過為了避免有人故意搗亂,縣衙還是安排了守鼓人在場的。
這守鼓的本來要照規(guī)矩詢問的,結(jié)果一看是景王府的人,立刻縮去一邊不說話了。
他要是敢攔這位景王護著的祖宗,那就別想安生了!
鼓聲起,立刻就有人飛報給了縣令。
縣令大人才摟著小妾溫存,一聽說有人敲鼓,還是景王護著的那位,登時推開懷里的美人,邊喊升堂邊叫人拿了官服與他換上。
魏青贏和荊棘并沒有等多久,就被請了進去。
一進入公堂,這縣令也不敢受魏青贏這一跪——外頭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的。
這位如今可是景王的義妹,他若是敢要她跪,那就等著景王回來收拾他吧。
魏青贏也不廢話,直接把自己來的目的說清楚。
縣令心里頭訝異,同時也覺得此事十分荒唐殘忍。
“姑娘放心,交給下官即可。”
“有勞大人。”魏青贏臨走之前,還塞給了縣令大人一瓶藥丸子。
至于做什么的,不言而喻。
荊棘在一邊看著,思量這件事要不要告訴王爺。
可姑娘是醫(yī)者,這樣做似乎也正常?
跟著魏青贏走出縣衙,荊棘瞧著天色完全黑了下來,還不曾說話呢,就聽見魏青贏道:
“聽爹爹說有家飯館的燒雞一絕,可要去嘗嘗?”
“姑娘去,奴婢就去!”
魏青贏點點頭,拉著荊棘往前走。
入夜的北殷本就沒有什么幾更之后要歸家的規(guī)矩,反倒是更加的熱鬧幾分,瞧著比早市時還要熱鬧。
走了好一會,總算到了一家平平無奇卻人滿為患的飯館。
二人好不容易找到一個空位坐下,剛喊了小二點菜,就有個大漢走過來,粗聲粗氣來了一句:
“你就是魏青贏?!那個小神醫(yī)?。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