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少年再次起身時,太陽已移自西方,灑下懶洋洋的光芒。
而一旁的葉淼淼也趁著顧修施行術(shù)法的時候,將原本困在角落中的蘇染放了出來,并替他療了傷,但好在,他傷勢不重。替蘇染療了傷過后,她后潛入井底,將同顧修一并被擄去的小廝救了出來。不過,他們卻沒有什么好運氣了,一個已被吸了精華,化作一具干尸,另一個也沒討到絲毫好處,渾身上下多處傷口,若是她在遲上兩步,怕也是活不成了。
也正是這兩個小廝的悲慘遭遇,提醒了葉淼淼,她只顧著高興樹妖死了,倒也沒注意過顧修可否有受傷。
當她抓過顧修手臂時,那一聲吃痛的低哼聲應(yīng)征了她的猜想,只見少年本該白皙嫩滑的手臂上,赫然是一塊血紅的痕跡。
葉淼淼驚訝至極,他這是,被活生生地剜了一塊肉?。?p> 顧不得其他,葉淼淼立即替他施法療傷,可這畢竟不像其他的傷痕,而是實實在在的缺了一塊血肉,縱使她修為再精盡,也只能暫且替他消消毒、止止痛。
想起顧修方才的隱忍不發(fā),葉淼淼這心里就免不了地一陣心疼,柔聲問道:“受了這么重的傷,怎么也不曉得說一聲,就這么自己受著?疼不疼?”
“不疼,男子漢大丈夫怎么能因為這一點小傷而哭爹喊娘的呢?更何況,我可是要做修仙界第一的人,日后比這兇險、嚴重的傷可多了去了,我可不得先適應(yīng)一下。”顧修笑得的一臉無所謂,仿佛不過被蚊蟲叮咬了一般,不痛不癢。
葉淼淼被他的話逗笑了,心下感慨,這么一看,倒有那么一副爽游男主的神態(tài)了。
“你這傷是怎么弄的?我看這缺口的模樣,倒像是被這妖咬了一口的模樣。若真是被咬的,快讓師父替你檢查一下,可別像上次一樣,中了毒?!币恢辈辉雎暤奶K染突然開了腔,關(guān)切地詢問道。
經(jīng)他這么一提醒,葉淼淼才想起這茬來。要知道,大部分的妖,體內(nèi)都存在著一種特有妖毒,這些妖毒千變?nèi)f化,實在難解。就比如之前在江洲城遇見的那只食人怪,毒之猛烈難解,可愁煞了一眾人。上一次,她也是使用了禁術(shù)才將其救下,若顧修這一次再次中毒,這事情可就麻煩了。
想到此處,葉淼淼便伸手搭上了其腕脖處。
“師父,我這不會真的中毒了吧?”上次的事情讓他至今記憶猶深,他雖表現(xiàn)得無甚所謂,可心內(nèi)到底還是有些害怕的。
一番查探過后,葉淼淼方才舒了口氣,“沒事,想來是因為這樹妖寄身于齊恒身上,導(dǎo)致其自身毒性有所削弱,再加上之前它已被重傷,所以你并未中毒?!?p> 聽到此話,顧修先是撫了撫胸口。長舒一口氣,嘆道:“沒有中毒就好!”又隨即嗔道,“師父,你可不知道,方才我被擄走的時候,可把我給嚇壞了。那樹妖還說什么,要將我活剝了,曬成肉干當作饞嘴零食吃呢。”顧修說得委屈,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可沒曾想,蘇染卻難得的拆了他的臺,只聽得蘇染說道:“又不是第一次被擄走了,有什么可怕的?!?p> “我雖不是第一次被擄走,可到底我還是只是個普通弟子,沒有師父這樣的修為能力,怎么就不能怕了。再說,你又不是沒瞧見這妖怪,這般兇狠嚇人!”顧修小聲嘟囔著。別看他平時在其他人面前有多豪橫,倒是一旦到了這位師兄跟前,就軟成一團棉花,任他隨意揉捏。
“知道自己本事不夠就好,整日里就知道游戲玩耍。若是下次再遇到這種事情,可別再被擄了去?!痹S是出于擔憂,也或許是出于逗弄,蘇染這樣說著,像極了嚴厲訓(xùn)斥熊孩子的家長。
葉淼淼出聲打斷他們,道:“好了,快些回去吧?!?p> 眾人回到李家后,讓人給那名受了重傷的小廝包扎了傷口,又讓人安排了死去的那名小廝的后事,好在這李家是個極為寬厚仁慈的人家,不僅好好安頓了他們二人,還給了好些個銀錢當做補償,說是因為他們家女兒才導(dǎo)致他們受了這么一難。
當然,就個人而言,葉淼淼是覺得這話也就當個寬慰的借口罷了,畢竟冤有頭債有主,是那樹妖傷了他們,又不是這李家小姐。
回到李家后,葉淼淼遵從顧修最開始的建議,將李瑾然這段時間的記憶盡數(shù)消除了。
為確保處理得足夠安全,葉淼淼在這李家又足足多待了半個月,確保并無異常后方才帶著顧修和蘇染兩人回了歸云宗。
一到歸云宗,顧修便忍不住地跑到了四師叔處,央著他替他做了把劍,還絞盡腦汁地給他想了個名字——不棄。至于為什么叫這個名字,據(jù)他所說,在他很小的時候,他有條很喜歡小狗,名字就叫做不棄。至于這狗嘛,自然是因為在遇見他之前,這狗是條流浪小狗,取名不棄,乃是出于它不會被再次拋棄的由于。
葉淼淼笑笑,只當他喜歡,也不曾說過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