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了半夜三更,木流星才連同林云、李冀、王彪從翠怡軒離去,回到府邸。
可眾人剛進門就看到一位女子坐在長椅上靜靜候著。
只見她獨倚長椅,火光映照之下,容色晶瑩如玉,如新月生暈,如花樹堆雪,環(huán)姿艷逸、儀靜體閑、柔情綽態(tài),尤其一雙細長的柳眉,更添幾分楚楚動人。
所謂無巧不成書,這女子身穿一席青綠色柳葉衫,腰肢纖細,一頭黑色秀發(fā)上插著一根乳白色玉釵。
遠遠一觀,這女子的穿著甚至體型都像極了秦清清。
或許是觸景生情,使得木流星不由自主地輕聲喚了一句:
“清兒?”
女子頓時怒了,嬌喝一聲:“清兒?小胖墩,你給我好好看清楚,我是誰?”
木流星這才清醒過來,嚇得縮了縮脖子,才弱弱喊道:“二娘……”
這女子正是皇帝賜給木峰的王妃,也就是木流星的二娘,柳家千金柳如眉。
正所謂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身后李冀和王彪生怕連累了自己,吹著口哨先溜進了大門。
林云則是沒好氣地瞅了柳如眉一眼,方才大步而去。
而柳如眉也似乎沒看到三人作為,狠狠地瞪著木流星,“喲,木大世子,此時才回府,看來今日找到美人相伴?。俊?p> 木流星頓時一陣窘迫,諂笑著說道:“二娘誤會了,我今日是去上山打鳥,迷了路,所以回來的晚些,您可別誣陷我!”
諸位有所不知,這西南王府里除了木峰就是柳如眉最心疼木流星,經(jīng)常陪他玩,好吃好喝地哄著他,時不時地還會唱歌給他聽。
而木流星生性好動,經(jīng)常磕磕碰碰,搞得滿身傷痕,他自己倒不在意,卻常常把柳如眉給心疼的淚眼婆娑。
說來可笑,柳如眉雖然嫁到西南王府一十二載,但是木峰卻從未碰過她,更別說讓她為老木家產(chǎn)下一兒半女。
言歸正傳。
這時,柳如眉突然被氣笑了,青蔥般的纖手輕輕指了指木流星臉上的印子,尖利地問道:“哼!迷路?也不知是哪里的小鳥兒迷的你滿臉胭脂?。 ?p> 木流星心里登時咯噔一聲,這臉上的唇印是秦清清留下的,自己沒舍得擦,也不曾想會被柳如眉堵個正著。
他隨即又是諂笑道:“二娘,好二娘,我錯了,您不要生氣了,您看我不都好好的嗎?也沒吃虧,還有啊,你生氣的樣子都沒平常一半好看!
況且,今天我可是尋到一株品相極好的月季要獻給二娘呢!”
只見他伸手招呼一聲,“昆淋霍元甲!”
一名黑衛(wèi)立即捧著一盆剛開花的月季獻給了柳如眉。
黑衛(wèi)們均是身穿黑鎧,頭戴一頂烏銀盔,黑紗蒙面,徒留一雙眼睛。
他們畢生只為保護木流星而活,沒有名字,或者說強行忘卻了自己的姓名。
而木流星和他們朝夕相處,為了方便使喚,便給他們一一賜名。
比如其中一名黑衛(wèi),腿法精湛無比,便被賜名昆淋黃飛鴻。
又比如另外一名黑衛(wèi),精修太極拳法,以柔克剛屢戰(zhàn)屢勝,被賜名昆淋楊露禪。
還有一位,生的膀大腰圓,五大三粗,被賜名昆淋奧胖。
諸如此類的還有很多,昆淋霍元甲啦,昆淋葉問啦,昆淋陳真啦等等。
武力高不高先另說,名字叫的響不響那才是關鍵!
言歸正傳。
柳如眉看到月季,臉色才是柔和了不少,她素來愛花,故而木流星此招屢屢得手。
“你呀,小小年紀就會油嘴滑舌,長大了不知道要禍害多少好姑娘呢!
行了,也別杵著了,二娘帶你去洗個澡吧!”
說著她便拖著木流星,朝自己的百花園而去。
其實她哪是真生氣,不過是逗弄木流星罷了。
剛進屋,柳如眉便朝貼身丫鬟問道:
“小翠,水燒好了嗎?”
丫鬟回道:“燒好了,夫人?!?p> 柳如眉似乎早已料到,問的同時,手早已朝木流星的衣服伸去,要幫他脫衣服,
木流星想著果然如此,就在柳如眉的手快觸到他衣服時,像小猴一樣立馬跳開,急道:“二娘,我都已經(jīng)是大男人了,我自己洗?!?p> 柳如眉立馬就樂了,“你才十二歲就就大男人了,那我豈不是老太婆了?”
她不由分說,對著木流星就是三下五除二,剝得只剩一條褻褲。
光滑溜溜的木流星則死死按住,誓要保衛(wèi)自己最后的尊嚴。
柳如眉見幾次扯不掉也就放棄了,將他連人帶褻褲推進了浴桶。
然后她才揉了揉自己的香肩打趣道:“小胖墩,你又長胖了,我都快推不動了。”
木流星則是害羞的說道:“我不是胖,是壯……”
隨即柳如眉雙手并用,幫木流星揉搓了起來,許是手法獨到,令他舒服的瞇起了眼,但他嘴上卻不甘示弱地說道:“二娘我自己搓就行!”
只見他說歸說,肥手卻耷拉著木桶,半天沒有動靜,一旁的柳如眉看著他這吊兒郎當?shù)臉幼樱怯趾脷庥趾眯Α?p> 搓洗了一會兒,柳如眉才說道:“明日王爺可就要回府了,給你好好搓洗一番,省的明天王爺回來以為我虐待了你。”
木流星立即“真誠”說道:“怎么會?二娘長得這么美,又怎么會虐待我呢?”
此話引得柳如眉淺淺一笑,用手戳了戳他的頭。
“就你嘴甜。
不過王爺久經(jīng)戰(zhàn)事,難得可以歇息些時日,你明天可要乖巧一些!”
木流星卻不以為意地說道:“二娘你就放心吧,就木老頭的身體,棒著呢!”
……
翌日清晨,空曠的街道傳來踢踢踏踏的馬蹄聲,還有著一陣陣整齊的腳步聲。
不一會兒,迎面走來了整齊的隊伍,一位劍眉星眸、身披主帥披風,穿著烏金鎧甲,頭戴锃亮精鐵盔,駕著鐵騎的男子走在隊伍的最前。
旁邊一位男子慢著他半個身子,身著一襲道士服,看似相貌平平,武力平平,眼眸開闔間卻有精芒閃過。
他們身后還跟著幾百精兵,列成方陣,左右扛著西南軍大旗,步伐整齊,精神氣十足。
沒錯,正是西南王木峰和玄武將軍進城了!
要說這玄武將軍,也是四大將軍中的最后一位,名為吳平,別看他武力平平,甚至連黑衛(wèi)都打不過,卻足智多謀,一只龜殼,三枚銅錢,在戰(zhàn)場上趨吉避兇,運籌帷幄,曾與王彪被十萬敵軍困于西部落水嶺,憑卦算出夜有雷暴雨,聯(lián)合黑虎將軍王彪,夜襲敵軍,以五千人生生殺退十萬大軍,打死打傷五萬余人,自此一役后,再無人敢質疑其將軍身份,后又被稱為神機將軍。
而城中百姓們似早已得知西南王要回府的消息,紛紛夾道歡迎,可見木峰在百姓心中的地位。
“王爺還是這么龍精虎猛,常年在外保衛(wèi)邊疆真是辛苦了!”
“可不是嗎?咱這昆淋城完全是靠王爺庇佑,我們才能安居樂業(yè)!”
“可惜了,王爺這樣舉世無雙之人卻生出了一個酒囊飯袋,哎!”
“什么意思?世子殿下雖然靈脈不顯,略顯頑劣一些,但也沒有你說的那么難堪?!?p> “嘿,你們還沒聽說嗎?昨日世子帶著黑虎將軍去了那煙花之地,還與青樓女子成了親,拜了堂,何等荒唐!”
“我也聽說了,據(jù)說世子娶的乃是那翠怡軒的花魁,叫什么秦清清的,生的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世子也威猛,成婚當日便將其生生給……(此處省略一個字)死掉了?!?p> “說的也太夸張了,我聽說另有原由,世子昨日親手殺死了翠怡軒的花魁和老鴇子?!?p> “小小年紀卻如此心狠手辣,縱使老鴇子和花魁地位甚低,卻也是尋常百姓,如此草菅人命,還有王法嗎?”
“哎,我聽說轱轆巷那個剛滿十三歲的小花也是被世子糟蹋而死?!?p> “我也聽說張三家的大兒子被世子毆打至殘廢?!?p> “是啊,聽說李四家的狗也是被他給活活打死的。”
……
百姓們討論連連,越說越夸張。
木峰作為西南郡的話事人,武力極高,耳力自然也不弱,百姓們的談論就猶如在他耳邊炸響一般,雖然他此時面無表情,但他胯下馬兒卻突然吃痛慘叫一聲。
是的,他的確設了個局,讓木流星逛青樓,但事態(tài)的發(fā)展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他和吳平對視一眼,冷不丁地問道:“過了嗎?”
“不算過,恰巧合適!”吳平笑意連連地答道。
木峰想了想又說道:“可此事已過了可控范疇。”
吳平卻平淡地說道:“帥爺有所不知,世間之事,算之不盡,有時不可控方才可控!”
“那么……照計劃進行?”木峰猶豫了一下,才問道。
吳平點了點頭。
“帥爺英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