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銅大漢,這就是守山一方最為頑強的抵抗了。
等到洞府門口的守山之人都在跪地求饒的時候,靈霄殿的炮隊降落,接管了這個洞府大門。
群雄之中還有許多人在漫山遍野地抓捕敵方嘍啰,劫奪戰(zhàn)利品。不過,靈霄殿的人也好,群雄之中的少數(shù)有識之士也好,都聚攏來到了洞府門前。他們都意識到了這座古樸簡陋的洞府大門才是蒼霞山最為緊要的所在。
錢飛一行在陣眼處遠遠地俯瞰著。
石頭質(zhì)地的洞府大門緩緩打開,而里面是實心的巖壁,仿佛這是一扇貼巖石造的假門。
身邊那個俘虜哭得更響亮:“祖師啊,還有好多人啊,都被埋在下面了。”
錢飛一行把俘虜交給了靈霄殿,然后先行下山休息,恢復體內(nèi)的真氣,只有李木紫一人去旁聽了對于敵人的審問。
靈霄殿主持的審問,本身就是半公開的,在群雄之中比較有名望的幾位大俠也參與了。即便有什么相關(guān)機密,靈霄殿也不會瞞著李木紫,因為目前他們是把債務(wù)部當做靈霄殿的下屬機構(gòu)。
在他們眼中,這就好像是靈霄殿的弟子李木紫,在外招募了幾位江湖豪杰,帶領(lǐng)著這幾位豪杰去行俠仗義,處理天下有五個億的欠款可能得不到歸還的問題。靈霄殿并沒有意識到,債務(wù)部的三女其實是地位平等的。
火山寺,則是把債務(wù)部當作托兒所,就這樣把凈草“托付給”了錢飛。
曙光堡則并不知道債務(wù)部的存在,只知道女兒、兒子離家出走,而且兒子被女兒打得鼻青臉腫送了回來,女兒則看來是猶如魚兒入大海,一去不復返了……
深夜,李木紫帶回來了審問的結(jié)果。她雖然還撐著一付警醒振作的表情,但是說話也已經(jīng)中氣不足,頗為疲憊了。
守山的一方,活下來的人之中,包括那位古銅大漢在內(nèi),都并未十分隱瞞自己所知道的事。
首先他們就說了,“煙雨濛濛”陣法的主要用途,其實是維持山體自持,其次才是屏退閑人。山體在一個月前,已經(jīng)是搖搖欲墜了。
靈霄殿炮隊轟擊大陣,使得“煙雨濛濛”陣法有一半的力量用來防御。不久,陣法漸漸支撐不住,錢飛以及一部分群雄已經(jīng)通過陣法露出的破綻殺進去了。而陣旗被拔,大陣崩潰之時,而山體也同時崩塌。
守山的這些人,來自天下各處,十分雜亂。而他們的祖師,被困在地下的,有許多則是宗門血案之中失蹤的叛徒。
看來,蒼霞山確實與宗門血案有關(guān)。
但是,守山的這些人沒有一個是那些老祖級別的,只是一些弟子。而這些弟子并不知道師父、師祖為何來此,他們也完全沒有提到司馬吞蛟、區(qū)破、卜可平這些舊的掘珠公司副總的名字。
一個月以前,他們約定好了時間,突然齊聚在此,當時一時盛況空前,但所有老祖都頗為低調(diào)。他們也沒有辦什么儀式,就只是在這蒼霞山上尋找一個泉眼,將泉眼破開,改造成一個洞府大門,然后一個一個魚貫走了進去。
鬧了半天,原來洞府大門是一個月之前新建的。審問者都恍然大悟,不然他們怎么也想不通,在這人煙稠密的江南忻湖湖邊,怎么還會有從未有人聽說過的大型洞府。
那些人帶來的弟子們,就留在山上四處,為長輩們護法。
下去還沒兩天,突然有一道白光從洞府大門里射出。在這道白光之中,守山弟子中的目擊者見到了許多衣冠彬彬的人物,形象模糊,從山腹中一下子沖了出去,飛向天邊。
白光中的人什么都沒有說,而守山弟子已經(jīng)意識到下面發(fā)生了重大的災難。他們之中的大部分人的師父、師祖都沒有出現(xiàn)在白光之中,后來也再也沒有聯(lián)系他們,而洞府大門內(nèi)側(cè)已經(jīng)被巖石封死。
一個月以來,他們只能勉力去設(shè)法把長輩們救出,至少先支撐著這座山不要塌下去。
靈霄殿真正想找的線索是:宗門血案是幕后主使者是誰,是怎樣組織的,為何要制造這些宗門血案。
老祖?zhèn)兛磥硎侵赖?,但是老祖?zhèn)兌急焕г谙旅?。守山弟子們則不知道太多的詳情,也只知道師父、師祖確實制造了自己宗門的高層血案,并且?guī)е麄円黄鹋烟?,而且在此與其他宗門的高層叛徒相聚。
當審問到幕后主使者時,僅僅問出了無數(shù)種亂七八糟的猜測,乃至包括兇手就是“現(xiàn)在的各個宗門的掌門聯(lián)合起來”的說法,因為“現(xiàn)在你們有機會當掌門了,不是嗎”,特別是靈霄殿的現(xiàn)任掌門。
這些潑臟水的說法毫無意義,只能更令靈霄殿頭痛。
營帳里,錢飛一行陷入了沉默。
山上曾跑出去一道白光……
山下現(xiàn)埋著許多老祖……
新的情報到手了,但是帶來了更大的謎團,好像不是他們幾個人所能夠一把握住的。在如此的謎團面前,他們幾個人顯得很渺小。而且還有失落感,十天后的六百萬的欠款還能還得上嗎?
馮瑾已經(jīng)在思考,散伙的時候自己能分到多少錢?,F(xiàn)在手頭的一百萬,反正也不夠還,干脆就分了吧?落袋為安。
不過錢在李木紫那個出納手里,她一時還不敢找李木紫商量。
凈草也很擔心:我剛離開火山寺還沒幾天,火山寺那清規(guī)戒律的味兒還留在頭發(fā)里沒散掉呢,難道明天我就又要回去了?那我大張旗鼓地鬧出寺,豈不是成了可以傳承百年的大笑話?
她一生中從未有過如此擔心,幾乎忘了剛才惡戰(zhàn)留下的傷口疼。還好只是輕傷,所以她不那么在意。
李木紫嘆了口氣,望著星空,只覺得蒼生是苦。
錢飛一旦垮掉固然很可惜,更讓她傷感的是,五個億如果全部成為壞賬,期盼還錢的無辜債主們,都要期望落空。
在為遙遠的事傷感之余,李木紫還饒有興趣地望向了錢飛。觀察人類是她的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