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破門而入
債務(wù)部女郎之中,有三個都在與王十浪并肩戰(zhàn)斗,對抗馮安材。
馮瑾一邊哭一邊撲上去戰(zhàn)斗。
李木紫是一定要支援王十浪的,而凈草身為團(tuán)隊(duì)中的實(shí)力最強(qiáng)者,也不肯干看著。
王十浪僅僅是第四境界“合元”,而凈草已經(jīng)是第六境界“融密”了。要說合元的同道敢上,而融密的武僧不敢上,凈草絕對丟不起那個人。
不過,在正常情況下,他們根本看不到馮安材在哪里,整個洞窟都被馮安材的幻象法身籠罩了。
王十浪用的是強(qiáng)大的全域范圍攻擊,而凈草用的是馮瑾。
眼下唯一一個能識破幻象的就是馮安材的親女兒馮瑾。凈草就像“瞎子背著瘸子趕路”那樣,把馮瑾背在背上,讓馮瑾指點(diǎn)著自己,沖向馮安材的所在。
曙光堡宗門的功法,是把能力都點(diǎn)在了障眼法之類的仙術(shù)技巧方面,一旦被火山寺武僧看得清、近了身,挨拳頭還是要吃虧的。
于是他們穿行在滿天滿湖的雪亮閃電之間,凈草背著馮瑾,追著老馮打。
李木紫則是貼著山壁站著,用真氣造了一排鐵絲網(wǎng)罩住自己以避雷,然后冷靜地一炮一炮打出去。
在她眼中,凈草背著馮瑾,是在以極快的速度追著一個看不見的東西亂轉(zhuǎn)。
但是憑借凈草的行動,她就可以推測出那個看不見的東西的大體去向,并且計(jì)算好提前量,確定炮擊的方位。
這也是把她這個優(yōu)等生的算力用到極限了。而那個“法拉第籠”的原理,還是她從陳夏華那里學(xué)來的。
錢飛無奈地望著她們,覺得這樣下去只會打成爛仗,但一時(shí)無法把她們叫回來。
過去,馮瑾是三女之中的穩(wěn)定器,兩個名門正派的都會想去伸張正義(或者打架上癮),馮瑾沒有那么熱血。
可是眼下,最上頭的是馮瑾,這是她人生中唯一一種不計(jì)得失、不可退讓的戰(zhàn)斗。
而既然王十浪在前面拼命,李木紫和凈草也要上前相助。
至于唐心純……錢飛看著唐心純,發(fā)現(xiàn)唐心純就在身邊,那長睫毛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著自己。
唐心純倒是不會上頭,她鼓起一個空心的水球,以完美絕緣的純水來做出一個隔離地帶,保護(hù)住自己、錢飛和一大群擁擠著吱嘎叫的天鵝。
她還在乖乖地等著錢飛的命令,但是要說想把馮瑾她們拉回來,唐心純是萬萬不可能辦到的。
錢飛再一次遇到了對自己領(lǐng)導(dǎo)力的考驗(yàn)。
上一次類似的考驗(yàn)是在嚴(yán)寒中的土狼屯,當(dāng)時(shí)似乎有一種感覺,就是“順境看凈草,逆境看李木紫,絕境看唐心純”,但是現(xiàn)在是新的絕境了。
不,或許還不算是絕境,因?yàn)樯厦孢€有一個妖真人還沒有下來。
錢飛向上望去,山洞頂部不斷因?yàn)橥饷娴恼饎佣湎峦潦?p> 整個洞穴都成為了閃電的容器,湖水整個都是陽極,而洞穴的頂部成了陰極。
整座山就像是一個倒扣著的瓦罐,瓦罐內(nèi)是電閃雷鳴,一片雪亮刺眼,而瓦罐外卻是靜謐昏暗的夕陽殘照,以及黑頸鶴的肆虐,滿地妖禽的尸骸。
但這“瓦罐”卻是個有裂縫的,那個裂縫就是天鵝帶著李木紫去陽臺,又帶著李木紫與老烏鴉回來的通路。
與此同時(shí),在陽臺上,兀鷲也成為了尸體,現(xiàn)出本相,滿身浴血,寬大的翅膀覆蓋在孔雀的尸體之上。
黑頸鶴低頭問燕子:“為了讓百鳥國為人信服,你說過需要邀請?zhí)禊Z前來做國王的,是嗎?”
燕子臉色鐵青,臉上的肥肉微微顫抖,說:“我已經(jīng)不想回答你了,我拒絕回答?!?p> 黑頸鶴不在乎地一笑,法身的巨大黑色腦袋的嘴角露出一絲笑容。他的視線轉(zhuǎn)向身后的白鷺,白鷺點(diǎn)頭說:“他確實(shí)這樣說過,說過好幾次,所以今天才特意要帶我們來。”
黑頸鶴注意到了雪白的電光從裂縫中透射而出。
因?yàn)殛柵_是往東開的,所以這時(shí)候已經(jīng)完全見不到夕陽了,只剩下一片昏沉暮色。裂縫中透出的閃爍電光相當(dāng)?shù)匦涯?,猶如光輝的噴泉一般。
鸚鵡已經(jīng)投靠了仙鶴們,趕緊叫道:“天鵝就是從那里下去的。請你小心,那里有個石頭人守衛(wèi),很……”
他的話音未落,黑頸鶴的長嘴已經(jīng)扎進(jìn)了裂縫里去。
石頭人守衛(wèi)雖然此前令錢飛一行心驚膽戰(zhàn),但是在黑頸鶴的長嘴面前,就像是個布娃娃遇上了劫掠士兵的長矛,轉(zhuǎn)眼之間就被挑破。
其殘軀扭曲著墜落到硫酸湖里,發(fā)出噗通一聲。
黑頸鶴把裂縫搗開成四丈方圓的大裂口,法身的巨大黑色腦袋伸了下去。
錢飛看得清楚,這就是他等待的那個機(jī)會。
眼下在場的還有一個人物能夠正面單挑馮安材,那不正是這位妖真人黑頸鶴么?
錢飛立刻對黑頸鶴說:“你不是要天鵝跟你走嗎?得有個條件。這里有一個人,他刨了天鵝的祖墳,如果你把那個人滅掉,天鵝自然會念你的好?!?p> 這時(shí)候,天鵝仙子也在錢飛的身邊站了出來,決然地說:“沒錯,你幫我滅了那個真人,我就跟你走。”
天鵝對于自己的祖墳,還是非??粗氐?,所以此前才不惜使出了硫酸湖決堤灌洞的激烈手段。
但是這次從鳴羽會回來,卻聽說刨祖墳的頭子是個連硫酸湖都奈何不得的真人強(qiáng)者,這一時(shí)讓她懵了,不知所措。現(xiàn)在聽到錢飛談及自己,她立刻醒悟過來,而且毫不猶豫地開口應(yīng)承。
本來天鵝是不想“跟著誰走”的,但是祖墳之仇不共戴天,她寧可付出這樣的代價(jià)。
黑頸鶴微微一笑,說:“這可是你自己說的。”于是回頭朝著錢飛所指著的方向望去。
就在那一剎那,錢飛和黑頸鶴都看到,馮安材的身影突然放出金光,同時(shí),伸出一指,指了回來!
那一指,仿佛放射出千百條松散的長長金絲,煞是華麗,跨過百丈空間,籠罩到黑頸鶴的臉上,隨即又消失了。讓人不清楚那些金絲是不是真的存在過。
和馮安材打架,你很難看清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仿佛一切都是光影效果。
黑頸鶴突然又回過頭來,大叫:“不對,你是錢飛!司馬大仙要我殺了錢飛……司馬大仙,遵命!錢飛,納命來!”
錢飛:“……”
不對啊,司馬吞蛟不是說過不要?dú)㈠X飛的嗎?
黑頸鶴的聲音震得所有人耳膜發(fā)痛,在山腹中掀起了一連串的回音。
下一刻,他的長嘴就把空心水球刺得四處飛散。
李木紫與凈草都聽到了那句話,立刻回援,凈草背上還背著尖叫的馮瑾。
在她們身后,馮安材笑著長吁一口氣,說:“你還想調(diào)動三寸不爛之舌?想要找個盟友?這種臨時(shí)的說服,哪里有幻象來得可靠?”
沒錯,此刻的黑頸鶴已經(jīng)中了幻象。
在黑頸鶴的視覺聽覺之中,司馬大仙就站在他的巨大眼睛旁邊,給他下達(dá)了去殺錢飛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