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冏的下屬犯難地說:“實情如何,還需要更多時間驗證……”
司馬冏把靈石用力扔回去,砸在他臉上:“還不快去驗證,杵在我這里有用嗎?”
把下屬轟走之,他抬頭看著自己身邊的年輕女性,大眼巴巴地說:“你說我該怎么辦?手下只有這一群無能之輩……”
那年輕女性把他抱在自己懷里,撫摸著他的脊背,輕柔地說:“老爺別擔(dān)心,一切都會好的。有老爺在,事情總是可以順利……”
這個年輕女人卻是司馬冏新娶的小妾。司馬冏光棍了一輩子,在修為一路代練晉升之際,也終于娶了一妻三妾,體面了一回。
其中唯有這個第三房小妾,不僅溫柔大方,而且會照顧人、會安慰人,頗具母性,所以最得司馬冏的喜歡,帶在身邊照顧自己。
司馬冏把臉埋在小妾胸口,被她安慰了一會兒,才穩(wěn)定心神,跳下藤椅,拿出鞭子,往幾個躺下的下屬身上抽去。
“又躺下了,又躺下了,睡個屁。才十五六個時辰不睡,難道就會死嗎?”
“上師,饒命,饒命!”
那幾個人爬起來,用力地磕頭,然后跑去大鼎那邊蹲著了。
司馬冏一把抓回來一個,說:“哦,剛才你一說饒命,讓我想起來了,關(guān)于鼎中靈液的成分,有什么新的消息?”
“好像是含有大量的鈣,還有硅……什么都有,它就是一鍋含有大量元素的老湯啊!”
“我要聽的不是這個。各種元素的比例是多少?嗯,硒元素有嗎?”
“有。”
“含有多少?”
“萬分之五,六師弟說是萬分之十二?!?p> 司馬冏用稚嫩的嗓音尖叫道:“究竟是多少?我是要報給大仙的,怎么能有模棱兩可的數(shù)字?”像極了買不到玩具的小孩。
那弟子再次磕頭,說:“弟子再去嘗一口……”
司馬冏嘆了口氣:“嘗,太費事了。就像我上次說的那樣,一定要灌到經(jīng)脈里去,用你的經(jīng)脈去感覺?!?p> 那弟子的臉白得像紙:“這很可能要走火入魔、爆體而死啊,就像六師弟那樣?!?p> “少量的?!?p> “少量的也有可能會殘廢?!?p> “少廢話,你若是殘廢了,我養(yǎng)你一輩子,你若是死了,我養(yǎng)你老婆。喂,你們幾個過來,給我按住他?!?p> 其他的幾個弟子默默地過來,按住了這個倒霉蛋。雖然他們深知下一個被“上師”往死里折騰的就可能是自己,然而如果不服從命令,當(dāng)下就要換自己倒霉了。
司馬冏用一個細(xì)長的白瓷凈瓶,把一點濃湯灌進(jìn)那人的耳朵眼里。然后把胖胖的指頭點在那人的后腦“玉枕穴”,以自身真氣引導(dǎo)濃湯進(jìn)入那人的經(jīng)脈中。
那人發(fā)出殺豬一般的慘叫。此前錢飛他們聽到的就是這種聲音。
司馬冏扔下凈瓶,撇嘴說:“我這都是為了你好,給你立功的機(jī)會。不然的話,難道吞蛟大仙會記住爾等的名字?”
又有人上前,露出犯難之色,說:“報上師,我們放下去的石塊,草捆,很多都丟失了。大鼎又大又深,撈不起來啊?!?p> 司馬冏罵道:“廢物!不是有桿子么?用桿子戳著放下去,這也需要我教?”
那人把桿子舉起來,說:“不僅材料丟失,而且桿子尖也融化了?!?p> 司馬冏皺起眉,沉默不語。
小妾款款走來,貼近他,蹲下身,輕柔地說:“妾身有一點愚見。只要讓那材料浮在水面上,也就方便撈取了?!?p> 司馬冏不解地說:“石塊、鋁錠,怎生浮起?”
小妾微笑說:“妾身見過,雖然石塊會沉默,但用石塊雕刻成的小船,當(dāng)中凹下,就可以浮在水面上了?!?p> 司馬冏眼睛一亮,對下屬們說:“沒聽到夫人怎么說嗎,快去做!”
……
錢飛一行后退離開司馬冏他們的所在。
他們兜了一個圈子,繞到那座大鼎的后面。
沿途可以看到一條奇特的“道路”,一節(jié)一節(jié)的,通體雪白,大約每一節(jié)都只有兩尺長,每兩節(jié)之間又插著橫向的“骨刺”狀物,蜿蜒地擺在蕨草叢間,直通向遠(yuǎn)處。
李木紫帶著一點敬畏感說:“這是什么?莫非是上古某種大蛇的尸骸?”
樓玄菲卻說:“難道是沙蟲死后留下的骨架?”
錢飛隨意地笑著搖頭:“我覺得不像?!?p> 陳夏華說:“你們在說什么?我覺得像是傳送帶,把上面的皮帶滾輪摘掉,就是這個樣子了?!?p> 聽了這話,錢飛卻全身起了雞皮疙瘩。
——這里有上古文明倒也罷了,難道那曾經(jīng)是個機(jī)械文明嗎?
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一個石坡上覆蓋了泥土,又長滿了草,漸漸斜向下來,暗合了一個傾斜的鼎口的輪廓。
錢飛一行來到石坡的盡頭,掏出鐵鍬挖土。
土層很薄,挖掉之后,露出了下面的巖石,質(zhì)地仍然是雪白的白堊。
對于這些石頭,錢飛不敢敲也不敢炸,怕驚動敵人。
他半蹲在巖石上,撫摸著地面,思索著說:“白堊是一種石灰?guī)r,也就是碳酸鈣?!?p> 陳夏華說:“用稀鹽酸可以溶解,不過那好像是雪巖城的……”
李木紫微微一笑,說:“稀硝酸也可以。”
陳夏華吃了一驚:“課本上沒寫?!?p> 錢飛苦笑一聲,說:“硝酸不穩(wěn)定,不適合用來做課堂化學(xué)實驗,太貴,而且危險,所以我沒寫?!?p> 李木紫微笑說:“我的真氣是足夠穩(wěn)定的?!?p> 即便在整個靈霄殿兩萬弟子之中,把真氣運轉(zhuǎn)得像她那樣穩(wěn)定的人,也是屈指可數(shù)。
錢飛說:“其實濃氨水也是可以的,下次我得記著寫到課本里去。”
在說話間,他與李木紫一左一右,從手掌處外放真氣,他運用氨,李木紫運用硝,迅速地蝕穿了巖層。
在這個時候,他們身上的真氣自然流溢的遮斷效果是被取消了的,只有在已經(jīng)確認(rèn)了敵人所在,并且與之保持距離的情況下,才敢這樣做。
巖層只有不到三尺厚,蝕穿以后的樣子就像是一口井,低頭可以隱約看到井中有粼粼水光。
凈草倒立著浮空,緩緩飛了下去,摸了摸那液面,伸到嘴里嘗了嘗,說:“呼,好辣!可惜有點淡?!?p> 錢飛:“小心……”你還真是把它當(dāng)成老湯來品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