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衿帶許少清回到了侯府,倒不是他對許少清有什么想法,只是想跟昔日老友好好聊聊。
江煙是他以前的大管家,是李子衿的左膀右臂,但在幾年前因為一場突如其來的意外慘死在外面。
下手的勢力做的很隱秘,李子衿想為他報仇但苦其找不到兇手。
“這就是侯府?”
許少清踏進侯府,四處掃視,看了一圈后很快就失望了。
“怎么,跟你心目中的侯府有些出入?”李子衿看許少清的樣子便能猜到她在想什么。
就因為這一個侯府,李子衿已經(jīng)不知道被人夸多少次清廉了,但事實上他不是清廉,只是他喜歡這樣罷了。
李子衿帶許少清走到大廳,給她倒了一杯水后坐在她的身前。
“我想跟他好好聊聊。”
“我會好好當一個傳話筒的。”許少清認真說道。
李子衿笑笑,對許少清身邊的空氣道“你是怎么活下來的?”
“你看錯地方了,他在那!”
許少清指著另一處空地。
……
“他問你還記得那顆珠子嗎?”許少清替江煙說道。
李子衿點點頭,當年他機緣巧合下得到了一枚紅色的珠子,這枚珠子周圍有靈氣環(huán)繞顯得頗為不凡,李子衿研究了很久也沒研究明白就把它賜給了江煙。
“是那顆珠子?”
“他說是的,在他死之后是那顆珠子保住了他的靈魂,讓他以另一個姿態(tài)留存于世?!?p> “他還說他飄了很久才飄回到京都?!痹S少清嘴角一抽有些想笑,如果不是現(xiàn)在場合不對她真的想放聲大笑。
太好笑了,許少清都能想象到江煙這個孤魂野鬼一點點往京都飄的樣子,真是滑稽。
但李子衿笑不出來,他低著頭輕聲說道“是誰?”
他在問殺害江煙的兇手,這么多年了李子衿從來沒有停止對此事的調(diào)查,但那些人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一丁點蛛絲馬跡都沒給他留下。
“他不告訴你。”
“為什么?”
“他說,那些人的勢力很大,不想讓你去給他報仇。”
李子衿盯著許少清給他指的地方,良久,他嘆了口氣。
“我知道了。”
許少清看著兩人,她給李子衿指的位置站著一位灰袍男子,男子模樣俊郎,劍眉星目,但最讓他外貌加分的還是他流露出的情緒。
哀傷、復(fù)雜、激動……
一雙眼睛就像是會說話似的。
許少清搖搖頭,把一些不該有的念頭甩出去。
“你怎么了?”
李子衿看向許少清。
“沒什么?!痹S少清回道。
“沒什么臉都紅了?”李子衿笑了,指著許少清緋紅的臉頰說道。
“哪有?!痹S少清連忙否認,這時候江煙也把目光投向她,讓她的臉變的更紅了,就像是做壞事被人當場抓住。
“讓我來猜猜。”
過了一會李子衿面色古怪的看向許少清,“江煙他,是不是沒穿衣服?”
江煙一臉黑線,都什么時候了李子衿還這么脫線。
“你跟他說,我穿衣服了?!?p> 許少清把江煙跟她說的話轉(zhuǎn)達給李子衿,結(jié)果把李子衿逗的哈哈大笑。
“江煙你都這樣了還是這么嚴肅,應(yīng)該關(guān)注的重點是你穿沒穿衣服嗎?”
江煙面無表情的看著李子衿,而一邊的許少清雖然很想跟李子衿一起放聲大笑,但是看江煙的臉色難看成那樣她就沒好意思跟著李子衿一起笑。
“說正事,江煙你這個狀態(tài)是能夠一直維持下去嗎?”李子衿停下了笑聲,認真的說道。
“他說不能。”
“那,還能存在多久?”
李子衿靜靜的等待著,他希望能從許少清口中聽到一個讓他滿意的答案。
“三年?!?p> 李子衿眉頭一皺。
“有什么辦法能延長嗎?”
李子衿看向許少清,畢竟在這方面她才是專家。
“連我都是第一次看見有人能以鬼魂的狀態(tài)殘存于世,怎么可能知道如何延長?!?p> 許少清說道,她并沒有騙李子衿,像江煙這種存在她還是第一次看見。
“不錯了,還有足足三年呢?!苯瓱熕坪跸胍参坷钭玉?,但奈何他說的話李子衿聽不到,于是他把目光投向許少清。
“他說,已經(jīng)不錯了?!?p> 許少清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喝了口水潤潤喉,什么時候她堂堂天凈沙門主竟然給人當起了傳話筒。
想到了天凈沙許少清便有些難過,在別人看來那是一個十惡不赦的魔窟,但在許少清看來那卻是她的家。
“怎么了?”江煙看許少清心情不對,問道。
“沒什么。”
“什么沒什么?”這是李子衿問的,他可聽不到江煙的話。
“我困了?!笨粗@一幕的許少清有些頭疼。
“今晚你在客房睡,對了,我還沒問你和江煙怎么認識的呢。”
“我們是在京都外認識的,那時候他還在四處游蕩呢?!?p> 江煙靜靜的聽著李子衿和許少清的對話,許少清沒有說錯,他碰見許少清的時候確實是在外面游蕩,那時候他的人生已經(jīng)算的上是大起大落,他憑借著珠子活了下來,但卻成為了世間的孤魂野鬼,無論是動物或是人都沒辦法感知他的存在,他也無法影響外界的一切,那種滋味真讓人難受。
他也曾回到侯府看李子衿,但他和李子衿之間隔著一層看不見的墻,任憑他怎么呼喊李子衿都聽不到他的聲音,幾年過去后他便不在跟著李子衿了,他知道自己這個狀態(tài)已經(jīng)無法影響這個世界,而且他的靈魂也一點點變淡,江煙明白他這個狀態(tài)不好一直維持的,再過幾年他就會真正死亡。
他開始體驗人生,以前作為李子衿的大管家江煙平日里沒有多少閑工夫,而現(xiàn)在的他卻閑的要死。
他可以去看風景,看日出看日落,可以看水里的游魚也可以去看學堂里的學生。
他最喜歡的還是站在京都城門外,看著周圍來來往往的人,江煙常常跟著一個人跟上幾天跟著那個人到許多地方,然后再回到京都。
這樣的日子一直到他已經(jīng)許少清之后便改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