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6、賣身葬母

　　0126、賣身葬母

　　小男孩看到，有人摘下了自己身上的草標(biāo)，感動得再大聲地哭泣起來；然后，對著吳世琮三人一個勁地磕頭。

　　“謝謝你們，好心人，謝謝！謝謝！如果你們幫俺安葬了俺娘，那我就是你們的了，你們讓我怎么我就怎么。讓我干啥我干啥?！?p>　　三個頭磕過之后，小男孩還要繼續(xù)給三人磕，卻已經(jīng)被吳懼的兩只大手緊緊的抓住了他的胳膊，把他慢慢地扶了起來。

　　“小哥，好啦，你起來吧，別磕了?！?p>　　吳畏從自己的腰間摸出幾兩碎銀，交到了吳世琮的手里。吳世琮沒有接，示意他直接把銀子給小男孩。

　　吳畏剛剛把銀子遞過去，旁邊就有一老頭走過來，還沒等小男孩伸手，他就把銀子接到了自己手上。

　　“呵呵，這有銀子就好辦事了，幾位爺跟我來?！?p>　　“嗯？！”

　　吳畏吳世琮吳懼，三人一齊看向了這位老人。然后又看向小男孩。

　　“小哥，這位是你什么人？你認(rèn)識他嗎?”

　　沒等小男孩開口，老人先‘嘿嘿’笑了兩聲，道：

　　“呵呵，我是他大爺，這事，他小孩也不懂，我就替他辦了?！?p>　　小男孩看了看三人，點了點頭道：

　　“他是俺大爺，插草標(biāo)賣身安葬俺娘，就是大爺教我做的。”

　　其實，老人并不是什么大爺，只是這條街上一個愛管事的老人而已，算是小男孩的鄰居。只是小孩不知道，平常叫著‘大爺’，就是大爺了。

　　插草標(biāo)賣身葬母，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一條小街，大家都是窮人。在錢上，誰也幫不了誰。更何況像他們這樣的家。賣身，也許是唯一的辦法。

　　可是，管事，就不同了。有錢，就好辦事。有錢，誰也愿意幫著辦事。

　　這孩子的娘剛剛?cè)ナ?，大爺就在為他們家‘操勞’了。棺材，是在昨天都已?jīng)聯(lián)系了的。只是沒有錢，才沒能把棺材要過來，才一直把尸體放在這里沒人管。沒有錢就買不了棺材，沒棺材就下不了葬。所以，大爺才不得不幫小男孩出了這樣一個主意——賣身葬母。

　　不過，懂事的男孩，還真愿意。

　　他知道，爹娘已經(jīng)去世，自己一個十一二歲的男孩，除了賣身為奴，也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更何況，不這樣，自己也只能成為乞丐，或者進(jìn)入別人家為奴。相對來說，給別人為奴，還能有一口飯吃。所以，自己賣不賣身都將成為別人家的奴隸。賣身，還可能換取安葬娘的棺材。

　　大爺拿著銀子，沒過多久，就帶著幾人把棺材抬了過來。

　　說是棺材，其實，就是一個比棺材小得多的木匣而已。但是，總比沒有‘棺材’要好看得多，至少對于死人和活人都是一種安慰。

　　有這樣一個盒子，埋入土里才不至于被野狗及其他野獸刨開土來把尸體吃掉。這就是窮人埋葬老人最簡單的想法。

　　有了棺材，其他的人就有事干了。旁邊，剛才一直圍在小男孩身邊的人，一下子行動起來，洗澡的洗澡，穿衣的穿衣；有人自己家里帶來柴火，就在簡單的屋里燒起火來。因為，再簡單的安葬儀式，幫忙的人，飯是要吃一餐的。

　　很快，大家七手八腳就把小男孩他娘收拾好，放進(jìn)了‘棺材’。小街上唯一兩個嗩吶手也主動過來幫忙。

　　就在兩個嗩吶手單調(diào)的‘嗚嗚啦啦’聲中，伴著北風(fēng)，伴著鴉鳴，大家把小男孩娘抬到了后山上。

　　小男孩，自從接過了吳世琮三人的銀子后，就一直跟在三人身后，他認(rèn)定自己已經(jīng)是他們的人了。

　　可是，葬禮上，大家還得給他披上麻衣穿上孝服。就這樣在吳世琮三人的攙扶下，哭著把他娘送上了山。

　　安葬完畢，大家回到家，飯早已經(jīng)做好。簡單的飯菜，不過是一人喝了一碗稀粥，用的，還都是吳世琮三人給的銀子。

　　喪事完畢，吳世琮三人告別眾人離開?？墒牵∧泻⒁恢备谌松砗?。

　　吳世琮三人，拿出碎銀安葬男孩娘，只是出于一種特殊的感覺和憐憫。他們真的沒有想過要把男孩帶走。他們知道，這一走，他們要干什么。帶著一個十一二歲的孩子，他們的事，還干得成嗎？又能給他帶來什么。

　　吳世琮把自己的情況告訴鄉(xiāng)親，說他們確實不方便帶走小孩，希望孩子能夠留下來，特別是位大爺，他也答應(yīng)帶好這個孩子?？墒牵⒆訁s說，自己死活都要跟著他們走。最后，找了個借口，由大爺抱走小男孩后，吳世琮三人才悄悄離開。

　　可是，就在他們走出沒多遠(yuǎn)，小男孩遠(yuǎn)遠(yuǎn)地又跑了過來，要跟他們一起走，不管以后是什么情況他都愿意，就是死了他也不愿意再留下來。

　　沒辦法，三人只得把他帶走。他們也知道，在一個已經(jīng)無親無故的地方，留下一個十一二歲的孩子，也許他過的還不如跟三人一起走的好。

　　吳世琮把孩子拉到了自己的馬上，三人一起，慢慢地朝著京城的方向進(jìn)發(fā)。

　　一路上，有了一個小孩，確實帶來很多的不便。

　　一開始，三人還不覺得沒什么，可是，畢竟三人還是大清還在懸掛畫懸賞捉拿的、行刺皇帝的要犯，所有行動都必須得小心翼翼?，F(xiàn)在，憑空多了一個半大不小的孩子。一方面，他們的行動對孩子總會有些顧忌；另一方面，也怕他們的行動，會影響到孩子。

　　這天，三人在離京城不遠(yuǎn)的小鎮(zhèn)上住了下來。晚上，同住一室的吳懼吳畏兩人，又開始在相互抱怨。吳畏抱怨，是吳懼取下了男孩身上的草標(biāo)，而吳懼卻抱怨說是吳畏自己先付了銀子?？傊?，就是多了這個小孩。

　　可是，就在這天晚上，和吳世琮一起睡覺的男孩，半夜卻悄悄爬起來，一個人來到后院，做了一件所有人都不敢做的事。

　　他忍著巨痛，自己用刀把自己的‘下面小雀雀’割了下來。

　　割后那一聲凄厲的慘叫，才把吳世琮三人從夢中驚醒，等三人在后院找到他時，他已經(jīng)昏迷過去，已經(jīng)割下來的‘東西’，已經(jīng)被他遠(yuǎn)遠(yuǎn)地拋出了院外。等他們再出去找回來時，已經(jīng)變冷發(fā)黑，不可能再縫回去讓它復(fù)活了。

　　三人急忙把他抱回屋，過后才知道，男孩在自己睡覺的床底下放著一張草紙，草紙上歪歪斜斜寫著幾個字：

　　‘我愿意幫你們進(jìn)宮，我愿意做太監(jiā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