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一旁忍著心疼,哭得壓抑又洶涌,在舒繪去做手術的前一刻,我試探性地問道:“要不我現(xiàn)在給簡凡打個電話?這是你和他的孩子,他不能不……”
“不要告訴他”,舒繪打斷我,起身:“沒必要了。”
看著舒繪瘦削虛弱的背影,我又無法控制地紅了眼眶,從此,簡凡成為我最討厭的男人沒有之一。
時間慢慢過去,傷痕會愈合,樹葉會搖落,很多事變了,也有很多事沒變,有些你以為已經(jīng)塵封成了褪色的標本,但在聽到某個名字時,心中還是會隱隱作痛。
舒繪對簡凡,也許永遠都無法釋懷,但我理解她,誰在年少無知的時候,沒有奮不顧身地愛過一個人呢?
我沒有告訴舒繪簡凡來過的事,我怕她失控。
而舒女神,最討厭失控了。
她喜歡把一切都掌控在手里。
但是,有些人的,有些事,終究不是人力所能及。
我能做的,只有最大限度地保護她的自尊和驕傲,這是身為十年老友的自覺,也是真正為她著想的默契。
舒繪起來后,看了眼手機,然后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有條不紊地洗澡,護膚,對著鏡子化了美美的妝。
末了,她拉開我的衣柜,淡淡地掃了一眼,然后十分不屑地收回目光:“不是粉,就是綠,楊典典,恭喜你的審美已經(jīng)步入中老年階段?!?p> 聽著這熟悉的語氣,我居然覺得很美妙,那顆良久懸空的心才暫且放下。
我笑得十分討好:“娘娘,需要奴婢去給您拿衣服不?”
舒繪揮揮手,從衣服撐上取下一條白色毛衣裙:“不用了,讓小花來伺候,你該忙你的就去忙吧?!?p> 我說:“遮。”
我興沖沖地去陸景房間,打算把小花抱出來,真是,這只沒有羞恥心的小母貓,沒事就去男人床頭臥著干嘛?
陸景正在穿衣服,露出一截白皙勁瘦的腰,我看得險些噴鼻血,于是抱了貓便走。
陸景穿衣服穿到一半,袖子卡在了那只受傷的手,他叫住我:“過來,幫我?!?p> 我說:“不幫不幫,略略略~”
陸景不知想到什么,低頭輕笑:“沒良心的。”
一想到他此時眼底的溫柔,都是給另一個人的,我頓時感到渾身不適,于是冷著臉抱著小花去了客廳。
舒美人已經(jīng)打扮好了,四個字:艷光四射。再來四個:高貴典雅,清冷美麗,哪里還有半點昨晚上唱土味情歌的瘋婆娘的影子?
舒繪接過小花,一邊擼貓,一邊打量著我的臉色:“怎么了?不開心?”
我說:“哪有?”
舒繪給了我一個高深莫測的眼神。
我:“……”
“好了好了,我就這么容易被人看出來心里在想啥嗎?我自認為自己已經(jīng)可以做到泰山崩于前而不動了。”
舒繪優(yōu)雅淡定:“泰山崩于前而不動,但把泰山哭塌。我說楊典典你何來的自信吶?”
我一本正經(jīng):“出廠設置,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