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莊平凡的一番話,已經(jīng)讓魏元慶醒悟,所以婉拒了對方吃晚膳的邀約。
“老魏!”
“別留老夫了,實(shí)在是有事啊,不然老夫非得把你那一籮筐的松茸給吃了,才算安心?!蔽涸獞c笑呵呵的說著。
但這只是他表現(xiàn)出的一面罷了,內(nèi)心里的他早已陰沉的如同一灘死水。
莊平凡揚(yáng)了揚(yáng)唇稍,走到院子的角落里,拿起那根‘系統(tǒng)’贈送而來的晾衣桿。
一副義正言辭的朝著魏元慶說:“老魏!俗話說得好,棍棒底下出孝子!
來,接棍!”
隨手一丟,那晾衣桿就在空中劃出了一道殘影。魏元慶起初以為這是對方的一句玩笑話。
可隨著晾衣桿的逐漸接近,他感受到了一股令人窒息的壓力。
就像是被一只猛虎盯上了似的。
壓力的來源是一旁蹲在石凳上的通臂猿猴。魏元慶在接下晾衣桿后,猛然間驚覺,這可不是什么‘晾衣桿’,而是一柄絕世神兵啊!
傳聞四海之內(nèi)皆有神柱,其中一根早就被大鬧天宮的家伙拿走了,而今其余三根則是受到了最為嚴(yán)格的防護(hù)。
堪稱大羅金仙來了,也無法奪取。
雖說這三根受到了嚴(yán)密的防護(hù),但是其中一根當(dāng)年就曾被通臂猿猴奪走。
而后才被天庭的人以神通將其拿回。
只是魏元慶在知曉這根晾衣桿的‘不凡來歷’后,握在手上的感覺都是非常的沉甸甸。
尤其是棍子曾經(jīng)的主人此時正在看著他。
他很想拒絕,但正是莊平凡給予的,他又無法拒絕。
那通臂猿猴更是不敢吭聲。只能是幽幽的看著魏元慶踱步走出院子,隨后就跟發(fā)瘋了似的瘋狂撞樹。
砰!砰!砰!
驚得莊平凡連忙是抓住它的后脖頸“發(fā)什么瘋?趕緊給我回后院的樹上呆著去!”
他的一聲厲喝。通臂猿猴當(dāng)場就慫了,縮著脖子,在地上拖著兩只手,晃晃悠悠得走去。這一幕甚是凄涼,就像是剛剛失戀了似的。
莊平凡有些詫異,“咋回事?難道...它...雖說萬物皆有靈,就算是跨種族也不是事,
可...跨性別這種事還是有些別扭吧?!?p> ...
幻星鯽就冒了一雙眼睛在水面上注視著通臂猿猴走向甬道。
噔!
在它始料未及的情況下,通臂猿猴猛然間朝它看了眼。霎時間,幻星鯽仿佛看到了當(dāng)年馳騁沙場,悍勇無比的萬妖之王——通臂猿猴。
那雙帶有無盡黑暗的瞳孔,瞬間就讓幻星鯽躲進(jìn)了池子的最深處,瑟瑟發(fā)抖。
看到幻星鯽狼狽樣的通臂猿猴,不屑的撇了撇嘴‘呵...區(qū)區(qū)合體期小妖也敢自稱妖王?萬妖落這是...沒妖了嗎?’
這道聲音雖是它的喃喃自語,但卻直接的傳入了幻星鯽的腦海里,驚得后者差點(diǎn)吐出一口血。
‘嘶——萬妖之王,果然不同...僅僅是一道聲音,就差點(diǎn)逼死我?!?p> 接著幻星鯽又是無奈的腹誹‘自天庭邀請萬妖落的大妖們進(jìn)入天庭任官后,數(shù)千年來,能修煉到渡劫期的大妖都已經(jīng)是屈指可數(shù)...’
行走在甬道內(nèi)的通臂猿猴,身形戛然停止,緩緩抬起猴臉看向蔚藍(lán)的天空。
‘天庭...你欠我的,遲早要還!’
...
魏元慶恢復(fù)后,虛空踏出一步,瞬間移動千里。
不過幾息的功夫,他便已經(jīng)回到了‘天元門’的主樓外。
來來往往的人并沒有誰因?yàn)樗某霈F(xiàn)而感到仿徨,都在有條不紊的做著自己的事情。
天元門作為大陸頂尖的情報組織,門中之人多數(shù)都是以整理情報的文員居多,至于搜集情報的門人則多數(shù)都是行走于江湖之中。
在這兒沒有什么太多的階級,每個人都是一個獨(dú)立的個體,這樣使得他們,整個情報部門的運(yùn)轉(zhuǎn)也顯得更為流暢。
魏元慶深感滿意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隨即便準(zhǔn)備踏入主樓內(nèi)的大殿。
“師父?你...”一道男子的聲音阻止了魏元慶。
“段巖?”魏元慶雖顯詫異,但是相較之下,名為段巖的青年明顯的更加震驚。
好像是看到了什么不該看的東西似的。
只見他戴著只有掌門才能佩戴的七星禮帽,拿著一把‘魏元慶’最喜愛的蒲扇。
段巖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的放下了握著蒲扇的手,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合攏了腿,接著便是拿下了頭頂?shù)拿弊印?p> “師...師父?!甭曇羟优车綆缀醪豢陕?。
魏元慶只是皺了皺眉頭,便是抬步朝他走去。
那行走的速度并不快,好像踏出的每一步都是在做一件重大事情的抉擇。
但對于段巖來說,這是一場煎熬。
魏元慶每接近一寸,他的心臟跳動的頻率就會加快一分,額頭的汗珠更會隨之流出幾滴。
‘咕嚕~’段巖吞了口唾沫。
而魏元慶這時候,已經(jīng)走到了他的身邊。
這是段巖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看魏元慶的臉,上面的皺紋就像是他這一生經(jīng)歷的縮影。
同時段巖也在其中看到了年幼時的自己被對方從草地里撿回去的畫面。
日以繼夜的照料才將他撫養(yǎng)成人。
可...饒是魏元慶如此呵護(hù),可終究是無法改變段巖那一顆‘鐵石心腸’。
“師父!我對不起你!”段巖徹底忍耐不住的跪了下來。
而他的聲音,他的動作,讓現(xiàn)場所有的天元門子弟都將視線投了過來。
在注意到段巖身旁的老者是魏元慶時,這些人頓時間就起了議論聲。
‘咦!不是說掌門戰(zhàn)死了嗎?’
‘是啊,段師兄還拿回了掌門信物,那頂七星禮帽??!’
‘沒錯,所以長老會的諸位才會一舉贊同由大師兄接替掌門之位。’
...
魏元慶沒有吭聲,就靜靜的看著對方。若是注意看,這位老者的眼角已經(jīng)泛起了淚花,順著臉頰緩緩淌下淚水。
段巖跪在地上,將那頂七星禮帽雙手捧著舉到魏元慶的面前。
直到這一刻,魏元慶才翁動唇齒“為什么?”
“師父...”
“為師...捫心自問,待你不薄啊!”
“徒兒...我...”段巖支支吾吾的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做辯解。
他深知此時的魏元慶是早已經(jīng)知曉了‘遇刺的真相’,而再多的辯解都是徒勞的。
魏元慶抬手擦了一把眼淚,接著轉(zhuǎn)過身后,說“你走吧...”
聞言!跪在地上的段巖就像是聽到了什么驚恐的話一樣,瞪大的眼睛,好像就快要掉出來,雙手不停的打顫,以至于將七星禮帽捏得有些皺巴巴的。
“師父...你...要把我逐出師門?逐出天元門?”
魏元慶舒了口氣,沉重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從今往后,你就不再是我天元門子弟,走吧,撿起你的這條命走吧!”
“不...不...”段巖反反復(fù)復(fù)的念著一個‘不’字。整個人就像是中了魔障似的,周身更是緩緩騰起了黑色的氣霧。
這一幕驚得現(xiàn)場的所有人都在紛紛倒退,唯有背對著段巖的魏元慶只是稍稍有些察覺不對勁。
剛要回頭的剎那,驚覺一股滔天殺意從身后涌來。
轟!
段巖手掌,毫不留情的拍在魏元慶的后背。
瞬間將其擊飛!接連撞斷數(shù)根石柱方才停下。
魏元慶‘哇’的一聲,吐出一大灘的淤血。他漲紅著臉艱難的從地上爬起。
“段巖...你!居然墮入了魔道!”
被黑色氣霧產(chǎn)生的段巖,也是同時間的站起。
他的雙眼充斥著血紅色,肌膚上凸起一個個膿包,就連膚色也變成了暗紫色,渾身上下充滿了不祥的味道。
魏元慶詫異的不止是對方墮入魔道,更驚訝的是自己竟然是被重傷。
要知道他可是已經(jīng)踏入了渡劫期的強(qiáng)者,放眼整片大陸,能與其爭鋒的也是屈指可數(shù)。
如此想來,段巖魔化后的實(shí)力該有多么的恐怖。
挨了一掌的后背冉冉升起黑煙,這還只是表象,只有身為當(dāng)事人的魏元慶,才清楚受傷的部位,好像潛入了什么東西,不屈不撓的在對他造成傷害。
段巖迷失了神志,不停的自言自語“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被逐出師門...我不要逐出師門...”
他激動的抬起雙手使勁抓撓自己的頭部,這一幕看得魏元慶十分的心疼。
“孩子...別這樣了,師父不趕你走了,好嗎?”
一聽這話,段巖的動作忽的停了下來,他從雙手之間抬起頭顱,陰森森的笑著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你說...不...趕我走了?”
魏元慶忍著劇痛,用力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來...來師父這兒...師父給你買了你最愛的奶糖?!?p> 他勉強(qiáng)的在臉上擠出一副笑容,但是每一次移動步伐,都讓他臉部會露出一瞬間的‘猙獰之色’。
似乎是聽到了‘奶糖’二字,段巖就像是三歲孩童,飛似的奔赴到魏元慶跟前,半蹲著伸出手進(jìn)行討要。
而這時的魏元慶,猛然間出手,瞬息間捏出一記法決“封?。 ?p> 但段巖的速度更快,還未等魏元慶的口訣念完,他就已經(jīng)閃身到了魏元慶的身后。
“殺了你...我就再也不會被趕出去了?!笔种虚W現(xiàn)了一柄匕首,帶著瑟瑟寒光,瞬間下落。
叮!
一根修長的棍子毫無征兆的出現(xiàn),這也間接的幫助魏元慶搏得了一絲喘息的機(jī)會。
轉(zhuǎn)身瞬間,‘封印術(shù)’立刻釋放而出。
無數(shù)條有黑色字跡組成的長條,捆綁住了段巖。
下一息,魏元慶咬緊牙關(guān),抓住長棍,高舉頭頂,再是向前跨出一步。
動作一氣呵成,只差一步‘棒殺!’
突然,段巖露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瞬間就讓魏元慶想起了當(dāng)年的一切過往,一時間潸然淚下。
但棍出,亦無法收回!
轟!
這一棍,將天元門所在的山脈敲得震了一震。
而被封印術(shù)束縛住的段巖也在這一刻徹底的神魂俱滅。
在他死亡前的那一瞬息,他給魏元慶傳了一句話。
‘徒兒,愧對…師父!’
...
魏元慶握著長棍佇立在原地,望著煙霧瞟向的地方,久久沒能緩過神。
良久,他才緩緩出聲“老夫即日起閉關(guān)…一切事物交由大長老管理?!?p> 一直在暗中觀察的大長老,此時也是忍不住露出了一抹狡黠的笑容
“謹(jǐn)遵,掌門之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