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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茫山斗法

第二十一章 拜師(11)

蒼茫山斗法 言西早某人 1931 2020-11-09 10:55:28

  過不多日,便是冬月十五,那雕果然飛回凝碧崖聽經(jīng)?;貋頃r,帶來李寧一封書信,說自己要隨師祖前往魯省一帶,尋訪一個好友,順便往泰山去看師兄采薇僧朱由穆,此去說不定二三年才得回來。到了魯省,如能尋著王鐘,便催他急速回山。囑咐李瓊千萬不要亂走,要好好保養(yǎng)、用功等語。李瓊讀完書信,難受一會,也無法可想,惟有默祝上蒼,保佑她父親早日得成正果而已。

  時光易逝,轉(zhuǎn)眼便離除夕不遠(yuǎn)。李瓊畢竟有些小孩子心性,便把在峨眉縣城內(nèi)購買的年貨、爆竹等類搬了出來,特別替那只神雕腌好十來條臘鹿腿,準(zhǔn)備同它過年。又用竹簽、彩綢糊成十余只宮燈,到除夕晚上懸掛。每日做做這樣,弄弄那樣,雖然獨處空山,反顯得十分忙碌。到二十七這天,那雕又抓來兩只野豬和一只梅花鹿。李瓊依舊把鹿皮剝了下來存儲。等到跑到洞中取鹽來腌這兩樣野味時,猛發(fā)覺所剩的鹽,僅敷這一回腌臘之用,以后日用就沒有了。

  急忙跑到后洞存糧處再看時,哪一樣家常日用的東西都足敷年余之用,惟獨這食鹽一項,竟因自己只顧討神雕的喜歡,一個勁腌制野味,用得太不經(jīng)濟(jì),以致在不知不覺中用馨。雖然目前肉菜等類俱都腌好,足敷三四月之用,以后再打來野味,便無法辦理。望著鹽缸發(fā)了一會愁,想不出什么好辦法來,只得先將余鹽用了再說。一面動手,一面對那雕說道:“金眼師兄,我的鹽快沒有了,等過了年,進(jìn)城去買來食鹽,你再去打野味吧?,F(xiàn)在打來,我是沒有辦法弄的啊?!蹦堑衤勓?,忽地沖霄而起。李瓊知道它不會走遠(yuǎn),司空見慣,也未在意。只在下面喊道:“天已快交正午,你去游玩一會,快些回來,我等你同吃午飯呢?!蹦堑裨诳罩幸粋€回旋,眨眨眼竟然不見。直到未初,還未回轉(zhuǎn)。李瓊腹中饑餓,只得先弄些飯吃。又把豬、鹿的心臟清理出來,與那雕作午餐。

  到了申牌時分,李瓊正在洞前習(xí)劍,遠(yuǎn)望空中,出現(xiàn)一個黑點,知是神雕飛回,便在下面連聲呼喚。一會工夫,飛離頭頂不遠(yuǎn),見那雕兩爪下抱定一物,便喊道:“對你說食鹽沒有,你如今又不大愿吃鮮肉,何苦又去傷生害命呢?”言還未了,那雕已輕輕飛落下來。李瓊見它不似以往那樣將野獸從空擲下,近前一看,原來是一個大蒲包,約有三尺見方,不知是什么物件。撕開一角,漏出許多白色晶瑩的小顆。仔細(xì)一看,正是自流井的上等官鹽,足有二三百斤重,何愁再沒鹽用。歡喜若狂,忙著設(shè)法運進(jìn)洞去。出來對那雕說道:“金眼師兄,你真是神通廣大,可愛可佩!但是我父親曾經(jīng)說過,大丈夫作事要光明磊落,不可妄取別人的東西,下次切不可如此啊!”那雕只是瞑目不答。李瓊便將預(yù)備與它吃的東西取來給它。正在調(diào)弄那雕之時,忽然聞見一陣幽香,從崖后吹送過來。跟蹤過去看時,原來崖后一株老梅樹,已經(jīng)花開得十分茂盛,寒香撲鼻。英瓊又是一番高興,便在梅花樹下徘徊了一陣。見天色已漸黃昏,不能再攜雕出游,便打算進(jìn)洞去尋點事做。

  剛剛走到洞口前面,忽見相隔有百十丈的懸崖之前,一個瘦小青衣人,在那冰雪鋪蓋的山石上面,跳高縱遠(yuǎn),步履如飛地直往崖前走去。她所居的石洞,因為地形的關(guān)系,后隔深潭,前臨數(shù)十丈的削壁斷澗,天生成的奇屏險障。人立在洞前,可以把十余里的山景一覽無遺。而從舍身巖上來,通到這石洞的這一條羊腸小徑,又曲折,又崎嶇。春夏秋三季,是灌木叢生,蓬草沒膝;一交冬令,又布滿冰雪,無法行走。自從李寧父女同王鐘走過外,從未見有人打此經(jīng)過。李瓊見那青衣人毫不思索,往前飛走,好似輕車熟路一般,暗暗驚異。心想:“這塊冰雪布滿的山石上面,又滑又難走,一個不小心,便有粉身碎骨之虞。自己雖然學(xué)了輕身功夫,都不敢走這條道上下,這人竟有這樣好的功夫,定是劍仙無疑。

  莫不是白眉師祖所說那仙緣,就是此人前來接引么?”正在心中亂想,那青衣人轉(zhuǎn)過一個崖角,竟自不見。正感覺失望之間,忽然離崖前十余丈高下,一個人影縱了上來。那雕見有人上來,一個回旋,早已橫翼凌空,只在李瓊頭上飛翔,并不下來,好似在空中保護(hù)一般。李瓊見那上來的人穿著一身青,頭上也用一塊青布包頭,身材和自己差不多高下,背上斜插著一柄長劍,面容秀美,裝束得不男不女,看去甚是面熟。正要張口問時,那人已搶先說道:“我奉了家?guī)熤?,來采這凌霄崖的宋梅,去佛前供奉。不想姊姊隱居之所就在此間,可稱得上是幸遇了。”說時,將頭上青布包頭取下,現(xiàn)出螓首蛾眉,秀麗中隱現(xiàn)出一種英姿做骨。來的這個女子,正是那峨眉前山解脫庵慧安師太門下帶發(fā)修行的女子秀英。李瓊自那日城中回來,先是父親生病,接著父女分離,勞苦憂悶,又加大雪封山,無法行走,早已把她忘卻?,F(xiàn)在獨處空山,忽然見她來作不速之客,又見人家有這一身驚人的本領(lǐng),一種敬愛之心油然而生。自己正感寂寞的當(dāng)兒,無意中添了一個山林伴侶,正好同她結(jié)識,彼此來往盤桓。先陪她到崖后去采了幾枝梅花,然后到洞中坐定。秀英比李瓊原長兩歲,便認(rèn)李瓊做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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