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記憶和手中的血

　　“你們這是？”李東成看著他們不解道。

　　“算是一個歡迎式吧?！卑嗽谱蠐u著手中的傘說道，說的時候還看了看身后的人，用眼神示意他們也說一些話，但他們可還沒認可李東成呢，怎么可能這么做。

　　“啊，你是什么生物??？”看其他人不說話，一個背后有著妖精翅膀的女孩說道。

　　回答了這么多次，李東成不知道為什么心中忽然涌起了一股怒意和煩躁之意，”不行，這是怎么回事，我明明不該這樣的?！崩顤|成捂著腦袋，一段段的記憶閃過，但那些記憶都模糊不清，而且有一些記憶他甚至都沒有感覺，意思就是那些記憶有可能不是他的。

　　小精靈看李東成捂住了腦袋，想要上前看一下，但李東成猛的抬頭，撕開了一道空間裂縫離開了。

　　”他怎么了？”

　　“不知道，或許是有什么問題吧?！?p>　　看著李東成離開的方向，八云紫陷入了沉思，因為她在李東成抬頭的那一瞬間看到了一雙黑色的眼睛，純黑色。

　　…………

　　“該死，這他媽到底是怎么回事，這些記憶明明不該屬于我，給我滾出去！”

　　李東成在一個空間里不斷敲打著腦袋，甚至將其直接打碎，只為讓記憶消失，但這樣的舉動不僅沒有讓記憶消失，反而更加深刻清晰了。

　　李東成在敲打腦袋的同時，一個神秘的聲音也在李東成腦袋里不斷說著一句話，“李東成，你該接受了?！?p>　　“我接受你大爺，這不屬于我，你是想取代我嗎！?”

　　聲音沉默了，因為聲音停止而不再痛苦的李東成也停了下來，躺在了空間中劇烈的喘息著。

　　許久，聲音終于再次說話了，但這次沒有痛苦朝李東成的腦袋襲來，而且聲音也變得清晰，是一個陌生的聲音。

　　“你想知道一切嗎？”

　　“一切？不，我已經(jīng)知道了?！崩顤|成在說這話的時候其實是沒有底的，他明白在那個世界聽到的真相有可能不是真的，但對于他來說那樣的真相可能才是最好接受的。

　　“誒，真相必定是殘酷的，你也知道，但難道你就能躲避他嗎？那是你的就永遠是你的，你不能躲避自己的過去，自己的未來，就像現(xiàn)在一樣?！?p>　　聲音說話的時候李東成便已經(jīng)感到了不妙，果然，在聲音說完后一陣刺痛再次沖著李東成襲來，這次更加劇烈，而且記憶也變得越來越多，李東成再次痛的捂住了腦袋，但這次他沒有打碎腦袋來緩解痛苦，因為在冥冥中他感到如果打碎了他將會失去很重要的東西。

　　“初，你的那個實驗，了嗎”

　　“誒，沒有，但很快，完成，可能吧?！?p>　　“惡化開始，準備，解除?！?p>　　…………

　　一段段記憶涌入腦海，李東成不知道那是什么，但他隱隱約約感覺到那個‘初’是他，而他在那個時候好像在準備著什么，李東成盡力想在痛苦中理解這些話，但無奈記憶中的片段實在是太過混亂，不僅沒有順序，還用著一種不知道的語言。

　　“??！”

　　在一聲大喊中，痛苦結(jié)束了，但李東成的眼前卻出現(xiàn)了一個身影。

　　“你就是那個神秘聲音？啊，回答我！”被痛苦兩次折磨的李東成已經(jīng)徹底失去了耐心，在說話的時候他甚至沖了上去，但卻直接從身影中穿了過去，那居然是一個虛影！

　　“李東成，這些記憶會永遠存在于你的腦海中，只有當你徹底理解的時候痛苦才會真正結(jié)束，在那之前，讓我把那個東西拿出來吧，由你決定你還需不需要他。”

　　“你要做什，么？”

　　身影的手搭在了李東成的腦袋上，然后離開，但離開的時候，他的手里多了一顆光球，而且光球離開的瞬間，李東成感到一陣沒來由的脫力，過了一會才好。

　　“ST-001？那不過是一個代號罷了，甚至那些來追殺你的高維者都不過是一個考驗，現(xiàn)在，決定吧，是要留下他，還是?！?p>　　李東成知道了，那個光球正是系統(tǒng)的本體，這也說明了為什么光球離開時他會感到一陣脫力。

　　“你覺得呢?！?p>　　“看來你還是選了他，誒，這場對話就說到這里吧，再見了，初?！?p>　　隨著人影的消失，光球又重新回到了李東成體內(nèi)，但這時李東成的思緒卻隨著人影離開前的一句話而漸漸飄遠。

　　那是一個完全黑暗的空間，他誕生了，盡管那時的他還只是一個孩童，但他已經(jīng)知道了世界的一切。

　　在往后的日子里，他一直在尋找那脫離空間的方法，對于他來說黑暗是母親一樣的角色，但他依然渴望去到外面的世界，他有想過外面的世界可能不是他想要的，“那我就創(chuàng)造一個令我滿意的世界?！?p>　　他當時的想法改變了未來，也改變了黑暗的心意，這時，黑暗才是真真正正的認同了這個黑暗的孩子，不，應(yīng)該是光明與黑暗共同的孩子。

　　在歷經(jīng)了無數(shù)時間，無數(shù)次嘗試，他打破了那堅固的防御，打破了一直困擾他的家，但外面的世界卻讓他失望，那是一個混亂的世界，幾乎沒有他渴望的光明，也沒有他一直幻想的一切。

　　這個時候，黑暗發(fā)聲了，它告訴了他外面世界真正的殘酷，它想讓這個孩子回到這里，盡管它是支持他的，但踏出黑暗邊界就代表著他徹底和黑暗分離，成為了混亂的一員。

　　他也知道這樣做的危害，但他還是十分干脆的拒絕了，踏出了那個邊界的一瞬間，他感到自己的靈魂由黑暗變?yōu)榱嘶疑幕靵y，不再是神那樣的純潔無垢，而是墮落凡間的神。

　　他不后悔，踏上了這個混亂的大陸，開始了分離世界的壯舉，而這一舉動也結(jié)束了混亂世界長久以來的戰(zhàn)爭，黑暗，混亂的局面，但當時的他不知道這一切，他只知道如果自己不去做，那自己脫離黑暗的意義又是什么呢。

　　他在這個世界經(jīng)歷了數(shù)次危險，有幾次甚至快要死了，但他都一一挺了過來，只為了將黑暗混亂的時代結(jié)束，但這不是容易的，經(jīng)歷過這么多次的危險，他知道自己不能再保持著對他人的善良，他必須強大了，而在這個大陸，強大起來就必須殺戮。

　　“這是舍小為大，我沒有錯?！边@是他第二次認為自己并不后悔，只是他真的不后悔嗎？

　　他殺了很多人，多到無法計量，但這時的他已不再是以前那個為了和平而奮戰(zhàn)的他，而是變?yōu)榱酥粸榱α慷畹膹U物。

　　在一天像往常一樣尋找獵物時，他遇到了那個人，那是一個將他從深淵中喚醒的人，亦是讓他找回最初的人。

　　…………

　　“你殺戮是為了什么？”

　　“哼，我為了什么，那當然是為了，為了什么？”他被問到了，此時的他甚至忘記了自己最初的愿望。

　　“我能看出你是為了救贖才這么做的，你沒做錯，但現(xiàn)在呢，你覺得自己做對了嗎？”

　　“閉嘴，我不需要你來評頭論足！”他的恐嚇并沒能讓那個人閉嘴，反而讓那個人像找到有趣的事一樣，不停的說著。

　　“閉嘴，閉嘴，閉嘴！”他只感覺自己的腦袋好像要被撐炸一樣，但哪怕如此那個人也沒有停止。

　　“你是為了自己心中的那個人吧?！?p>　　終于，他的腦袋不在鼓脹，眼淚不受控制的從臉龐流了下來，接著一個個最初的記憶涌了上來，是啊，那個人說的沒錯，他是為了那個人，那個將他誕生出來的人才這么做的，但現(xiàn)在呢，他都做了什么。

　　這是他第一次后悔了，這不是第一次，也不會是最后一次。

　　…………

　　他找回了最初的愿望，和那個人，那個她結(jié)為了朋友，結(jié)為了努力的戰(zhàn)友，但就像天不會總是明亮，人生也不會總是美好，噩耗終會傳來，他也不例外。

　　“你能，當我的伴侶嗎？”那一天，他對她遲疑地說出了這句話，他在說出口的一瞬間便感覺這件事不會成，因為沒有哪個人會接受這么突兀的真情，但她不屬于這樣的人，她接受了。

　　之后他們暫時放下了征戰(zhàn)，攜手一起過了一段不錯的時光，呵呵，這個世界是殘酷的，他本沒錯，但錯就錯在他被她喚回了最初的東西，但同時也喚回了他那愚不可及的天真。

　　“轟！”

　　爆炸聲震的他耳朵發(fā)痛，但他沒管那些，只是呆呆地看著眼前發(fā)生的一切。

　　她死了，被不知道從哪里來的攻擊轟的尸骸遍地，甚至有不少鮮紅的血液濺到了他的臉上，他顫抖地抬起雙手，像是想證實這一切不過是夢一樣向前抱了過去，但這一切都是真的，她的的確確死了。

　　“哈哈，你看到了嗎，那個女的被我打死后旁邊那個人的表情，真他媽搞笑?！?p>　　“誒，就是可惜了那么好一塊璞玉，以我的經(jīng)驗她肯定還是個雛?！?p>　　…………

　　那是他有史以來第一次瘋狂，甚至以前殺戮時都沒有的瘋狂，不，應(yīng)該說是癲狂。

　　他狠狠碾碎了那兩人的四肢，但這還不夠，這不能釋放他的怨恨，他又拿著手中的刀一遍遍切著他們的肉，一直到只剩下里面的白骨。

　　那兩人的慘叫沒有停過，而且一旦他們昏迷，他便會強行喚醒他們，讓他們繼續(xù)感受痛苦，仿佛對于他來說這慘叫已經(jīng)成為了一種享受，一種釋放他內(nèi)心恨的方式。

　　在將他們?nèi)砟軞У亩細Я艘院?，他毫不猶豫的踩碎了他們的腦袋，碾碎了他們的腦殼。

　　看著鞋底的紅黃渾濁液體，他知道，自己徹底回不到之前了，但在那之前，他還想完成最后一件事，既是她的愿望，也是自己的愿望。

　　之后的日子里，他成了整個混亂世界最瘋狂的人，只要哪里有戰(zhàn)爭他便會去哪里，而且只要是他參與的戰(zhàn)爭，其結(jié)果必定非常慘烈，以至于他被人稱為‘血肉者’。

　　混亂世界的人們不是沒有想過殺掉他，但他的實力早在那一場場的戰(zhàn)爭中提升到了極高的程度，而這個世界的人又怎么可能聯(lián)合起來一起對抗他呢。

　　于是在這種幾方對峙的情況下，他完成了升華，他的靈魂又恢復了那深邃的黑色，但此時他的腦海里已不再剩任何東西，多年的殺戮已經(jīng)讓他失去了一切，空留一身實力和一個讓他堅持到現(xiàn)在的愿望。

　　“孩子，你終究是變成了這樣，罷了，讓我來吧，你該休息了?！?p>　　“你要幫助他了嗎？”

　　“誒?！?p>　　隨著黑暗中的兩道聲音，他回到了黑暗中，沉睡了起來，而就是在他沉睡的這一天，混亂世界的人們驚訝的發(fā)現(xiàn)這塊已經(jīng)屹立千年的無窮的大陸居然開始出現(xiàn)了輕微的震動。

　　起初眾人并沒有在意，但時間流逝，震動越來越大，到后面天上甚至出現(xiàn)了一白一黑兩道光芒將這塊大陸分為了兩半，這時眾人終于反應(yīng)了過來。

　　“原來這是大陸給我們的懲罰啊?！?p>　　帶著這樣的思想，他們或是被黑光分解殆盡，或是被白光化為光點融進大陸，無論結(jié)果是怎樣的，這片大陸也算是迎來了久違的和平，沒有一個生命的和平。

　　大陸在黑白兩光的分解下漸漸分為了一個個小塊，但這塊大陸是無窮的，而且它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成長，于是小塊越來越多，從開始的幾塊，變成現(xiàn)在的幾億，幾兆塊，但黑光和白光仿佛不滿足于現(xiàn)狀，他們加大了分解的力度，但哪怕是這樣也沒有多分解多少。

　　最后兩光背后的掌控者決定暫時放棄，就將這些小塊放逐到了虛空，但讓他們驚奇的是，小塊一來到虛空就像是魚兒回到了水里一樣快速地飛散開來，而且周圍還出現(xiàn)了一層灰白色的護罩將他們籠罩了起來。

　　“這是那個孩子的力量?！?p>　　“他在最后的時候也沒有放棄嗎？我們是不是做錯了？”一個浩大的聲音看到小塊上來自他的力量開始懷疑起了當初的做法，但很快他又否決了自己的想法，他并沒有錯，因為這是那個孩子必須經(jīng)歷的磨難。

　　之后兩個聲音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而混亂大陸那很長時間都不能被修復的聯(lián)通虛空的大坑則被后世稱為‘維度通道’。

　　…………

　　記憶到這里便結(jié)束了，李東成卻還久久沒有回過神來，因為這里面包含的信息實在是太讓他震驚了。

　　”呼，我還是不要想了，越想腦袋越痛?！?p>　　李東成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誰，但他知道自己就是自己，從來沒有人代替過自己。

　　想通了，李東成也不在鉆牛角尖，他不是那種大哲學家，可以思考宇宙的一切，思考那些未解的知識，他只是一個隨心的旅者，僅此而已。

　　“這個記憶，以后再說吧，現(xiàn)在還是先回那里吧，說不定她們還呆在那里呢。”李東成撕開了空間裂縫，剛想踏步回到幻想鄉(xiāng)，但他從通道里看到的景象卻讓他猛的止住了腳步。

　　“這是怎么回事?。俊?p>　　…………

　　在李東成離開后，幾個被八云紫和大小姐強拉過來的幻想鄉(xiāng)的居住者便都離開了，畢竟它們還有各自要做的事，沒時間可以浪費。

　　“誒，也不知道那個李東成怎么了，忽然就跑了。”紅美鈴這時也睡醒了，伸了個懶腰說道。

　　大小姐聽了紅美鈴的話哼了一聲，看來她也對李東成忽然離開有不滿，但她還是沒有直接說李東成的不好，“哼，他肯定是有事要做，我看他也不像那種會臨陣脫逃的人?！?p>　　八云紫沒有說話，只是略帶深意的看了大小姐一眼便離開了。

　　“她那個眼神是怎么回事啊，可惡的老太婆，別睡了，走啦?！?p>　　“誒誒，大小姐別揪耳朵，疼?！?p>　　“還說疼，一天天不好好看門就知道睡。”

　　大小姐揪著紅美鈴的耳朵回到了紅魔館內(nèi)，她不會知道她這一離開會錯過攻擊侵犯者最好的時機，當然，她要是知道的話，幻想鄉(xiāng)可能也不會發(fā)生這樣的事了。

　　時間過去了幾個小時，很快便來到了夜晚，妖怪們最喜歡的時間，但現(xiàn)在可能就不會是了，以后同樣。

　　“呲?！?p>　　在眾妖高興的玩鬧時，一個身影出現(xiàn)在了紅魔館前方的森林里，他全身冒著氣，眼睛還是暗淡的綠色，他不是生命，而是機械！

　　“自檢完畢，一切功能正常，申請開啟武器模式?！?p>　　在等待了一會，機器人站了起來，但這時他的眼睛已經(jīng)變成了紅色，就像是預示著未來幻想鄉(xiāng)地上的顏色一樣。

　　“監(jiān)測到有較強大生命體通過空間手段來這里，維度混亂，啟動?！?p>　　隨著機器人的手按在了右太陽穴的位置上，前方的空間忽然出現(xiàn)了不正常的波動，但很快便恢復了平靜，森林再次平靜了下來，只是從空間裂縫里掉出的那把帶血陽傘注定了這個地方不會再平靜。

　　“目標”八云紫，擊殺，清除模式開啟，務(wù)必找到ST-001宿主，他已經(jīng)對混亂世界造成了威脅?！?p>　　機器人腳底冒出了推進器，朝著一個個生命所在的地方飛了過去，它每到一個地方，一個地方便會發(fā)出一聲慘叫，接著鮮血便會染紅這個地方，但這不是結(jié)束，這個晚上，幻想鄉(xiāng)內(nèi)哪還有一個完好的地方，到處是尸體和鮮紅的血液，甚至里面還有平民的鮮血。

　　“目標全部清除完畢，未發(fā)現(xiàn)主要目標，前往空間亂流尋找，倒計時，10，9，8……啟動?！?p>　　隨著一道藍色門將機器人吞了進去，幻想鄉(xiāng)的災難算是結(jié)束了，但這算是結(jié)束嗎，一個人都沒有了。

　　忽然，一個地方的空間出現(xiàn)波動，一張符卡掉了下來，露出了后面捂嘴痛哭的靈夢。

　　“我一定會為你們報仇的，一定。”（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