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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誰2012

第七十六章 熟悉的勛章

我是誰2012 余音繞良 4260 2020-12-30 23:00:00

  我覺著,在我爬上橋頭亭后昏迷的這一段時間內(nèi),肯定是發(fā)生了什么隱秘的事情,而這件事又肯定和Alice有關,我才不相信這波斯貓之前的說辭。

  由于我想得十分深入,不知不覺間眼神便有些飄忽迷離。

  在眼前這大妞的眼中,我似乎正在色迷迷地瞧著她,圖謀不軌,而Alice的脾氣又向來火爆,在我仍在愣神琢磨的時候,不知被哪個孫子拿槍把兒猛敲了一下頭。

  我齜牙咧嘴地叫了一聲,正要發(fā)怒。突然間,墓室中卻傳來了一陣古怪的聲音,啾啾,啾啾,這個聲音漸漸密集,聽起來有些像農(nóng)村柴房里耗子磕糧的聲音。

  我心說這海底墓下,竟然還有耗子,這也算是奇聞了,是不是得尊稱為海耗子???搞不好還會游泳呢,我想想就覺得好笑。

  可接下來的一幕,卻讓我瞠目結(jié)舌,墓室的地面上,不知從哪又冒出無數(shù)的蟲子,相互簇擁撕咬著,血淋淋黑壓壓的一片,讓人看了不禁頭皮發(fā)麻。

  眨眼間,已經(jīng)有成片的黑蟲子爬到了我的腳邊。

  我連忙胡亂踩死了幾只,匆匆?guī)灼?,才發(fā)現(xiàn)這些蟲子有些像蜈蚣,身子一節(jié)一節(jié)的,卻只有小拇指那么長,長滿了細長的觸腳,我估摸著這些是千足蟲的變異品種。

  我邊踩邊退,一時間場面有些失控。Alice估計這輩子都沒見過這么多的小強,霎時被嚇得花容失色,一下子就竄到了我的身上,這些黑漆漆的千足蟲就好像發(fā)瘋了一樣,毫無目標地亂竄。

  我連忙扣下匣子炮里的火藥,扯下一些棉布,胡亂地做個火把,借以驅(qū)蟲。本以為這些千足蟲和海耗子會向我們襲擊,但它們沒再向我們靠近,相反的是,它們竟然朝著四面八方慌亂地散去。

  這我就有些不樂意了,廢了挺大個勁,這些千足蟲竟然都沒睬我,這讓小爺我多沒面子啊?好不容易有個在大妞面前抖威風的機會,就這么白白錯過了。

  不過,我仍是覺著哪里不對,好像有什么大事要發(fā)生似的。

  因為眼前這一幕,不知道為什么,我總覺著似曾相識,就好像……小時候在某個萬里大山里面,每逢刮風下雨前,螞蟻和昆蟲都會有成批遷移的習慣,莫非……

  我心頭一緊,這里既不會刮風,也不會下雨,但他娘的這些蟲子遷移,準沒好事,這群害蟲搞不好是在逃命??!

  我連忙借勢背起了Alice,朝著大批千足蟲逃命的方向往外撩,我剛一起步,頓時墓室里就好像地動山搖一般,我心說不好,這他娘的是要地震??!

  也來不及分辨方向,朝著眼前一個墓室的門就躥了進去,在刑警學院念書的時候,防震減災也算是一門課,只恨我一上課就愛睡覺,眼前這關頭,只記得要躲在什么下面才對。

  我四處張望著,眼看這間墓室太大,四個安全角落離我又太遠,眼前只有一具棺材離我很近,可我一想到那惡心的尸身和腐臭味,就寧死也不想再鉆進去。

  這時候,在我背上瑟瑟發(fā)抖的Alice,卻伸出手來,指著左前方緊張道:“狄老九,那里有個鼎!”

  我心頭一喜,連晃帶搖地就和Alice鉆進了鼎里面,頭一縮蓋上了蓋子,只聽著上面劈里啪啦的聲音,好像有什么東西在陸續(xù)地掉落下來。我拍了拍胸口,慶幸我們是躲進來了,要不然非得被活活砸死不可。

  可突然間,我覺著剛才好像哪里不對,我的手好像……拍到了什么奇怪的東西,我又伸手碰了碰,有點軟?

  我一時有些納悶,以為鼎里面藏著什么東西,又想去摸,我剛伸出手來,忽然只覺得臉上一痛,緊接著就是潑婦般地叫罵聲:“狄老九,你丫的手爪子不想要了?”

  我誒呀一聲,捂著火辣辣的臉,連聲道歉,心說這大妞怎么京罵兒學的這么溜?雖然挨了一巴掌,但好歹也不算吃虧。

  我嘿嘿地笑了幾聲,連我這么正直的一個人,都覺得有幾分猥瑣,可此時此刻這個情形,任何一個男人,都難以不猥瑣。

  這鼎里的空間實在太小,由于我是背著她跳進鼎里的,轉(zhuǎn)過身后,Alice就幾乎是騎在了我的身上,而海下的地震雖然沒有剛才劇烈了,但仍是余震不斷,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我緊張得嗓子直冒煙,小心臟怦怦亂跳,但我好歹也是有克制力的男人,不禁就想起了小時候聽過的坐懷不亂的故事。

  我記得書上說的是,春秋時期魯國的柳下惠,為救受凍的女子裹于懷中,然而這家伙,竟然啥也沒干!我初聽時當真是佩服,但我覺著,這廝雖然沒動手,但絕對動心了,除非他是個公公。

  況且,柳下惠當年也沒遇到過小爺我如今這種情況啊,就我和王大乙這般見多識廣之人,見過車震的,聽過田震的,卻切切實實沒遇到過鼎震的。

  過了好一會兒,海下的余震才漸漸停了下來,Alice這大妞可能是太累了,不知不覺在我的懷里睡著了。她是睡得安穩(wěn),可我卻跟個木乃伊似的,一動也不敢動,深怕又挨上一巴掌。

  我每一秒都在承受著內(nèi)心的煎熬,可當她嫩紅的小臉靠在我胸口的時候,我又覺著沒那么吃虧了,但她流哈喇子就有些過分了!

  “喂,喂喂,喂!”我嫌棄地抖了抖胳膊。

  “刺溜”一聲,Alice這大妞貌似是醒了。她揉了揉惺忪的雙眼,不知是由于剛睡醒,還是什么原因,小臉竟然還有些通紅。我們彼此尷尬地四目相對,讓我緊張地干咽口水。

  可能是由于好久都沒有動彈的緣故,我只覺得四肢有些軟綿綿的,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鼎蓋掀開,我托著Alice豐腴的身子,讓她先跳了出去。

  跳出鼎后,外面稍有光亮。雖然看不太清,但我仍能感覺到滿地狼藉。我讓Alice打開了手電,去尋找墓室中殘留下來的燈盞,看來剛才的地震級數(shù)并不大,墓室的沿墻上還有些青銅盞完好。

  Alice小心地點燃了幾盞過后,眼前墓室的一角才完全顯露出來,我們所處的位置應該是整間墓室的北角?;剡^頭看去,還有些朦朧,透過一段甬道,在墓室的正中央,好像是有座巨大的棺槨。

  我心說不妙,回想剛才慌亂之中,我們好像是闖進了主墓室!

  我深吸了一口氣,提醒Alice千萬小心,肯定有人已經(jīng)比我們先進來了!因為我們跳出鼎的時候,墓室內(nèi)就已經(jīng)有光亮的,這說明有人之前點燃過青銅盞。不過據(jù)我估計,剛才的地震應該把墓室內(nèi)的人都打散了,不然不至于連點動靜都沒有。

  一想到這,我連忙撲滅了幾盞燈,免得這邊太亮,引起這幫賊廝的注意,我想了又想,還是覺得眼前不能輕舉妄動,最好是先藏起來,靜觀其變。

  我便要拉著Alice躲到墓室跺角的位置,剛一起身,才發(fā)現(xiàn)地上全是破碎不堪的青石塊,我們害怕弄出動靜,所以走的很慢。

  但任我怎么想,也想不明白,這些青石塊到底是哪來的?

  如果說是剛才海下的地震造成的,那么主墓室哪里肯定是塌方了,這不禁讓我有些擔心,如果這偌大的海下建筑群一根柱子倒了,會不會引起多米諾骨牌效應呢?

  很難想象,頃刻間數(shù)萬平方公里的塌方,會不會在南海造成一場巨大的海嘯?倘若如此,估計不僅是海下的人,就連海上的救援隊估計也要為之殉葬。

  我猛地打了一個冷顫,打量了一下四周的墻壁,可這附近并沒有哪里像是塌過的樣子???這不禁就讓我回想起了之前遇到的青石堆,他娘的,這該不會是……

  我抬起頭一看,只見主墓室的頂棚上果然露了一個大洞,我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這個洞恐怕是人為的,剛才那場地震,該不會是哪個狗娘養(yǎng)的放的炸藥吧?

  Alice奇怪地咦了一聲,“這里怎么有一股火藥味?”

  我警覺地握緊了手里的匣子炮,Alice見我的動作,立刻也把手槍掏了出來,對準了頭上的缺口。正當我們?nèi)耜P注的時候,上面忽然掉下來一個東西,我匆匆一瞥,這東西竟然閃過一絲光澤。

  我連忙撿起來看,好像是一塊破呢子,只有巴掌大小,我心說該不會是剛才放炸藥那貨,把自己炸死了吧,那可實在是失敬。

  可剛才閃過的一絲光澤是怎么回事?呢子不可能會反光啊?

  我把破呢子翻過來一看,原來在背面別了一枚勛章,我不由得一笑,這廝莫不是真知道自己要被炸死?特意別了這么個玩意兒?

  這時候,Alice見我手里拿塊破布在笑,不由得好奇,也跟了過來,她手里的手電恰好照在了呢子上面。

  我嘴角的笑容卻突然凝固了,因為這塊呢子似乎有些眼熟,土綠色,我又摸了摸,不由得想起了90年代軍隊里的呢子大衣,就是血色浪漫里鐘躍民穿的那套行頭。

  這塊土綠色的料子不像是那幾個老外留下的,也不像是剛才爆炸中才掉下來的,因為并沒有燒焦的痕跡,只是有些腐爛,這說明這塊呢子已經(jīng)存在這里很久了。

  我估計,這可能是由于剛才爆炸造成的風流,把它恰好從上面那層吹落了下來,那它到底屬于誰呢?

  我連忙又把破呢子翻了個身,小心地把那枚勛章取了下來,借著燈光一看,這他媽竟然不是勛章,好像是枚警徽!

  警徽我是再熟悉不過了,天天在腦袋上頂著,沒理由不認識,但這枚警徽與如今的稍有不同,我瞪大了眼前去瞧,覺得很像是92式警服上的帽徽。

  90年代的警察很具有時代特色,那年頭警察上街都開著拉風的三輪摩托,軍綠色的92式警服,有的上街巡邏還得栓上一條狗,非常洋氣,小時候讓我羨慕不已,所以我肯定不會認錯。

  但這就讓我更加奇怪了,這里為什么會有90年代的產(chǎn)物?難道說20多年前,也有警方被派遣到這鬼地方過?

  我深吸了一口涼氣,覺得這件事遠比我想象中還要復雜,如果早在上世紀90年代就有人勘察過這地方,那么為什么如今還讓我們來這呢?

  這只能說明一個問題,上一批人并沒有成功完成任務,他們可能都折在里面了。雖然心里有些凝重,但我不禁又往深處想了想,難道就只有20年前有隊伍被派遣過嗎?

  我頓時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會不會……比我想象得更為久遠,早在二戰(zhàn)時期,就有人要挖掘這里,不然小鬼子不會無緣無故地把阿波丸號沉在這附近的海域。

  或者說,也許比這還要久遠,因為海下建筑群中還有很多土夫子活動過的痕跡,他們到底在找什么?

  正當我陷入沉思的時候,卻突然間被Alice的話打斷了。

  “狄老九,你看這警徽的背面竟然還有字兒!”

  我連忙把帽徽搶了過來,Alice也沒在意我粗魯?shù)呐e動,只是幫我打著手電,在帽徽的背面有幾道細微的痕跡,倘若不仔細看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

  這上面看起來像是被什么金屬刮刻的,并不像是帽徽原先就有的。我瞪大了滿布血絲的眼睛,湊近了去瞧,上面好像別別扭扭地刻著是……“狄壬”?

  嗯?我有些恍惚,難道是小爺我眼花了?

  我又仔細去看,只見上面的確像是“狄壬”兩個字,這兩個字的筆劃并不多,這次我絕沒有看錯!

  我見竟然是我的名字,先是有些吃驚,但轉(zhuǎn)而臉一黑,似乎想明白了什么,回頭就對Alice冷臉道:“你這么鬧有意思嗎?”

  而大妞的演技還很好,好像沒明白我的意思,她也湊近了帽徽去看,卻一副不認識漢字的模樣,又問我:“這上面寫的是什么?”

  我突然間一愣,內(nèi)心還有些自責,Alice這波斯貓會說中文,卻不見得會寫漢字啊,而且如今這個情形,但凡有點腦子的人,也不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

  我冷靜了一下,看著她:“這上面的名字不是你剛才刻的?”

  Alice罕見得沒有生氣,她也知道這件事很重要,她只搖了搖頭,疑惑道:“名字?誰的名字?”

  我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緒,“上面寫的是……狄壬,竟然是我!”

  Alice一臉的不可思議,而我更是莫名的煩躁,這90年代的帽徽背面怎么可能刻著我的名字呢?

  我安慰自己,會不會是上世紀派出的勘察隊中,也恰巧有一個和我同名同姓的人呢?

  但恰巧和死人一個名兒,也他娘的太不吉利了,或者說,會不會是隊伍中有人現(xiàn)刻的,而這塊布料又恰巧從上面掉了下來?

  我仍在努力地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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