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方思站和暗衛(wèi)站在萬毒谷的邊緣,看著窮奇,不知所措。
喬方思把窮奇的嘴掰開,哄著求著讓它把吃下去的那匹大黑馬吐出來。
萬毒谷的這只窮奇跟別的窮奇還不一樣,萬毒谷這只脾氣似乎要格外溫順一些,任由喬方思把它的最掰得老大都沒什么動作。
喬方思見窮奇這么溫順,膽子又放大了些,伸長了脖子要往人家嗓子眼里看,卻黑咕隆咚的什么也沒看見。
其實(shí)喬方思倒是沒什么,她跟那匹黑馬沒什么感情,就是覺著它俊得很,騎上去特帥氣,但是暗衛(wèi)就不一樣了。暗衛(wèi)從剛才開始就一直站在喬方思旁邊,心痛得滴血。
早知道就把那匹棗紅馬帶來了。
這匹黑馬是暗衛(wèi)的心頭寶,從小自己一手帶大的,幾乎可以說是同吃同睡,每兩周還刷一次毛,給收拾得帥帥氣氣的,黑色的鬃毛不論什么時候看都油亮亮的,煞是惹眼。要不是看喬方思沒騎過馬想挑匹脾氣溫順點(diǎn)的走,自己這匹黑馬也不至于讓吃掉。
暗衛(wèi)心中暗暗嘆了口氣,劍眉緊蹙,心情十分不好。
喬方思以為窮奇不能出萬毒谷,此刻著急得跳腳,此時天已經(jīng)蒙蒙亮了,雖說帝都離萬毒谷并不遠(yuǎn),但也不是光靠兩條腿兩天之內(nèi)就能跑回去的。
窮奇在一旁看著他倆,不知道他們在焦慮什么。
“走吧,回帝都。”暗衛(wèi)此刻傷心得差不多了,再在這里也于事無補(bǔ),除了抓緊趕路沒有什么別的辦法,萬一真的要用兩條腿跑回去,自己還要照顧沒有輕功的喬方思呢。
窮奇一聽他們要去帝都,瞬間就來勁了,二話不說就把兩人馱上自己的背向帝都飛去。
要么說窮奇是奇珍異獸呢,這速度跟馬就是不一樣,大翅膀一扇,沒兩下就到了帝都,飛的過程中還順嘴又吃掉了一只往反方向飛的鴿子。
到了帝都之后,窮奇似乎也沒有放他們下去的意思,而是從城門口再次起跳,嚇呆了看城門的守衛(wèi),直接落到了帝都里面。
這一下子不止喬方思二人,路上的行人都被嚇得不輕,跑的跑叫的叫,只有窮奇還好整以暇地高昂著頭,一臉驕傲的表情,就好像嚇人是個多值得高興的事一樣。
不用喬方思指路,窮奇自己順著味道就跑到了皇宮門前?;食情T口的守衛(wèi)已經(jīng)接收到了猛獸入城的消息,此刻嚴(yán)陣以待,誰知道窮奇又來了一次在城門口的動作,翅膀一張直接跳過了皇宮城墻。
好巧不巧,窮奇跳進(jìn)來的地方恰好是喬方思上次鉆小門進(jìn)來的地方,窮奇剛一落地,濺起一片塵土,嗆得剛從小門走進(jìn)來的太子殿下一陣咳嗽。
窮奇停了下來,好像在分辨氣味的方向,喬方思知道它在找江之永,這樣正好,讓窮奇帶著他們比他們自己找要快多了。
“太子殿下,去哪啊?要不要帶你一程?”喬方思看著站在窮奇身下已經(jīng)看呆了的原圣玦,笑得露出一口大白牙,臉上凈是驕傲的表情,就好像窮奇是她的一樣。
小孩到底是小孩,太子殿下平常就算再嚴(yán)肅也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已經(jīng)到達(dá)了頂點(diǎn),快溢出來了。喬方思見小孩眼睛亮晶晶的,跟之前站在皇城根威脅她的太子殿下完全不像是同一個人,心下釋然,伸出一條胳膊把小孩也拽上了窮奇的背。
三個人坐在窮奇身上,窮奇翅膀展開向下一扇,便直直向上躥了兩丈高,一下子落在了離他們最近的一個宮殿的頂上,窮奇腳下一蹬,一塊澄黃色的琉璃瓦便被它踢到了地上。
窮奇帶著喬方思他們在皇宮的房頂上飛躍,幾乎是一步一個屋頂,一直來到皇帝的寢宮正上方才止住了腳步。
窮奇這家伙,說聰明也是真聰明,它能聽懂人話,還有自己的想法。但要說它不聰明,倒也是沒錯,我們的上古兇獸窮奇從來不懂得走路要走正門這個道理。
窮奇落到寢宮正上方,尾巴在身后擺來擺去,喬方思知道它這個動作像是在思考什么東西。但是喬方思不知道它在想什么,便想先從它背上下來,免得這窮奇又有什么比吃馬還了不得的奇思妙想,自己一下子招架不住。
誰知道喬方思還沒動腿,窮奇便舉起一個爪子,在三雙因?yàn)轶@訝而瞪得圓溜溜的眼睛面前,一掌拍了下去。
瞬時間,澄黃色的琉璃瓦碎裂飛濺,房頂坍塌的震天響聲頓時轟動了整個皇宮。三人趴伏在窮奇背上,喬方思把原圣玦護(hù)在身下免得讓瓦片傷到他,再抬頭去看的時候,寢宮的房頂上赫然出現(xiàn)了一個巨大的窟窿。
窮奇看見江之永正在里面給皇帝診脈,二話不說便跳了下去,抖了抖渾身的毛把喬方思三人都抖到了地上,頂著個大腦袋便向江之永黏了過去。
江之永似乎是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種事情的發(fā)生,面對窮奇往他身上供的大腦袋無動于衷,手下依舊穩(wěn)如泰山,連診脈的位置都沒移動過一絲一毫。
要說那皇上和王爺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面對窮奇他們也是一臉驚訝的神情都沒有,而是專心致志地等江之永診脈。
“來的正好?!苯朗樟耸窒騿谭剿伎慈ィ澳銈儜?yīng)該還沒接到飛鴿傳書,你們倘若晚半天回來,皇上可能就沒救了?!?p> 這話聽得喬方思和暗衛(wèi)背后冒出一陣?yán)浜梗麄儗σ暳艘谎?,喬方思突然想起來窮奇半路吃掉的那只鴿子腳上好像真的綁了一個紙卷。
那皇上應(yīng)該永遠(yuǎn)等不到那只信鴿飛回來了。
窮奇見江之永不理他,便轉(zhuǎn)身去蹭皇上。一只毛茸茸的大腦袋跑到了自己懷里,原明理還嚇了一跳,原明哲想把窮奇從他哥身上拉開,卻被窮奇一聲給吼了回去。
說來也怪,這整個屋子里的人,窮奇唯有對原明哲兇過,對其他人都還好。
原明理此時身子虛,體溫低,窮奇的腦袋擱在他腿上正好暖和,便任由它搭著了。
“藥?!苯郎斐鍪帧?p> 喬方思把她和暗衛(wèi)懷里的天日照全都交給了江之永,喬方思隨身帶的那株天日照不知什么時候被她弄掉了幾片花瓣,已經(jīng)不能用了,不過好在暗衛(wèi)那株還完好無損,喬方思可算是松了口氣。
一干人包括原明哲和窮奇都被江之永趕出了屋子,他必須心無旁騖地療傷。
暗衛(wèi)人物已經(jīng)完成,回去給飛雨房復(fù)命了,剩下兩大一小一兇獸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該干什么。
大家對視一眼,最后不約而同地走向了窮奇。
“太子殿下,你說這窮奇為什么這么親人?。俊?p> “窮奇是上古兇獸,不親人,只親兇氣。但凡身上有背過人命債的人,將死之人和倒霉至極之人都會吸引它,而且身上兇氣越兇它越親?!?p> 原圣玦話音未落,窮奇便跑過來蹭喬方思。
喬方思的臉一下子就黑了。
喬方思自問手上沒有沾過人命,身體健康也沒什么將死的征兆,那就是說......
“你的意思是,我會倒霉至極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