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最近有點寂寞。
她的宿友阮綿綿不愿再在公關部呆下去,已經向學長學姐申請離開,沈墨下次再要去開會,只能一個人走路過去。
阮綿綿見她感嘆,連忙說道:“你之前不是說想離開嗎?干脆趁著這個時候跟我一起走,省的每周都要去開會?!?p> 沈墨點頭:“之前確實想走,部長不教我新知識也不讓我做事,我再呆下去也沒什么意義,可是學姐說下周會有一場小助理的選舉,我想試試看,如果選上了我會留下來,沒選上我就離開?!?p> 阮綿綿經常在開會期間走神,對于這個消息顯然有些驚訝:“什么小助理?我怎么不知道?”
沈墨回答道:“就是學長上周在群里發(fā)的那個通知呀,說要在期末之前選出部長助理,勝出的人可以再競選經院主席團的助理。”
阮綿綿一頭霧水:“選這個有什么用?為什么要這么早選人?這種事情難道不該放在大二下學期嗎?”
“我聽說是因為中途退出學生會的人太多,學長學姐為了把剩下的人留住,就搞了一個競爭的活動,”沈墨說:“這個活動去年是放在學期的,今天應該是提前了?!?p> “好無聊,傻子才會參與這種競選,”阮綿綿往床上一倒,舒舒服服地躺著,望著天花板說道:“別說是競選小助理,就算是直接讓我當部長,我都不想繼續(xù)干下去?!?p> “???”沈墨覺得有些好奇:“我之前不想留在這里是因為我喜歡做事但他們又不讓我做事,你一直覺得公關部需要做的事情少,是一個當咸魚的好地方,學長學姐對我們也都挺不錯,你為什么會這么想離開呢?”
阮綿綿從床上坐起來,看著她的眼睛說道:“開學初他們開新生大會的時候我就想走了,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我們部門學長學姐上臺演講的時候自稱是我們的爸爸媽媽,說是把我們當作兒子女兒一樣看待。我當時就想笑,非要拉關系,可以說把我們當作弟弟妹妹,為什么非要說是兒子女兒?”
沈墨也激動起來:“原來你也這么覺得!雖然平時總有人說要當別人爸媽,那也都是在開玩笑,那次他們完全是一本正經的姿態(tài),周圍氣氛也很嚴肅。我真的一直覺得很別扭,但又不敢說出來。不過也就這件事我不太喜歡,學長學姐平時還是挺好的?!?p> “反正我不想呆下去了?!比罹d綿又躺了回去:“你加油?!?p> 在參加競選之前,部長們召開會議,講了一大堆他們當年競選的經歷,據說當年的學長學姐出奇的嚴厲,一場場面試下來,被嚇哭的人不在少數。
坐在講臺下面的沈墨臉色發(fā)白,她覺得自己心理素質不行,如果真被痛罵一通,真的有哭出來的可能性。
她想臨陣退縮,講臺上的學長看出大家的心情,連忙補充一句:“大家也不要太緊張,我說這些只是讓你們先做好心里準備,學長學姐都是從當年過來的,這次的面試不一定和之前一樣?!?p> 沈墨還是心慌慌,以至于面試那天特別緊張,快到自己的時候更是心跳加速,她身邊的女生看出她的緊張,善意地說了一句:“不用太緊張,加油!”
沈墨受到鼓勵,竟真的放松了一些,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對著那女生說道:“謝謝,你也加油。”
競選者需要在門外等著前面的人出來,輕輕敲門,等到里面的人說“請進”才能進去。
對面教室正在上課,走廊里的人來來回回,導致周圍有些吵鬧,沈墨生怕自己會聽不見學長學姐的“請進”從而導致對方久等,在敲門過后,幾乎整個人貼在了門上。
反正學長學姐也看不見她在外面有什么樣的動作,只要自己進去之后表現正常就行。沈墨這樣想。
等了大約六秒卻沒聽到回應的沈墨以為自己敲門力氣太小,又加大聲音敲了敲,里面仍然一直沒有任何動靜。
等不到回應的沈墨有些著急,這種時候肯定不能讓學長學姐多等,她覺得自己因為外面太吵沒聽見里面的聲音,以為里面人已經說過“請進”,于是直接推開門準備進去。
沈墨的腳剛踏入一步,忽然有人嚴厲地高聲呵斥:“誰允許你進來?我有說‘請進’嗎?”
沈墨心下一沉,剛平復一些的心情又變得慌亂起來,連連道歉:“對不起學姐,我重來一次?!比缓笸顺鋈ブ匦虑瞄T。
按照這個陣勢,學姐的確有聽見自己敲門,否則訓斥自己的話應該是“為什么不敲門”,就是不知道為什么在自己敲門之后遲遲不回應。
后面的面試一直很正常,和從前進入學生會以及其他學生組織的面試差不多,除去一開始呵斥她的學姐,其他學長學姐并沒有她想象的那樣恐怖。
面試內容包括自我介紹,對公關部理念的背誦以及她想要競選的理由,學姐連著問了她幾個類似于如果這邊的任務和別的組織有沖突你該怎么處理這種常規(guī)問題,最后讓沈墨表現出自己的特長。
沈墨一時間也想不起來自己有什么特長,愣了一下問道:“中國舞可以嗎?”
學姐點頭:“你跳一段看看?!?p> 沈墨這幾年幾乎沒練過舞蹈,畢竟是有多年業(yè)余舞蹈功底的人,在對于舞蹈不算非常了解的人面前幾乎沒有什么破綻,學姐一直面無表情,看了一會兒喊停,讓她回去等消息。
沈墨自知表現不夠大方得體,又有了開頭的事件,被選中的概率比買彩票中獎要低,但她的心中還是懷著那么一絲絲的希望。
沈墨回宿舍之后,把今天的事情說了一遍。
秋安媛說:“好無語啊。”
李文茵放下手中的手機,說:“這學姐真的有點毛病?!?p> 阮綿綿聽著沈墨的吐槽,把她自己代入了一下當時的場景,氣的整個人從床上坐了起來:“你還面試?你應該直接轉頭就走,什么玩意兒,如果是我,我非要我爸整她不可!”
這其實是氣話,阮綿綿的爸如果真能把手伸到學校去為難一個學生,之前阮綿綿和校學生會的學生吵架時也不至于一個人憋屈成那樣。
不管怎么說,沈墨對宿友們的反應很滿意,至少大家都是站在自己這邊的,之前自己憋在心里的一股氣隨著這一屋子的和氣氣氛逐漸消散,整個人心情好了不少。
沈墨就這樣安靜地等結果,就在她快要把自己參與過競選這件事忘掉的時候,蔣玄發(fā)消息問她:“你有被選上小助理嗎?”
沈墨一頭霧水:“沒有,已經出結果了嗎?”
蔣玄:“對,我收到消息說我選上了?!?p> 沈墨:“恭喜恭喜?!?p> 沈墨這一句恭喜剛發(fā)出去,又有當初和她一起參加面試的公關部成員問了她同樣的問題:“你競選成功了嗎?”
沈墨先是回復一句“沒有哦?!毕肓讼胗旨由弦痪洌骸澳隳??”
同學有些得意:“我入選了啊?!?p> 沈墨敲擊著手機屏幕,講自己之前對蔣玄說的話換個方式重新說了一遍:“恭喜呀?!?p> 沈墨這么說著,心中莫名有些不是滋味。
她覺得就算是落選,也該告訴他們一聲,或者定一個揭露人選的日期,到了那一日,沒收到消息的人自動明白了自己的處境,短暫地感慨之后不會再想這事兒。
今天她是從別人口中得知這件事,而且這倆人都有入選,讓她產生了一種別人都是能人強人,唯有自己沒用的郁悶感。
她轉頭申請退出部門。
沈墨覺得,部門不能給她帶來做事的經驗,她沒機會為部門做出大貢獻,充其量就是一個湊數的人。與其在這兒耗著,掛著一個虛名,不如早早退出,省出些時間和精力做別的事情。
公關部的學姐有意要挽留一下,沈墨語氣委婉態(tài)度卻堅決。
當然,她要退出的原因可能也不只是以上那些,還有不想每周開會的因素在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