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燃燃這輩子見自己親媽的機會太少了,還小的時候,她媽在外頭打工,再后來直接嫁到外頭了,再也沒有回過村。
長大以后,再見她媽就是奶奶去世,她媽把她接到了B市來。
把她安頓到鎮(zhèn)南職高以后,她媽王玉霞就再也沒有去看過她,給她卡里打錢,是母女倆僅有的聯(lián)系。
這算是陸燃燃來到B市以后第二次見她媽了,沒想到是在醫(yī)院。
王玉霞躺在病床上,看起來和上次迥然不同,大概是生病的原因,看起來憔悴很多,蒼老了很多。
陸燃燃有些拘謹,她對媽媽沒有感情,沒有感情就是沒有愛沒有恨,就像是對陌生人一樣,可偏偏還拿著這個陌生人的錢生活,所以必須要對她很客氣。
“您這是怎么了?”
王玉霞掙扎著坐起,伸出手示意陸燃燃靠近,“我肚子里長了一個良性的腫瘤,需要開刀做手術(shù),沒什么事。”
陸燃燃往前走了幾步,坐在病床邊上,王玉霞把陸燃燃的手放在自己的手里,“我呢,也算是生養(yǎng)了你一場,但凡我健健康康的是麻煩不到你的,這會兒我生病了,到你盡孝的時候了?!?p> 陸燃燃沉默地點了點頭。
這是她應該的,拿了人家的錢,總得受人差遣的。
王玉霞繼續(xù)說:“其實也用不到你做什么,你劉叔給我雇了一個看護,她會照顧我的,你呢就每天過來陪陪我就行?!?p> 王玉霞嫁的不錯,對方雖然歲數(shù)很大,可有錢,也舍得給她花。
果然坐了一會兒就見一個中年女人過來了,顯然是王玉霞的看護,看護行動十分利落,顯然在這一行做了很長時間了。
她打了熱水,幫王玉霞擦手擦臉,給王玉霞端水喝,完全用不上陸燃燃幫忙。
看護看著陸燃燃問:“你是王姐的女兒吧?你看你和王姐長得多像?。《寄敲雌?!”
王玉霞嘴角微微勾了勾,笑著說:“嗯,她確實是像我?!?p> 但陸燃燃其實并不太像王玉霞,她更像爸爸多一些,但是她沒反駁,安靜地坐在一旁。
對于這個媽媽,雖然是血緣上最親近的人,可她們之間是極其陌生的,找不到一點共同語言。
一連幾天,應王玉霞的要求,陸燃燃每天都過來陪她,這是王玉霞的硬性要求,讓她請假過來陪她。陸燃燃并不知道王玉霞為何執(zhí)著于此。
所幸,鎮(zhèn)南職高不是四中那種好學校,學生曠課實屬常事,更何況陸燃燃這種有正當請假理由的呢?老師們爽快地批了她的假條。
來了幾天,陸燃燃就察覺到了異樣,那就是自始至終王玉霞這邊只有她和護工在,那個傳說中的劉叔以及他的家人從沒有出現(xiàn)過。
但是陸燃燃本身就和她媽不親,心里有疑問也沒有問出口過。
一直到做手術(shù)那天,王玉霞進了手術(shù)室,陸燃燃和看護守在手術(shù)門外。
看護看了又看陸燃燃終于忍不住問:“那個,王姐家里其他人不來嗎?畢竟是做手術(shù)這么大的事情啊?!?p> 陸燃燃連那個劉叔的聯(lián)系方式都沒有,怎么可能知道人家來不來。
她只能含糊說:“都忙,都忙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