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衍——
街道之上,早已面目全非。尚煙寧坐在花轎里,淚流滿面,卻不敢吭聲。只因她不想讓人看到她如此脆弱。
大喜之日,都已經(jīng)等了兩三個小時卻沒有新郎官前來迎接,尚煙寧從小到大,還未被如此羞恥過。
柔和的風(fēng)吹過,卻讓尚煙寧感到寒冷刺骨,她握緊手帕,紅蓋頭下方的眼睛注視著已經(jīng)坐的麻木不堪的雙腿,她有些不知所措。
她掀下紅蓋頭,下了馬車。梨花遍布,此時也分不清誰真誰假了……
推開漆紅色的大門,冷清的不能再冷清。尚煙寧突然覺得自己就像一個滑稽可笑的小丑般,望著冰冷的大門發(fā)著呆,不知何去何從……
她尋著記憶,走著幾年前那條路,再也沒有了以前的快樂。除了年齡,與幾年前唯一不同的,是她身著嫁衣。
這閣樓依舊,只是樣子變了又變,踏步走進(jìn)去,依舊是紅色的戲臺,依舊是紅色的門簾,依舊是紅色的戲服……只是,再也找不到以前的那個她了。
閣樓不像以前那樣熱鬧了,只是戲臺上的一個一身紅衣的人,身邊女子圍繞著他格外醒目,那是當(dāng)朝太子——她今日的夫君。
滿腔怒火,卻無處宣泄。
尚煙寧的內(nèi)心也不允許她宣泄。
那個人她是如此的熟悉。
誰能想到,她今日的夫君,竟是幾年前的那個戲子。
尚煙寧突然覺得自己很傻,傻的可笑。
可當(dāng)她的目光掃向戲臺上的他時,她完全被迷的神魂顛倒。
這可能就是一見鐘情吧……太子鳳子煜微微愣了一下。
“我當(dāng)時誰,原來是我今日的娘子……”
果真和傳言一樣……可尚煙寧不信。她不信他會認(rèn)不出她。
“怎么樣?冷轎好玩嗎?”鳳子煜一邊問著,一邊攬住身旁一個舞妓的細(xì)腰,將那舞妓摟緊。
尚煙寧打著顫,但她卻強(qiáng)忍著要奪眶而出的淚水,不敢相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她抽搐著,緊攥著手中的手帕。
“我……對不起……打擾了……我,馬上離開?!?p> 尚煙寧飛奔出樓閣,一邊哭泣著一邊跑,即便她不知道該去哪。也許她只是為了填滿內(nèi)心深處的漏洞罷了。不知不覺的來到了鳳子煜的府邸,大門敞著,猶豫許久,她還是進(jìn)去了。她想生氣,但她一想到鳳子煜,那個她心心念念的人,她就生不起氣來。她自己都覺得自己很懦弱。在冷清的府邸中坐著,尚煙寧也不知道自己坐了多長時間,只聽到細(xì)碎的腳步聲。
她下意識的朝門外望去,鳳子煜帶著一個女子進(jìn)了院子,隨后……進(jìn)了臥室……
那女子,正是之前尚煙寧在戲臺上看到的舞妓……她怎會不知道他們在做什么,攥緊雙拳,豆大的淚水拍打在她的臉上。鳳子煜這么做,無外乎在告訴她,她的地位還不如一個舞妓……
這是多大的侮辱啊,但尚煙寧除了傷心外再無其他感覺。
她抗拒不了他,作為一個妻,不得忤逆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