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爬墻
小大夫手忙腳亂的從他家那堆雜物里翻梯子出來。
這耗時挺長,等他搬出梯子在墻的另外一頭擺好,外面的戰(zhàn)斗都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小娘子,我來啦?!弊詈髣倮哪悄腥吮乔嗄樐[,宛如豬頭,腫起來的瞇縫眼透露著淫蕩與不懷好意。
一邊嚷嚷著一邊以勝利者的姿態(tài)給出大門最后一腳。
小大夫從路瑤撞到石磨時就發(fā)現(xiàn)了她眼睛不好使,于是主動請纓先上去查探一下墻的另一頭是什么。
他每天呆在家里的時間不長,今天白天會回來都是例外,哪兒能想到自己會碰到這種可怕的事。再說了,翻墻跨院的,也不是君子所為。
此刻也管不得什么君子不君子了,還是保命要緊。
小大夫騎在墻頭上,看見隔壁荒草萋萋,房間里還掛著白綢布,門庭冷落,荒蕪破敗的樣子,心里就是一咯噔。
闖入別人家本就不好了,闖的還是陰宅,就更晦氣。
只是此刻也顧不得太多,找到可以墊腳的地方,小大夫便趕忙招呼著路瑤爬上來。
“姑娘,姑娘快上來,你拉著我的手。”
路瑤聽見小大夫發(fā)出來的信號,便扶著梯子開始往上爬。
她爬的又快又直,一點兒看不出來眼睛有問題。
路瑤剛剛在他爬梯子的時候,已經(jīng)默默聽聲記住了他一共踩了幾次木梯。
可惜時間還是不巧,那被踹了一腳的門砰地倒在了地上,臉腫如同豬頭的男人看見路瑤要跑,哪兒還得了,一個箭步?jīng)_上來。
路瑤即使用了最快的速度還是沒能扒到墻頭,那男人已經(jīng)朝著她腳腕拽了過來。
小大夫慌亂之中只得將吃飯的家伙事兒朝著男人扔過去。
老大一個木箱砸到腦袋上,壯漢暈頭轉(zhuǎn)向地一屁股坐在地上。路瑤趁著這會兒功夫總算也上了墻頭,慌張地就想往下跳。
“姑娘,你別著急,你先過來?!毙〈蠓蚶÷番幍氖滞蟆?p> 他平時看診次數(shù)多了,大人小孩兒男男女女都接觸過,自然沒什么扭捏不好意思的處男情懷。
小大夫?qū)⒙番幚接袎|腳木箱的地方,擔心路瑤不敢下去,甚至還托了她的胳膊將她放下去。
“敢砸老子!”底下被箱子砸了的男人戰(zhàn)斗力驚人,沒暈不說,還撿起來一個瓷罐朝著小大夫砸了過來。
準頭還不差,直接砸的小大夫差點兒人摔到對面去。
“你,你,你......”小大夫捂著后腦勺,捉急地看著下頭的人,忙亂之中只來得及拉起梯子。
那壯漢猛地反應過來。
這一個小破房子,墻頭倒是壘的高,沒這梯子他還真上不去。
他上不去,銀子可已經(jīng)過去了!壯漢趕忙伸手去奪,小大夫力氣哪兒有他大,差點兒沒被反拽下去。
“叫你搶!”小大夫松了手,還狠狠踹了梯子一腳,那邊哎哎倒地地痛叫著,小大夫抓緊時間從墻頭跳下去,拉著路瑤往門邊跑。
這小院的門對著的應該是另外一條小巷子,小大夫都計劃好了,打開這道門,他就拉著這姑娘一直往渝州城城主府那兒跑。
城主府附近有巡邏隊,等見到了官家的人,這些地痞惡霸就懲不了兇了。
“不要開門。”聽見門外有粗重不同的四道喘息聲,路瑤拽著大夫站在了原地。
小大夫緊張地看著那梯子又架到了墻頭,對面隔著墻的叫罵聲震天響,“姑娘,再不走他就要追上來了?!?p> “外頭也有人,四個?!?p> 路瑤這話一說,小大夫一臉的驚悸。
他這忙幫的,估計以后家也回不得,只能睡在醫(yī)館里頭了。
這些人真都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
小大夫咬了咬牙,回頭看看下來容易上去難的高墻還有眼前同樣看上去不夠結(jié)實的門。
“姑娘,一會兒開了門,你就只管躲著人往前跑就好,那些人我來攔著?!?p> 路瑤心里驚了一下。
居然有人會為了她這么一個陌生人拼命。
她有些匪夷所思地轉(zhuǎn)頭朝著藥味傳來的方向。
這個年輕男人,明明開始見她跟著的時候,還很不耐煩地想將她趕走。發(fā)現(xiàn)她遇到了危險,卻又毫無保留的幫她。
路瑤心里剛有點兒感動,“你其實不必為......”
小大夫沒聽她說完話就深吸一口氣打開木門,在挨打之前高喊出聲。
“你們要找的人就在里頭,我錯了!幾位大爺,你們就當我不存在,該干嘛干嘛吧!”小大夫一路高喊著從門口四尊鼻青臉腫的肉塔之間沖了出去。
逃跑過程中還挨了一腳的踹,他啥也沒說,把這一腳當助力,跑得更快了,轉(zhuǎn)眼就消失在了四人視線范圍之內(nèi)。
站得離路瑤最近的男人,吸溜一下鼻子,伸手抹掉鼻子旁邊的血,“你可是害得我們夠嗆啊?!?p> “本來我只打算劫個財,但看現(xiàn)在這情況,光點兒銀子,恐怕是不夠了。”男人一邊說著,一邊步步逼近,路瑤咬著嘴唇,默默往后蹭著步子。
那被藥箱砸的暈暈乎乎的男人剛騎在墻頭上,看見院子里的情況,登時怒火中燒,“你們講不講道義,剛才是老子贏了!”
“對啊,兄弟,我們輸了那個院子打劫的權(quán)利,這邊是我們四個人的地盤,你沒意見吧?”走在最后面穿著灰色麻布衣服的男人一邊說著,一邊跟墻頭那哥們比劃兩下拳頭。
“我們講道義了,你別不講道義,不然我們四個連你一塊兒揍!”
“艸?!币豢谝粋€老子的男人罵罵咧咧地又原路從梯子上退下去。
那四個倒是跑去穿一條褲子了。
在那個大夫逃跑的時候,路瑤就默默地將簪子摘下來,捏在了手里。
她內(nèi)心不斷祈求著能有誰救救她,可始終也沒得到絲毫的回應。
她沒想過,自己出來一趟就會遇到這樣讓她感到絕望的危險。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此刻路瑤心底唯一的慶幸就是,自己沒帶著雪兒來,沒讓她陷入跟自己一樣危險的境地。
“這仔細一看,小娘子不光運氣好,長得還貌美,兄弟幾個今天可是有福了。”
男人一口的污言穢語,邊調(diào)戲著邊朝路瑤越逼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