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
一聲驚叫。
感覺到身下的搖晃,我本能的飛了起來,還沒睜開眼,就感覺昏暗一晃,我就整個人暴露在了刺眼的光亮里。
我驚慌的張望,小蒼和嚶嚶也飛在空中,小絨球跳到了地上。忽然而來的寒冷,讓剛剛正沉浸在溫暖夢境里的我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不要吃我!”嚶嚶也不知道做了什么夢,大叫著驚醒。
小絨球望著一個地方,“喵嗚喵嗚”的喊著不要。
我扭頭看,是那個深綠衣裳的老婆婆!
她真的將小絨球的屋子搶走了!
她將屋子拎起來,把棉被抖落下來,小絨球的墊子也抖了出來,然后拎起紙殼屋子一捏一按,一對折,就變成了兩層的硬紙板。然后塞在了她的手推車上,她的手推車上還捆綁了厚厚的一疊折好的廢紙殼。
做完這些,她直起腰的時候還看了小絨球一眼,那個眼神有些躲閃,像個賊一樣!
“喂!你干什么?!”我生氣的大叫。
她卻根本不可能聽到我的聲音,拉著滿是紙殼的小推車就繼續(xù)往前走了,一搖一晃。
“你等著,我們?nèi)プ??!?p> 我和欲哭無淚的小絨球說了一聲,飛起來,沖到老婆婆前面去想攔住她,小蒼和嚶嚶也飛過來。但我們的力量太小了,無論我們是往老婆婆身上撞,還是落到她臉上,咬她的耳朵,都無濟于事。
只是使得老婆婆煩躁的伸出另一只手,使勁在面前揮。
“都要到冬天了,怎么還有這么多蒼蠅?”她咒罵著,加快了腳步,一搖一晃往前走。
“把小絨球的屋子放下來,愚蠢的人類?!?p> “你到底要干什么,那不是你能住的地方!”小蒼和嚶嚶也著急的大叫。
而我在飛舞中看到了熟人。左邊不遠處停車位的一個空位上,幾只狗正懶散的趴在地上曬太陽,不仔細看真的看不見他們,因為我熟悉那幾個身影才認出來。
“大兄弟!幫幫我們!”我連忙飛過去,朝著他們喊。
大兄弟,臟臉,干凈和肥皂聽到了我的呼聲都把腦袋立了起來,一臉茫然的望著我。
“怎么了?”肥皂見是我,搖著尾巴沖過來問。
“幫幫我們,那個老婆婆搶走了小絨球的房子?!蔽绎w到大家面前說。他們每天下午覓食經(jīng)常路過這條街,是認識小絨球的。
我只是看到能攔住老婆婆的伙伴就直接求助了,也沒有想他們有沒有辦法。危機關頭,我也沒有別的辦法。
肥皂聽我說完,喊了一聲“好嘞”就沖著走遠的老婆婆奔了過去。
大兄弟還是很仗義的,帶著臟臉和干凈也沖了過去。
“汪汪!汪汪!把東西放下!”
臟臉和肥皂一左一右沖到前面,堵住了老婆婆的去路。大兄弟穩(wěn)健的守在后面,讓她退無可退。
“哼哼,這下跑不了了吧,還不快把東西交出來!”我在空中說道。
“交出來,交出來!”大家紛紛喊著。
“哪...哪里來的野狗,滾...滾開!”老婆婆拎起捆著硬紙殼的小推車,揮舞出去,在地上轉(zhuǎn)了個圈兒。想嚇退狗兄弟們,但狗兄弟可不是好惹的。等她小推車停下來,再次逼近。
“強盜,人類里的強盜!”
“不許你欺負小絨球!”
“還給我們!”臟臉趁著老婆婆和肥皂對抗,沖上前,一口咬住了那個被折疊塞在紙殼里的紙房子。
“誒呀!”老婆婆感覺到手推車被拽動,驚叫一聲,竟然反應迅速的伸手拽住了。
“瘋狗,松口!”老婆婆拽著紙房子的一頭,臟臉咬著另一頭,兩方都憤怒的拉拽著。
只聽清晰的“撕啦”一聲,小絨球的屋子被從折痕處扯開,撕成了兩半。臟臉和老婆婆都呆了一呆。
而肥皂和干凈,還有我們?nèi)簧n蠅,更生氣的沖老婆婆抗議起來。
“你把小絨球的屋子弄壞了!”
而老婆婆只是拿著手里的半張紙殼更奮力的揮舞,驅(qū)趕大家。
“瘋了嗎這群野狗?!”一位大爺忽然沖了過來,揮舞著左手的拐杖和右手拎著的一棵白菜,迫使肥皂幾個不敢再接近。
很快路過的幾個男人也沖了過來,一邊喊著“大娘,別怕!”一邊叫臟臉,肥皂幾個快滾。
一個男人用穿著臟皮鞋的腳踢在了干凈雪白的肚皮上,干凈“嗞嚶”一聲慘叫,被踢飛出去,爬起來連忙夾著尾巴往回逃。
肥皂幾個伙伴見敵人人高馬大,人多勢眾,也只能跑了。
“大娘您沒事吧?”那個兇惡的男人見把干凈踢飛了,嚇跑了,臉上有幾分得意,去扶驚魂未定的老婆婆。
我還不甘心退卻,落在一旁的槐樹葉子上羞惱的看著他們。
“沒事...就是嚇死我了?!崩掀牌攀謸嶂乜冢瑒×业拇瓪?。
“你咋招惹他們了?”老大爺奇怪的問。
“我也不知道啊,我就走在路上。這幾只死狗忽然就沖出來朝我狂叫。我哪也沒招惹他們呀!”
“你搶走了小絨球的房子!”我憤怒的吼,她搶走了小絨球的棲身之所,她會凍死小絨球的。
“嚶...算了吧,小始?!眹聡侣涞轿遗赃?,拉拉我。
“我們再想別的辦法?!毙∩n也這樣說。
是啊房子已經(jīng)壞掉了。只見強盜婆婆將手里半個紙殼屋塞回到小推車里,又走了幾步,將臟臉落在地上的另一半也撿了回來,才露出心滿意足的神情。
現(xiàn)在是她勝利的戰(zhàn)利品了。我失望的起飛,回到小絨球那邊去。
“這些野狗,應該狠狠的整治整治!”
我背著身,還能聽到他們憤怒的討論著。
......
“抱歉啊,小絨球?!贝蠹襾淼叫〗q球面前,臟臉愧疚的說。
“沒關系?!毙〗q球搖搖頭,有些無精打采。
老婆婆搶走了她的房子,也使她這里一片狼藉。舊棉被被抖落在地,亂成一團,蓋住了小荏送給小絨球的水碗,沾濕了很大一片。墊子被掀翻了過來,扣在了剛剛我們沒吃完的蛋糕上。蛋糕沾滿了灰塵和抖落的貓毛,這本來是明天小絨球的午餐。
“如果我再使點勁,一定就可以搶回來?!迸K臉說。
“不會的,只會撕得更碎?!贝笮值苓€是更聰明一點,懂得這個道理。
“就算你搶回來完整的屋子,那些人那么兇,一定還會再搶回去的?!?p> 他們安慰著臟臉。
我不講話,我不明白。那個老奶奶穿著也很干凈,看起來也有去處。她為什么要搶小絨球的屋子呢?難道她小車里拉的紙殼子都是......
“她為什么要搶小絨球的屋子呢?”我正這樣想著,干凈問道。
“你們看到那一車紙殼子了嗎?難道都是她搶來的?”
“難道她專門靠搶別人的屋子生活,太可怕啦!”
......
“小始......”我們正聊得瑟瑟發(fā)抖,小絨球忽然開口。
大家安靜下來,望著她。
“還有蠟燭嗎?”她心情不佳,蔫蔫的問我。
“蠟燭?”我左右看看,這荒郊野外,哪里會有蠟燭啊,“你要蠟燭做什么?想暖和一點嗎?”
小絨球搖搖頭。
“我要改變我剛剛說的愿望,現(xiàn)在,我想有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