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依一派輕松的回家,卻見母親在等她。
“已經(jīng)引左宣跟孫家族老碰面了?”
“對啊,已經(jīng)完美完成任務?!迸嵋赖恼Z氣頗為得意。
“那……什么結(jié)果?”
“宣姐答應暫時和解,但孫家族老要給宣姐某一份合適的差事。”
裴依沒說要把左欒嫁到孫家的事,因為那只是左宣的一個緩兵之計,她要是告訴母親,說不定母親會往那方面判案,平白給左宣添麻煩。
裴縣令卻想:某差事?那左宣不就算作孫家手下的人了?那就是一家人,她不用暗地里搞手腳了?
“孫家族老答應了左宣的要求?”裴縣令覺得還是確認一下為好。
裴依搖搖頭,“沒呢,孫家族老說要再考慮下?!?p> 裴縣令的沉思半晌,覺得孫家族老不會答應左宣的要求,沒有要放過左宣的意思,不然她當下就能答應。
裴縣令揣測完后,覺得左宣這次是兇多吉少。
五年前,她可以用左家莊的潛在威脅勸阻矛大人手下留情,救下她轄區(qū)子民。
五年后,大勢已定,矛大人的主子再無顧慮,想要鏟除曾經(jīng)的威脅,裴縣令根本沒有法子再火中取栗。
裴縣令看著自己的女兒,心中不忍,“以往你與左宣交往,回來后都會把她臭罵一頓,這些日子卻變了,是真心實意跟她交朋友了?”
“嗯。宣姐自從被雷劈過后,整個人都改變了,變得不再蠻橫無理……對了,我不是跟母親說過,她辦了個中堂,收留傷殘兵嗎?如今中堂已經(jīng)成功運轉(zhuǎn)了,就是靠宣姐去打獵掙錢得來的?!?p> 裴縣令扯著嘴角笑笑,“是啊,你說過,左宣能迷途知返造福大眾,還是個好孩子。”
“對啊,當初雪姐說宣姐會一力承擔此事,我還是半信半疑的,沒想到宣姐是說到做到?!?p> 裴依說著又想起一事,“母親,在傷殘兵到我們杞縣后,我就把她們的姓甚名誰,家鄉(xiāng)何處都一一整理出來交給您,請您為她們落戶,不知這事怎么樣了?”
裴依能記掛正事讓裴縣令頗為欣慰,“放心,這事我記著的,戶籍已經(jīng)向上呈報,等到回執(zhí),傷殘兵們就算在此地落戶了?!?p> “那真是謝謝母親了。”裴依調(diào)皮的拱手作揖。
裴縣令寵溺的笑笑,“你這孩子。”
之后,裴縣令又和裴依說了許多話,得出的結(jié)論是,裴依是真心把左宣當姐妹,這裴縣令好一番猶豫。
她不知道自己要不要把矛大人的事告訴她,讓她去提醒左宣留心。
可萬一左宣沒能扛過此次災禍,在對抗時漏出馬腳,讓矛大人事后察覺,讓她裴家又會是什么光景?
若袖手旁觀,裴縣令又對不起自己女兒的一片赤子之心。
幾番欲言又止,裴縣令還是決定什么都不說,任由事情發(fā)展,如果左宣必死,那也是矛大人她們下的手,與裴家無關(guān)。如果左宣僥幸生還,她這個縣令也能做的局外人,不妨礙裴依交友。
雖是那么想,但是不管是因為裴依、還是為了中堂的傷殘兵,裴縣令內(nèi)心都希望左宣能活下來,于是她稍稍給裴依提個醒。
“我記得你似乎抱怨過一嘴,說原先要去荷城賣東西的是竺雪和魏蘭,因為竺雪家有急事,才迫不得已讓左宣去?”
“嗯,是呀,那件事可湊巧了,雪姐走不開,就讓宣姐去,結(jié)果當晚左欒他們就險些被人殺了,還好宣姐遇到一個朋友幫忙,不然后果不堪設想?!迸嵋老肫疬@事就后怕,對孫家更沒好感。
“母親,那些被關(guān)起來的刺客怎么樣了?后續(xù)要怎么懲罰?”
“呃……”裴縣令才發(fā)覺自己選錯話題,“此事我自會處理,你個孩子家家的,問這個做什么?”
裴依不滿,“我都快二十了,早不是孩子,母親別總當我不懂事。”
裴縣令笑笑,“在我眼里,就算你七老八十了,也依舊是個孩子?!?p> “哼╭(╯^╰)╮?!迸嵋啦桓q這個歪理。
很好,裴縣令很高興自己把裴依的問題堵住,“那件事湊巧成這樣,你們依舊當做一個巧合,不管不顧?”
裴依搖搖頭,“不知道,這說起來是宣姐的家事,她不跟我們說,我們也不能隨便摻和。”
裴依想了想,覺得母親不可能無緣無故說起這事,“母親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是杞縣父母官,知道的事多了,不過我不好過多摻和,只是你們最好有個心眼,不要太相信別惹,就算是你們的朋友,也最好不要盡信?!?p> 裴縣令把想要提醒的話說完就走,讓裴依自己去悟。裴依確實對裴縣令的話深思。
白天竺雪家還好好的,晚上回去她母親就突發(fā)急病,拖住竺雪;左宣去荷城,當晚家里就有刺客摸過去……
這連串巧合這些怎么看都像是設計好的,然而能清楚一切安排的,不會是被監(jiān)管起來的孫家,只有內(nèi)奸。
裴依想著她母親所說的‘朋友不要盡信’,這是在提醒她,她們朋友之間有一個內(nèi)奸?
那會是誰?
七個人,宣姐家是受害者,雪姐家被利用,左爾那時一直跟自己在一起,魏蘭是一開始就被選定要陪同去荷城的,剩下紹菲和狄荷……紹菲和狄荷都是性情溫婉的,不像是會暗中下刀子的人。
裴依想想都不覺得自己的朋友會出賣伙伴,可她們之中如果真的有叛徒,那她隱藏的也太深了,絲毫痕跡不漏。
想起左宣說的,孫家族老未必是孫家人。
突然,裴依猛然一頓,看向裴縣令離開的方向,“母親為什么會知道這些?就算她是縣令,也不可能知道誰躲藏起來的壞人,難道這事沒那么簡單,牽扯到的不僅僅是孫家,還有母親忌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