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宣沒在外廳耗太久,領(lǐng)了每人一杯酒就避回房了:笑話,新婚大喜不抱著小郎君甜蜜,反而去跟一幫大老娘們喝酒?
甩開眾人脫身便徑直往自己院子去,一腳跨進(jìn)院門,左宣忽然僵直身子,雙眼睜著內(nèi)里卻一片白茫茫,在將將入夜的環(huán)境下很是突兀,數(shù)息過后,瞳孔重新恢復(fù)高光。
她于院內(nèi)站直身子,用力揉了揉眉心,“大喜之日,這都什么事?一點(diǎn)不會挑時(shí)間?!?p> 司尤正在房里回顧往昔緩解緊張心情,忽然門外守門的侍衛(wèi)提醒道,“主子回來了?”
“嗯?!弊笮钗豢跉猓崎T進(jìn)去。
她一進(jìn)去,就見司尤慌里慌張的坐回床邊,還重新拿起禮扇遮住臉,似是在掩飾尷尬。
左宣輕笑著走過去,輕柔的拿過他手中的禮扇,司尤轉(zhuǎn)過頭看向她,見她一雙鳳眼柔情似水,兩廂沉默,氣氛愈加迷離。
左宣捏住他白嫩的下巴,腦袋緩緩靠過去,眼看就要親上了,司尤往后一縮躲了過去。左宣眼底瞬間清明,“怎么了?”
“還……還沒喝合巹酒?!彼居雀兄剿那榫w轉(zhuǎn)換,縮著肩膀小心翼翼的抬眼看著她。
左宣定定的看著他,看得司尤心情七上八下的,他伸出手,來回的指著左宣和酒的方向,紅潤誘人的唇顫抖的說道,“喜君們說了,要……要喝合巹酒的,不然,不吉利。”
見狀左宣一下子沒繃住笑了,“你緊張什么?我們又不是盲婚啞嫁,彼此的脾氣秉性還不清楚?怎么突然就怕起我來了?”
“沒有,不是,我這第一次成親,不適應(yīng)。”司尤狡辯……啊不,解釋著。
“嗯?”
“總……總之,我們要先喝合巹酒?!彼居然爬锘艔埖耐雷幼呷ァ?p> 那青春嬌俏的樣子讓左宣晃了晃神,坐到他身旁。司尤斟了兩杯酒,一杯遞到她面前,然后含羞帶怯的抬眼看她,“喝酒?”
左宣握住他的手,帶著酒放回去,“不忙,有件事我得跟你說?!?p> “嗯?什么?”司尤坐直身子,雙手收回來交握,認(rèn)真的聽她說。
這乖巧的模樣讓左宣本就柔軟的心更軟和了,“這么乖的男孩,我若是放手,那真是禽獸不如。”
無厘頭的話讓司尤摸不著頭腦,但話里邊夸他的話他是聽懂了,害羞的低下頭,下一刻卻被挑起下巴。
“尤兒,還記得在大昭寺里,空說的話嗎?”
“怎么了?”司尤瞬間緊張起來。
“因著那玄之又玄的命格影響,此生不算,我們還有來世,但來世你會有更多的選擇,我不能綁著你生生世世,你有一個(gè)選擇?!?p> 其實(shí)是左宣負(fù)擔(dān)的命運(yùn)太重,今生許她平安度過,而來世就會相應(yīng)的困難重重,危險(xiǎn)重重。到那時(shí),司尤這個(gè)被連帶著面對危險(xiǎn)的凡間男孩未必能受住那直刺靈魂的苦痛。
今生來世,兩人相守一生,白骨化灰后,此生姻緣斷,來世步步危險(xiǎn),她應(yīng)該給他一個(gè)在來世反悔的選擇。
可司尤認(rèn)定了她,“為什么不能綁定生生世世?來世你不要我了?”
“話不是這么說的,尤兒,不知來世如何,我可以許你,可是,我已然知曉來世之路是何等艱難,我怎能拉著你一起呢?這不公平?”左宣解釋。
“我不要公平,我就要你?!彼居炔幌肼?。
“尤兒,我們認(rèn)識不過二載,怎能……”
“我不管?!彼居却舐曊f道,要打斷她的話,接著狠狠的吻了上去,毫無章法的啃著。
左宣感覺到兩行淚滑過兩人臉龐,扶著他拉開距離,看著他殷紅的眼眶留著淚,她心底一陣刺痛,抹掉他的淚,“怎么哭了?我只是……和你說事情?!?p> “此時(shí)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本該許諾生生世世在一起,你卻……你……”
“對不起,對不起?!弊笮ё∷?,“我不想讓你傷心的,我只是……和我在一起,這個(gè)選擇題你早晚會遇到,我只是覺得,與其你以后后悔認(rèn)為我騙了你,不如現(xiàn)在就說清楚?!?p> 左宣把自己進(jìn)院子是看見的場景告訴他,總算讓司尤平靜下來。
“你說的是真的?”
司尤的手指滑過眼角,抹著淚,左宣把他的手拿下來,用手帕輕輕給他擦去。
“那我也不怕?!彼居韧χ馗f道,“他們再厲害也殺不了你,那我們可以蝸居一隅,總能耗過去。”
雖是短短幾幕場景,但左宣清楚事情并不會是司尤說的那么輕松,在那里,僅是喪命都算是好結(jié)局了。
“嗯,夫妻同心,定能逢兇化吉?!?p> 左宣改了口,司尤終于松了口氣,“那我們……喝合巹酒?”
喝個(gè)酒都能墨跡這么長時(shí)間,司尤莫名覺得這個(gè)儀式太過儀式,先把它過了再說。
“等等,送你個(gè)東西。”左宣在自己的冠飾上取下一個(gè)血紅色的飛云簪子,“這個(gè),算我們成親之日的定情信物,你好好收著。”
司尤不疑有他,歡歡喜喜的收下了,往后日日戴著。
左宣心想著:他說他不會離開,一口咬定來世也不離不棄,但是,那于他而言未知且渺茫的來世,她不能不給他反悔的機(jī)會。
喝過合巹酒,司尤一時(shí)間沒想好下一步要干嘛。左宣往門口喊了一聲備水,然后牽著他到梳妝臺前,幫他卸下妝扮,“先沐浴,我伺候你沐浴?!?p> “???我不……”司尤一聽就燥熱起來,急忙拒絕。
左宣俯下身子,透過鏡子看著他的眼睛,笑著道,“我們成親了,今晚,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所以,今夜無論我做什么,都是被允許的?!?p> “我……我知道,但是,能不能一步步來啊?我怕……我……”左宣眼中的侵略性太過明顯,司尤瑟縮著揪緊了自己的衣襟。
左宣依舊笑著,用氣音在他耳畔低聲道,“害羞???”
“嗯~”司尤感覺渾身一陣酥酥麻麻,扭動身子要離左宣遠(yuǎn)些。
“好吧好吧,你去沐浴,我不打擾你。”左宣松口了。
“真的?”司尤不大信,他領(lǐng)教過左宣急色,以前她只是怕委屈了他,才忍著,而今日她可以名正言順的動手動腳,還一再的提醒說服他,怎么突然又松口了?
左宣扳過他的身體,吻了吻他額頭,“好了,方才是逗你的,去沐浴吧,別耽誤了。”
男女力量本就懸殊,更別說左宣還有神力,真要強(qiáng)迫司尤做些什么事,司尤一點(diǎn)反抗的機(jī)會都不會有。
侍從放好水退出去,司尤起身,一步三回頭的過去,只怕左宣忽然反悔,但是他到屏風(fēng)后解開衣裳,左宣那邊依舊沒有動靜,他又悶悶不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