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總那么快來臨,溫微不知道等著她的會是什么,常年看宮廷劇的溫微想到了后宮里的那句常用語,“洗好了送到我宮里來?!焙退F(xiàn)在的處境倒很是相似。
聽見了車鳴,她跟著南初到了大門口迎接,那女人像是剛從什么聚會上過來,衣著華麗,裙擺拖得老長。
溫微抬著眉毛,仔細打量了這個常年在電視機前活躍的女人,先不說精神狀態(tài),單看這衣服,華麗不實,像個孔雀。
她聯(lián)想到去動物園里看雄性孔雀開屏求偶但被拒絕的景象,雌性孔雀傲慢自豪著,卻打不過誤闖進去的老母雞,這讓她禁不住笑出了聲。
南初應該沒想到溫微會這么失態(tài),趁著秦挽沒有注意到什么,他忙開了口。
“秦姐?!蹦铣醯故怯醒哿?,上前忙幫她提起裙擺。
女人今年三十有八了,但身材管理的極好,臉上也沒有什么皺紋,全然看不出她的年紀,她的表情清冷,沖南初笑了笑,接著便轉(zhuǎn)眼瞧者門前的溫微,她歪歪腦袋,還是那副旁人勿擾的神色。
溫微有些不寒而栗,瞬間遏制住了情緒,她佯裝著開心,眼角彎了彎,“姐姐來了!”說著也走過去,故作熟絡的牽起秦挽的手,“快進屋,外面蟲蟻多。”
她心里開始犯惡心,驚得汗毛直立,她沒想到這種帶著一股子綠茶味道的話,竟是從她溫微嘴里說出來的。
南初看著千源反常的舉止,愣了神,差點踩到女人的裙擺。
秦挽倒是一笑,“這三年倒也學到點東西?!睖匚⒄~媚地笑了兩聲。
進屋之后,溫微都沒閑過,又是端茶遞水,又是捏肩錘頭,南初坐在秦挽身側(cè)的沙發(fā)上,怔的說不出話來。
女人招招手,示意溫微也坐下,溫微把手從單遙之的肩上挪了下來,暗自努努嘴,只幾秒去調(diào)整狀態(tài),然后端端正正的坐在她的另一邊。
“看來你恢復的不錯。”女人好像心情還不錯的樣子。
溫微點頭微笑。
“機場那次實屬無奈,本來不該讓你先走的。”她拍了拍溫微的手背,“總之,你沒事兒就好。”
溫微點頭,她懂的,要是不走,說不定這時候秦挽的花邊新聞就要上微博熱搜了,只是可憐了她在鬼門關(guān)走了一遭,然后又碰到這種鬼事。
溫微覺得別扭,她把手抽了出來,“讓姐姐擔心了?!彼@演技估計能原地出道,只是不知道今年純情小男孩人設吃不吃香。
“你早這么聽話我至于把你送去溫哥華?”女人倒是怨起他來了,“以前也不知道跟南初好好學學。”
女人看了南初一眼,又回頭,“被狗仔發(fā)現(xiàn)你和我的關(guān)系會有什么后果,你是知道的?!?p> 果然,地下戀情見不得光。
“現(xiàn)在風聲過了,我當然也希望你能活得像個正常人一樣?!迸苏Z重心長,“你只要別惹事,什么都好說,記住了嗎?”
溫微滿臉微笑,“記住了。”
女人閉上了眼睛,靠在椅背上,想必是忙了一天也累了,“南初最近多操點心,照顧好他?!?p> “好。”南初坐直了身子,對秦挽尊敬的緊。
接下來又是長時間的沉默,溫微如坐針氈,她看著秦挽,猶豫了很久還是小心翼翼開了口。
“姐姐明天還有通告?”
“嗯?!彼€在閉目養(yǎng)神。
“那姐姐今晚留宿嗎?”這才是溫微最關(guān)心的話題,她擔心今晚女人會讓她做一些她不愿意的事。
到時候說不定壓脈帶,哈吉瑪都不好使了,若真是霸王硬上弓,她這硬漢估計也是招架不住。
果然是提到了敏感話題,秦挽睜開了眼,她狐疑地盯著溫微,盯得她有些發(fā)怵,“以前倒沒見你主動邀請過我,今兒是怎的?”
溫微想到初見千源的時候,他冷著一張臉,看出了他與別人生成的距離,自然不喜歡與人親熱。
她哽住了,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秦挽收回了目光,她重新坐好,翹著二郎腿,但還是沒有別的什么情緒,她沒等溫微開口,又開口道,“今晚不了,我回去還有事兒?!?p> 可喜可賀,溫微暗自慶幸。
閑聊了幾句之后,秦挽打了哈欠,可見是熬不住了,她很快便提出離開,溫微自然悅心。
“姐姐下次見啊!”
女人沒扭頭,但還是擺擺手。
送走女人之后,溫微整個人如卸重擔一般癱在了沙發(fā)上,南初把門關(guān)上,疑惑了片刻之后,走到溫微跟前。
“你們什么時候……有這么好了?”
溫微覺得困倦,她打著哈欠毫不在意地擺擺手,“放心,我不爭寵?!?p> 幾乎是口無遮攔,可南初越聽越糊涂了,但他沒深究。
“伯父應該過兩天來看你。”
“哦。”這是迄今為止從南初嘴里聽到的唯一一條有關(guān)千源父母的話題,也不知道他們是如何看待“童養(yǎng)夫”事件的,溫微轉(zhuǎn)了目,覺得南初漏掉了什么,“那我媽呢?”
“那天她應該不會來?!?p> 溫微沒再吭聲,她沒太大興趣去關(guān)心別人的家事,她現(xiàn)在只想安穩(wěn)地睡一覺,然后明天出發(fā)去找千源,好好弄清楚這換身的尤因。
雖然自己的人生并不精彩,但什么是自己的,她很清楚。
南初進臥室給溫微鋪了床,拉了窗簾,調(diào)了溫度,并確信沒有遺漏之后,他才離開臥室。
“我差不多也要走了?!蹦铣鯉蜏匚巡鑾咨系谋诱砗茫懊魈煳以賮砜茨??!彼酒鹕碜樱坝邢氤缘臇|西嗎?”他回頭問道。
沙發(fā)上的人沒有回答,他睡得倒也安穩(wěn),均勻的呼吸聲一直都沒有斷過。
南初走到他身邊蹲下,看著溫微閉緊的眼睛,以及她四仰八叉的姿勢,偷偷笑了起來,恐是怕驚擾睡眠,他刻意控制了音量。
雖然覺得千源這趟回來改變了很多,但有些地方還是老樣子。
頭頂?shù)臒粼谀铣醯念^頂形成了一個光圈,他托著腮,看了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