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堂,臨時搭建在宗門大殿的左側(cè)副殿,只有簡單的黑白裝飾。
正中擺著太上長老趙垚的靈牌,偏后一點還有一個小一號的靈牌,上面寫著衛(wèi)塵的名字。
堂主溫青藜和青惗長老祭拜過趙垚前輩后就和吳秀山韓秋水去了密室,詳談。
留衛(wèi)塵一人在外。
“好嘛,我祭拜我自己?!毙l(wèi)塵心里說道。
隨后衛(wèi)塵誠懇的點燃三支香,舉香敬禮,上香,叩拜。
起身后衛(wèi)塵感覺自己又不知道該如何自處了,周邊都是認(rèn)識的和不認(rèn)識的大人物,認(rèn)識的不便去打招呼,不認(rèn)識的更不想去打招呼。
原本自己的宗門,可是現(xiàn)在衛(wèi)塵卻不敢隨意走動。
衛(wèi)塵安靜的退出大殿,站在殿門不遠(yuǎn)處一顆大樹旁發(fā)呆。
和樹說說話。
沈弘文隱星宗宗主,夏鴻云海大夏皇城城主,薊廣澤迷陣宗宗主,此時大夏州三大宗門的一號人物都十分尷尬,別人在自己的地盤上密談,自己卻沒有旁聽的資格。
就連夏飛鴻,前任大夏皇城城主,化神一重強者,此時也只能閉目養(yǎng)神,靜等密室結(jié)果。
……
密室,兩排桌椅,四人分坐。
吳秀山開口道:“溫堂主有什么話就直說吧,我們不能讓外面的人等太久,畢竟今天大家都是來吊唁趙前輩的。”
“嗯,吳長老說的不錯,那我就開門見山了。今日我來隱星宗的第二個目的是為了和你們吳韓兩家談合作的事情?!?p> “合作?我不會是聽錯了吧,咱們有合作的前提條件嗎?
七天前趙前輩是怎么走的,溫堂主不會這么健忘吧?
而且不止趙前輩,你們?nèi)嗵靡贿M(jìn)入大夏州,就發(fā)生了多起命案,包括吳韓兩家坐鎮(zhèn)大夏皇城的兩位元嬰長老,我不信這些命案和你們?nèi)嗵脹]有關(guān)系,你說呢,溫堂主?”韓秋水質(zhì)問道。
溫青藜輕笑一聲,“原來如此,你們是想查明真兇,至于吊唁趙前輩只是順道來的,可惜可嘆可悲。”
“不不不,溫堂主請不要曲解?!眳切闵郊泵忉專摆w前輩與我太爺爺乃是舊識,是同一屆的天星十二子,他們那一屆天星十二子在妖亂的時候共同立下汗馬功勞,也結(jié)下了深厚的交情。太爺爺?shù)弥奶匾鈬谕形襾泶思腊莸?,他老人家身體不佳,不然也會來的?!?p> “哦,是我理解錯了,那我收回剛才的話?!?p> “哼~,吳師兄何必解釋,罪魁禍?zhǔn)自谶@里,你一解釋反倒像是咱們不占理?!?p> “呵呵,吳長老,看來在談合作之前,我需要先將趙老前輩和你們吳韓兩家坐鎮(zhèn)大夏皇城的兩位長老的死因說清楚了,才可以進(jìn)入正題。”
“嗯?”韓秋水眼神一瞇,“你果真知道什么,這一切都是你們?nèi)嗵酶傻?,對不對??p> “韓長老,你若一直以這樣的方式說話的話,那我們可能需要很久時間才能進(jìn)入正題。”溫青藜聲音冷起來。
“韓師妹,稍安勿躁,先讓溫堂主把事情說清楚?!?p> 韓秋水輕哼一聲,不在言語。
吳秀山給溫青藜一個請的動作,示意她可以講了。
“第一,趙垚前輩是為保護(hù)隱星宗不受損傷而自己結(jié)束了生命,并與我們?nèi)嗵煤炏率旰推较嗵幍膮f(xié)議,這個想必二位已經(jīng)聽隱星宗的宗主和長老們說過了?!?p> 吳秀山點了點頭。
溫青藜繼續(xù)道:“我從趙前輩那里拿走了五滴星辰元精,這是三青堂的一個任務(wù),當(dāng)晚那五滴星辰元精就被人拿走了。也就是說當(dāng)時即便我不動手向隱星宗示威,可能也會有別人動手的,那結(jié)果二位可以想想,應(yīng)該不會更好?!?p> “你說的可是真的?”韓秋水急忙問道。
“半字不假?!?p> “是誰下的任務(wù)?又是誰拿走了五滴星辰元精?”韓秋水追問道。
“任務(wù)是千毒教總部下達(dá)給我們?nèi)嗵玫?,幕后之人我并不知道,但拿走五滴星辰元精的是一名鴆者,黃鴆。”
“鴆者?!”
“黃鴆?!”
吳秀山和韓秋水臉色立刻嚴(yán)肅起來,黃鴆意味著是化神級別的強者。
“是的,就在我們?nèi)嗵猛瓿扇蝿?wù)返航時,那個黃鴆出現(xiàn)了。他的實力應(yīng)該在我之上,不是化神五重就是化神六重。
你們應(yīng)該知曉鴆者的神秘和強大,所以,他一人的破壞力不見得比我們整個三青堂要弱。
當(dāng)然,在這里我并不是想替自己說話,但的確因為我和趙老前輩的和談,或者可以說是趙老前輩有先見之明,和談?wù)攘苏麄€隱星宗。
另外,二位應(yīng)該知道,星辰元精應(yīng)該只有修煉星辰之力的人才會用到,千毒教可沒人有興趣修煉星辰之力,至于鴆者到底是在為誰賣命,或許二位心里已經(jīng)有了猜測?!?p> “你這什么意思?拿腔拿調(diào)的,是在懷疑我們自導(dǎo)自演了?”
韓秋水心情不太好,因為她不敢往下想。
受環(huán)境影響,含有星辰之力的資源枯竭,導(dǎo)致修煉星辰之力的人少之又少。
天星洲目前只有天星宗和天星城八大家有個別人在修煉星辰之力,這是抵抗妖亂和魔族的中堅力量。
如今趙前輩這件事的矛頭似乎指向了自己人,昔日抵抗妖亂的英雄,在壽元不多的日子里卻被人算計,這是多么可悲的事情。
“韓長老又動氣了,我可沒指名道姓。
如今趙前輩已駕鶴西去,我只是幫忙照看一下隱星宗而已。
如果你們吳韓兩家有心的話倒是可以查一查幕后之人,或許也可以查查北陸的修士,那邊應(yīng)該也是有嫌疑的?!?p> “這個我們會向家族如實稟報的,溫堂主似乎對隱星宗格外關(guān)心一些?”吳秀山問道。
“算是一報還一報吧?!?p> “哦?愿聞其詳。”
“趙老前輩的《七星幻影》已修煉至三影境界,若是發(fā)生真正的沖突,完全有實力拼殺掉三青堂一位副堂主,但趙老前輩沒那么做,互相成全了對方,將傷害降低到最低。
所以,我現(xiàn)在也是希望隱星宗能好好發(fā)展下去,不要被幕后之人清算或者斬草除根。說實話,對幕后之人我是不太放心的?!睖厍噢贾币曋鴧琼n二人認(rèn)真說道。
“……”
吳秀山,韓秋水沒想到溫青藜身為三青堂堂主會說出這樣替他人著想的話來,傳言里千毒教的人終身與毒打交道,性情都不好。
“你們應(yīng)該發(fā)現(xiàn)了,隱星宗還是有幾個不錯的弟子?!?p> 溫青藜繼續(xù)說道:“比如那個水屬性天靈根的女弟子,如果平安成長起來,未來未必不能替趙老前輩報仇,當(dāng)然我估計趙老前輩臨走前交代過沈弘文,不要尋仇。
若是自己人,殺來殺去,冤冤相報何時了,內(nèi)部損耗,如何抵抗未來的妖亂。
若是北陸修士,那力量單薄了些,除非有大勢力愿意幫忙。
我三青堂與趙老前輩的合約是十年,是留給那位女弟子以及其他人的成長的時間。
所以,隱星宗明面上假想的敵人是三青堂,這或許可以麻痹幕后之人,但也不一定,就要看幕后之人的心狠不狠了。”
“這……,”寒秋水動容,一時語塞。
趙前輩臨死前還為宗門著想了那么多嗎?溫青藜也如此的配合?
“說實話,趙老前輩陽壽也就剩下最后幾十年,那幕后之人竟然已經(jīng)等不及了,委實讓人傷心。二位回到家族如何稟報還請慎思量,稍微為隱星宗這些人考慮一些?!?p> “溫堂主今日竟說出這些話來,著實讓吳某感到驚訝,我二人在此表示感謝,回到家族我會先向太爺爺請教一二。”
“如此最好?!?p> “那坐鎮(zhèn)大夏皇城的兩個長老意外死亡,你又怎么說?”韓秋水問道。
“聽聞大夏皇城有一位女弟子是冰屬性天靈根,二位可否知道?”溫青藜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另起話題反問道。
“這和我剛才的問話有關(guān)系嗎?”
“一位水屬性天靈根,一位冰屬性天靈根,要是在千毒教早被送入總部好好培養(yǎng)起來了,各種資源免費提供。
然而事實卻是,這兩位弟子因為沒有良好的資源,蹉跎時間如今還未結(jié)丹,而同齡人資質(zhì)好的早都金丹中期,有的已進(jìn)入金丹后期了?!?p> “呃……,你到底想說什么?”
溫青藜會心一笑,韓秋水已經(jīng)動搖了。
溫青藜繼續(xù)道:“你們兩家坐鎮(zhèn)大夏皇城的那兩位長老為何不給你們上報這樣的訊息?
難道是天靈根的弟子不值錢了嗎?
還是二位的家族認(rèn)為這樣的弟子不值得培養(yǎng)?
亦或是他二人隱瞞不報?”
吳秀山和韓秋水臉色沉重,其實兩人第一站到大夏皇城時,就發(fā)現(xiàn)一位冰靈根弟子,第二站隱星宗又發(fā)現(xiàn)了一位水靈根弟子,心中欣喜時又頗為疑惑,為何家族之前沒有得到這樣的信息,如果有,那兩名弟子肯定會被列入核心弟子好好培養(yǎng)的。
“另外,我還聽說一事,似乎已經(jīng)有一百多年了大夏州都沒有弟子進(jìn)入天星書院或者進(jìn)入?yún)琼n家族。
是因為試煉真的太難了,還是因為別的什么事?”
“嗯?你這在暗示什么?”
“試煉之地有沒有問題?那兩個長老會不會被人收買了?”
“這……不可能!試煉之地曾多次安排人員檢查,絕無問題,你不要把事情扯遠(yuǎn)了?!?p> 韓秋水嘴上否認(rèn)道,但心里已經(jīng)有不好的猜測,萬一那兩位長老被人收買了,隱瞞不報是有可能的。但長達(dá)一百多年就有些可怕了,那兩位長老背后又是誰在撐腰?
還有試煉之地可能真的有問題。
韓秋水發(fā)現(xiàn)自己又不敢往下想了,似乎真的有幕后之人在操控著什么。
“呵呵,算了,你不愿多想,就直接看實物吧?!?p> 溫青藜直接拿出一塊留影玉,激發(fā)出影像。
“緋月魔花?。?!”
吳秀山韓秋水雙雙震驚。
“那是緋月魔花的尸體?”
“沒錯。你們坐鎮(zhèn)大夏皇城的兩位長老早前應(yīng)該是被人收買了,但之后應(yīng)該是成為月傀了?!?p> “你有何證據(jù)?”
“這株緋月魔花就是前不久我們?nèi)嗵玫娜藲⒌?。?p> “當(dāng)真?”
“繼續(xù)看。”
溫青藜拿出第二塊留影玉,這次是記錄厲青魁,歷青歡,青穆三人的影像。
“那是……”
“為此我三青堂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一位副堂主,一位核心弟子,另外一位弟子其實是當(dāng)年墨海宋氏山莊的幸存者,不過他也是月傀,而且是這株緋月魔花十年來寄宿的宿主?!?p> “你意思這株緋月魔花就是十年前那株?影像里的副堂主是厲青魁?”
“不錯,這株緋月魔花假借宋穆之手報仇,其實是為了獵殺青魁長老,但反被青魁長老和他的親傳弟子反殺了,可惜是同歸于盡。
這株緋月魔花伏誅那天,我們?nèi)嗵靡菜懒撕脦孜坏茏?,他們都是潛在的月傀?p> 事后我又得知同一天,大夏皇城,迷陣宗也有人死去,所以,這株緋月魔花之前就潛伏過大夏皇城和迷陣宗,種下了月傀,你們那兩位長老就在其中。
至于是最近潛伏的,還是早年就潛伏了無從知曉?!?p> “……”
這簡直不可思議。
吳秀山韓秋水二人互相對視,眼里充滿更多的疑惑,甚至還多了一絲怒意。
之前兩位長老若是被人收買,幕后之人可能存在內(nèi)斗的嫌疑,可如今如果與魔族有了瓜葛,那么背后之人就背叛吳韓兩家,背叛了天星宗。
這件事天星宗絕對不會允許的,肯定會詳查。
“溫堂主有何高見?”吳秀山問道。
“高見不敢當(dāng),幕后之人限制大夏州弟子前往天星書院或者吳韓兩家進(jìn)修,目的應(yīng)該是想削弱大夏州宗門的實力,從而方便星辰元精的獲取?!?p> “嘶……”
韓秋水倒吸一口冷氣,“為了星辰元精,毀了大夏州一百多年的弟子?”
“的確有這個可能。如果隱星宗實力足夠強大,那幕后之人可能不便動手,或者說花的代價更大。”
“還有什么代價能比得上一百多年來無數(shù)弟子的命?”吳秀山搖了搖頭,心情很是沉重,幕后之人太過心狠手辣。
“實力弱小就是如此,強者布局就可以隨意揉捏。
距離下次妖亂不到兩百年,可能某個勢力在暗地里培養(yǎng)修煉星辰之力的弟子;
另外,元嬰修士壽元千年,化神修士壽元兩千年,或許有老怪物為了突破修為增壽也是有可能的?!睖厍噢驾p聲提醒道。
吳秀山默默點了點頭,但心里卻在思量,這位堂主今天可是為隱星宗說了不少話,如今又在提醒自己,心意好的不能再好,為什么呢?
對了,她之前說要談合作,難道與合作有關(gu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