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第四關(guān)：虐蓮花（8）
我倆嗨聊到深夜，從校園軼事到公司八卦，從戀愛經(jīng)歷到暗戀對象。
柳星喝了點梅酒，這會兒已經(jīng)輕飄飄的了。
“小白姐，你跟我說實話……”柳星這會兒眼神已經(jīng)迷離了，“你和小白姐夫真的還沒有……？”
“沒有！沒有！這話你今天都問過十遍了……”
柳星突然微瞇著眼，一手指著我的鼻子，哼哼道：“小白姐，你……太過分了！連我都看得出來，小白姐夫很喜歡你……”
“是……嗎？”
我眼里浮現(xiàn)出方捷的樣子，趁著慢慢散盡的火鍋香氣，和空氣中微微的酒意，回憶的片段接二連三閃現(xiàn)出來……
雖然我清醒著，但不知不覺間，竟也想跟著柳星一塊兒沉浸在微醺的狀態(tài)里，說著漫無邊際的話。
柳星在我家睡了一夜。
第二天，為了準備會議，我們提前半小時到了公司。
剛進辦公室，就看到蘭帆利落地從副總辦公室出來了。
今天她難得穿著一件淺色的駝絨大衣，雖然眉眼妝容還是一絲不茍，生人勿近，但看起來整個人溫柔許多。
“蘭總好！”我忙低頭打招呼。
蘭帆看了我一眼，嘴角微不可查地提了一下弧度，馬上對李主任說道：“過來準備?！?p> 李主任起身，叫上我，趕緊跟著蘭帆進了會議室。
“昨天不是讓你早點過來嗎？怎么這么晚才來？”李主任壓低聲音，語氣里滿是責怪。
難道提前半小時，不算早來？我不敢多問，低頭不做聲。
“供應商那邊已經(jīng)有人到了，你一會先準備咖啡?！?p> “好的?！?p> 會議室不大，入口處就是茶水間。我們剛進去時，蘭帆已經(jīng)在里面跟人談笑風生了。
我沒敢抬頭，直接沖了咖啡端過去。
“謝謝?！币粋€甜膩的女聲。
我馬上跑到李主任那邊幫著一起分發(fā)文件。
不一會兒，又有三個人陸續(xù)進來。
一共六人，都到齊了，我把咖啡放好后，便到李主任旁邊坐下，攤開本子準備記錄會議情況。
只聽見蘭帆開口道：“今天請大家過來，是為杰德新產(chǎn)品的事，相信大家也都得到消息了?！?p> “蘭總，我們這次提前過來，也是想從你這邊先得到個解釋……”一個有些胖的中年男人直截了當?shù)卣f道。
蘭帆笑道：“那是當然，史總?！?p> “聽說國晟下個月就準備投放市場了，是真的嗎？”另一個留著后背頭的年輕男人也沉不住氣了。
“如果國晟搶先，我們之前在杰德定的貨就都拿不到了吧……”
“國晟搶先，我們經(jīng)銷商下游市場全得完蛋！杰德可不能見死不救……”
“對！這事杰德得先給個說法，我貨都賣出去了，下去的訂單怎么收的回？”
幾人你一言，我一語，越說越激烈。
我偷瞄了蘭帆一眼，貌似她準備了很長的開場白，被這些人迫不及待的提問戛然而止，略有些不爽浮現(xiàn)在臉上。
“我們今天不就是來聽蘭總解釋的嘛！您說是吧，蘭總？”那個甜膩的女聲再次響起。
我莫名覺得那聲音有些熟悉。
抬頭一看，只見一個留著大波浪卷的年輕女人，臉上化著濃艷的妝容，正滿眼媚笑地看著蘭帆。
嚇！這不是昨天在深城意境地下停車場遇到的女人嘛！
“余小姐說的是，大家先不要著急……”蘭帆舉了舉手中的文件，說道：“我們根據(jù)技術(shù)部門和市場部門給的數(shù)據(jù)，草擬了一份情況報告，大家可以先看看，據(jù)我們分析，國晟那邊只是放了個煙霧彈，新產(chǎn)品他們肯定是拿不出的！”
幾人焦急地翻了幾頁，后背頭有些沉不住氣了，質(zhì)問道：“蘭總，這也只是你們杰德的一面之詞，據(jù)我所知，國晟那邊今年專門派了江總的親兒子回國，想必會有一番大動作，沒準，還真是這個產(chǎn)品……”
他這一說，大家又開始焦慮起來，紛紛放下手中的文件，不看也罷，反正數(shù)據(jù)陳述也說服不了眾人。
蘭帆皺眉：“劉總這是不信任我們杰德？”
這一聲反問，讓后背頭氣勢減少了一半。
“那倒不是……只是我覺得……消息公布出來的這兩天，杰德毫無動作，有些過于自信了……”后背頭劉總說著，瞅了瞅其他幾人。
大家馬上附和道：“劉總說的有道理……”
蘭帆臉色一沉：“大家也是杰德多年的合作伙伴，本應該有默契才對……”
大家低頭默不作聲。
余小姐甜膩的聲音再次響起：“蘭總消消氣，大伙兒這不是都著急嘛！”
蘭帆看了余小姐一眼，語氣稍稍緩和了些：“我們杰德也明白經(jīng)銷商的心情，今天才抓緊請大家過來開會。國晟消息一放出，我們杰德并不是沒有動作，只不過經(jīng)過我們團隊專業(yè)人員的分析，國晟所謂的新產(chǎn)品幾乎不可能上市，所有的知識產(chǎn)權(quán)都在我們合作的國外團隊手中，而且那項技術(shù)，目前并沒有成熟到能運用墻體稱重建材上，換句話說，國晟所謂的新產(chǎn)品，與我們杰德要推出的產(chǎn)品并不是同一款……”
蘭帆一口氣說完，大家面面相覷，云里霧里。
“蘭總的意思是……國晟故意放出消息？”
“對，引起我們杰德內(nèi)亂?！碧m帆自信地點頭。
“不可能吧，這樣做對國晟會造成什么影響他們自己不知道？”劉總反問道。
“所謂殺敵一千，自損八百?！?p> 坐在對面的余小姐看著蘭帆的眼神一點點黯淡，嘴角劃出一抹淺笑，與剛才打圓場的神態(tài)判若兩人。
這個女人真是多變，我忍不住偷瞄了好幾眼。
一個簡短的會議，大家爭執(zhí)一番，大概誰也沒能說服誰。
最后蘭帆只能以強硬的態(tài)度要求經(jīng)銷商堅定信心，等杰德的好消息。
散會后，我跟著李主任回到辦公室，也不敢多問，只得按要求繼續(xù)搜集整理此次事件的相關(guān)資料。
不查不知道，原來那國晟集團比我們杰德集團要大許多，是個有名的跨國公司。此次事件涉及的國晟，是國內(nèi)的分公司，主營業(yè)務(wù)就是地產(chǎn)和建材相關(guān)領(lǐng)域，與杰德同行。
在這個領(lǐng)域，國晟的名氣是比不上杰德的。
那個材料技術(shù)，真如蘭帆剛才在會議上所說的那樣，目前并為有支持其可以作為墻體稱重建材相關(guān)研究，杰德此前準備發(fā)布的產(chǎn)品，也是將其作為墻面材料。而這次國晟公布的產(chǎn)品，卻包含了墻體承重在內(nèi)的所有鋼架結(jié)構(gòu)建筑的墻體澆灌材料……
若是技術(shù)不成熟，作為一個有名的地產(chǎn)建材商，是不可能發(fā)生這種錯誤的……國晟這一波操作真讓人看不懂。
或者真如蘭帆所說，只是一個煙霧彈，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反正這幾天杰德從上到下都沒消停過，所有杰德人都在盯著國晟的下一步動作。單論這點，做到了。
然而國晟遲遲沒有下一步動作。
我初來上班，遇上這事兒，天天加班到九點。這不，到家又是十點了。
我的車剛駛?cè)氲叵萝噹?，遠遠便看見一對男女摟在一塊啃咬著，畫面感極強。
又是那兩個人，那個女的，就是杰德的一個大經(jīng)銷商的女兒，余小姐。
她今天又穿得極少，男人的大手摩挲著她的小皮裙，隱約春光乍泄。
他們?nèi)耘f旁若無人，我停好車，就在他們斜對面，出來也不是，坐著也不是。
我想等他們親完，不至于被我突然的出現(xiàn)打擾到，這樣場面太尷尬了……
慢慢的，余小姐似乎發(fā)現(xiàn)了哦，嬌羞地推開那男人，小聲說著什么。
那男人正對著我，剛剛深埋在大波浪卷里的臉抬起來，朝我這邊看來……
那張熟悉的臉！
我想起來啦！就是跟那個被我打的江姓小明星一起的男人！
余小姐也回頭看過來，我趕緊重新發(fā)動汽車，打開大燈，兩人一晃眼，大概啥也沒看清楚，我的車就從他們身邊開走了……
呼！太尷尬了！
我開車出來，在深市中心繞了一圈，大概半小時后，又開了回去，他們已經(jīng)不在地下車庫里了。
有錢人的世界看不懂，明明樓上豪宅那么寬敞，偏偏在地下車庫里摟摟抱抱。
我不確定是余小姐住在這兒，還是那個男人。無論是誰，將來碰到估計都尷尬……如果是那個男人，那……姓趙的是不是也住在這兒？
我不敢往下想，若是冤家路窄再碰到，不知姓趙的那小子會不會找我報仇……
懷著這樣的擔憂，害我一晚上沒睡好覺。
周五中午，方捷來電話說，他到深市了。
我和柳星正在食堂吃午飯，她聽說方捷要到了，比我還激動。
“小白姐夫來了，小白姐是不是就要結(jié)束一個人住的日子了？”柳星朝我擠擠眼。
“當然不！”
“不會吧……深市房價這么貴，你舍得小白姐夫再買個房子？”
“他有錢！”
“好好好！我咋忘了你們是有錢人終成眷屬呢！”
經(jīng)過昨晚的胡吃海喝暢聊，我倆已經(jīng)可以互開玩笑不臉紅心跳了。
趁中午休息時間，我約了方捷見面。
雖然那輛保時捷和深城意境的房子方捷還不知情，但遲早都要穿幫，不如就面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