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第四關:虐蓮花(41)
我想下車,但想到我倆的關系,似乎沒有親近到可以私下見面的程度。
“路小姐,我想邀你去個地方。”語氣仍是不容拒絕。
“我要去上班。”
我抬眼看他,有點怯,畢竟這個男人氣場太強大了。
他一手扶在我的車窗上,淡然掃了一眼深城意境的大樓,目光暗了暗。
“就當作工作任務。”
說著,他一把拉開了我的車門。
僵持了二十分鐘后,我已經(jīng)坐在了他車的副駕上。
我有些生氣,這人沒經(jīng)過我的同意,已經(jīng)仗著自己尚城老板的身份,以合作項目為由,替我跟公司告了假。
我接到蔣涵雨的電話,只聽她在那頭說是總裁辦下發(fā)的消息,臨時外派我去支援合作項目,具體情況她也不清楚。
聽我支支吾吾,蔣涵雨多問了兩句,我也不好說,便掛斷了。
再看眼前這霸道得莫名其妙的男人,我竟有些來氣!
“潘總!”
“叫我潘先生,我不是你的老板?!?p> 他駁回得理所當然,無形中我的氣勢就被殺掉了大半。
“潘……先生,我不明白,你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
話說到一半,又說不出口了。
約我?騷擾我?還是……追我?好像每一個詞,都不達意。
他沒有說話,面無表情地目視前方,好像沒有聽到我說話一樣。
車速在無形中加快……
沉默了很久,我昨晚睡太晚,有點困,索性在車上打了個盹,迷糊中一睜眼,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駛出主城區(qū)。
“這是……去哪?”
看著兩旁路邊越來越陌生的風景,我一哆嗦,有些害怕。
我們走的這條柏油馬路,兩旁是高高的云杉,左側路邊是一汪碧綠的深潭,右側不遠處有若隱若現(xiàn)的小山丘……
深市是平原,這兒,似乎已經(jīng)不在深市了……
我立馬拿起手機,打開導航定位,果然,地界已經(jīng)在深市東南角的沿海縣城,慈縣。
慈縣是這一帶有名的風景區(qū),離深市約一個半小時車程。
“醒了?”
他轉頭瞟我一眼,緩緩降下了一線車窗,潮濕清冷的空氣鉆了進來,我瞬間清醒了許多。
“你帶我來這兒干什么?”
“見一個人……”
他涼薄的嘴唇微啟,好像有很多話要說,卻又沒有說出口。
一如既往,惜字如金。
見鬼!我在慈縣哪認識什么人?!
而且這地方,雖然風景很美,但一看就是荒郊野外,哪有人會在這人約見面?!
不會是……
我腦補了一萬種可能,各種懸疑刑偵案件的細節(jié),在腦子里走馬觀花,直冒冷汗……
“你害怕?”
他雖然沒轉頭,但似乎察覺到我的異樣,淡淡問了句,嘴角竟微微上揚。
我斜眼睨他一眼,那人仍然道貌岸然,面色平靜。
我仔細端詳著眼前這人,硬朗筆直的五官線條,薄唇劍眉,鬢角的碎發(fā)被發(fā)蠟塑得一絲不茍,裁剪得當?shù)奈鞣〉胶锰幮揎椫纳硇停滞筇幰幻恩{魚皮表帶的鉆表,一眼辨識的logo價值百萬……活脫脫的一霸道總裁!
這么個人,不可能冒險去做什么違法亂紀的事情吧……
想到他那一身訓練有素的腱子肉,我在心里盤算著自己那點女子散打冠軍的技能,到底能不能勝券在握……
“看得這么入迷?”他貌似無狀地掃了我一眼。
我趕緊收回了目光。
“見什么人?”
他的眉頭微微蹙起,好似屏住了呼吸,末了,又輕輕嘆了口氣,卻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我正納悶,車已經(jīng)在一處空地上停了下來。
這是路的盡頭。
這塊地兒不大,長寬大概一二十米,依山傍水,被那個深潭圍著,清風徐徐,幽靜得很。
我跟著潘戰(zhàn)元下車,才發(fā)現(xiàn)空地中央擺著一塊灰色的大理石。
走進一看,大理石上只有兩個字:摯愛。
是一塊無名碑。
那……這是個墓地?!
我趕緊往后退了兩步,心里默念著抱歉,生怕冒犯了神靈。
只見潘戰(zhàn)元不知何時手里拿了一束白山茶,虔誠的擺在那石碑上,默默地撫了撫。
看來今天他帶我來見的……還真是鬼……
他低著頭,周身的冷氣突然回暖。
不知是這周圍山水環(huán)繞,形成了特殊氣候還是旁的,我竟覺得這地方已經(jīng)不似冬天的冷了。
那么一個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冽男人,此刻卻蹲在這小小的石碑前,溫順得像只兔子。
他背對著我,線條緊致精健的背影看起來有一絲落寞,指節(jié)分明的手掌時不時地在石碑上撫摸一下,似在低語,卻沒有發(fā)出任何一個音節(jié)。
這氣氛,我不好打破,就定定地站在他身后。
這碑下的人,是他什么人?
摯愛?是他的摯愛嗎?
潘戰(zhàn)元未婚,眾所周知。坊間只傳了他的花邊新聞,卻只字未提他有固定伴侶或愛人之事。他留給大眾的印象,大抵也就是一走腎不走心的花花公子而已……
若真有摯愛,如何會那般游刃有余地行走在眾女人之間?
不像。
難道,是他的至親?
不對不對!不管是他的什么人,他帶我來這兒做什么?!
他一動不動地蹲在那里,足足有半個小時之久。
雖然墓地這種肅穆之地,實在不宜罵人,但我還是忍不住在心里數(shù)了一百匹草泥馬……
末了,他突然起身,回頭,如釋重負般,沖我露出一個如孩童般天真的笑:
“她很喜歡你。”
我被他的笑雷得外焦里嫩!
等我意識到他說的“她”……是指石碑下躺著的那位時,我整個人都不好了!好像感覺身邊突然出現(xiàn)了某種捉摸不透的東西……
我雖然是唯物主義者,但我也怕鬼的呀!
我哆嗦著往后直退了幾步,差點沒站穩(wěn),扶住了車門。
潘戰(zhàn)元大步走了過來,想伸手扶我,見我扶穩(wěn),又在離我大概兩米遠的地方定住了身型。
他看著我,那眼神就像個孩子終于找到了丟失已久的心愛玩具,恨不能捧在手心、揉進心里……
那是我這輩子也忘不掉的表情。
“路小姐,從今天開始,我正式追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