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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明末當國公

第七章 條陳

回到明末當國公 三三九先生 3014 2020-10-22 21:06:38

  “于沐家莊戶中揀選13歲到15歲半丁三百,對外說招收三百伴當,脫產(chǎn)學習兩年,實習一年,請于昆明城外調(diào)撥五十畝荒地,木料鐵器若干,用以營造營房與校場,每人歲費米糧4石,另調(diào)馬10匹,牛12頭,豬30頭,雞鴨各60只,調(diào)家丁10名充作教習?”沐天波的便宜母親陳夫人坐在偏廳的主座上,皺著眉頭看著沐天波用毛筆在紙上寫的條陳。

  “另調(diào)私塾先生10人,匠戶10人充作教習?”

  揀選莊戶之子之事牽扯甚大,因此偏廳中只有母子二人,沐天波舔著臉上前給陳夫人捏肩,一邊解釋著條陳上的內(nèi)容:“揀選的務必是莊戶之子,不能是莊頭管事之子,歲數(shù)也不能太大或太小,十三四歲的半大小子正合適。”

  沐天波前幾日令昆明六衛(wèi)每衛(wèi)選出百戶與家丁各一百,當日閱兵沐天波發(fā)現(xiàn)與自己料想的一樣,云南衛(wèi)所中的馬步軍已然不堪用,只有衛(wèi)所各官的家丁還算可用,衛(wèi)所中軍戶逃亡嚴重,可各衛(wèi)所中五十多個百戶大多都是滿編,揀選一下還算有些能戰(zhàn)的,與家丁湊湊每衛(wèi)可湊出一百人,六衛(wèi)共六百人,沐天波又調(diào)了一百家丁,七百人日日在城中操練巡查,倒也有幾分氣象。

  知道后世歷史的沐天波知道日后官軍在臨安前線雖然大敗,但叛軍也沒能打到昆明,現(xiàn)在他操練人馬整頓防務不過是安時人之心,并且熟悉軍旅生涯罷了,沐天波這幾日每日風塵仆仆,倒心疼壞了陳夫人,沐天波現(xiàn)在要人要物也方便了許多。

  “歲費米糧4石?!标惙蛉擞行┻t疑,沐天波則有些忐忑。

  單算一人每年4石,300人便是一千二百石,合一千二百兩白銀,往后糧價愈加騰貴,所費更多,大明此時待遇最好的關(guān)寧軍家丁,每月月餉二兩三錢五分,還另外有五斗米的本色,總共將近三兩,沐家家丁每月月餉二兩,本色米五斗,合計月費二兩五,年費三十兩,一千二百兩夠每年多養(yǎng)四十名家丁了,算上十名教習,就是五十名家丁了。

  而按沐天波的說法,練的這批半大小子是要充實到府中管事,莊園莊頭中去的,還要練上兩年,實習一年,就要養(yǎng)上三年,雖沒有月餉,但也是所費不菲,這還沒算種種其他花費,每日的菜蔬副食肉食,每年衣料被服之類也是不少

  “四石不會太多了嗎?又不是練家丁?!?p>  “母親,我沐家府中莊田弊病難以盡訴,管事莊頭欺上瞞下,巧取豪奪,莊田中的佃戶與府中的仆役被他們欺壓多年,這些伴當練成我沐家府中田莊才能如臂指使,總要讓他們吃飽才行,日食一升,年底再發(fā)些米糧,四石并不算多?!?p>  明代一石為一百二十斤,明代一斤比后世要重,一石合后世將近一百八十斤,日食一升便是一天一斤八兩的米,加水蒸熟便是三斤多的飯,古人飯量都頗大,底層人民副食又少,體力勞動下一天吃上三斤多的主食完全不算多。

  在沐天波給陳夫人的條陳中,莊戶中揀選的伴當能文的便是未來的管事與莊頭,能武的便是沐家的家丁,而在沐天波實際的打算中,這些未來的伴當可是未來軍隊的軍官,更是未來屯堡中基層政權(quán)的干部,是要當種子糧用的,自然不能讓他們餓著。

  大明明明人力物力千倍于后金,最后卻被后金征服,最根本的原因就是不能充分調(diào)動自己的人力物力,明清的政權(quán)建設只到縣一級,縣令主簿等官都是三年一任的流官,更下面的衙役胥吏,三班六房的主官等人卻世代世襲,被地方上的縉紳大戶把持著,這些地方上的大戶則控制著廣大的農(nóng)民。

  按西方史學界的看法,明清高層是高度中央集權(quán),地方上卻是代議制的,縣以下的大戶把持著地方上行政,司法,征稅等權(quán),控制著地方上的人民,并出于自身的階級性天然地去因私廢公,剝削農(nóng)民,對著賦稅上下其手,將自己應當承擔的賦稅轉(zhuǎn)嫁到農(nóng)民身上,去兼并農(nóng)民的土地,讓自耕農(nóng)變?yōu)榈钁簟?p>  作為后世之人的沐天波自然知道基層政權(quán)建設的重要性,大明自詡文明大國,動員能力卻遠不如全族數(shù)十萬人的后金,后金入關(guān)時以數(shù)十萬的人口滿洲真夷戰(zhàn)兵可出動六萬。大明要是有這個動員能力恐怕六百萬人都不止。

  “這些伴當當然也不能讓他們天天讀書,又不是去考秀才!能識字,能寫個筆記就可以了,平時也要讓他們練武,還要跟著工匠們學著煉鐵打造兵器,學著怎么種糧食,學著統(tǒng)籌算數(shù),學著管理莊田處理實務,具體的課程我還沒有定好,但大概打算是看他們的能力分成文科武科來練?!?p>  看著陳夫人聽到練武二字皺起的眉頭,沐天波趕忙補充:“他們閑時也能種地畜牧,多少能給自己掙出些口糧?!?p>  “還要去澳門聘請佛朗基教習?請耶穌會的傳教士來昆明傳教?購買西洋銃炮數(shù)門?重金聘請佛朗基軍隊中的軍官與炮場炮師?另在莊田中撥出鐵匠鋪一座,工匠若干,鐵料銅料煤炭木料若干,預備成立銃炮處?”

  陳夫人定定地看著沐天波,沐天波則收斂了剛才嬉皮笑臉的樣子,神情有些嚴肅。

  澳門的佛朗基人可不便宜,朝廷從天啟年間便多次從澳門購買紅夷大炮,前年佛朗基人公沙的西牢率三十一名銃師,攜大鐵銃七門,大銅銃三門與鷹嘴銃三十門趕往北京,他們的薪水是公沙的西牢年薪一百五十兩,每月另有十五兩的花銷,其余人等年薪一百兩,每月另支十兩。

  沐天波卻是知道佛朗基教習是必須要請的,此時的明朝已經(jīng)在軍事裝備上全面落后于西方了,朝廷驚為天人的紅夷炮,最開始只不過是廣東近海上沉沒的英國商船裝備的自衛(wèi)炮罷了,在西方算不上什么尖端武器,被葡萄牙人撈起賣給了大明,讓大明依仗為“一炮糜爛數(shù)十里”的軍國利器。

  沐天波記得歷史上熱愛西學,信了天主教的徐光啟又招募了四百多的佛朗基雇傭兵帶著二十二門紅夷炮趕往北京,到達南昌時因遭到了朝中禮科給事中盧兆龍的激烈反對,認為依照夷人兵丁有傷天國體統(tǒng),便被解散,大部返回澳門,小部分帶著器械在這個月到看北京,將會被徐光啟指派給他的學生登萊巡撫孫元化訓練炮兵,并在今年年底的登州之變中全軍覆沒。

  這個時候派人趕往澳門,可以以較低的價格抄底雇請上一批佛朗基人,同時買上一些銃炮做研究,讓耶穌會傳教士來昆明一方面是這個時代的傳教士都是在自然科學領(lǐng)域有著一定水平的學者,可以當作教習用,一方面是方便與西洋商人聯(lián)系,相當于一個辦事處的作用。

  陳夫人又翻了翻手上的條陳:“派人赴廣東購買西洋戰(zhàn)馬,與滇馬雜交預備馬政?”

  沐天波點了點頭,研究西洋銃炮,滇馬血統(tǒng)改良馬政,還有計劃中的與工匠們研究改善煉鐵法,水力鍛錘造甲等諸多事宜,意圖一方面是在過程中鍛煉沐府的伴當,一方面是在有堪用的人手之前進行小規(guī)模研究,做好技術(shù)積累工作,只待人手訓練出來,沐家的實力就能獲得井噴式的增長。

  “栓哥兒,你這條陳看著可不像是訓練莊頭和管事。”陳夫人有些陰冷地說。

  沐天波不由地打了個冷戰(zhàn),自己的便宜父親便是意圖造反,被自己的便宜奶奶毒殺,不過沐天波倒覺得虎毒不食子,奶奶之所以如此做,恐怕更多是因為便宜父親行事乖張,意圖造反整得西南盡人皆知,朝廷又實力權(quán)威尚在,舉事全無成功可能性,苦勸無果為保存沐家才做出的無奈之舉。

  今后自己想要有所作為務必要動用沐家大筆錢糧,與其母子二人有了猜忌,不如現(xiàn)在就說清楚的好。

  “母親可知孩兒之志?”

  “說來聽聽?!?p>  “太平盛世便當個治世能臣,經(jīng)營好云南,外拒緬甸與交趾,內(nèi)撫滇中諸土司,給大明守好西南,甘為國之柱石。”

  “亂世呢?”

  “那自然是要當梟雄的?!?p>  陳夫人聽了冷哼了一聲,只有母子二人倒也沒杖斃了沐天波這個目無君父給家族惹禍的孽畜,而是冷冷地說:“你可知你父親是怎么死的?”

  “父親殊為不智,太祖高筑墻,廣積糧,緩稱王之策都不知運用,坐視奢安之流跳梁,沙定洲普名聲之流都知道在奢安之亂時擴充實力,父親卻一直按兵不動,反而囂張跋扈,把要舉事的事情搞得人盡皆知?!?p>  陳夫人則有些意外地看了看沐天波:“你能說出這話就比你父親強,可我大明朝哪里到了亂世了?就你這毛孩子還想當梟雄?!?p>  沐天波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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