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到陸讓值日了，杜金要去跑步，換上鞋子就去了。
王知節(jié)帶著姚思古又想跑，一手拿球，一手推著姚思古：“走吧走吧，打球?！?p> ”又跑，上回就躲，一個月輪值一次，往哪兒跑？“陸讓站在教室后門堵住去路。
“班長，你不是不參加體育訓練了嗎？你有什么理由不做值日?！?p> 王知節(jié)說：”哎呀，就巴掌大的地方，正好你們?nèi)齻€女生分配，兩個掃教室，一個掃外頭，女子無才便是德，你們女生賢惠點兒，掃幾下就完事，我們大男人，掃什么地，被我那些打球的哥們看見，多丟人啊?！?p> “不行！“陸讓堅決不肯讓路：”理由拙劣，Objection(駁回)，你，回去，掃地?！?p> “我在家從來不掃地，這兒，我也不掃！“王知節(jié)換上兇狠的臉孔，”讓開！“他把姚思古推過去。
“不行，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瓣懽尩芍λ脊牛?，比眼睛大？姚思古，你輸了，你個單眼皮的小東西。
姚思古臉紅，退回去：“算了，班長，掃吧，搞兩下也不耽誤打球，人家攔在這兒，我不可能動手推她吧。“
王知節(jié)搖頭，抱著籃球：”我堅決不掃，我在家從不掃地。男子漢大丈夫，干什么家務，丟人。快點起開，小心我動手啊，我可沒時間在這兒陪你玩老鷹捉小雞?！?p> ”老鷹捉小雞？班長！你是雞是鷹，自己清楚。你還是別做什么班長了，干的什么事兒？每次掃地都要跟女生長篇大論，歪理漫天，你真不適合當班長，其身不正，雖令不從，大家就連做個課間操都不聽從你的指揮，你還不知道什么原因嗎？“
“聽不懂?！巴踔?jié)耍無賴。
“行，跟我抬杠上癮了是吧，你要是聽不懂，那就別怪我說話難聽。你什么樣兒，我們憑什么聽你的指揮?！瓣懽尲热话岩λ脊拍孟拢蔷桶褬尶谌繉释踔?jié)，別惹毛老娘，惹毛了，老娘絕對翻臉不認人。
“你這，你這，小小年紀，說話那么兇，小心嫁不出去，姚思古，你別掃，別去，聽見沒有，男子漢大丈夫，說了不掃就不掃，你聽見沒有。陸讓，反正你再攔著，我也不掃，我就是不打球，我也不掃?！蓖踔?jié)惱了，擺出能耐我何的姿態(tài)，繼續(xù)爭辯。
“那行，你不掃，我也不掃?！标懽屗餍詰坏酵踔?jié)面前，敵不動，我不動，看誰耗得起。
“班長，人要臉，樹要皮，你自己想不負責任走人，還硬拉著一個墊背的，丟人也就你自己丟人，別拖人家下水，班上的男生本來好好的，都被你帶壞了。”高妹也不掃了，過來幫腔。
“年紀一大把，光長個子不長腦子，搞這種逃值日的把戲，明擺著欺負女生，知道我們不好意思告狀？同學一場，我們給你面子，你也給我們面子，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幼兒園的小孩都知道的道理，這很難嗎？“陸讓今天沒打算放過他。
王知節(jié)聳肩：”你們上綱上線了啊，幼兒園？不就掃幾下地嗎，隨便搞幾下就干凈了，天天掃，明天也是一樣臟，我就不愛掃地，我討厭掃地，我從小就不干家務，你去問問杜金，我在初中掃過地嗎？誰掃誰不是人?！?p> 王知節(jié)虎著臉，作勢要把球彈到陸讓臉上去，想逼她讓開。
“別這樣，班長，掃吧，這樣下去，大家都走不了?！币λ脊旁谂赃厧团f話。
“別攔著啦，我著急呢，人家等我打比賽。你再攔著我，我拿球打你，你看過斗牛沒有，我一個假動作就能把你摔個四腳朝天，讓開啊，不然我斗牛了，把你晃倒了，你可別哭?！?p> “啪！”陸讓一掌扣下籃球，籃球反彈，一躍接住，順勢勾進懷里。一個后仰投籃，籃球撞了門框回彈。陸讓已經(jīng)到了走廊，跳起來轉(zhuǎn)身，反手一推，把球給推上了二樓，這一系列動作如行云流水，一氣呵成。
“誰扔的球！不要了我拿走啦?！岸怯腥舜蠼校瑧撌牵?）班的男生撿到了。
姚思古都看懵了，她會打球。
“你的球被別人拿走了，現(xiàn)在可以掃地了吧？不用謝我！”陸讓拍了拍手里的灰塵：“我是不會告狀的，你讓我們不好過，我也讓你難受，現(xiàn)在我心理平衡了，你愛上哪兒上哪兒去！”
陸讓轉(zhuǎn)向姚思古，看見他手里拿了一個掃把，臉色馬上溫柔下來，似乎要說謝謝，又覺得沒必要。
高妹看著班長臉上青一陣白一陣，面子上掛不住，就趕緊給一個臺階：”要不這樣，班長，要么你掃地，要么你喊我一聲媽，你走人，我?guī)湍銙?！?p> 王知節(jié)憋紅了臉，喊了一句：“老干媽?！币涣餆熍苋ザ钦宜幕@球了。
“真不要臉，我服了?！备呙脟@氣。
姚思古拿著掃把，低眉順眼的走了出去，默默的開始掃地。
陸讓和黃琪，高妹把教室掃了，姚思古把教室前面和食堂門口兩條走廊給掃了。
高妹豎起大拇指：“真是啊，棍棒底下出孝子，好歹有一個聽話的，你一兇他，他就聽話，孝順?！?p> ”你真是，孝子？這用詞也太，不合適了。“陸讓尷尬的看著姚思古背影，”我可不像你，占人家便宜，老干媽，那么大個兒子?！?p> “兒大不由娘啊，掃個地都跟老娘爭辯了十分鐘，該打，該打！”高妹嘆息。
黃琪先走一步，陸讓和高妹把垃圾倒了，出門碰見（5）班的萊萊下樓，正好一起回家。
“你們班長很過分啊，多大的人了，逃值日，好幼稚，怎么不跟班主任說啊?！比R萊聽了值日的事情。
陸讓想起姚思古：“哎，懶得去告狀，這種事情，算了，威脅恐嚇都用上了，不管怎樣，比上次好一點，留下一個男生了。本來班長自己偷懶也就算了，還老是拽著別人給他墊背，所以很惱火，今天我把那個墊背的給拽回正道了，他掃了食堂那一大塊地方，還有走廊，不然我回家更晚?！?p> “我覺得你做得對，老虎不發(fā)威，當我是病貓，是我，我也這樣做，罵的他狗血淋頭，抱頭鼠竄，不然我拿掃把抽他，君子動口也動手?！比R萊點頭。
陸讓想起最近歷史書上說的，現(xiàn)學現(xiàn)賣：“槍桿子里面出政權(quán)，這家伙就是貪玩，欠管教，一點集體意識都沒有還能當班長，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他已經(jīng)不做體育生了，沒有理由逃值日嘛，不講道理。”
“這班長，掃個地而已，何必為難別人。換做是我，直接大掃帚抽他，才不跟他先禮后兵?！比R萊和陸讓一樣，平時溫順如貓咪，遇上事情了，首當其沖，聲音穿透力很強，一個獅子吼就把禍事掃平。
升旗儀式，現(xiàn)在開始，奏國歌。萊萊喊這話的時候，雙楊鎮(zhèn)中整個操場都能聽見她的聲音，陸讓雖然和她從未同過班，但是因為升國旗而認識，當初陸讓聽她說家有三姐弟，立馬就拉近了距離，同道中人啊。
兩人一路說說笑笑，不知不覺靠近了雙楊鎮(zhèn)中，陸讓放慢速度，看了看門口，沒人，然后加快。
萊萊也看了一眼校門，突然想起宋文文。
“對了，你同桌，宋文文給你寫信了嗎？”
“沒聯(lián)系了?！标懽屩牢奈暮腿R萊是小學同學：“你呢，你們有聯(lián)系嗎？”
“沒有，就是上次碰見姣姣，我們一起放學，她跟我說，文文在一中壓力很大，哭了好幾場了，其他的信息也沒有?！比R萊不好意思的笑：“哈哈，這個事吧，可能是我臉皮薄，好面子，人家讀書是重點高中，我是普通高中，所以我不會主動聯(lián)系她，顯得我巴結(jié)人家?？赡芩贿@么想，就算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吧，互不打擾，初中的時候就已經(jīng)有點生分了，沒怎么在一起玩，姣姣不說，我不會提，只不過是小學同學，緣分結(jié)束了?！?p> “是啊?！标懽屨f：“相見，不如懷念，她會有很多新朋友，我們也一樣，長大一點，朋友可能就換了一波?！?p> “哈哈，還有一些煩人的朋友?！比R萊看了一眼陸讓，陸讓洗耳恭聽。
“哈哈，沒什么，就是班上一個男的，有點騷擾，煩人，本來坐我前面，第一天就被選中去（11）班了，可是還跑回來騷擾我。”萊萊縮了一下鼻子。
“我懂，帥的那就不叫騷擾，這個男生肯定很丑，又丑又邋遢，臟兮兮，成天不洗臉?！标懽屜氲揭λ脊?，杜金總是說那個小白臉，忍不住微笑。
“哦，也對啊，難怪我覺得煩人，不想看見那張臉，長得是有點磕磣。難道我是外貌協(xié)會，我這么膚淺嗎？”說完，萊萊忍不住笑了。
升旗手，那是陸讓在初中最美好的時光，自此之后，黑暗，無盡的黑暗。
“會升國旗嗎？”老鄒問。
陸讓點頭：“會，做過一個學期升旗手，初三下學期就退出了?！?p> 老鄒點頭：“那行，你就代表我們班升旗吧，每周一的早上七點半到校?！?p> ”不了，老師，我不想做升旗手，沒有興趣，你選別人吧?！瓣懽尮麛嗑芙^。老鄒很詫異，“完全不考慮嗎？”陸讓點頭：“是，完全不用考慮我，不太感興趣?！?p> “我們班選了班長，最聽話的一個女生。你們班都不想去，那你就選最不聽話的，你就挑杜金，這孩子少了點莊嚴的氣質(zhì)，太浮躁，正好磨一磨銳氣，再說了，她還老是遲到，一點時間觀念都沒有?！迸赃叺奶K老師笑瞇瞇的把杜金推了出去。
老鄒想了想：“可以，陸讓，你把杜金叫進來?！?p> 陸讓點頭：好。她回頭看了一眼物理老師。杜金，笑面虎要給你找份體面的工作了，這就給你送來一雙小鞋穿穿。
“Yes！Yes! Yes!”杜金興高采烈的沖進教室，對著陸讓臉上就是一口，擺好姿勢，開唱：“感覺對了我要出發(fā)，用我自己的步伐，告別所有舊的想法，別害怕，不像話。你怕了嗎還懷疑嗎，啊啊?！?p> “喂，孫燕姿，醒醒？”高妹推她：“什么好事落你頭上了？”
杜金哈哈大笑：“升旗手，升旗手，我是升旗手，萍實中學光榮的升旗手，接過**的槍，**是我們的好榜樣?！?p> “同志，恭喜你，我們會緊緊團結(jié)在您的旗幟下，一切聽從您的指示?！标懽屛樟宋账氖??！昂煤酶?，不要辜負老師對你的托付?！?p> “必須的?！倍沤鸢菏淄π兀骸皝?，看看，是不是得這么走，貓步，走起來，雄赳赳，氣昂昂，跨過鴨綠江，一個轉(zhuǎn)身，回眸一笑，開始升旗？”
陸讓笑：“走正步，嚴肅，不要笑，別笑，忍不住了就咬牙，或者掐大腿。（5）班的班長萊萊跟你一起，你跟著她走，讓她說話，你不要說?！标懽屨媾露沤鹪谏靸x式上哈哈大笑，蘇老師真是下了一招險旗啊。
“哈哈，我就奇怪了，這么好的差事，怎么就沒人競爭。多風光啊，竟然輪到我頭上來了。陸讓，你可別后悔啊，老鄒說楊燕個子矮了點兒，你呢，你不想干，這才餡餅掉到我頭上呢，承讓承讓?！?p> 陸讓笑：“我不后悔，你好好珍惜這個機會。升旗儀式要好好準備，我自行車不給力啊，萬一周一遲到了，耽誤升旗，我擔待不起，你家住的近，千萬別遲到?！?p> 杜金突然發(fā)愁：“哎，你提醒我了。老鄒說早過來半小時，我都是每天踩點上學的人，最后五分鐘才從家里出門，得吧得吧的溜達過來。提前半小時，太考驗我了，不行，今天去買一個鬧鐘，等我奶奶喊我起床，肯定會誤事，她太寵我了，肯定不舍得叫醒我?！?p> “真羨慕，你有奶奶寵著?！标懽屔袂轺龅聛?。
“我還羨慕你呢，有大姐二姐，你體會不到我們獨生子女的孤獨?！倍沤鸷俸俚男Γ骸安贿^呢，集萬千寵愛于一身，家里的大人全部都盯著我，刷，刷，刷，最大的好處就是，過年的時候紅包拿來?！倍沤鹧鎏齑笮Γ骸鞍l(fā)財啦！”
“升旗手，請端莊！”高妹把杜金拉下來，按在凳子上，“你看你，牙肉幫子露的呀?！?p> “好好，笑不露齒，笑不露齒，端莊，不行啊，6顆牙可以露吧？不對，8顆怎么樣？看看，這樣行嗎？”杜金擺出空姐的坐姿，露出職業(yè)微笑。
“太假了，這假笑，假臉，假金子?！备呙脫u頭。
陸讓也搖頭，看得起雞皮疙瘩，這樣的杜金，簡直就是恐怖，一點兒都不可愛了。
周一，升旗儀式，高二學長學姐將國旗交到萊萊手中，杜金和萊萊走在最前面，后面兩個女生是（1）班和（7）班的代表。
杜金從拐角轉(zhuǎn)過來，隊伍里頭就開始聽到笑聲了。
她的衣服短的差點把肚臍露出來，褲子就像九分褲，腳踝都遮不住，整個一縮水的杜金。
早上一過來，她就撲到姚思古課桌上：“兄弟，江湖救急，江湖救急，我的校服，我奶奶給我洗了，我今天，升旗?！?p> 姚思古百米沖刺，跑回男生宿舍，問了一圈，都沒有備用的校服，只能從外面馬上收下來一件校服給她換上，也不知道拿的誰的，杜金170，怎么穿的了160的校服呢。
升完旗，做完早操。二班那幾個天天站在門口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在那兒擋住杜金：“霸王龍，嘿，霸王龍還能當升旗手呢，這是選丑比賽嗎？誰丑誰上？“那些人陰陽怪氣的一陣哄笑。
杜金沖上去理論，結(jié)果人家更得意了，直接把外套拉鏈扯下來，扭動胯部，瞇著眼睛做出下流的表情：來啊，蹂躪我吧，來吧。
杜金攥緊了拳頭，咬牙切齒。
姚思古，王知節(jié)，皮喜，趙志從，羅爾凡他們都跟在后面，看著很生氣，姚思古說：兄弟，嘴巴積德，小心口腔潰瘍。
皮喜走上前，把杜金拉到身后：“跟他媽的長舌婦一樣，也不怕每天在這兒嚼舌頭爛嘴巴?！?p> “怎么著，英雄救霸王龍啊，來啊，不服來戰(zhàn)啊。咱們男生，打一場吧？單挑還是群戰(zhàn)，來吧?！埃?）班的人墻堆上來，袖子挽起。
“誰怕誰啊?！保?）班的5個男生也挽起袖子，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
“干什么！”譚卓大喝一聲，“閑著沒事干不知道回去早讀嗎？”
大家憤憤不平的散去，互相給對方一個兇狠的眼神。
皮喜忍不住罵：“姚思古，干吧？早就看他們不順眼了，真想干翻他們，一天到晚的站我們門口嚼舌頭，我呸?！?p> 王知節(jié)也跟著罵：“那班龜兒子，一點都不給我面子，目中無人，哎，找打，老子一個籃球干翻他?！?p> 姚思古冷笑了一聲：“班長，你那面子不值錢吧，他們一直都這樣，沒看出來給過你面子，里面有兩個是萍實的土著，你不是認識他們嗎？“
王知節(jié)馬上臉紅，他狡辯道：“我都認識他們，所以才不好意思動手，以前不是一個班的，也是一個學校的啊，天天都看見。算了，沒事了，年輕人，不要沖動，沖動是魔鬼?！?p> 早讀課一結(jié)束，肖樹才跑到后門來了，劃拉著自己的鬢角：“（3）班班長，王知節(jié)，你過來?！?p> 姚思古捅了一下王知節(jié)胳膊，王知節(jié)明白，一腳踢開椅子，氣勢洶洶的邁著外八字走過去。
肖樹才鄭重其事的宣布：“我們（2）班，下戰(zhàn)書了，你們敢不敢接?！?p> “接！“姚思古點頭：”接！“
王知節(jié)疑惑的拿過一個信封，上面歪歪扭扭的兩個字：戰(zhàn)書。
后排的男生嚯的一聲全站了起來，皮喜鼻子一哼：“干就對了！時間，地點，叫人，老子肯定上，赤手空拳還是自備武器，有沒有明說？“
“他們要打群架啦？“高妹吐吐舌頭，陸讓搖頭：”他們就是小流氓，沒必要吧，我們很吃虧?！?p> 杜金完全愣住了，她站起來：干嘛啊，打架？別，我受不起，別接！弄得我多內(nèi)疚，算了，就一群烏鴉嘴，當他們是一個屁，放了算啦?！?p> 杜金這會兒已經(jīng)不難過了，擤了一下鼻子，悠悠的說：“真的沒必要，霸王龍就霸王龍吧，都叫了三年了，也不怕他們再叫三年?！?p> 陸讓從來沒見過這陣仗，完全呆住了。
高妹腦子一抽，臉上花癡的來了一句：“太羨慕了，全班男生為你打架啊，好像偶像劇，你讀的高中才叫高中啊，我喜歡這樣的劇情，好歹給你做一下配角?！?p> 王知節(jié)拆開來一看：“不是打架，是踢球?！?p> 皮喜明顯的松了一口氣，就他這身高，打架直接當炮灰，踢球，他可以?？磥硇洳沤o了他一個很大的面子。
高一（2）班的人也沒有我們想象的那么幼稚，踢球而已，不是打架。陸讓也大大的松了一口氣，剛才她還在想，（2）班二十幾個男生，袒胸露乳的拿著鐵棍，手臂都是紋身，沖進（3）班開打，猝不及防的（3）只好拿起凳子砸過去，破碎的窗戶碎了一地，女生只能蹲在課桌底下尖叫，看著腳底下倒下的男生痛苦的抽搐，滿嘴淌血。
好吧，大家都被《古惑仔》的橋段誤導了。
“姚思古，誰的衣服啊，你問問。“杜金不好意思的說：”我拿回家洗洗再還給你啊，剛剛擦了點兒鼻涕上去，這衣服也一股子味道，該洗了?！?p> 皮喜馬上跳了起來：”不會是我的吧？小姚，你不厚道啊，不是說賭球賭輸了，你拿回你們宿舍給我洗的嗎？你怎么這樣，說話不算數(shù)??？你還好意思借給女生去穿，你怎么不借你自己的啊?！?p> 姚思古無奈的舉手投降：”我的衣服更臟，我怎么好意思借給女生，我的確沒給你洗，就是給你把衣服晾一下，誰知道晾了一天還是有味兒。何況只有你的衣服小，我們宿舍都是高個子，趙志從他們的衣服也都是180的，女生穿不了?！?p> “皮喜，你不是說你165嗎？我就說你沒有165吧?！倍沤鹕舷麓蛄科は玻骸澳闶遣皇侨嗽龈咝瑝|？我說你這身高怎么忽上忽下的，怎么看都沒有165，頂多162.”
“沒有，什么增高鞋墊？”皮喜滿臉通紅，聲音變?。骸疤咔虻臅r候沒有?！?p> “哈哈哈。”姚思古拍著皮喜的肩膀：“不怕，哥罩著你?！?p> “別看我瘦，渾身是肌肉，別看我黑，滿眼放光輝，別看我矮，濃縮的都是精華！”皮喜沖杜金喊。
“好，你的良心不會痛嗎？虛報5厘米?！倍沤鹈约旱男乜?，“哎，沒想到你是這樣的皮喜，竟然穿增高鞋墊?！?p> “你還說，你到底要不要我給你干倒（2）班？”
“要，你是前鋒，必須靠你??！”杜金桌子一拍：“弄死他們！”
陸讓把衣服從杜金手里拿走，“我看你也能上場，這么熱愛足球。我來給你洗吧，你放學了還要去跑步呢?！?p> “好嘞，被大家寵愛的感覺真舒服，如沐春風啊，你們真是太好了?！倍沤鹫笪Ｗ?，準備早讀。
陸讓指了指《沁園春長沙》，高妹也翻開語文課本，大家一起大聲念：
獨立寒秋，湘江北去，橘子洲頭。
看萬山紅遍，層林盡染；漫江碧透，百舸爭流。
鷹擊長空，魚翔淺底，萬類霜天競自由。
悵寥廓，問蒼茫大地，誰主沉??？
攜來百侶曾游，憶往昔崢嶸歲月稠。
恰同學少年，風華正茂；書生意氣，揮斥方遒。
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糞土當年萬戶侯。
曾記否，到中流擊水，浪遏飛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