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你是相國寺的奸細?
趙訓(xùn)走進屋子,瞧著方丈、魯大師、和知客僧,嘴里不由自主的哼起了小曲:“一個和尚,挑呀嘛挑水喝,兩個和尚,抬呀嘛抬水喝,三個和尚沒水喝…”
曲子引得魯大師不快:“你這廝,再要胡唱,灑家扯爛你的嘴!”
趙訓(xùn)停了歌聲,清了清嗓子開口:“剛才我們商量的賠償一共有三部分,第一誤工費,第二名譽損失費,第三精神損失費,這三方面加以在一起大概需要賠三百貫?!?p> 跟著話音剛落,方丈和知客僧同時倒吸一口氣,他們屬實也想不到,剛才這批只要十貫銅錢的混混在這個書生的挑撥下竟然獅子大張口的一下提到了三百貫。
魯大師更是跳了出來,粗聲粗氣的對著趙訓(xùn)喊道:“你這是賊廝鳥,端地生的一副黑心腸,強詞奪理便要訛三百貫銅錢,今日即便我攤上人命官司,你要結(jié)果了你!”
說著擼起了袖子就要動手,一旁的知客僧怕他做出什么魯莽的事情,攔腰把他抱?。骸奥犅犓麄冊趺凑f,別急,別急?!?p> 方丈同樣也是勸解:“你原本就吃了人命,迫不得已才出家免罪,如今再要吃上人命官司,被官府抓了去,難免人頭落地,因為這幾個無賴,就搭上性命,你覺得值不值?再一個我受了師兄的囑托,定然會好好照料于你,你要是出了什么差錯,我如何讓他交代?”
一提到五臺山的智真長老魯大師冷靜下來。
方丈對著趙訓(xùn)說道:“施主,剛才你說的那些費用,老衲聽的不是很清楚,你可不可以詳細解釋一番?!?p> 趙訓(xùn)點頭:“這第一點誤工費,方丈作為相國寺主持,平常事物繁雜,這些潑皮無賴前來鬧事,耽誤方丈理事,肯定造成了損失,至于賠多少,怎么陪,那都是方丈決定,往大了說,千貫不多,往小了說,一貫不少?!?p> “是,一千貫不多……”法外狂徒張三尖著嗓子附和,可他說到一半,聽出了問題:“兄弟可是說錯了話?怎的反倒讓我們賠償起來?”
其他潑皮也是同樣疑惑。
趙訓(xùn)朝著他眨眨眼。
這讓張三產(chǎn)生了一種誤解——他應(yīng)該還有后手!于是站出來安撫其他潑皮們:“別吵,別吵,這是我倆剛才定好的,到時候一分也跑不了。”
“嘎嘎定好的...嘎嘎定好的...”一陣風(fēng)吹虧鳥籠上的步,八哥鳥露了出來。
潑皮們安靜下來。
我只是眨眨眼,其余都是你自行腦補的啊,趙訓(xùn)心中佩服張三的腦補能力。
“第二,名譽損失費。這些潑皮無賴在城內(nèi)造謠,說是相國寺仗勢欺人毆打平民百姓,今日我乘船游玩,就連劃船的老翁也知道此事,看來此事影響不小,嚴重損害到了相國寺的聲譽,造成相國寺客流量減少,這些費用也得張三他們出?!?p> 這一句話還是叫潑皮們賠錢,所有的潑皮們又急了:“兄弟…這…”
趙訓(xùn)打斷他的話,豎起一根大拇指。
張三又是腦補一番,回頭解釋:“這波問題不大!我們能贏?!?p> “嘎嘎...問題不大.....問題不大...”八哥又學(xué)嘴。
李四等人看他胸有成竹,再一次安靜下來。
趙訓(xùn)滿意地點點頭:“第三點,精神損失費。剛才魯大事被這幾個破潑皮無賴氣的夠嗆,俗話說氣大傷身,這賠多少就得找紫金劉來定了,說不定就得來點百年的人參壓壓驚?!?p> 紫金劉,東京城里最貴的一名大夫,祖上做過朝廷醫(yī)正,當(dāng)年真宗被寇準從床上揪起來送到前線之后落下病根,一到晚上就總想起夜。這病放到后世診斷,基本就是前列腺炎,除了手術(shù)沒有辦法。
可紫金劉的祖上想出了一個辦法,提肛!?。?p> 真宗練習(xí)一段時間之后果然大有改善給紫金劉祖上賜了身份,所以后世的子孫都敢在招牌幡子上打出紫金的名號。
紫金劉看病,對象多是高官富商,一副藥動不動就要幾十貫,盡管醫(yī)術(shù)高超,可還是沒多少百姓去,更何況他還搭著放高利的錢莊,任誰進去一趟也要皮酥肉爛的出來,所以寧可放棄治療,也不去他那里看病。
一連三次都是讓潑皮出錢,張三終于明白了過來,可他剛要開口質(zhì)問,李四等人卻搶先說話:“都是計策,我們懂!”
張三著急:“懂個屁,咱們被騙了!”
李四等人這才反應(yīng)過來:“他是相國寺派來的奸細!?”
“嘎嘎...奸細...嘎嘎..奸細!”
魯大師這下高興了:“哈哈哈,我還說這個兄弟一臉正氣怎么也做潑皮行徑,原來是幫灑家說話的。剛才哥哥莽撞,罵了兄弟,還請兄弟贖罪,等解決完了,灑家請你吃酒…酒…九碗齋飯。”
他可是曾經(jīng)在五臺山立誓,不再喝酒了。
張三受不了這經(jīng)濟和智商上的雙重打擊,在一旁恐嚇:“你說了不算,你說我們陪就賠,你算老幾。小子,等你出了這山,我法外狂徒張三絕對賞給你點好果子吃?!?p> 說著還要動手,可魯大師雙眼一瞪,嘴中一聲冷哼砸了過去,頓時混混們偃旗息鼓。
“你是相國寺派來的臥底!這一條條的歪理準是從相國寺的經(jīng)書里學(xué)來的,不算不算!”法外狂徒張三跳出來喊道。
方丈知客僧頓時感覺被冒犯,佛經(jīng)上明明寫的都是叫人怎么向善,怎么讓他一說出來,就變了味道?
“方丈,今日你若不賠,我們兄弟幾個還是日夜到城中造謠,還是說你這相國寺無故打人,而且不給賠償。我們要讓這滿東京城的人都知道你們大相國寺,不是什么好東西?!睆埲故遣簧?,他知道問題所在,想訛到錢還得通過老方丈。
“灑家,上次是不是打給你們不夠痛,讓你們沒長了記性?今天是不是還要嘗一嘗灑家的拳頭?”魯大師跳出來,瞪著雙眼直問張三。
“哎呦,相國寺仗勢欺人了!”張三目中不無得意。
“我看不如就去報官,讓官府處理你們這些潑皮。”知客僧說道。
“哈哈哈”張三笑了:“如果你們有證據(jù),能能容我們找上門來問罪?”
這幫混混所依仗的,無非就是沒有被人贓并獲和佛門慈悲,不做那誣陷的勾當(dāng)。否則憑借大相國寺的財力,隨便送點錢財,這幾個潑皮說不定就發(fā)配充軍了。
一時間大相國寺的三位僧人,面對張三的行徑竟然束手無策!
就在雙方僵持不下的時候,突然門外傳來一陣兒童的喊叫之聲。
“門前是誰騎來的毛驢,都跑了,快去追呀,不然就沒影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