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六 聚餐
“你知道我的來歷了?“
趙訓微笑:“我又不是傻仔，自然知道了。你上邊還有個嫡出的大哥!“
黃楷神色更加警惕:“也對，我大哥對你說了吧?“
趙訓意味深長地說:“依我看，你和你大哥沒什么爭的必要，畢竟還有宗正寺呢。“|
“宗正寺?“黃楷顯得很意外。
“還裝!我早就知道你們兄弟身世不凡，剛才你說拿出樊樓的股份，我就猜到你們是越王趙偲的世子。“趙訓一臉得意，拍拍黃楷的肩膀。
黃楷聽得目瞪口呆?。?！
倆人正閑扯著，季遲魚出來：“酒肉都弄好了，來吃吧！”
趙訓起身，卻見黃楷呆立不動，看出他的不自在：“如果沒事，你也一同來吧?！?p> 今天這頓是慶功宴，十分豐盛，菜品擺滿了慢慢的一桌子。酒更是不能少，一人眼前擺了一小甕。
“來來來，灑家等得不耐煩了，咱們先喝一碗！”魯大師早已饑渴難耐了。
“總得有個話頭，讓小官人說一個?！?p> 趙訓端著酒站起來：“我說就我說，咱們這第一碗酒，就祝西路再無戰(zhàn)事，百姓不再流離失所。”
“好！小官人說得好！”眾人一陣較好，只有趙大一言不發(fā)。
“趙公子，怎么愣住了?！奔具t魚小聲問他。
趙大聚起酒杯：“無事，無事，只是不成想徐公子會這么說?！?p> “嗨，你不知道我們排這雜劇是干什么....”好吹牛的張三開始滔滔不絕。
“第二碗該灑家說了?！濒敶髱熣酒饋恚骸盀⒓揖妥Ｐ煨值芘c季姑娘早生貴子！”
這句話讓所有人都哈哈大笑了起來：“魯大師說的在理！”
季遲魚羞紅了臉：“大師竟是胡說，快吃塊肉，塞住你的嘴！”
趙訓轉(zhuǎn)移話題：“這第三碗，祝你們飛黃騰達，都有個好前程?！?p> “跟著小官人，這前程肯定會有，今天二哥沒來就是因為被人請了去，說是給城南一家狗肉鋪子做開張表演?！?p> “哈哈哈！以后牛二改名叫狗兒得了！”楊志笑的很開心。
“哈哈哈?。?！”
酒席氣氛越發(fā)熱烈，眾人一碗接著一碗，一杯接著一杯紛紛敬向趙訓，仿佛之前所有人都約定好了。趙訓對此早有準備，作為二十一世紀的酒精考驗的戰(zhàn)士，喝慣了后世的高度白酒，這大宋的酒還真不算什么，全場人都在灌他一個人，他也只是輕輕地豎起一個手指——一指喝！
一直喝到一水缸的酒豆見了底，所有人都已經(jīng)醉了，有的已經(jīng)躺到了桌子底下，有的已經(jīng)吐了又吐。趙訓也感覺自己十分的暈，他晃了晃肚子，里面一陣一陣地水聲。
起聲踉蹌著向屋外走去。
“哎，小官人，你干什么去！”季遲魚關(guān)心的問道。
“WC！”趙訓擺擺手。
“什么？”
“我去尿~尿~！嗝！”趙訓有點晃。
出了門，接著月光，趙訓來到了屋后。
魯大師的茅屋后邊是山凹里的一片泥坑，周圍全是荒草坡。有一些菜農(nóng)在山坡上搭了窩棚，之前晚上住在那里，為的是防止張三、李四等人偷菜?？墒亲罱粋€多月來，他們改邪歸正，這一片一片的窩棚便開始荒廢了。
而后面荒山里的低洼處溝谷縱橫，疏林之中芳草離離，春季里的西北風風刮個不停，整個草房都在晃動。趙訓接著就近靠在一個窩棚上聽著風聲，回想起以往發(fā)生的事情，對一切都起了懷疑。他很難相信自己會莫名其妙地來到這千年之前的宋朝，但卻又實實在在地體驗著徐重、季遲魚、魯大師們的喜怒哀樂。
他覺得自己一定是被老天扔到了一個虛擬人生的游戲里，自己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來體會這大宋朝的方方面面。
思維越飄越遠，伴隨著朦朧的月光，伴隨著冰涼的夜風，他覺得大宋朝需要自己做些什么，也覺得什么都可以冷眼旁觀。著滿山樹葉嘩嘩響，趙訓終于到了喝懵逼的境界，他聽見飛機巨大的呼嘯聲從頭頂涌過，他聽見有人在唱著歌：
“蒼茫的天涯是我的愛，連綿的青山腳下花成海......”
草屋中，季遲魚收拾好一切之后，卻怎么也等不到趙訓回來。于是打了一盞燈籠，摸索著來到后山。沒走兩步，聽見有人在唱著一首很是奇怪的歌。她順這歌聲過去，遠遠地看見在月光下的趙訓昂著頭對著月亮唱歌，月光下的他臉上閃著水光，那是他的眼淚。
季遲魚不知道他為什么哭，《十三棍僧救唐王》很成功，李師師唱的那曲《賀新郎》也讓他名聲大噪，今天應該是個高興的日子，可是他為什么哭？
想不清為什么，季遲魚的心也是狠狠地揪了一下，疼的心慌。
她輕輕地走過去，抱住了他的頭，一言不發(fā)，然后用袖子認真的抹去每一滴眼淚。
趙訓清醒過來，看著她很是吃驚：“你...你你你怎....么來了?！?p> “好半天不見你回去，奴家有些擔心?！奔境佤~在趙訓懷里，媚眼如絲。
趙訓被摟著，陣陣的香氣從季遲魚身上傳了過來，他突然想起來這幾天來的相處，借著酒勁吻了過去。
季遲魚被這一下搞得有些不知所措，瞪大了雙眼，呆住了。這一刻她的心前所未有地劇烈跳動，仿佛從胸口跳到了嗓子眼里。男人的氣息帶著火，燒得季遲魚臉皮滾燙，她無比期待那一刻的到來。
那一夜開頭，女人腳上穿著一雙云絲繡鞋，后來，兩只修鞋一東一西甩出去了一丈遠。那一夜開頭，女人披散的長發(fā)用個手帕束住，后來，手帕也被打掉，漆黑如水的長發(fā)散在黃土上折射著悠悠的月光。
那一夜開頭有月光，后來月亮落下去，出來一天的星星。那一夜開頭有風，后來風止住了，柳樹的嫩葉不再搖曳。
那一夜，趙訓夢見自己是一只海豚，被大海包裹著，溫暖而濕潤。而另一只海豚與自己纏在一塊，她的身子很涼，柔軟且有彈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