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這飛艇內(nèi)部的隔音效果還是極好的,梁小魚好幾次都感覺到地面發(fā)生了輕微震動,可外界的聲音卻是一點都沒有傳進來。
無聊之余,梁小魚便仔細觀察起這位接受“精神之鏈”的少女。
這可是梁小魚蘇醒以來見的第一位‘朋友’。
“嗯?精神力有點不對勁,比正常人強很多,難怪有什么“感應”的異能?!?p> “咦?好像還有一絲血脈之力的存在,這股力量加速了符箓的同化!”梁小魚將手指點在丁依桐的額頭,那里是靈臺與血海氣府的交匯處之一。
“果然,一絲血脈之力。難怪那個穿山甲說什么我跟她的能力相似,感應力很強…”
血脈是哪種血脈,這可不是梁小魚關注的重點,他目前實力才練氣六層,去觸碰這絲微弱血脈之力多少有些力所不逮。
血脈之力他不想觸碰,可加快符箓同化的速度,他還是幫得上忙的。
“就是難受了點,不過忍一忍就過去了?!绷盒◆~的手掌出現(xiàn)道道黑氣,他將手指點在了少女的百會,靈臺兩個穴道,黑氣彌漫在少女的額頭附近。
少女皺起了眉頭,臉色也有些許的難看,仿佛感受到了某種痛苦。
佛言,靈臺為人體三大竅之一,修煉到一定程度,可開天眼,洞察秋毫,看破虛妄。
道家曾言,靈臺也叫天目輪,為人體七大丹輪之一。膻中氣穴,為人體七輪之主,天目輪,為第二大輪。
“忍一忍吧。我可不想一直被綁著?!绷盒◆~做的無非就是以外力引導和安撫靈臺,同時激發(fā)少女的血脈之力,才能使得二者順利的同化過程加快。
就這樣,不知不覺已經(jīng)過了大半個時辰,他額頭都出現(xiàn)了虛汗。
“呼~”梁小魚將手放下,重重的呼了一口氣。
“很順利?!?p> 說完,開始仔仔細細地研究起丁依桐這個少女。
不到五分鐘。
“嗯~”
丁依桐的手忽然動了一下,接著她眉頭緊皺,整個身子蜷縮著,一臉的難受痛苦之色,好在這種痛苦仿佛只有一瞬間。
片刻后,她眉目稍緩,艱難睜開雙眼。
“??!你是什么人!”
一睜眼,她就愣住了,她看著眼前的陌生男子,尖叫了起來。
她一手撐地,單手一拍,整個人就向后移去,與梁小魚隔開了一段距離。
梁小魚也被這叫聲驚住了,看著眼前的小女生,翻了翻白眼,“我能是什么人!當然是你的貴人!”
“貴人?”丁依桐目光中滿是懷疑,他的背后兩柄柳葉飛刀漂浮了起來。
飛刀飛起,她的頭部又是一陣劇痛,臉色一白。
估計無論是誰,從昏迷中蘇醒,看著眼前有個穿道袍,被纜繩捆著的古怪陌生年輕人,都有些無所適從。
“你自己回憶一下,是你捕捉光球,暈倒了。”梁小魚面帶微笑。
“咳咳~我見你天賦不錯,有沒有興趣拜我為師,當然了,我收徒比較嚴,你最多算是個外門第子?!边@可是他重見天日見的第一個“活人”,天賦也不錯,他還是非常有好感的。
丁依桐翻了個白眼,目光看著梁小魚,就像看精神病院的精神病患者一樣,“就你?”
“嗯,怎么了?你不信我?”梁小魚看到了丁依然眼中的輕蔑,知道自己現(xiàn)在被捆起來的形象有些不好,“年輕人,還是容易被外物蒙蔽了雙眼?!?p> “一般人,想拜我為師都沒有機會?!?p> “年紀不大,騙人的本事倒是不小!想做我?guī)煾傅娜诉€沒出生呢,你知道我是誰嗎,我可是……”
“你閉上眼睛,看看你腦海中有沒有一道銀色鎖鏈,你試著把它給弄出來。”梁小魚打斷丁依桐的話說道。
“你是不是有病啊,我腦海里怎么會有銀色鎖鏈?”丁依桐話還沒說完,一條銹跡斑斑的的鏈條就出現(xiàn)在她的手里。
丁依桐看著這一幕,驚呆了。
“還真可以……”
“別驚訝!這就是你……你從光球中得到的東西,說是異寶也不為過,說起來,這件寶物與我也有些淵源……”
話還說著,一道黑影直接從丁依桐手中飛射而出。
黑影幾個閃爍,直接將梁小魚五花大綁起來。
“你干嘛!”梁小魚的表情古怪,“莫非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p> 千重鋼纜繩與“精神之鏈”兩層封鎖,就算是練氣七層,八層的修士,估計也掙脫不了。
“虎落平陽被犬欺,當年的【金蛇鎖】都沒鎖住過我,如今,倒是被‘精神之鏈’給捆住了……”
“千重鋼纜繩本來就夠受的了,如今,又被這精神之鏈給捆住。”
自從脫困以來,貌似他就一直再被綁來綁去。
“哇!這這這……”丁依桐看著從手中飛出的鎖鏈,也是驚呆了。
這速度,這實用性,比她用意念控制柳葉飛刀的速度還快。
心中雖然有些嘀咕,可梁小魚依舊是面不改色,“如何,你拜我為師,我教你如何運用這‘精神之鏈’如何?”
“真的嗎?”丁依桐聽了這話,臉上露出了喜色。
不知為何,從她指揮這鐵鎖鏈條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了這件東西的名稱。
對于梁小魚,不由得多了幾分親切感。
丁依桐嘴上高興的說著,那道銀色鎖鏈還不停在她掌心和梁小魚身上穿梭著。
一會兒回到她掌心消失不見,一會兒又把梁小魚捆了個結結實實。
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他又操控著精神之鏈與柳葉飛刀撞擊了起來,兩者碰撞,激起數(shù)道火花。
這讓梁小魚有些哭笑不得,“這丫頭貌似還玩上癮了?!?p> 看著丁依桐玩的開心,梁小魚也就不再打斷,“你當初遇到的光球,里面其實就是這道‘精神之鏈’,可以說,既是你選擇了這道‘精神之鏈’,也是‘精神之鏈’選擇了你,懂了沒有……沒有在精神方面一定的造詣和天賦,是無法融合這件靈符的?!?p> 看著丁依桐玩的不亦樂乎,梁小魚感覺自己就像對牛彈琴,頗為無語。
“能先別玩了嗎?你若是拜我為師,我便教你這‘精神之鏈’的控制之法,如何?”
“你很厲害嗎?還有,你是哪一個部門的?我怎么沒見過你。”玩了片刻后,丁依桐這才再次用疑惑的眼睛看向梁小魚。
“山低……尚可居仙,淺海尚可藏龍。我常年隱居邙山,若不是天地大變,我絕對不會出山……年輕人,你要知道,山外有人天外有天,這個世界,大的你無法想象。”梁小魚擺正姿態(tài),一副嚴師模樣。
“部門什么的,我不清楚,反正我有東西教授給你就對了,絕對不比其他人差?!?p> “真的嗎?”丁依桐有些懷疑。
“那是自然?!绷盒◆~驕傲的說道,看著丁依桐對那鎖鏈愛不釋手,他心中頓時有了主意,“這樣吧。你若拜我為師,我教你一法,一個月的時間,我可以讓你的‘精神之鏈’分化為兩條,而且第二條威力與速度都有原先的五成,如何?”
“兩條?五成威力?”
聽聞此言,丁依桐放慢了手里的動作,腦袋飛速運轉起來。
說實話,她非常心動。
她簡單的操控了一下,這銀色鎖鏈攻擊力幾乎可以與她柳葉飛刀媲美了,要知道,柳葉飛刀可是她父親專門拖一所大學的機械教授為她量身打造的,無論是材料選擇,還是內(nèi)部構造,鍛造技術,色彩紋飾,鋒利程度等,都是頂尖的。
“操控鎖鏈消耗的意念力不足單柄飛刀的五分之一,而且鎖鏈既可以做到疊加防御也可以攻擊束縛,最重要的是這鎖鏈可以從無形化為有形,這比飛刀優(yōu)勢大很多。
“兩條的話,那就是1.5倍的攻擊力!消耗的意念之力是原先的五分之一,相當于我有了五倍的持久爆發(fā)力,再加上鎖鏈的束縛效果,以及可以收回到體內(nèi)……這……這簡直比自己的柳葉飛刀強太多了?!币幌氲竭@里,丁依桐的眼睛都開始冒光了。
梁小魚看到丁依桐有些動心了,繼續(xù)說道:“我見你操控兩把柳葉飛刀,威力還算可喜。你要好好想想,你以后要是與人交手的時候,別人以為你只有兩把柳葉飛刀,結果,你忽然從手中飛出兩條‘精神之鏈’,嘿嘿,或者是先用精神之鏈把人綁起來,然后用飛刀,這簡直就是活靶子,那種效果,你可以好好想想……”
丁依桐看著梁小魚,眼中的光芒越加的耀眼了,最后仿佛是下定了決心,“師傅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說著,就準備行跪拜之禮。
這轉變之快,著實是嚇了梁小魚一跳。
梁小魚束縛在千重鋼纜繩之下的手輕輕一揮,丁依桐連還沒跪下,就被扶了起來。
“我這一脈,拜師無需跪拜。”梁小魚看著丁依桐,臉色已經(jīng)沒有了先前的輕佻,多了幾分特殊之色。
天機宗一脈單傳,且不收女徒,尸神宮功法也是邪氣凌然,男子居多,女弟子雖然有,可幾乎沒有幾個是精神正常的。
拜師這事他本來也是隨口而出,可若說緣法,丁依桐是她重生所遇的第一人,天賦也極佳。
一時間,倒是讓梁小魚有些恍惚,收徒,這該算是哪一脈的傳承?
“是!師傅!那您說的分化之法?!倍∫劳┭壑虚W過一絲狡黠。
“咳……咳……我這一脈,分支眾多,你入了我的門墻,便是我這一脈的外門第子……”左思右想沒有結果,梁小魚也就隨口說了起來。
反正沒說是哪一脈,不行就再重建一脈。
“‘精神之鏈’對于你這個修為來說,算得上是一門弱化版的小神通了,要知道,一般修士的第一門小神通,只有在結成內(nèi)丹成就金丹修士之時才會出現(xiàn)。你的這份機緣殊為不易,你可要好好珍惜?!?p> “是,師傅!”此時,丁依桐儼然一副乖乖女的模樣,可心里卻開始了幻象。
“爸爸和眾位師兄弟不是說我實力不夠嗎?等我的‘精神之鏈’變成兩條,再加上我的柳葉飛刀,下次雙盟大比,我肯定能進入前三百……”
“‘精神之鏈’分化之法門,其實與劍宗的劍光分化之法有異曲同工之妙,不過也有區(qū)別,以你的水平,分化為兩條‘精神之鏈’就已經(jīng)是極限了?!?p> “分化之法,在于破而后立,先斷后續(xù),現(xiàn)在我傳你一段分化的口訣,這口訣乃是金蛇……不對,是我這一脈的修行總訣。你切記住了:金蛇動,百蛇隨,靈化絲,絲成雨,以太上之虛無,凝無望之靈蛇……”
丁依桐感覺梁小魚鄭重起來說話的的樣子,倒是頗有幾分世外高人的樣子,這不禁讓她想起了他父親,“爸爸可是龍組的,他怎么可能跟爸爸相比呢?!?p> 丁依桐搖了搖頭,將亂七八糟的想法驅之腦外,當聽到分化之法時,她端正態(tài)度,聚精會神。
“這段口訣,你要日夜誦讀,這有助于你開拓識海,對于目前的你來說,分化還有些危險,畢竟你現(xiàn)在對于‘精神之鏈’還不是很熟悉。如今你的‘精神之鏈’只有一米五的長度,只有增加到2米時,才可以分化?!?p> “還有就是你需要每天使用‘精神之鏈’至少一個時辰,不斷延長你的控制距離,只有等到可攻擊距離達到三十米時,才能嘗試分化。”
丁依桐在腦海中默念了幾句口訣,明顯感覺到了一種神思空明之感,整個人都放松舒適了不少。
這時候,她還清楚的感覺到精神之鏈仿佛對她更親切了,那種感覺……
仿佛精神之鏈不是一個死物,反而像個初生的小雛狗一般。
“好神奇。”
“如果你每天練習,同時日夜誦讀這段口訣。一個月的時間,精神之鏈進化到兩米是沒有問題的。到時候,便可進行分化?!?p> “還要一個月?。 甭牭竭@里,丁依桐的語氣不由的有了幾分沮喪。
“好吧?!?p> “那師傅!你還有沒有其他比較厲害的本事??!”丁依桐總感覺自己的這個免費師傅有些年輕帥氣,還有些古怪,神神秘秘的。
“自然有的,我先簡單的指導你用一些小竅門,其他的話,等你什么時候把‘精神之鏈’分化為兩條再說吧?!绷盒◆~看著丁依桐,哪里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貪多嚼不爛,速成捷徑之法,往往有百害而無一利。”
“好吧?!倍∫劳┚锪肃僮?,接著又開始拿著那‘精神之鏈’到處飛了,一會綁住這里,一會纏住那里。
梁小魚嘴角抽了抽,臉上露出一絲苦笑。
丁依桐,機靈好動,調(diào)皮的很。
“不過這樣也好。重活一次,沒有了在意的人,也就沒有了顧忌。”
梁小魚盤膝而坐,也開始打坐調(diào)息。
……
半個時辰后。
忽然,靜坐在飛艇中的梁小魚耳朵忽然一動,將天工鎖安全帶束縛恢復,睜開了雙眼。
“嘎吱~”一聲。
飛艇艙門打開。
四道狼狽的人影從遠處直奔而來,其中有道人影幾乎就是被其余三人拖著跑。
幾人進入艙門后,艙門瞬間關閉,嗡嗡聲不斷,接著,梁小魚再次有了失重的感覺。
顯然,四人進來后,飛艇已經(jīng)開始運轉了。
四人中,三人正是李沖霄,機甲大漢與沙云,只見三人中,機甲大漢和沙云還好一些,機甲雖有些破損,可也不礙大事,而李沖霄就有些不妙了,他臉色蒼白,白衣也已經(jīng)染了不少鮮血,如同一朵朵紅色的梅花,星星點點。
當然了,里面還有一位更不妙,如果說李沖霄還剩下半條命的話,那此人恐怕隨時都有可能進棺材。
那就是那位幾乎被拖進來的人,他的整個身子上都是野獸撕咬的痕跡,血痕遍布,幾乎看不到一處正常的皮膚。
便是梁小魚,看著這傷勢也有些動容,梁小魚站起身,仔細看了片刻,才辨別出這是位近耄耋之年的老者。
“李師兄!”手中揮舞著‘精神之鏈’玩的不亦樂乎的丁依桐看見沖進來的幾人,臉色也有些變了,手中的‘精神之鏈’也是瞬間消失。
李沖霄看著蘇醒的丁依桐也是一愣,接著也來不及細說,“依桐,戴好安全帶,姚兄,趕緊控制飛艇隱身,先懸浮起來再說!”
機甲大漢與沙云此時看到丁依桐,臉上的喜色一閃即逝。
機甲大漢看了梁小魚一眼,在手臂處按了幾下,安全帶自動解除,同時捆住梁小魚的千重鋼纜繩飛回到了他手中。
接著,他人影一閃,就消失在了駕駛室的入口。
機甲大漢一進入駕駛室,就聽見一聲一聲轟鳴,蜻蜓飛艇啟動了隱身模式,開始運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