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你拿的是什么啊?”云啟問。
扈超笑答:“弓箭!”
話音剛落,那跑出去的隨從便跑了回來,手里拎著剛才那根棍子,棍子上插著一只兔子。
“舅舅你射中了兔子!”云啟看見直覺得驚奇,“那你是獵戶呀!”
“哈哈!”扈超忍不住笑出來,“會射兔子就是獵戶嗎?”
“是呀!”云啟使勁兒的點頭,“我們村里,只有獵戶會到山上打獵,打的最多的就是兔子,和野雞,有時候還有野豬?!?p> “你覺得那個最好吃?”扈超問。
“這個……”云啟好像很難回答,“我都沒吃過。”
“哦?為什么沒吃過?”扈超微蹙眉頭。
云啟回答:“因為獵戶要拿到鎮(zhèn)上去賣?。《宜u的價格都很高的,我們……就不買了唄?!?p> 扈超的心里一震,他竟忘記了,他們是從白溝村里長大的。那里確實很貧窮。
他一手抱著云啟,臉上露出微笑,“這只兔子,煮給啟兒吃!”
“好!”云啟太開心了。
晚飯煮了一鍋的兔子肉,因著是專門做給云啟吃的,煮的時間格外的久,味道全部滲透進肉里,吃到嘴里香嫩美味,云啟吃了好多的肉,又喝了好大一碗湯。
“飽了!”他摸著肚子,打個嗝,“可能肚子又有空可以吃了。”
周圍的人被他逗的哈哈笑,姚琰也笑了,“啟兒,吃太多了肚子也會不舒服的哦?!?p> 扈超接道:“啟兒喜歡吃,明日舅舅再給你打一直兔子,管飽讓你吃個夠!”
誰知道云啟竟然連連擺手,“不用了,一直吃可能也會膩,連那個能做好多好吃的的廚子都能讓人吃你,別說一只兔子了?!?p> 他這一句話又把大家逗的哈哈笑。
第二日啟程,云啟說什么都要跟著扈超騎馬,即便是一開始扈超本打算一起坐馬車的,也陪著他去騎了馬。
“舅舅,你可真厲害,你會騎馬。”云啟說道。
扈超抿嘴輕揚,“你長大了,也會騎的?!?p> “真的嗎?”云啟驚奇的問,好像是長大了自然就會騎馬了一樣。扈超忽然反應過來,“待我們回到家,舅舅教你騎馬?!?p> “可是這馬這么大,我,我踩不到啊?!痹茊⒌皖^看了看扈超腳上踩著的腳蹬。
扈超呵呵笑道:“外祖母家有專門給啟兒準備的小馬駒?!?p> “誒!外祖母家有這么好??!”云啟想不出來,這是一個什么樣的家,但好像什么都有。
扈超回答:“外祖母盼著啟兒回家呢?!?p> 一行人走走停停,因著天氣還不錯,加上路程比較順利,一直走了兩個多星期便到了北疆。這里實在是冷,好在扈超早就為姚琰和云啟備下了厚厚的披風,和暖手爐。
早先云家也有暖手爐,每到冬日里,姚琰便把它準備好,給云啟用。有時候云啟拿到外面去玩,村里的小朋友看了都很羨慕,紛紛圍著他想要摸一摸。
只有云啟看得順眼的小朋友才能摸一小下,其他人只能干看著,只聽他說這是暖手爐,是暖和手的。
再看村里其他小孩兒的手,有的凍的發(fā)紅,有的凍出瘡。這個時候,云啟就覺得自己無比幸福,有這么一個厲害的娘。
北疆的風大,云啟下了馬車的一股風吹過來,使得他一口氣沒喘上來。使勁吞了一口,才揚起小臉說:“娘,風也太大了!”
扈家的大門外早就站了一排迎接他們的隊伍。見他們下車,那些準備好的侍從便上前給他們遞上暖和的披風和暖爐,還有上前攙扶的。
云啟沒見過這么多人的陣仗,又是來到了陌生的環(huán)境,便緊緊的抓著姚琰,小聲說:“娘,這就是真外婆家嗎?”
扈超走過來,笑著抱起云啟,“走,舅舅帶你去見外婆!”
姚琰跟在后面往里走,一路都有侍從在旁。在路上住的扈家的客棧,姚琰就猜測,扈家應該是很有錢的。但是她沒想到竟是如此有錢,這陣仗,她實在想不出來,皇宮里會比這好多少。
穿過幾道走廊,終于進了一間屋子。那屋子寬敞,里面整整齊齊的陳列著看起來非常昂貴的物件。屋子里的桌椅柜子,看起來都做工精細。
扈超指了椅子給姚琰,“琰兒你先坐下,這時間應該是母親在休息。”
話音剛落,屋子里面便有人出來。是一個穿著講究的婦人。
姚琰以為是親生娘,還未看清臉,就見那婦人朝扈超和自己行了一個禮,道:“二公子,小姐,夫人說馬上就來,請先稍坐。”
扈超只聽了這話,并不回答,姚琰忍不住,點頭回答:“好?!?p> “這是母親身邊的宋嬤嬤?!膘璩蛞︾忉屨f。
宋嬤嬤并不做停留,只返回到屋里。姚琰還未坐下,屋里的人便出來了。
宋嬤嬤攙扶著一個四十多歲的婦人,身穿華麗服侍,一條雪白的貂絨掛在脖子處。頭上金飾精致,面容白皙亮麗有光澤,不難看出是個五官美麗的女人。
“這是我的琰兒?”扈婦人激動的盯著姚琰,話卻是問一旁的扈超。
扈超上前,“母親,這就是琰兒?!?p> “我知道,我知道。我一看就知道是我的琰兒?!膘鑻D人頓了頓,又說:“你看看,和你長的多像,和你父親也是極像的?!?p> 她上前來拉姚琰的手,眼里嘩啦啦的落下淚來。
“多少年了?”她哽咽著,“琰兒。”
姚琰曾經想過無數(shù)次和親生母親見面的情形,擔心自己不夠好,被她嫌棄,擔心自己長得不像被再次拋棄。
但是她沒想到的是,真的見到了自己的親生母親,她的腦袋里一片空白。
“琰兒,”扈超走過來,“叫母親。”
姚琰看向扈婦人,她滿眼晶瑩的淚,透著期待的目光。
“母親?!币︾_口,生澀的叫道,卻沒有一點感覺。這就是她曾經想象過的親生母親,如今在她的眼前,那些金銀,那些華麗的衣飾,這滿心的期盼,好似都無法進入她的身體,她只覺得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