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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竹詞

第七章·誤生則緣生,是我任由命運(yùn)擺布

折竹詞 懶皮多特 3647 2021-05-01 22:40:32

  一聽是西域沒有的東西,沐靈音心中的好奇和期待也增加了。

  殷宸也看出來沐靈音感興趣了,便上前打開桌上的盒子。盒子打開,里面是一件海棠紅百花曳地裙,以上好冰蠶絲制成,加以細(xì)銀絲點繡百花,廣袖外袍以朱色綾錦作襯。

  “這……”沐靈音一時間竟不知說什么,而殷宸看了眼靖恒,靖恒回過神會意殷宸的意思,便到內(nèi)閣之中又拿出一個盒子。

  “還有這個?!闭f完,靖恒將盒子打開,這盒子中是一件茶白色素雪絹云流花千水裙,此裙也是用蠶絲制成,只不過這種蠶絲特別,穿上的人如果走在日光燈火之下,身上的衣裙便會猶如霓虹般映襯出不同的顏色。

  “這兩件都是送給公主的。”殷宸笑道,沐靈音呆滯,許久之后才緩緩回過神。

  “東都女子平時就穿這些?”

  “也不是所有女子都穿得到,只有一些富庶些的人家才有得穿。”殷宸解釋道,靖恒在一旁不能插話,只能跟著附和地點點頭。

  聞言,沐靈音若有所思。殷宸觀察沐靈音的反應(yīng),覺得似乎是奢華過頭了,不然按沐靈音這喜歡新奇事物的性子,不會這幅反應(yīng)。

  “不過公主放心,這兩件裙子呢,是我朋友送的。他家是布商,聽說我要來西域,所以送了我兩件讓我一定帶來給公主瞧瞧?!?p>  殷宸一邊說著,沐靈音的臉色漸漸變得陰沉,等到他都說完,沐靈音已經(jīng)是黑著臉了。

  “東都人真無聊,一天到晚不是錢就是權(quán)。雖然裙子我很喜歡,但你如果要想經(jīng)商,找我是沒用的!”說完,沐靈音起身,殷宸見沐靈音反應(yīng)正常了,便松了口氣。

  眼看著她就要走了,殷宸看了看桌上的盒子,說道:

  “公主,東西不帶走嗎?”

  聞言,沐靈音頓住,隨后轉(zhuǎn)身走回來抱著兩個盒子走出盛華殿。

  “公子……”靖恒剛想說什么,殷宸起身,拍了拍靖恒肩頭,便走出盛華殿。

  沐靈音拿著盒子回到昭驪宮,安若正好端著點心走進(jìn)來。

  “公主,你在看什么?”安若放下點心,沐靈音看著盒子里的茶白色素雪絹云流花千水裙,對著安若招招手。

  “阿若,你過來看!”

  “看什么?”安若好奇的走到沐靈音身邊,一看見盒子里的裙子,便驚訝不已。

  “這是……”

  “這是殷宸送的。”沐靈音說完,將那茶白色素雪絹云流花千水裙拿出來,安若便將一旁的衣架拿開,和沐靈音一起將素雪絹云流花千水裙鋪開在衣架上。

  安若小心翼翼的觀察衣裙上每一絲花紋,不禁感嘆?!斑@做工,果然是東都獨(dú)有!”

  說到這,安若又問:“那這是算殷公子給公主的了?”

  聽了安若的話,沐靈音一撇嘴,有些不滿的說:“他這哪是好心?明明就是為別人鋪路!”隨即不開心的將手從衣裙上拿開。

  安若聞言一笑,湊到沐靈音耳邊。

  “公主要不要試試?雖然我沒穿過,但小時候玉芹嬤嬤在世時,她曾教過我。也不知道這么多年過去了,我還能記得多少?!?p>  安若說完,沐靈音思考一陣,還是心動了,露出微笑。

  “嗯,好!”

  經(jīng)過一番折騰,安若試了幾種方法終于滿意得為沐靈音將素雪絹云流花千水裙穿戴好,還簡單的為沐靈音梳了個發(fā)髻。

  沐靈音站在鏡前,查看自己身上的衣裙。衣裙的尺寸正好合身,她來回擺弄裙角,輕紗反復(fù)間如素云流轉(zhuǎn)。驀然間,她想到殷宸提醒過,說這件素雪絹云流花千水裙在燭火和日光之下會如霓虹般映襯出不同顏色。

  安若在一旁羨慕又驚艷的看著沐靈音,沐靈音走到安若身前,拉起安若的手就往門外走。

  “公主這是要去哪?”安若問,沐靈音拉著安若到院中,院中的日頭斜掛,沐靈音松開拉著安若的手,別有深意的說:“阿若,你看!”

  說完,沐靈音后退兩步,在安若面前轉(zhuǎn)了轉(zhuǎn)圈,一開始安若還不明白沐靈音的用意,可當(dāng)她看到衣裙時,那衣裙的裙擺竟然在日光照耀之下泛著不同顏色的光。

  “這……”安若驚得說不出話,昭驪宮門外,殷宸看著院中的沐靈音,露出一笑。

  “真的會有不同的光!”沐靈音看著手上的輕紗,露出笑容?!翱丛谶@裙子的份上,我就不計較他之前的事了!”

  “計較什么事?”安若別有深意的笑道,沐靈音回神,只好敷衍地回答了一句。

  “沒,沒什么事……”

  盛華殿,殷宸將丹青描好,靖恒在一旁,看得連連點頭。

  “公子不愧是師承名士,這畫中的靈音公主與真人無二,栩栩如生!”

  “等畫干了,你便將這幅畫裝入信箋,寄回東都?!?p>  “是?!本负泐I(lǐng)命,殷宸隨即又寫下一封信,事先將信裝入信箋中。

  晟朝,東都,某府邸。

  “大人,殿下給您來信了?!?p>  聞言,一位在庭院之中閉著眼打坐的銀發(fā)老者睜開眼,月光之下,借著燭火,能看出他眼中的雙瞳是白色的。

  “可有處理干凈?”老者換換問道,隨從回答:“大人放心,找人都處理干凈了,絕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p>  聞言,老者點點頭,然后道:“好,念吧!”

  “是?!闭f完,隨從便打開信箋念信?!啊媱澐€(wěn)步進(jìn)行,老師不必掛念?!?p>  聽完信的內(nèi)容,老者冷聲一笑。

  “他忽達(dá)善夙來不愿與我晟朝交好,自然也不會接受我晟朝的幫助。你去拿紙筆來,幫我寫一封回信。”

  “是。”

  夜幕降臨,大殿內(nèi)歌舞升平,雖然不及昨日的盛大,但也不是一般人能享受。沐靈音坐在席上昏昏欲睡,安若怕她真的倒下,趕緊悄悄叫醒她。

  “公主,這個時候,可不能睡??!”

  沐靈音偷偷打了哈切,回過頭,一臉?biāo)獾目粗踩簟?p>  “阿若,我們先回去好不好?”

  “可是……”

  安若話沒說完,沐靈音就堅持不下去了,看了看周圍,隨后直接起身,溜出了殿內(nèi)。

  宴席上,殷宸見沐靈音不見了,看向身旁的祁昇。祁昇點點頭,殷宸起身離開。

  單顏部。

  “父親,安若來信,說公主一切安好?!?p>  “嗯?!焙鲞_(dá)善點點頭,拓荷又說。

  “還有就是,亓巴部的首領(lǐng)庫絡(luò)達(dá)說了,如果我們愿意把北邊的神奈梓湖歸為他們的領(lǐng)地,他就考慮與我們重新簽訂‘十二條’?!?p>  聞言,忽達(dá)善看了眼地圖,冷哼一聲:“他庫絡(luò)達(dá)就是一條貪婪的惡犬,你無論給他多少,他都吃得下。他只要一次凌駕于你的權(quán)威之上,就會屢次侵犯!”

  “父親我知道,我們是不可能把神奈梓湖歸為他們的領(lǐng)地,可西域和晟朝的邊界紛爭越來越多,他們亓巴部就是之一,如果不解決,可能會重蹈二十多年前的覆轍?!?p>  “明天,你讓人再去一趟亓巴部,順便調(diào)查一下,還有那個部落有意和亓巴部一起脫離西域十二部。”

  “是。”

  丘夷國,大殿之外。

  “啊嗚——”沐靈音又忍不住的打了個哈切,殷宸追上去,輕輕的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誰?!”沐靈音驚愕的回頭,生怕是她大爹爹派人來抓她回去,臉上的睡意也被他一瞬間給嚇沒了。

  殷宸一個壞笑,又調(diào)侃沐靈音一陣:“沒想到啊,這席上的好酒好肉竟然沒辦法勾住公主?”

  聞言,沐靈音嘆了口氣:“我又從不喝酒,至于那些好菜,我覺得我更喜歡水果和點心?!?p>  聞言,殷宸一挑眉,問:“既然這樣,那公主還喜歡什么?”

  “我……”沐靈音愣了愣,思考道:“我喜歡……你問這么多干嘛!”

  “我就是想知道公主平時都喜歡什么而已……”殷宸尷尬的解釋道,沐靈音不相信的看了他一眼,變得更加警惕。

  “你的手,不是沒事嗎?”

  聽了沐靈音的話,殷宸也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后解釋道:“我這是能動了,可要想不留下一些麻煩的毛病,還是需要靜養(yǎng)的?!?p>  “哦。”沐靈音冷淡的回答一句,一路走回昭驪宮。殷宸知道沐靈音就要回去了,如果她進(jìn)了房間,估計他今天再想有什么動作都困難。

  “聽聞公主你雖然是東都人,但自幼大多生活在單顏部,公主能不能給我講講單顏部的事?”殷宸微笑著問,沐靈音一頓,看向他。

  “你沒別的意思吧?”

  “沒有啊,能有什么意思?”殷宸一個反問,沐靈音才考慮告訴他。

  “我在單顏,無事就去釣魚,去雪谷后的蒺藜溝玩……波瓦說,我只需要做一個開開心心,無憂無慮,什么也不用管的小公主。只要我開心快樂,他們也就沒有煩惱了。所以……”

  “公主是覺得,自己沒什么用處?”

  沐靈音沉默,殷宸知道,他問到點子上了,便一笑,轉(zhuǎn)移話題。

  “唉,剛才公主說了蒺藜溝。蒺藜溝?是什么地方?”

  聞言,沐靈音經(jīng)過一陣思考,回答道:“我聽波瓦說,那是一位丘夷國的獵戶取的名字,說是因為蒺藜溝的樣子很像一株生長旺盛的蒺藜,所以才這么叫的。”

  “公主也算是西域人,那肯定也喜歡騎馬吧?”殷宸問,沐靈音聽了,點點頭。

  “嗯?!?p>  聞言,殷宸一挑眉:“那有機(jī)會,我與公主比比。”

  “好啊,當(dāng)年我可是贏得過吉桑姐姐的人!”沐靈音說著一臉興奮,殷宸卻壞壞的補(bǔ)充一句:“那我也是贏得過飛鷹將軍的人!”

  說完,沐靈音不禁笑了出來,一想起來,就摩拳擦掌,躍躍欲試。殷宸思考一陣,又問:

  “我聽聞公主來丘夷,大多是為了學(xué)習(xí)晟朝禮法?”

  一聽到學(xué)習(xí)“晟朝禮法”,沐靈音心中便一股子怒氣。

  “也不知道大爹爹怎么想的,我又不去晟朝,卻還要學(xué)習(xí)晟朝的禮法。那些又復(fù)雜,又無聊。我不僅聽不懂,每次想起來都覺得暈頭轉(zhuǎn)向!他們都說晟朝好,可我卻覺得,還是這里最好!”

  聽完沐靈音說,殷宸笑道:“那公主學(xué)的怎么樣了?”

  沐靈音聞言,轉(zhuǎn)頭看著殷宸,一個假笑。

  “一點也沒懂?!便屐`音說完,自己一個人走上前,邊走邊吐槽:“以前都是玉芹嬤嬤教我,玉芹嬤嬤是我阿娘生前的親信。她疼我都來不及,我說我不想學(xué),她自然不會勉強(qiáng)我學(xué)習(xí)……但玉芹嬤嬤去世后,就換了一個人,他講的不僅無聊,還兇巴巴的!于是,就再也沒有學(xué)了?!?p>  說完,沐靈音和殷宸兩人已經(jīng)距離皇城門不遠(yuǎn)。

  “看這方向,公主是要出去?”

  沐靈音聽了,撇了撇嘴,有些傲嬌地說:“我去哪兒跟你有什么的關(guān)系?”

  殷宸聽了,一挑眉不正經(jīng)地說:“可——這大殿之內(nèi)歌舞升平,若是讓國主知道了公主在宴時獨(dú)自一人溜出皇城,恐怕……”殷宸壞笑著故意不往下說,沐靈音當(dāng)即調(diào)轉(zhuǎn)話鋒。

  “好啦!我?guī)阋黄?!”殷宸聽了,剛要答謝,沐靈音又立即補(bǔ)充:“不過,你以后不許再跟著我!”說完,她還抬手要與他擊掌為誓。

  然后沐靈音一臉認(rèn)真,殷宸卻并沒有答應(yīng)她,反而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拉著她往前走,一邊走還一邊說:“那就要看公主的表現(xiàn)了!”

  “你!”沐靈音頓時一臉氣憤:“你別拉著我走!你認(rèn)得到路嘛!”

  “認(rèn)……不到啊……”殷宸意味深長地看向沐靈音,但動作卻十分愜意。

  沐靈音又道:“那你還不快松手!”

  “我若松手,公主丟下我一人跑了怎么辦?”

  兩人一路拉拉扯扯地出了皇城,夜晚的波月城籠罩在人語聲中,大街上行人絡(luò)繹不絕,晚風(fēng)伴著花香送來清涼,明月之下,小城中太平祥和,七色的彩燈映照著每一個人人臉上的笑容。

  “東都的夜,是什么樣子的?”沐靈音問。

  殷宸聞言,有些恍惚地說:“與這里不同,東都宵禁嚴(yán)苛,入夜后,街上的行人很少?!?p>  “那多無趣呀!”沐靈音正說著,突然看見一個賣面露的攤子。她趁著殷宸不注意,穿過來來往往的人潮,到攤子前買了一個面具。

  哼,我就不信這次嚇不到你!

  她戴上面具,殷宸正站在一個胡餅攤子前。趁著殷宸不注意,她穿過人群悄悄來到殷宸身后想要嚇?biāo)淮筇?p>  可誰曾想,她一拍他的肩,轉(zhuǎn)過來看著她的并不是殷宸的臉,而是一張青面獠牙的恐怖面孔。

  “??!”

  她嚇得往后退,卻不小心撞到了過路的人,便被人一把推了回來。

  “呃!”她眼看著自己就這么硬生生地,十分精準(zhǔn)地?fù)溥M(jìn)了殷宸的懷里。

  許久之后她才掙脫開,與他拉遠(yuǎn)距離。

  殷宸依然不正經(jīng),繼續(xù)打趣她:“公主這就叫‘偷雞不成蝕把米’!”

  沐靈音聽了,又羞又惱地反駁:“胡說!我才沒有‘偷雞’呢!再說了,‘米’也要煮熟了才能吃!”

  這話一出,殷宸便忍不住地笑出了聲,用別有深意的眼神看著沐靈音:“原來公主想要這樣?。 ?p>  但他這么說,卻把沐靈音給說懵了:“?。俊便屐`音一臉不明,殷宸也很清楚的知道沐靈音聽不懂。恰巧這時胡餅鋪老板新燒的胡餅好了,殷宸便直接買了兩塊。

  沐靈音在旁眼巴巴的看著,殷宸覺察到了沐靈音的目光,便試探地問:“公主你……也要嗎?”

  沐靈音一聽這話,當(dāng)即一臉傲嬌的回答:“我自己有錢,自己可以買!”說著,她抬手摸了摸自己腰間,卻發(fā)現(xiàn)錢袋子不見了。

  該不會……

  完了,是剛才撞她的人偷了她的錢袋子!

  沐靈音頓時低下頭,殷宸當(dāng)即將手中的胡餅遞出去。

  “給?!?p>  沐靈音抬起頭,有些吃驚的看著殷宸,殷宸卻又不知好歹,開始打趣她。

  “公主下次出門可別再忘記帶錢包了……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有我這么好的!”

  沐靈音當(dāng)即變臉,生氣地一把接過胡餅,冷聲說:“那就謝謝你了!”

  沐靈音抱著胡餅一路邊欣賞沿路的彩燈一邊大口朵頤。突然,殷宸湊近她,低聲說:“公主,胡餅好吃嗎?”

  沐靈音聽了,想到還有一塊沒動過,便看向他,問道:“這還有一塊,你要嗎?”

  殷宸聽了,看了看她手中的胡餅,手抬到一半,卻又把手放下了。

  沐靈音見狀便認(rèn)為他是嫌棄,誰知殷宸卻說:“我這手臟,不如公主喂我吧?我不嫌棄公主!”

  沐靈音冷地一笑,直接將手中的胡餅塞進(jìn)他嘴里,快步向前走去。

  殷宸看著沐靈音的背影,露出一個壞笑。

  沐靈音正煩殷宸這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負(fù)她而她卻毫無辦法時,一個小孩走出來將一把金粟遞給她。

  猛然她才想起來今天是金粟日,每到這時丘夷國的百姓都會將金粟收集起來,在金粟節(jié)的這一天潑灑向他人。有的家里甚至?xí)没ò?、香葉等。而金粟其實是一種苦子,人食用還有微毒,但卻能用來制作香料。

  想來,沐靈音一笑:這不就是一個機(jī)會嗎!

  她停下腳步,一個轉(zhuǎn)身站在殷宸面前,殷宸不知她想干什么,所以保持警惕。

  誰知,沐靈音看著他卻突然笑了出來,然后將一把東西灑在他身上。

  他看了看,原來是一種粟粒。

  而就在那一瞬間,周圍就如同被喚醒一般,所有人都開始用金粟潑灑別人。

  殷宸這才反應(yīng)過來這是一種祈福儀式。

  當(dāng)即他也抓了一把,扔向沐靈音,沐靈音便抓了一把花瓣扔向他。

  那一瞬間,他的眼中只看得見她,她臉上洋溢著他從未見過的燦爛笑容,如月光般純潔無瑕,如隱世之花一般,不染人間煙火,令人觸動,流連。

  等到祈福儀式結(jié)束已經(jīng)是皓月當(dāng)空,沐靈音和殷宸兩人才趕回皇城。

  已經(jīng)走到沐靈音屋前,她打開門,就要進(jìn)屋。殷宸看了看周圍,突然又說:“今天晚上的月亮這么漂亮,公主確定要睡了?”

  然而,沐靈音聞言卻不以為然看著他:“這十幾年我看的都是同一個月亮,早就看膩了!”

  “是嗎?”殷宸轉(zhuǎn)身看了看,有些不滿意地?fù)u了搖頭?!耙彩牵@在院子里看的月亮,怎么能跟在屋頂上看的比?”

  不想,沒想到下一秒,沐靈音走到他身旁,興奮的問:“你剛才說,我們?nèi)ツ睦锟矗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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