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后,沐靈音返回四分之一路途,拓荷和莫托就帶著人追上來了。
“公主!”莫托立即下馬,沐靈音有些驚恐,一把拉住莫托。
“你們怎么來了?”
哪知,拓荷聽了這句話,并沒有下馬問候沐靈音,而是繼續(xù)騎著馬,帶著人追上去。
莫托見拓荷追去了,便拉著沐靈音要回單顏,不料沐靈音反應(yīng)快一步,上了莫托的馬,也追了上去。
“阿卡!”
沐靈音遠(yuǎn)遠(yuǎn)地跟在后面喊道,可與無論沐靈音怎么喊,拓荷都聽不見,始終不曾回頭看一眼,而是徑直的,鐵了心的要去追那個“入侵者”。
“阿卡!”
莫托找沁柯爾部的人買了匹馬,也跟上來。
前方的拓荷率領(lǐng)著單顏士兵一路飛奔,最終還是追上了殷宸。
沐靈音遠(yuǎn)遠(yuǎn)看著那個熟悉的背影,心中頓時有不好的預(yù)感。
不好!
殷宸揮了揮馬鞭,可為時已晚。單顏的士兵將他圍住,拓荷走入圈中,看清殷宸的樣子,便說:“果然是東都人!”
殷宸看了看四周的單顏士兵,道:“不知道是我哪里得罪了你們,竟然用這么大的陣仗?”
拓荷聞言,冷道:“你剛剛才從單顏跑出來,這么快就忘了?”
聞言,殷宸冷笑:“你說話可要有證據(jù),誰看見我是從單顏出來的?”
話一出,拓荷凝眸,殷宸卻不以為然的一勒韁繩。
但,單顏士兵見狀便拔出彎刀,殺氣騰騰的看著他。
看來,躲不掉了!
“阿卡!”
沐靈音的聲音傳來,拓荷立即下令誅殺殷宸。
“阿卡!”沐靈音下馬,沖上前,卻被拓荷一把拉住,不讓她繼續(xù)上前。
“阿音,你知不知道阿爹他已經(jīng)很生氣了!”
聞言,沐靈音看著跟士兵殊死搏斗殷宸,不忍心的喊道:“住手!都住手!”一邊說,她一邊想辦法掙脫拓荷的手。
幾個士兵聽見沐靈音的話還是愣了一下的,但很快,拓荷就下令。
“王上有令,誅殺入侵者!”
隨即,士兵們的攻勢愈加猛烈,殷宸漸漸不敵。
“阿宸!”沐靈音心疼的看著,卻怎么也掙脫不開拓荷抓著她的手。正巧摩托趕到,拓荷便將沐靈音交給莫托,而自己則是從馬背上取下弓箭。
“阿卡,不要!”
“他是我?guī)нM(jìn)來的,都是我的錯,要怪就怪我,你放他走吧!”
“阿卡,阿音求你了,你放他走吧……”沐靈音哭著哀求,可拓荷卻仍然不愿意改變決定。
“我如果不這么做,你可想過你會怎么樣!”拓荷說著,將箭拉滿弦。
而殷宸也已經(jīng)受傷,體力不支的他,漸漸淪為刀俎上的魚肉。
突然,單顏士兵圍著他不動,他抬頭背后是幽藍(lán)色的神奈梓湖,近前是單顏士兵,耳邊的嗡鳴聲讓他已經(jīng)聽不見沐靈音的哭喊,只能看見沐靈音正試圖掙脫困住她的人,哭的很傷心。
看來,他今日必死無疑了……
只可惜,他如今一點(diǎn)抬腿的氣力都沒有,只能眼看著拓荷將那利箭指向自己。
拓荷松開手中的弦,利箭如同破云般飛出,劃過沐靈音與殷宸之間這最遠(yuǎn)的距離,刺過他的胸膛。鮮血從箭頭滴落,殷宸不自覺的后退一步,低頭看了眼自己胸口的箭。
“唔!”獻(xiàn)血從殷宸口中涌出,沐靈音怔住,熱淚劃過臉頰,滴在冰冷雪地之中。
“阿宸——”
殷宸再后退一步,倒身落下神奈梓湖,沐靈音當(dāng)即再次用力掙脫莫托的束縛。莫托見殷宸落入神奈梓湖中,大局已定,便松開了手。拓荷也無奈的站在一旁,本以為沐靈音只是沖上前,跪在神奈梓湖旁哭,誰知沐靈音竟然傻得自己也跳了下去。
“阿音!”拓荷和莫托飛速上前,立即讓人準(zhǔn)備救沐靈音。
沐靈音想也不曾想,飛身跳入湖中,湖水冰冷,可她如今一點(diǎn)也感覺不到。藍(lán)色的湖水中,殷紅色的血從傷口流出,變成一條紅色的輕綾,詭異的纏繞在殷宸周身。
沐靈音游到殷宸身邊,將輕綾撥開來到他面前,一把抱住他,然后閉上眼將欠殷宸的那個吻還給他,只怕這是她這一生最后一次見他。
而雪原之外,靖恒聽從殷宸的命令,駐扎在枯木叢在。他每日都會坐在河邊,緊盯著河中的流水,等待殷宸的信和指令。
只是,半個多月已經(jīng)過去,而殷宸所說的一月之限也就快要到了??傻饺缃?,還是一直都沒有消息。
“公子該不會出事了吧?”正想著,他忽然聽見遠(yuǎn)處有馬蹄聲,他便躲起來,遠(yuǎn)遠(yuǎn)觀察。
來的人都穿著白袍,領(lǐng)頭的下馬,身后跟著的蒙著面人也下馬,雖然看不清臉領(lǐng)頭人的臉,但他依稀覺得有些熟悉。
那群人下馬,留下了兩個人,便走進(jìn)枯木叢。靖恒見狀,頓時覺得大事不妙。
不好,他們是去單顏!那公子有危險!
隨即,靖恒偷偷溜出枯木叢,在臨走時,他還再次確認(rèn)了一番。
那兩個留下來的人就守在枯木叢之外,安營扎寨,照看馬匹。
而他靖恒是因?yàn)闆]有香囊,無法通過黑霧林,所以得了殷宸的命令在外等候。
靖恒騎上馬離開,馬蹄聲引起了那兩人的注意。兩人本想沖進(jìn)枯木叢給領(lǐng)頭的人報信,卻被另一個給攔住了。
“你瘋了嗎!這枯木叢之內(nèi)可是黑霧林,黑霧林中毒物橫行,你進(jìn)去了就是死!”
“可,剛剛有人騎著馬離開了……”
“唉,沒事,他是離開,我們守在這,如果他再來,我們就解決他。到時候還能跟殿下邀一番功!”
聞言,提出要去追靖恒的士兵明白的笑出來。
“好,我知道了!就聽你的!”
靖恒一路趕往東部,而黑霧林之中,那伙人想過黑霧林并不容易。
初春時節(jié),沒有香囊和以往經(jīng)驗(yàn)傍身,要想通過黑霧林那幾乎是不可能的。
“殿下,這里的蟲子咬人好疼??!”說著,舉著火把在后面張望的人又撓了撓脖子,華奕聞言,頓時停下腳步。
“你被蟲子咬了?”
聞言,那人立即應(yīng)道:“是啊,我身上可不止一處被咬了……到處都癢,難受死了!”
那人說完,華奕摸了摸腰間的香囊,問道:“你們還有誰被蟲子咬了?”
這話一出,在場的人都應(yīng)道:
“我被咬了!”
“我也被咬了……”
“還有我……”
“我也是,我手臂上被咬了?!?p> “……”
不好!華奕上前接過一人手中的火把,詢問了被咬的人的傷口?;鸸庖徽?,只見被叮咬的傷口已經(jīng)泛紅,而且還隱隱有墨綠色的條紋向皮膚四周延伸。
“?。 蓖蝗?,有人驚呼,應(yīng)聲看去,是有人倒下。華奕上前,拿出手帕一把捂住摳鼻,查看倒下人的狀況。
這個倒下的人是之前那個拿著火把在后方斷后的人,他瞪著雙眼,嚴(yán)重只剩下眼白,臉上爬滿了墨綠色的條紋,不僅如此,在火光之下,那些墨綠色的條紋還隱隱的在蠕動。
緊接著,又有人倒下,華奕手足無措。因?yàn)樗饲耙膊]有到過單顏,這一次的路,是華戟告訴他的。而且,據(jù)說就是單顏人,也沒有解藥能救在黑霧林被毒物叮咬的人。
“大家小心,被咬的傷口有毒,大家都別撓否則會蔓延得更快!”話一出,有人還忍不住的撓了最后兩下,然后就強(qiáng)迫自己將手拿開。
“大家趕快走,等到了單顏,就有辦法醫(yī)治了!”
說完,華奕帶領(lǐng)著眾人加快腳步往前進(jìn)。這條路雖然有毒物,但卻沒有狐貓。想來,這是單顏人進(jìn)出常走的通道。
靖恒馬不停蹄的,用最快的速度往東邊趕,他選擇的事最快的捷徑。經(jīng)過連續(xù)奔走的三個時辰,他終于快到達(dá)波月城。但距離他要去的目的地,如果以這種速度來算,最少還有一日。
華奕帶著人走出黑霧林,回頭一看,身后就只剩下了兩個人。
“殿下……”其中一個有氣無力的說完,便倒了下去。另一個在旁看見那人的樣子,頓時毛骨悚然。
華奕想上前查看,可就在他蹲下后,他就看見那個人一臉恐懼的睜著眼,張著嘴巴,隨后他的眼瞳慢慢上翻,手腳抽搐,口中吐出黑色的液體。
“他已經(jīng)沒救了!”說完,華奕看向那幸存的一個侍衛(wèi),侍衛(wèi)的傷口不知在哪,但目前看來,他的狀況還可以。
華奕帶著那人繼續(xù)趕往單顏,由于沒有帶馬匹,兩人只能徒步前進(jìn)。知道天黑,華奕和那個侍衛(wèi)才到單顏。
而到達(dá)時,那個侍衛(wèi)也不行了,無力的倒下后,便與之前那個人一樣,慢慢地死去。
“華奕殿下!”莫托看見華奕,立即行禮,華奕一抬手,上前到:
“莫托,阿音呢?”
聞言,莫托臉色一變,露出為難之色:“公主她……”
華奕察覺到端倪,便不安的問:“是不是,阿音出事了?”
“這,華奕殿下,您還是自己去看看吧!”說著,莫托抬手,華奕只覺得有不好的事情發(fā)生,卻無法預(yù)想。
莫托一路帶著他來到沐靈音賬前,莫托撩起賬簾,華奕走進(jìn)去,看見賬中坐在床前的人,才松了口氣。但他上前一步,卻發(fā)現(xiàn)床上躺著的人是殷宸。
他怎么在這里!
“阿音!”
沐靈音緊盯著殷宸發(fā)呆,華奕又喚了她幾遍,她才回過神。
晟朝邊境,境亭關(guān)。
“來者何人!”城門之上,戍城的士兵們拿箭對著靖恒,靖恒拿出令牌,舉起。城門之上的士兵見了,便下令讓士兵打開城門,領(lǐng)頭的是巡防的邊戍營營長,周禮。
周禮持著劍警惕走向靖恒,靖恒下馬,將令牌遞給周禮。
周禮接過令牌,一看后立即跪下,城墻之上的士兵也跟著跪下行禮。
“周禮,見過大殿下!”隨即,將令牌歸還。
靖恒接過令牌,將令牌收好,然后道:“我是殿下的近侍,靖恒,是殿下命我來找你們的。”
聞言,周禮有些驚愕:“殿下他……”
“我們先換個地方說。”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