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華宮偏殿。
沐靈音在殿中搜羅一番,并沒有找到之前拓荷送給她防身的短刀。
難道被胤宸收走了?
殿中燈火昏暗,而門窗又緊鎖著。她就像被困在牢籠之中一般,什么也做不了。
“咳咳……”沐靈音自回來以后,便時??人?,太醫(yī)開了方子,可怎么吃都不管用。
她檢查每一扇窗,窗上都是用白紗封住的,她無法輕易打開。她到門前,門外隱約有兩道身影。她拍門叫喚,可門外的人根本不理她。
既然如此……
她咬牙,一把推翻燭臺,燭臺的火點燃橙色的簾賬,而她則是用手帕捂著臉,躲在角落里。
門外的人發(fā)現(xiàn)殿中有火光,便立即打開殿門查看,一人前去通報,另一人則是進入殿中尋找沐靈音。
沐靈音趁機抱出殿中,那侍衛(wèi)發(fā)現(xiàn)了,便追上去,一邊追一邊高聲呼喊。救火的人也趕到了,幸好火勢不大,火勢不久便被平息。
眼看著前方就是宮門,沐靈音不再回頭看追著他的侍衛(wèi),奮力沖向前??蓪m門外,與晟帝議完事的胤宸正趕回來。一人在宮門,一人在院中。
“殿下!”侍衛(wèi)行禮,胤宸面無表情的走進院中。
“這是要去哪?”胤宸說道,沐靈音低下頭,不語,胤宸又說:“我還以為你今日心情好,特地趕到宮門前接我。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是要逃吧?”
話出,沐靈音看向他,一言不發(fā)。
胤宸一笑:“你不救安若了?”
聽見這句話,沐靈音看著他,無語凝噎。
胤宸看向侍衛(wèi):“去讓人將正殿偏房收拾出來?!?p> “是?!?p> 東宮。
“太子殿下,小的已經(jīng)打聽清楚了,陛下將靈音公主賜給了大殿下,但大殿下完婚后便要帶兵攻打西域?!?p> 聽到這,胤琰立即仰天大笑?!肮峰坟峰?,你以為父皇對你放下戒心了?你不過是他手機的一顆棋子罷了!”
“陛下剛將靈音公主賜婚于大殿下,后腳就讓大殿下出兵。就算大殿下娶了靈音公主,也得不到西域的庇護,陛下根本就不是在賞,而是罰??!”小廝說道,胤琰也點點頭。
“她靈音公主沒有可母族,就與那街邊的乞丐無異,就是把她嫁給誰都無所謂?!?p> “那殿下,我們要不要趁……”
“不急,等他皇甫胤宸攻打西域之時再行事也不遲!”
“是。”
舒秋閣。
“阿姐,聽聞父皇要把靈音公主嫁給胤宸,是真的嗎?”
容卿聞言毫不在意的點點頭,琰禎又說:“那怎么辦?他皇甫胤宸一個人娶了溫丞相兩個女兒,今后我們在遍野還有什么能與之抗衡!”
“你真以為,他皇甫胤宸娶了溫士嵐兩個女兒,溫士嵐就會幫他了?”
聞言,胤琰詫異:“阿姐這話是什么意思?”
“傻弟弟,那溫士嵐看的是皇后娘娘的臉面,他皇甫胤宸不過是一個傀儡罷了!”
“可阿姐,父皇將靈音公主賜婚給皇甫胤宸,不就是在扶持他嗎?明明你說的父皇很忌憚他,怎么如今卻這樣?”
容卿聞言,搖了搖頭,看向琰禎:“你要什么時候才能長大呀!這一點兒局勢都看不懂。
父皇將靈音公主賜婚于皇甫胤宸,不過是將靈音公主這個麻煩退給了別人。靈音公主從小就在西域長大,而今父皇又讓皇甫胤宸派兵攻打西域。你說,這靈音公主知道了,會怎么辦?”
琰禎聽了容卿的話,不假思索的說:“阻撓!”
“不錯,屆時攻打西域定會受阻。成功攻打西域,能夠迎來父皇的嘉賞;可若不能,他皇甫胤宸不僅得罪了靈音公主,更是得罪了西域。若再出現(xiàn)十多年前的局面,屆時便可以直接將皇甫胤宸交出,反正他有靈音公主,生死如何只能看他自己?!?p> “所以,父皇早就想好了?”
容卿點點頭:“不錯,所以,父皇如今就是在逼他,他如果拒絕攻打,父皇震怒,他可擔(dān)不起!”
“好,好!”琰禎拍手道,容卿一笑。
“對了,我讓你送的東西,你可送到了?”
琰禎聞言便點點頭:“阿姐放心,這一次,皇后娘娘定然跑不了!”
鳳梧宮。
“母妃,殿下的婚事可還有轉(zhuǎn)機?”
溫如訴為殷錦素斟了一杯熱茶,殷錦素黑著臉,目光如炬。
“哼,這個逆子!”
“母妃,如果大婚之前沐靈音出了什么事,那是不是……”
“哼,你又有什么主意?”殷錦素看向溫如訴,溫如訴一笑。
儀鸞殿。
“母妃!”
胤琰氣憤地走進殿中,曲憐萍一臉無奈的撩開簾子,走到桌前。胤琰剛坐下就迎面撲來一陣酒氣,婢女斟了茶,趕忙為胤琰倒了一杯,胤琰卻一把拿起茶杯摔碎在地上。
曲憐萍微微蹙眉,勸道:“你如今這般生氣也改不了你父皇的旨意?!?p> “哼,他皇甫胤宸野心倒是不小,以為娶了靈音公主就萬事俱備了,卻不想父皇又讓他攻打西域。他倒好,今日在朝堂之上,不僅拿話咽我,還有一半的朝臣都站出來幫他!”
“你父皇不是不讓他上朝,都是在太極宮議事嗎?”曲憐萍疑惑道,胤琰氣得一拍桌子。
“我怎么知道父皇怎么想的!所有人都知道父皇一向不喜胤宸,對他都是忌憚三分,如今竟然一味的偏袒他!”
聽到這,曲憐萍立即發(fā)現(xiàn)不對。
“那必然是你做得還不夠好!”
“我還做得不夠好?我還能怎么做,我身為太子,每日幫父皇料理政事,沒日沒夜的。父皇倒好,為了一個微不足道的公主就禁足我!讓我在眾人面前丟臉!
我不過偶爾和舞姬們吃吃酒,父皇就總是說我不務(wù)正業(yè)。哪個貴胄子弟不是美女成群!我身為太子,難道身邊一個女人也不能有!”
“琰兒,你這番話若是被你父皇聽見了,可就不是禁足那么簡單了!”
“哼,管他那么多!母妃,你可有辦法在父皇膳食之中下些……”
“啪!”曲憐萍當即一耳光打斷胤琰的話,怒斥:“沉不住氣的家伙!這種大逆不道的想法你都敢有!”
胤琰捂著臉,驚呆了的看著曲憐萍。
然后跪下抓著曲憐萍的裙角,小聲的哭著求道:“母妃,再這樣下去,胤宸就會奪走我的太子之位的!他才是嫡長子,這位子理當是他的,他如今回來,也是為了奪回屬于他的東西。
母妃,趁我現(xiàn)在還是太子,只要父皇死了,我就是君王,屆時他胤宸就再也無法威脅到我了!”
“混賬!”曲憐萍一腳踢開胤琰,想要怒罵他一頓,可又擔(dān)心隔墻有耳。
“你如今怕是瘋魔了!”曲憐萍氣憤地說:“來人!送太子回宮!”
胤琰被人強行送回東宮,曲憐萍看著胤琰拖出去,心中難免不行疼。
回想過來,胤琰的話也并非都是錯的。
只不過縱觀全局,大殿下皇甫胤宸智勇雙全,確實是比胤琰更適合繼承皇位。胤琰一向散漫沖動,有野心,可才智不行。三皇子胤瀾為人處事心慈手軟,雖然才華橫溢,但絕不會成為陛下心中的人選。五皇子琰禎真是游手好閑,十九歲還如同三歲孩童一般,陛下對他想來都是不管不顧。
這么看,胤宸對胤琰的威脅確實是最大的。
太極宮。
“陛下?!蓖鮾?nèi)侍走了進來,晟帝手中的筆停下,抬頭看向王內(nèi)侍。
“何事?”
王內(nèi)侍面色難堪,上前從袖中掏出一枚藍色香囊。
“陛下,這是鳳梧宮的琦玉嬤嬤送來的,說是在幫皇后娘娘整理妝臺是發(fā)現(xiàn)的?!?p> 晟帝審視著接過王內(nèi)侍手中的香囊,仔細端詳之后,不禁憤怒將香囊扔到地上。
見晟帝震怒,王內(nèi)侍立即“撲通”一聲跪到地上。
“陛下息怒,興許這是……”
“你可知道這上面繡著什么!”
“這……”王內(nèi)侍不明白,晟帝當即將香囊有紋路的一面放入墨中,然后在紙上印下“芳若蘭心,訴夢訴情”八個字。
王內(nèi)侍上前接過晟帝遞給他的紙,立即嚇得面色蒼白。
這不是溫丞相玉佩上箴言的下半句嗎?
晟帝不禁閉上眼,壓制著怒火道:“去請溫丞相來!”
“是。”王內(nèi)侍顫顫巍巍的起身,晟帝又命人到鳳梧宮請了殷錦素來。
殷錦素找到太極宮,一看見桌上的藍色香囊頓時一陣寒顫。
為什么那個香囊會在這里!
我當年不是已經(jīng)燒掉了嗎!
殷錦素走上前,一笑道:“臣妾參見陛下?!?p> 晟帝不語,殷錦素偷偷看了眼晟帝的表情,此刻他冷著臉,又加上桌上的藍色香囊,殷錦素猜測,晟帝定然是知道了什么。
殷錦素在一旁站了半個時辰,直到王內(nèi)侍帶了溫士嵐走進太極宮,殷錦素心中徹底慌了。
完了,事情瞞不住了!
溫士嵐看見殷錦素也在,心中有些疑惑,但他卻猜不出來晟帝請他們來是為了什么。
“臣參見陛下!”
晟帝看著溫士嵐,說道:“起來吧?!?p> 溫士嵐起身,就立即問了晟帝有什么事。
“不知陛下今日如此急促的讓臣前來,是有何事?”溫士嵐波瀾不驚的說著,一旁的殷錦素卻一直在冒冷汗。
晟帝起身,將已經(jīng)干透的紙張交給王內(nèi)侍,王內(nèi)侍拿著紙走到溫士嵐面前。
“你看看,這八個字眼不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