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宸用完膳離開,沐靈音沐浴了便躺下休息。
夜半,胤宸偷偷走進房中,就到床前,靜靜地坐在床前的地上,看著沐靈音安睡。
直到晨曦透過窗帷,胤宸才舍得離開。
一連過了幾日,胤宸都甚少來找她,她心里也總是一半想見,一半不見。
每每至夢中,她總能想起那日王內侍來時,宣讀的圣旨:“……朕今準溫丞相華妍公主之女,靈音公主與皇長子胤宸之婚事,并于一月后完婚……”
想到這,她就想逃走??伤粋€人,不會武功,也不夠聰明,跑不了多遠。她如今最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救出安若。
突然,“吱呀——”殿門打開,一女子帶著許多婢女走了進來。羅帳內,沐靈音獨坐在昏黃的燭光之中。
白色的光普通利箭一般割開黑暗,她看去,來人是溫如訴。
溫如訴一改之前溫柔大方的體態(tài),一臉的冷漠。她身后跟著的婢女也沒有好臉色,一件紅色嫁衣,鳳冠錦帔,一把金絲鸞繡扇,一條鑲金束腰和白和玉墜……
沐靈音不解:不是在一個月以后嗎……為什么……
還有溫如訴,她不是被趕出去了嗎……
“伺候公主更衣!”
說著,沐靈音就被婢女拉起來。沐靈音反抗,婢女就趁機捏她。
“公主還是不要為難大家,此次是陛下旨意,公主若是不去,別說是在天獄之中的安若姑娘,公主就連自己也保不住!”
溫如訴說道,沐靈音看向她眼中泛著淚花,盡是恨意。
溫如訴見了,又一笑,嘲諷道:“公主怕是還不知道吧?陛下早在數月前就已經與丘夷國國主商議好了,讓公主與我晟朝聯(lián)姻,致使三國永結同心之好。所以,公主怕是再也回不到西域了……”
溫如訴說完,沐靈音已經呆滯,不知該怎么反駁。婢女替她洗漱完,穿上嫁衣,就強行拉著她出了房間。
天獄。
安若手腳都戴著鐐銬,身上的傷也已經處理過了,并沒有大礙。
看見靖恒走進來,安若便別過臉。
“安若……”
“你們殿下要殺要剮,我悉聽尊便。但如果他敢動公主一根汗毛,我安若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他!”
靖恒聞言,接過獄卒手里的放菜,放在木桌上。
“殿下不會傷害公主的,公主如今無礙,你大可放心?!?p> 安若看向靖恒,冷冷一笑:“呵,他不會?他永遠不會害的只有他自己!”
“安若,殿下吩咐過了,等大婚后便會放你出去,你……”
話說到一半,安若起身一把抓住靖恒的衣領?!澳阏f誰大婚?”
靖恒一愣,才發(fā)覺自己說錯話了。
安若此刻眼中滿是憤怒,抓著他衣領的手不斷顫抖:“你說啊!”
靖恒不語,只能將安若的手松開,轉身離開。
安若看著靖恒的反應,心中的答案已經很清楚。
呵,真是卑鄙!
她如今死也不是,活也不是。她死了,在偌大的東都之中,就沒有人可以保護沐靈音;而她活著,被關在天獄一日,就會變成沐靈音的牽絆。這樣,他們無論想要對沐靈音做什么,她都不敢反抗。
卑鄙,真是卑鄙!
太極宮偏殿,沐靈音被強行按坐在木椅上,婢女為她上妝,點綴花鈿,她全程心不在焉,一直在尋找機會,伺機溜走。
“公主……不,是皇妃娘娘,陛下讓老奴告訴您一聲。您如果再動什么小心思,陛下會立即處死獄中的那位姑娘?!?p> 聞言,沐靈音如同被當頭一擊那般,耳邊萬籟俱寂,抬眸看向銅鏡之中,那張容顏漸漸被紅色的錦緞遮住。隨即便被人扶著起身,在她耳邊,一道已經沙啞的聲音說:“一會兒,奴婢會告訴娘娘該做什么,娘娘只需要按照奴婢說的,一一做了就行!”
隨即,她便被人牽著離開,她已經感覺不到方向,唯一的視線是在地面。但每當她低頭時,那聲音都會提醒她。
“您不用擔心,走了臺階門檻,奴婢會提醒您,屆時您再看就行!”
她腳下的路鋪了紅毯,而紅毯上有一些東西,每當她走過時,就會將那些東西踩碎。
每走一步,耳邊就有一道男生在念著一些他聽不懂的話。
“抬腳?!蹦锹曇繇懫穑屐`音低頭一看,發(fā)現自己面前有一個火盆。這個東西她在宿州扮演紅伶時曾見過,跨過火盆后,接下來她就要進去禮堂了。
“請娘娘抬腳!”
沐靈音回過神,眼前是那個火盆。只聽見一旁的人又說了一句“請?zhí)_!”她才緩緩抬腳,垮了過去。
隨后就是兩級臺階,臺階之上是平臺。平臺上還放著一個火盆,她跨過之后,又上了好幾級臺階,最終腳下的紅毯出現金色的紋路。
她知道,到禮堂了。
沿著金色紋路一直走,腳下出現一只金色的鳥,之前拉著她的的人將她的交到另一個人手上,便推到另一邊。隨即,只聽見一聲高呼,一旁的那道聲音就提醒她:“跪,拜!”
原本牽著沐靈音的手松開,沐靈音猶豫的站在原地,那人又提醒:“快跪!”
沐靈音猶豫,卻突然想起之前那人說的話,當即,她聽著耳邊陣陣話語聲,鼻頭一酸,周身人音四起,可卻都不是她的家人。
“跪!”那人當即一腳踢在沐靈音膝后,沐靈音“咚”的一聲跪下,那人又說:“扣手,拜!”
沐靈音顫抖著抬起手,那人又見她遲遲不拜,便強按著她完成第一拜。而后,她被人扶著起身,這一次,她身邊的人用惡狠狠的語氣提醒她“跪”,而她膝蓋還在發(fā)疼。
無奈,她只能跪下,扣手完成第二拜。第三拜結束,她便被扶著上了一個很狹小的空間,緊接著,就被搖搖晃晃的不知送到了什么地方。
沐靈音坐在床邊,聽見關門聲之后,她才覺得放心了許多。但她剛要動,就聽見一陣開門聲,隨即門又關上。
聽見有腳步聲,沐靈音十分警惕。可下一秒,一道聲音響起,她便直接掀開蓋頭。
“公主!”
沐靈音立即掀開蓋頭,看著面前的人,確實是安若。而安若看著沐靈音一聲紅妝,又憐惜又無奈。
沐靈音沖上前一把抱住安若,撲進安若的懷里沐靈音便開始大哭。安若抱著沐靈音,心疼不已。
“阿若,我還以為我見不到你了……”
“公主不哭,安若一定會想辦法,帶公主逃出這里!”
沐靈音點點頭,安若松開她。
“公主,殿下怎么樣了?”
安若一臉急切的看著沐靈音,可沐靈音卻漸漸紅了眼眶。
“華奕哥哥他……”沐靈音實在是說不出口,安若見此就覺得大事不妙。
“公主,你是不是,看見什么了……”安若說著,一滴淚從臉頰劃過。
沐靈音抓著安若的手不斷的顫抖,口中說不出一個字。
“公主,沒事,我們先不說了,不說了……”安若抱住沐靈音,心中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
安若與沐靈音坐在桌前,桌前有很多的糕點,可沐靈音卻一點也不想吃。
“公主,吃些東西吧?”
安若說著,那了一塊桃酥遞給沐靈音,沐靈音接過桃酥,看著手里的桃酥,又想起溫如訴說的話。
“咳咳咳……”安若突然咳嗽起來,沐靈音如同被雷驚一般,看著她就開始流淚。
“怎么了……”安若一邊說一邊為沐靈音擦去眼淚,可無論安若怎么問,沐靈音就是一個字也不肯說。
有了安若的陪伴,沐靈音晚上睡覺也安分了很多。只不過完安若一直守在一邊,否則如果沐靈音醒來發(fā)現安若不在,就會一個人躲到墻角,一個晚上蜷縮著,誰也勸不走。
所以,之前胤宸因為擔心,總是晚上過來守著。
天獄。
溫士嵐穿著囚服,溫如訴提著一盒飯食,前來看望他。
“爹!”
溫士嵐看見溫如訴還能好好的,就欣慰的說:“如訴,都是爹害了你!”
溫如訴搖了搖頭,將盒子打開,把飯一碗碗遞進牢中。
“爹,女兒知道,這一定是他們陷害您的。等殿下查明原委,一定會放爹出來的!”
“你是說,是殿下在查這件事?”
“是?!睖厝缭V一臉平淡的回答,可溫士嵐卻驚恐不已。
“怎么會是他?如果被他知道了,那不是一切就都完了!”
溫如訴看著溫士嵐自言自語,不明白的問道:“爹,你在說什么呀?”
溫士嵐卻好像沒聽見溫如訴說什么一樣,抓住溫如訴的手就問:“如訴,如今你怎么樣?他們有沒有……”
溫如訴聞言,立即回答:“爹放心,女兒很好。本來殿下想要趕我走,可是淑妃娘娘到陛下面前替我求情,他們又說沒有證據,就讓我繼續(xù)住在露華宮?!?p> “好,那就好……”溫士嵐點了點頭,松了口氣。
“那,皇后娘娘呢?”
聽到這,溫如訴眼中露出悲傷。
“皇后娘娘被陛下禁足,如今誰也見不了皇后娘娘?!?p> 一聽到這,溫士嵐抓著溫如訴的手漸漸松開,逐漸變得魂不守舍。
“爹,爹?”溫如訴不明白為什么溫士嵐會這樣,而且,為什么溫士嵐要那么關心皇后娘娘。
“時間到了,該走了!”獄卒說道,溫如訴便緩緩起身,走了出去。
而牢中,溫士嵐一邊用頭撞著木攔,一邊抱頭痛哭。
懶皮多特
婚禮現場為了劇情,已經脫離現實,所以我特地變得離譜了。希望大家不要太過于在意,知道過程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