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蘇清漪對什么萬貴人毫無印象,但在見到這個女人之后,她還是本能地開啟了戒備狀態(tài)。
倒不是因為小果說的話,而是她作為21世紀宮斗劇看多的少女,對于這個類型的女人多少還是抵觸的,尤其是在不知道對方老底的情況下。
“小果見過萬貴人?!闭驹谔K清漪身后的小果朝萬子衿矮了矮身。
“姐姐,你真的沒死!”萬子衿無視了這聲請安,一下子激動得沖上前拉住了蘇清漪的手,秀氣的眉眼間一片喜出望外之色。
若不是她那雙美眸中冒著一絲寒氣的光亮,還真讓人覺得她真的有多開心呢!
蘇清漪不動聲色地將手從她手中抽離,目光直探她的內(nèi)心。
旋即,她淡淡地吩咐宮女給萬貴人沏茶。
“這件事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解釋,貴人既稱我一聲姐姐,敢問我們以前可是關(guān)系甚好?”她一邊請萬子衿坐下一邊說道。
此言一出,不僅萬子衿一臉疑惑,連她身后的小果也懵了。
不是說她忘記很多這件事不能讓其他人知曉的嗎?小姐怎么就這么在敵人面前自曝老底了?
“姐姐,你在說什么?。俊比f子衿笑容僵硬。
“沒什么,就是死過一次,醒來忘了很多事,我現(xiàn)在連你叫什么都不記得!”
蘇清漪說得那叫一個云淡風輕,可她這種漫不經(jīng)心的態(tài)度仿佛又洞悉一切,莫名使人心虛。
“那姐姐也忘了陛下?忘了賀公子?”
這是蘇清漪第二次聽到賀公子這個名號,她當然不是要在萬子衿面前自曝老底,而是想觀察她的態(tài)度,最好讓她掉進自己挖的坑里,主動露出狐貍尾巴。
方才,萬子衿內(nèi)心明明在盤算著要怎么繼續(xù)利用這個賀公子來對付自己。
“貴人說笑了,我怎么可能把陛下也忘了呢?即便我被打入冷宮,那他終歸是我的夫君。至于賀公子,于我而言如今也只是閑雜人等?!?p> 果然,在聽到蘇清漪這番解釋后,萬子衿臉上再也不能保持平靜,那雙燦若桃花的眸子里布滿陰霾,小臉也變得蒼白起來。
這一切只源于她求而不得。
哦,原來云墨寒從未寵幸過這位貴人?。?p> 很快,她又露出一副驚訝的神情,“姐姐,你竟然說賀公子是閑雜人等?”
其實對于本朝王妃和這個賀公子的關(guān)系,蘇清漪心里有了一定的揣測——
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同居長干里,兩小無嫌猜。
但是,這種青梅竹馬的感情很快便隨著她的入宮而成為——
侯門一入深如海,從此蕭郎是路人。
小果說過,她和皇帝之間的誤會就存在于這個“賀郎”。
那這么看來,萬貴人似乎對她與“賀郎”之間的“關(guān)系”很是清楚。
“貴人為何如此驚訝?”蘇清漪不慌不忙地呷了口茶。
“你,你怎么可以說賀公子是閑雜人等?他是怎樣待你的難道你不清楚嗎?若不是為了你,他又怎會隱忍至今?”
看著萬子衿怒不可遏的樣子,蘇清漪心里在冷笑,這種話她竟敢在宮里說?
也是,此地為冷宮,她說什么都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只是,她這么快就忍不住了嗎?到底是什么刺激了她,讓她如此口不擇言的?
“萬貴人,請慎言,王妃是大新朝的妃,怎會與其他公子扯上關(guān)系?”小果在一旁開口道。
“閉嘴,本宮與王妃說話,輪得到你這個奴婢插嘴嗎?”萬子衿收起了她從進門一直保持的端莊,露出了平日里的跋扈樣。
“哐”得一聲脆響,蘇清漪手中的青瓷杯重重地落到了桌上。
她站起身,同樣收起了方才的漫不經(jīng)心,冷眸一凌,輕飄飄地落向萬子衿,嘴角勾勒出一絲怪異的弧度。
旋即,她厲聲喝道:“本宮還真不知道貴人今日過來所謂何事!還是說貴人有意要將本宮的名字和某些公子牽扯在一起,好讓本宮坐實‘禍亂后宮’的罪名!”
這聲音不大,卻字字鏗鏘,如同冰雹似的砸到了萬子衿身上,后者正死死盯著她,眼底透出一種被刺中心事的驚慌。
下一秒,她又放輕了聲音,似笑非笑地朝自己身后看了一眼,而后幽幽道:“或者說,貴人閑得實在無聊,跑本宮這里來訓本宮的丫鬟!”
小果被自家主子抑揚頓挫的氣場嚇得愣在了原地,所以她終于決定當面開戰(zhàn)了嗎?
“姐姐你在說什么?當初可是你自己私自給賀公子送信的,也是你和他定下私奔時間的,如今我不過這么問一句,你何必這么大的反應呢?”
萬子衿有過一瞬的錯愕與驚慌,但轉(zhuǎn)瞬就釋然了。
雖然她不明白這個蠢女人為什么會突然對自己起了疑心和戒備,不過這樣也好,直接說開,也省去了偽裝。
這話落音,蘇清漪又陷入了疑惑中,難道這個王妃跟那賀公子真的剪不斷,理還亂?
她半瞇著眼,若有所思地盯著萬子衿沉吟了片刻,而后笑容如牡丹花一般綻放在臉上,她一步步朝萬子衿逼近,一字一句道:“當初陷害我的人,我定會查個明白,懂了嗎?”
不管過往如何,從今天起,她蘇清漪就要按照自己的方式活下去!
這個笑容刺痛了萬子衿的眼,她的話也像一條吐著信子的毒蛇似的盤踞在心頭。
她,都知道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