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太醫(yī)先前給成武扎了幾針,成武止住了吐,然后,又開了幾副藥,用法細細囑咐一番。這下秦秀域又請詹太醫(yī)施針給焦鵬扎了幾針,焦鵬頓覺欲嘔的癥狀減輕了許多。
寧曉濤幸災(zāi)樂禍地不忘踩上一腳:“焦兄,你看好了,這幾個穴位呢,是治療水土不服的。下次呢,焦兄如果中毒了,看看是不是也扎這幾個穴位。到時候,再向詹太醫(yī)請教也不遲!”
焦鵬悻悻地閉緊了嘴巴。兩個苦主都不再言語,其他人更是沒必要深究。
成宇峰感激不盡,讓家眷進來拜謝秦秀域和詹太醫(yī)。成冰姣踏進客廳后,看到秦秀域的一瞬間,只覺得心底最柔軟的地方被什么東西重重地撞了一下!
一直以來,成冰姣知道自己不是絕色,也知道自己的身份注定了不可能擁有絕色。因此,盡管走進廳中的時候,見到了易明和寧曉濤這樣的傾世美男,也震驚,但是跟她的困境比起來,她更關(guān)心的是自己的處境,肚子還餓著,再美的風(fēng)景于她又有什么相干?
但是看到秦秀域的那一刻,成冰姣知道,除了生存,除了脫離開嫡母辛氏的掌控,自己也有想要的。
她想要秦秀域這樣的男人!英俊,挺拔,成熟,穩(wěn)健,但這些不是最重要的。真正打動她的,是秦秀域通體的氣派:高貴,不怒自威,胸有溝壑,城府萬千。一舉手間,千軍萬馬呼嘯而過。一揚眉處,風(fēng)霜雪雨都是笑談。
回到府里的秦秀域,不知道成冰姣的心思,他知道,不出三天,就會有人上門。
果然,寧曉濤求見秦國公,秦遠航聽說寧曉濤上門卻沒來找自己,很是蒙圈,不過后來覺得想明白了:自從姐姐“頂”了寧曉香進宮,還當(dāng)了貴妃,自己不怎么跟寧曉濤玩了。現(xiàn)在寧曉濤來找自己,當(dāng)然要先經(jīng)過大哥的同意,大哥要是不答應(yīng),以后自己就去找他去。嗯,就是這么回事!
書房內(nèi),寧曉濤伏地不起,口中平靜地道:“謝國公爺饒恕曉濤意氣用事,曉濤只顧自己私怨,險些連累秦國公府,連累國公爺和遠航兄,謝國公爺雅量海涵!”
秦秀域穩(wěn)穩(wěn)坐著,認真地在一頁紙上描描畫畫,嘴邊揚起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你確定我會饒恕你?”
寧曉濤低頭,看不清表情,但語氣堅定:“曉濤借遠航兄的酒宴泄私憤,是曉濤考慮不周。求國公爺恕罪!曉濤今天來,就是任國公爺處置,絕無怨言!”
秦秀域停下,抬頭,冷冷地問道:“焦鵬的毒是你下的?”
寧曉濤平靜回應(yīng):“是,曉濤看不慣焦鵬平日里囂張跋扈,更加不能忍受的是,他姐姐欺負三皇子幼年喪母,在宮中在朝中無人照拂,對三皇子冷言冷語,太過不敬!”
秦秀域輕輕冷笑:“你還算不太過分,知道拉個成武墊背,讓成武陪著焦鵬一起遭點罪??墒?,洪公子那個是怎么回事?”
寧曉濤依然平靜:“國公爺明鑒,當(dāng)時,是易明想借機害我在先,但是被我發(fā)現(xiàn),我把酒瓶掉了包?!?p> “怎么你和易明都沒有事?”
寧曉濤抬起頭,仰望著秦秀域:“當(dāng)時,我和易明剛要彼此倒酒,不料,洪公子過來,搶著用他手里的酒給我二人滿上,并跟我們對飲一杯。然后,他說他要去敬別人酒,可是,他瓶里的酒不多了,就把我手里的酒拿走了?!?p> 秦秀域點頭,聲音有些陰冷道:“你雖然也是半個受害者,但是,你也有害人之意。你雖然與舍弟幼時交好,但近幾年,我們兩府來往不多,你如此魯莽,險些讓宮里的兩位娘娘交惡,也險些讓寧國公府和秦國公府反目。你可把我這個秦國公放在眼里?”
寧曉濤忙又低下頭:“求國公爺恕罪!曉濤一切都是為了三皇子,三皇子如今盡管人少勢微,但也勉強跟二皇子、五皇子三足鼎立,三皇子這樣做,也對七皇子和秦國公府有利,請國公爺三思!”
秦秀域?qū)⒐P重重一放:“皇上春秋鼎盛,你在這里妄議儲君,你不想活了?”
寧曉濤重重地磕了一個頭,抬起頭,天人般的容顏無比平靜:“國公爺,三皇子如今這么做,完全是為了給張娘娘一個該有的名分。曉濤知道國公爺不會置貴妃娘娘和七皇子殿下、置秦國公府于不顧。曉濤今日前來,就是想跟國公爺求個情,求七皇子和國公爺看在今時今日三皇子的付出,保三皇子周全,全三皇子心愿?!?p> 秦秀域不置可否,寧曉濤繼續(xù)說道:“二皇子和五皇子兩位殿下先后跟淮安候府搭上了關(guān)系,遠航兄也跟洪公子過從甚密,國公爺想置身事外怕是也沒人會信。曉濤不才,也幫著三皇子在淮安候府有點人手,曉濤的人以后就是國公爺?shù)娜耍瑧┱垏珷斂丛跁詽袢盏恼\意上,保三皇子安穩(wěn)?!?p> 秦秀域嘆口氣“起來說話吧?!?p> 秦秀域看著寧曉濤面上的堅毅之色,恍惚間,似乎看到了那個秋水盈盈、眉目如畫的明艷女子。良久,秦秀域問道:“為了什么?值得嗎?”
寧曉濤心道當(dāng)然值得。
秦秀域不知道,寧曉濤六歲那年,寧國公府宴客,寧國公府世子寧曉榮嫉恨父親寵愛生養(yǎng)寧曉濤的宋姨娘,更加嫉恨寧曉濤比姨娘還美、令所有人一見難忘的容貌,借故當(dāng)眾責(zé)打?qū)帟詽?,讓他在眾人面前出丑,再也抬不起頭。
皮鞭抽在身上,寧曉濤只有死死地護住頭,正在此時,一個身子把他摟在懷里......
這個人就是三皇子建民,寧曉榮的皮鞭打在了三皇子身上!皇子就是皇子,即使不被重視,也不能輕易冒犯。寧曉榮也因此被老寧國公責(zé)打。
寧曉濤粲然一笑:“士為知己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