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彪很快安排了蔓兒離開淮安侯府。離開前,蔓兒特意卸去偽裝,露出了本來模樣。蔓兒不是特別俊俏,但是很討喜很可愛。
蔓兒有點(diǎn)難過地道:“忞兒小姐,我以后再也不能用自己的模樣見人了,我想讓你見見我的真實(shí)容顏。我猜世子爺會讓義藥義針?biāo)齻兏牧宋业娜菝?,而不是象現(xiàn)在靠易容術(shù)。以后,忞兒小姐就算再見到蔓兒,還不知道是什么樣呢。”
冀忞也很感傷,相處的這段日子,蔓兒因?yàn)閾?dān)心暴露給冀忞惹麻煩,一直呆在丹桂苑里,而且包下來所有的值夜任務(wù),從來不主動要求白天出去。
晚上,蔓兒就睡在冀忞臥房外面,夜里常常起來給冀忞蓋蓋被子,冀忞醒了,給她拿水喝。冀忞睡不著,陪她說說話。給她講講聽來的故事,還有她記憶中的一些事情。
漸漸地,冀忞已經(jīng)把蔓兒看成跟柳兒、小紅一樣的“自己人”。但是忽然間,蔓兒就要走了,而且,說不定此生不能再見,或者再見也不是這樣模樣。
冀忞鼻子一酸,強(qiáng)忍著淚水笑道:“蔓兒,你跟你家世子爺建議一下,我問過了,在淮安侯府,你也是深居簡出,見過你的人不超過二十人,這些人以后也不可能全部留在侯府,甚至不可能全部留在京城。你以后要開酒樓,做廚娘,不必拋頭露面,。所以,蔓兒要不你請義藥姐妹給你配置個藥,把你的皮膚變黑或者變紅,然后你再多吃點(diǎn),變得胖一些,臉變圓了變黑了,眼睛也會變小,到時候,我估計(jì),就是福艷見到你,也會費(fèi)點(diǎn)力氣認(rèn)出來,何況其他人。而且再過幾年,令狐斌也不見得追查你了,你就不用徹底改變模樣了!”
蔓兒聞言抹了抹眼淚,破涕為笑,向冀忞深深福身下去:“忞兒小姐,蔓兒沒有大的能耐,無法幫小姐太多,正如蔓兒自知無能幫助世子爺成就大業(yè)。但是蔓兒今日在此立誓,他朝若能盡我蔓兒之力幫上小姐,蔓兒必當(dāng)竭盡全力。而且,蔓兒發(fā)誓,金銀珠寶堆成山,蔓兒寧可忍饑挨餓也不會負(fù)了小姐!否則,定遭天譴!”
冀忞悄悄拭去眼淚,起身扶起蔓兒,嗔怪道:“別亂發(fā)誓,你有此心,我很欣慰。你是好女孩,又遇到了桓世子這樣的好主子,還遇到了廣寧世子愿意幫你,你有這樣的好運(yùn)道,必會有好歸宿?!?p> 多年后,蔓兒陪伴冀忞在那場“鴻門宴”中脫身,二人劫后余生,想起在丹桂苑相別那日,不禁唏噓不已。
范定艷待蔓兒離去后,嘆道:“蔓兒的主子確實(shí)不錯,不過,可惜,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
蔓兒看看范定艷,見她言辭懇切,不由得搖頭道:“范姐姐,忞兒不敢茍同。咱們還不夠慘?你還有心情同情別人?桓世子比之你我,簡直強(qiáng)太多不是嗎?”
范定艷不解:“桓世子的親娘成了妾室,繼母又三番五次算計(jì)他,怎么強(qiáng)過咱們?咱們的爹娘恩愛,又沒有后娘……”
冀忞嘆道:“姐姐,江夏郡王可能不是好夫君,但是卻是有能力保護(hù)世子、而且已經(jīng)保護(hù)了世子的好父親?!?p> 范定艷癟嘴皺眉:“好父親,還讓自己的媳婦欺負(fù)兒子?”
冀忞拍拍范定艷的手:“姐姐,你想想,江夏郡王不止桓世子和周圖兩個兒子,讓誰做世子,還不是郡王說了算!郡王目前根本不想更換世子,柳妃再折騰也白搭!”
范定艷有點(diǎn)明白了:“對?。∫窍胱屨l做世子,可以把他的娘親變成正妃就可以了!即使娘親不是正妃,把這個兒子過繼到正妃名下不就結(jié)了!不過,郡王爺為什么任憑柳妃折騰世子啊!”
冀忞略皺了一下眉,思索一下道:“許是王爺想磨礪世子吧,愛之深,責(zé)之切。世子將來要面對朝堂詭譎爭斗,如果連點(diǎn)后宅的手段都避不過去,也難堪世子大任!”
范定艷也跟著嘆了口氣:“可是呢,咱們的爹爹確實(shí)深愛我們,愛我們的娘親,寵得我們啥也不知道,后院的那些個勾當(dāng)咱們啥也不懂!以后咱們要落到有一堆姨娘的家里,真是束手無策!”
冀忞神思漂移到那個久遠(yuǎn)的時刻,一堆?宮中,哪里是一堆,是一大堆、一大大堆好不好?淮安候府的姨娘們,桓世子的柳繼母,在如今的冀忞看來不是很難對付,但是,面對再多、再難纏的對手,能全身而退,甚至反敗為勝嗎?
冀忞心中感到底氣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