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哥他們跳了一曲之后,就把蘭瑩擁在中間出了酒吧。蘭瑩金黃的發(fā)辮凌亂了,身體已經(jīng)不能正常站立,雙手胡亂舞動著。天哥攬著蘭瑩,也是腳步踉蹌。天哥的手下們因為沒喝“赤焰冰藍”,表現(xiàn)得都還正常,攙扶著他們的老大和蘭瑩,正準備把他們扶上一輛依維柯商務(wù)車。
剛到車門口,天哥他們被一個背影擋住了。天哥的跟班中有個叫馬三的,也是個富家子弟,整天跟天哥混在一起,算是天哥手下的頭兒。見有人擋路,張牙舞爪地跑上來,嘴里叫喊著滾開滾開,別擋我們老大的道,沒長眼睛呀,趕緊讓開,好狗不擋道!嘴里喊叫的同時馬三的手也過去了,還沒挨到那人的身體,也沒見前面的身影晃動,只見人家出手如電,擒住馬三的手脖,一個反腕然后胳膊往前一帶,馬三立即身體矮下去斜著撞向車門,頭與車門猛烈撞擊,慘叫兩聲后身體就出溜到車下暈過去了。
其他人見狀便一擁而上,把來人圍在中間群毆。那人轉(zhuǎn)過身形,臉上帶著酒吧里假面舞會的面具,身上的衣服是酒吧服務(wù)生的制服,這個人看來是酒吧的服務(wù)生,只是有面具遮蓋,看不見臉,不知道是誰。
混戰(zhàn)就這樣開始了,小服務(wù)生實在是功夫了得,手腳幾個起落,天哥的手下們就像倒伏的稻子,身體緊貼地面,鬼哭狼嚎地叫嚷著,除了嘴里還不服氣,身體已經(jīng)起不到任何作用,只有親近大地的份了。
小服務(wù)生一掌蓋在天哥臉上,也沒用力,天哥身體向后倒去,后背撞到阿爾法,同時雙手張狂,嘴里叫罵著。服務(wù)生不再理會天哥,伸出一只胳膊攬住蘭瑩搖搖欲墜的身體,可是蘭瑩極不配合,還處于意亂狀態(tài),雙手亂抓。
服務(wù)生一時控制不住蘭瑩,索性將蘭瑩扛起來。蘭瑩在人家肩頭上依舊不老實,雙臂亂舞,抓撓服務(wù)生前胸,服務(wù)生衣服前襟被抓開,前胸留下好幾處蘭瑩的抓痕,滲出道道血色。服務(wù)生把蘭瑩放進蘭瑩的跑車里,正要上車開走,猛然從附近跑過來三個人,酒吧老板帶著一男一女兩個警察趕了過來。
男警察喊道,我是警官方別,又指一下身邊的女警官,這位是凈洋,有人舉報說你們聚眾喝酒鬧事,還強行把人家小姑娘帶走,所有人都不許走,跟我回警局接受調(diào)查。
方別警官看一眼靠在阿爾法車站著的天哥,和他那些躺在地上的手下笑了,對著他的女搭檔凈洋說,又是他們這些人,喝酒鬧事,午夜飆車,在這個街區(qū)是出了名的。凈洋你剛分來還不了解,以后咱們經(jīng)常和這些人打交道,有的累受了。凈洋警官很漂亮,淺淺一笑,說我不在乎,只要跟方別師哥一起工作,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方別攔住正要開車離開的小服務(wù)生,說不準走,你是誰?把面具摘下來,這不是你的跑車,車上的女孩是瘋?cè)嗽旱淖o士蘭大小姐,她常和天哥這伙人飆車,我們警局處理過幾次了。
小服務(wù)生不答話,手上動作沒有停止,車子就要發(fā)動了。方別見狀,迅疾出手去制止服務(wù)生,哪知小服務(wù)生縱身彈起,同時雙拳齊出直擊方別面門。方別趕緊雙臂交叉護住,同時踢出一腳,雙方拳起腿飛打在一起。
幾個回合之后,方別漸漸落于下風,被小服務(wù)生的拳風逼退,凈洋見狀也飛身加入戰(zhàn)圈,形成二對一的戰(zhàn)局。方別和凈洋都是警校畢業(yè)的高材生,格斗功夫自然不在話下,小服務(wù)生見打不過,猛地抽出匕首,方別和凈洋也同時亮出警匕。又幾個回合后,小服務(wù)生匕首被打落,同時手臂被凈洋劃傷。
小服務(wù)生正待束手就擒時,側(cè)后飛來一團黑影,快如閃電,人未到蛇形軟鞭已經(jīng)掃到,方別手腕被掃到,立馬皮肉翻飛??磥砣说纳硇尾椒@然是個女生,一身黑色夜行衣,頭上套著臉基尼,只露出雙眼。來人也不戀戰(zhàn),逼退方別和凈洋之后,拉起小服務(wù)生,飛上跑車,迅疾啟動,帶著蘭瑩霎時消失在街道盡頭。
凈洋要去追趕,被方別制止了。方別讓凈洋趕緊聯(lián)系邱副局長,讓邱局趕緊安排人尋找藍色蘭博基尼的蹤跡,立即實施跟蹤。
這時候凈洋才想起來為方別包扎,身上也沒有其它可以用的東西,凈洋顯得有些手忙腳亂經(jīng)驗不足。凈洋解下頸上的碎花方巾給方別師哥進行了簡單的包扎。
方別和凈洋把酒吧老板和天哥等一行人帶回警局錄口供,錄完口供后方別和凈洋去向邱副局長匯報。邱局,又是這個“赤焰冰藍”,這是一個月內(nèi)喝了這種酒后,鬧事的第七十起案件了,案件基本涉及了全市大小所有酒吧,最近有幾家著名的飯店也有發(fā)生,客人都瘋了似的要喝這種雞尾酒,有的為了能喝到不惜重金求購。喝了這種酒后,人會逐漸變得極度興奮,有暴力傾向,破壞力極大。幾天不喝人就變得極其難受,有非常明顯的戒斷成癮反應(yīng)。邱局,我覺得這個事情咱得重視起來,這哪里是什么飲料,這和毒品沒有任何區(qū)別,這樣下去可不得了。
邱副局長把雙臂抱在胸前,左手習慣地在下巴上用手指蹭來蹭去,在地中間轉(zhuǎn)了幾個圈之后,停下來問方別。小方,目前掌握了什么有價值的線索沒有?邱局,這件事奇怪就奇怪在這里,我們把這種雞尾酒拿去化驗,不過是一種普通低度白酒和兩種植物香精調(diào)配而成,其中不含任何違禁成分,原料來源市面上都有,都是合法正規(guī)渠道,各個酒吧也都是證照齊全合法合規(guī),咱們目前沒有任何證據(jù)來采取措施,這也是我最苦惱的地方。
等等小方,你說有兩種植物香精,都是什么植物,能不能說具體些。是這樣的邱局,咱們系統(tǒng)內(nèi)的檢測機構(gòu)已經(jīng)分離出了雞尾酒所含物質(zhì)的成分,白酒是咱市里一家老牌酒廠生產(chǎn)的“泉洋”牌38度白酒,香精的成分是兩種花,一種是蘭花的萃取物,另一種是龍舌蘭的提取物,都不含任何有害成分??墒沁@幾種普通的東西放在一起就不得了,就把人弄得像失心瘋一樣,這真是見鬼了。我們咨詢了專家,也做了多次的實驗,這幾種東西放在一起沒有生成新的物質(zhì),也不起什么化學反應(yīng)。邱局,您看這個案子怎么辦呀?還能怎么辦,錄完口供把人都放了吧,總不能因為喝了幾杯淡酒就定人家的罪吧。
邱局,我總覺得這件事看起來沒有表面那么簡單,幾家出事的酒吧,事后咱們準備進一步核實時,調(diào)酒師都無一例外地消失了。問老板調(diào)酒師的去向,老板也說不清楚。起初我也沒太在意,我知道調(diào)酒師的職業(yè)本身流動性就極大,酒吧很少有固定調(diào)酒師,調(diào)酒師們也都是在各個酒吧按需要串場,有自己的工具,有自己的秘方,這是他們的職業(yè)特點。引起我注意的是,能調(diào)制“赤焰冰藍”這種雞尾酒的調(diào)酒師,無一例外全是絕色美女,而且事后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邱副局長聽完方別的介紹,竟然笑了,說有點意思呀,小方我看這樣吧,咱們先在局里內(nèi)部成立個專案小組,暫時就你和凈洋吧,將來看事態(tài)的發(fā)展再決定其他人員。對了方別,剛才凈洋匯報說有兩個蒙面人襲擊你們,你們打下了他的匕首,你受傷了,他們把蘭教授的女兒也帶走了?是的,方別回答說,胳膊擦破點皮,不影響辦案。
負責跟蹤車輛軌跡的小組報告說,跟蹤到溫河大橋附近就失去目標了,目前警務(wù)監(jiān)控攝像頭在城市里布置的還不多,沒有形成網(wǎng)絡(luò),存在很多死角,溫河大橋那一段正修路,那里沒有布置監(jiān)控系統(tǒng),沒有辦法再進行追蹤。邱副局長回應(yīng)說,好的知道了。
邱副局長面向方別,小方我看這樣吧,你和凈洋就從蘭教授女兒和那把匕首查起。方別回答一聲,好的邱局,我一定和凈洋一起,爭取盡快把這個案子查個水落石出。
方別和凈洋回到他們的辦公室,凈洋趕緊找出紗布、消毒水、繃帶,幫方別脫下一只袖子,從新給方別包扎了傷口。
方別說凈洋,小師妹你小題大做了吧,這點小傷不算什么,咱們干刑警的受傷那是家常便飯,凈洋你可得有心里準備,說不定哪天你這臉上就挨一刀。
凈洋嬉笑著說,有師哥在我才不怕呢,師哥你肯定能為我擋刀的,就算萬一我破了相也沒事,大不了不嫁人唄。
方別也笑了,說凈洋你就放心吧,有師哥在絕對不會讓你受傷的,萬一受傷了師哥就照顧你一輩子。
聽了方別的話,凈洋的臉霎時紅了,趕緊岔開話題,問方別接下來案子怎么查。
方別把那把匕首拿在手里,問凈洋提取指紋了嗎?凈洋說沒有提取成功,刀的主人沒有留下完整的指紋,只提取到一小部分,達不到比對標準,沒有什么意義。
方別把刀拿在手里仔細研究,感覺這把匕首有些怪異,它不像市面上的普通刀具,感覺有些異域風情的味道,有些像西域一帶某個民族的刀具。方別辨認出,這把匕首的柄是用西域的火牦牛的角做成的,可是這種牦牛早在幾百年前就絕跡了,如此看來這把匕首也年份不短了,這應(yīng)該算是古董呀。能拿這個價值不菲的古董匕首當武器,那這個殺手究竟是什么身份呢?
方別還發(fā)現(xiàn),在晶瑩的火牦牛角刀柄上,淺淺地刻著三片火苗形狀的龍舌蘭葉片,雕刻得十分靈動傳神,真的如跳動的火苗在手上燃燒。再看刀柄的另一面,刻著“除了上帝別人無權(quán)決定生死”幾個字。方別看后笑了,跟凈洋說,看不出來呀,匕首的主人還是個有情懷的殺手。凈洋也笑了,回應(yīng)道,這個殺手不太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