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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覓天誠

第十九章 真相大白

難覓天誠 巖口河 4028 2020-11-07 08:00:00

  “那你就好好想一想,究竟是什么地方得罪了我?”見青禾一臉無辜的樣子,景笑天拿起一瓣核桃仁,慢悠悠地說:“要不就從核桃說起?畢竟,是你騙著我吃的核桃?!?p>  “師父——?”青禾不明所以,如墜云霧中。

  “我記得有個人跟我說過,安寧郡主最愛吃核桃?!?p>  “是,我是說過。安寧郡主的確最愛吃核桃啊。”青禾倒也嘴硬。

  “看來,你是真的想把這些核桃吃完。”景笑天拉下臉來,“要不,你再給我編點安寧郡主的故事?”

  “師父,你——”青禾抬起臉,眼中帶著驚恐。

  “還不說實話嗎?你當(dāng)我青玉堂是吃素的嗎?”

  “師父,你到底知道了什么?”青禾惴惴不安地問,聲音有些發(fā)顫。

  “我知道,在我來之前,這府里就沒有郡主??赡銋s說你是安寧郡主的貼身丫鬟……”

  郡主是怎么知道的?郡主還知道什么?青禾一激靈。算了,這都已經(jīng)不重要了,這下紙里已經(jīng)包不住火了,我該怎么辦?王爺啊,快來救救我吧,騙郡主也不是我的主意??!

  “郡、郡主,我,我——”青禾一緊張,變得結(jié)結(jié)巴巴。

  “算了,我不為難你。來這里的第一天,我便問你是什么時候進的祁王府,又是如何進的祁王府,你沒有跟我說真話。今天你只要把這事說清楚,我就放過你。”青禾那小可憐樣讓景笑天心中有些不忍,語氣緩和下來。

  “可王爺那里——”青禾有點猶疑。

  “王爺是我什么人,你難道不清楚嗎?”

  原來郡主什么都知道了,那自己還有什么好瞞的,這幾個月來,自己每天都提心吊膽,生怕哪里說漏了嘴,也是受夠了。這么一想,青禾倒放松下來,痛痛快快有問必答。

  原來青禾來自云州一個尋常人家,父親是個沒有考取功名讀書人,母親是一戶落魄人家的小姐,日子雖平平淡淡但也和和美美,可惜青禾十歲時父親意外身故,從此與母親相依為命,青禾的母親帶她去慈恩寺上香時機緣巧合認識了祁母,見青禾聰明伶俐、知書識禮,便十分歡喜,兩年前青禾的母親也一病不起,祁母見青禾孤苦無依便把青禾接到了自己身邊,幾個月前,當(dāng)祁王和祁母籌謀安排好一切,就把青禾帶回了祁王府。

  “郡主,其實我來王府的時間,也就比你多一個多月?!卑褜嵡槎几嬖V了景笑天,青禾覺得輕松多了,“再說,你問我安寧郡主的喜好,那我總得編一編吧,我都沒多說,只說了郡主愛吃核桃,是因為我覺得核桃挺好。我要多說幾個,你不還得——”青禾開始賣起了乖。

  “那我還得謝謝你,核桃挺好,都給你了。”景笑天指著那堆核桃仁。

  “好,只要你不讓我一次吃完就行。”青禾笑嘻嘻地說,“那我以后是叫你郡主,還是師父?”

  “還想學(xué)功夫嗎?”

  “想,師父!”

  景笑天把事情前前后后理了一遍,看看屋子里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囊律咽罪棧胂肽强谒瑲馇宓臏?,還有中秋之夜的華麗煙花……雖然知道祁王設(shè)局騙了自己,但心里還是暖暖的,祁王是自己父親這件事似乎也不是那么難以接受。一想到自己長這么大一直不知道自己從何處來,突然之間爹娘就全都有了,景笑天忍不住嘴角上揚。至于荀覓是否與自己有血緣關(guān)系,不知不覺間,已經(jīng)不怎么重要了。

  妙音閣買撲事件很快傳遍了云州城大街小巷,成為人們茶余飯后的談資,自然也傳到了鳳棲府柳莊主和柳夫人的耳朵里。蘇蘭芝、瑾萱繡坊、柳掌柜,柳夫人覺得這事越想越可疑,便叫上柳莊主,喬裝改扮了一番,要去瑾萱繡坊一探究竟。

  果然,一進門,柳夫人就看到了坐在柜臺后面正閉目養(yǎng)神的柳誠,夫婦兩人迅速交換了一下眼神,柳莊主立即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柳掌柜。”

  一聽到娘親的聲音,柳誠嚇得差點跳了起來,“娘,您怎么過來了?”又四處望了望,壓低聲音問道:“我爹呢?”

  柳夫人朝門外使了個眼色,柳誠頓時明白,立即讓伙計去生一個火盆,自己則拉著娘親坐下,把茶水沏上。

  “到底怎么回事,誠兒?你弄了個妙音閣也就罷了,怎么還管起繡坊的事來了?”柳夫人有些不悅,自己和夫君大半輩子都過著歸隱的日子,她不想唯一的兒子摻和到外面的是是非非當(dāng)中。

  “這事,哎,娘,真不知該從哪兒說起啊。”柳誠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我也不是有意要瞞著您和爹?!?p>  “是不是因為蘇姑娘?前幾日你陪我去慈恩寺,那支平安簽,也是給她求的吧?那日我便覺得蘇姑娘不錯,我也說過,你要是喜歡蘇姑娘,我和你爹也不會阻攔,但你也沒必要為了她把這繡坊買下來,鳳棲府又不是容不下你們兩個。”

  “娘,您誤會了,真不是您想的這樣,那平安簽我是誠心為爹娘求的,您非讓我自己留著,我便把它放在了床頭,不信您可以回去看。蘇姑娘的確品貌出眾、手藝不凡,但我和她只是純粹的朋友,絕無別的可能?!绷\急忙解釋,但這瑾萱繡坊的來龍去脈過于曲折,也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清楚。柳誠知道妙音閣撲買之事動靜太大,遲早瞞不過爹娘,只是沒想到爹娘來得這么快。

  “那好,反正我也無事,你就仔細跟我說道說道?!?p>  “娘,也不急這一會兒,今天回去后,我一定把這事原原本本跟您和爹說清楚。您看成嗎?”

  柳夫人見店里又進來了幾位客人,知道這里也不是說話的地方,只得依了柳誠。柳誠把娘送到門外,見柳莊主朝這邊走過來,這才轉(zhuǎn)身進屋。

  京城那邊一直沒有傳來消息,奏折遞上去已經(jīng)兩月有余,卻如石沉大海,祁王在書房里來回踱著步,思忖接下來該怎么走。

  敲門聲突然響起,敲門的手法不是秦?zé)ǎ膊皇擒饕?。會是誰呢?

  “進來。”

  景笑天推開門,看著祁王,走了進來。

  “景姑娘?”祁王有點意外。

  景笑天輕輕笑了一下,看到了墻上那幅字:天意自古高難問,況人情老易悲難訴。心中涌起一陣酸澀。

  “王爺準(zhǔn)備叫我景姑娘到什么時候?”事已至此,景笑天不想繞彎子。

  “你——,都知道了?”祁王一驚,本來他還在等景鳶的答復(fù),沒想到景笑天直接找上了他。

  “也不算全都知道,不過該知道的差不多知道了?!?p>  “你娘,是怎么跟你說的?”祁王深深吸了一口氣。

  “她讓我自己選擇。”

  “那你是如何想的?”

  “王爺,我想回青州?!?p>  “你還是要走?”

  “快過年了,我不想讓她一個人。”

  “還回來嗎?”

  景笑天沉默了。

  祁王也不再說話。

  書房里的空氣似乎在慢慢凝固。

  “對不起,笑天?!边^了很久,祁王終于開口。

  “明天我就啟程,祖母那邊,還請王爺跟她告知一聲?!?p>  “好。我讓人去安排馬車。”祁王松開攥得有些發(fā)青的拳頭,轉(zhuǎn)過身去,不想讓景笑天看到自己有些難以自制的面容。

  “不必這么麻煩,我騎馬更方便一些。”

  “也好。馬廄里養(yǎng)著一匹烏騅馬,是我讓秦?zé)ň艏氝x,本也是為你準(zhǔn)備的,明日你就騎上它吧。”

  第二天一早,景笑天被一陣抽泣聲驚醒。青禾一邊收拾包袱,一邊抽抽噎噎地落淚。見景笑天從床上坐起來,青禾連忙別過臉,擦了一下眼睛。

  “師父,我什么時候能再見到你?”自打景笑天發(fā)現(xiàn)了真相,青禾就預(yù)感師父會離開,多少也有一些心理準(zhǔn)備,但沒想到這會兒心里居然如此難受。

  “傻丫頭,”景笑天搖搖頭,“要不你跟我一起去青州?”

  “真的可以嗎?”青禾眼睛一亮,旋即又暗了下來,“不行,祁王府對我情深義重,我不能這樣離開。我還是留在這里等師父回來吧?!?p>  “就知道你舍不得這里,口是心非。算了,過來給我梳頭,這次簡單一些就好?!?p>  “路上風(fēng)大,我給你辮上辮子吧?!边^了一會兒,青禾又期期艾艾地說:“師父,你一定會回來吧?你不會舍得荀侍衛(wèi)吧?”

  荀覓?想起自己當(dāng)初決心要把荀覓帶回青玉堂,景笑天突然覺得有些好笑??礃幼樱嗪桃膊磺宄饕挼纳硎?,雖然景笑天還是有些好奇荀覓到底是不是自己的親兄弟,但眼下要回青州,也顧不上這事兒。

  祁王府大門外,一匹四蹄皆白、通身烏黑的駿馬昂首而立,荀覓牽著韁繩默默地站在一邊,等待景笑天出來。

  “果然是好馬!”景笑天眉開眼笑,拍手贊道,但在這樣的情勢下,多少顯得有些沒心沒肺。

  “郡主,王爺讓我送你出城?!避饕掃@些日子受了些煎熬,臉色不是太好,不過他一向寡言少語,倒也不怎么引人注意。

  “那就有勞荀侍衛(wèi)了?!本靶μ煳⑽⑶妨饲飞?。

  荀覓牽著馬,跟在景笑天身后出了城門,又走了半里地,停住了。“我就送到這里了,郡主多保重?!?p>  景笑天接過韁繩,眼中含笑盯著荀覓看了一會兒,荀覓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便問道:“郡主還有什么要吩咐的嗎?”

  “連姑娘是個好姑娘,荀覓,你若真喜歡她,就應(yīng)該去找她?!闭f罷出其不意翻身上馬,雙腿一勒馬腹,絕塵而去,留下荀覓呆呆地站在原地,石化一般。

  自己一直極力促成連蘭芝和柳誠,眼看二人好事將近,卻又攛掇荀覓去找連蘭芝,到底安的是什么心?景笑天自己也認為這樣做得不地道,但想到荀覓很可能與自己有血親,那站在荀覓這一邊總歸是沒錯的吧?

  柳夫人走后,柳誠便一直在盤算今晚對爹娘的說辭,不能不說,顯然已經(jīng)無法繼續(xù)掩飾下去;不能全說,否則又是青玉堂,又是祁王府,只會讓爹娘徒添煩憂。思來想去,柳誠竟找不到一個萬全之策。正在他愁眉不展之時,一個人走了進來,柳誠心里頓時有了主意。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剛剛送走景笑天的荀覓。

  景笑天一語驚醒夢中人,多少天縈繞在荀覓心中的種種猜測、猶疑、擔(dān)心都云開霧散,與其庸人自擾,不如去找連姑娘問個明白,他還特意取出藏在懷里的那對春蘭緞帶,綁在了手腕上。

  “竟是荀公子來了,請坐請坐。”柳誠立即起身歡迎,看看荀覓身后,又問:“郡主沒有一起來嗎?”

  “郡主回青州了?!?p>  一聲招呼都沒給自己打,景笑天就離開了祁王府,柳誠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想到景笑天回了青州,回到了景鳶的身邊,對自己來說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柳誠失落的心情瞬間又好起來。

  “不知荀公子來瑾萱繡坊,有何貴干?”柳誠明知故問。

  “柳掌柜豈會不知?”荀覓冷冷地說,見柳誠還在裝傻,荀覓便說:“我來恭賀連姑娘奪魁,說來也要感謝柳掌柜,不僅特意提前知會,還給在下留了一個上好的坐席。”

  “荀公子客氣了。如此說來,荀公子是來找連姑娘的,這樣,那里有一間酒館,你先過去,”柳誠指指斜對面,“我把連姑娘叫出來。”

  荀覓幾乎是被柳誠推著走出了瑾萱繡坊,本來他以為這是柳誠將他掃地出門了,心下正氣惱,卻見柳誠轉(zhuǎn)身就進了內(nèi)院,便將信將疑地去了酒館,在一張空桌前坐下來,看看柳誠到底在玩什么把戲。

  連蘭芝正在給繡娘們講留白的技巧,見柳誠在門邊沖她招手,便讓繡娘們先練習(xí),自己走了過去。

  “那里有人找你?!?p>  順著柳誠手指的方向,連蘭芝看到了斜對面的酒館,“誰找我?”近日慕名而來的人不少,但如此神神秘秘的倒還沒有。

  “去了你便知道了?!绷\故意賣關(guān)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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