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當晚
于茶茶沒有像往常一樣快速地進入香甜夢鄉(xiāng),而是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了好幾個小時,輾轉(zhuǎn)反側(cè),難以入眠。
于茶茶:難道,我真的喜歡上李正勛了?
是,他自律又溫柔,表面上看著不解風情的高冷,但背地里卻是個心細如塵的家伙。干凈、陽光、溫柔大方、有分寸講禮貌……優(yōu)點一大堆。但
她和李正勛不是一個世界的,不會有好結(jié)果的。
她一把拉過被子,蒙住頭。
夜風呼嘯,發(fā)出嗚嗚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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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餐廳
“大清早的干嘛呢?”她一邊啃面包一邊問。
“雪融化了,道路通了。”
寶娜:“真的假的?!”
管家說,千真萬確。
人群瞬間“唰”的散了大半,不淡定了,開心的眾貴族少爺小姐們紛紛上樓收拾行李。
于茶茶蹦蹦跳跳的。
李正勛低笑一聲:“笑什么,這么開心。”
于茶茶哼了聲:“確實開心。”大結(jié)局了,我要回家啦!雖然很舍不得遇到的這群可愛的人。
略站了站,忽回頭瞥去。不遠處,白彩元順著申秀晶的視線就看見了那邊的于茶茶和李正勛。
申秀晶忽而僵硬。
白彩元嘆了口氣,安慰她:“人家有本事讓他笑、讓他哭。其他人,沒這本事。認了吧?!?p> ……
被困半山古堡這些日子,真是嘗遍了無聊、焦慮和恐懼。浩浩蕩蕩的車隊,汽車駛過,帶起嘩啦一陣水聲,下山的路上一隊貴族少爺小姐們在車里仍然是嬉笑怒罵插科打諢的。
急剎車的聲音。
“怎么了嗎?”
“要在這里下車嗎?”
良久,后排才傳來聲音:“走,出去看看?!?p> 他打開車門,迎著寒風,腳下步子一頓。
從山上下來。
眾人看見了他們這輩子都無法忘記的場景。
骯臟的地面,滿地的尸首,刺目的血跡,尸首上面還留有軍刀。
眾人嚇的滿面驚惶之色,皆是一頓,頗有些不寒而栗之感。
好多少女嚇得幾要叫出聲,卻硬是及時捂住嘴。其中寶娜忍不住尖叫了一聲。好恐怖!滿地的尸首。
于茶茶也一臉驚恐,她木然的看著四周圍的環(huán)境,哪見過這種場面,心跳都要停止了!
一個男生說:“打仗了?”
因為雪山封路,半山古堡竟成了這座城唯一的‘凈地’。
啊,有人來了!
似是在聽到些什么聲音?;矢浜龅陌l(fā)出驚呼,直指前方。薄霧中看不太清,他瞇了瞇眼。就聽到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慌個什么?!”宋勝俊不由斥責。
腳步聲離得越近,輪廓就越是顯眼。眾人這才看清那一色黑袍,腰挎著寶石鑲嵌的長劍,每個人身上都透出一股森冷的殺伐之氣。
是騎士團!
死寂。
他們一步一步朝他走了過來。
見到李正勛,騎士們立刻收劍,瞬時只聽得響起恭敬一致地響聲向他見禮,黑壓壓一片。
李正勛:“很高興見到你恢復(fù)了健康,吳校尉。”
為首的校尉上前打了一個揖:“健康到可以擋箭了,陛下?!?p> 此刻在場的貴族們腦袋里某根神經(jīng)及時搭上,嗡的一響。
“??!”于茶茶好像踩到了一只斷手。身體趔趄了一下,一時不查,差點跌倒。
她忍不住尖叫了一聲。
李正勛攔腰打橫將她抱起,他低頭看她,“不怕?!睆臐M地的尸首上踏過。
騎士看著殿下抱著人時那寶貝的樣子,簡直…沒眼看趕緊低頭。
宋勝?。骸氨菹?,人質(zhì)該怎么處理?”
李正勛面無表情道:“各回各家?!?p> 宋勝俊微低頭:“是?!?p> 他看到一輛熟悉的轎車在前方等著,姜泰成自知大勢已去,大殿下敗了!姜泰成仰頭短促地吸了口氣。
他恰好轉(zhuǎn)過正臉,一瞬間仿佛跟他四目相對,“哦,對了,把他關(guān)死牢?!?p> 宋勝?。骸笆恰!?p> 說完李正勛抱著她繼續(xù)走著,于茶茶抬眼,看到的是他的側(cè)臉。為什么眼前這個人,明明還是同一個人,卻整個人氣質(zhì)和氣勢都變了,仿佛不再是她所熟悉的那個李正勛了,尤其是那眼神,猶如一泓深潭、漆黑?,F(xiàn)在的他,陰冷的,不怒自威的,自帶氣場?;蛟S,于茶茶這時這才后知后覺的意識到自己招惹了個怎么可怕的人。難道他真正的性格遠不如外在那么陽光溫柔,都是他裝的?她不知道。
“等一下!”申秀晶大喊。
眾人朝申秀晶齊齊看來。
校尉攔住她,馬上就有兩個騎士上前隔開。
申秀晶大喊:“能不能放過姜泰成…”
李正勛沒看她,而是繼續(xù)走。
“我拿項鏈跟你換,一個赦免,求求你放過姜泰成…”
李正勛終于停下了,他對于申秀晶的話沒什么反應(yīng),就像沒聽進去一般。
申秀晶忐忑地扯下了自己的盾牌項鏈,遞向他?!扒笄竽?,…”
“有時候善良用錯了地方就是在助紂為虐?!崩钫齽桌溲?,“好,既然你堅持。赦免姜泰成,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校尉立時默契地明白了意思,代接過那盾牌項鏈,說了聲:“請你放手?!?p> 申秀晶只好撒手看著他走遠。
砰——
車門關(guān)上,似乎隔開了兩個世界。
申秀晶這時候才意識到,她和李正勛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以前李正勛愿意搭理她,她才有機會和他接觸,只要他不愿意,她連和他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一切都要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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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在行駛。
車內(nèi)
司機飛快地瞟了一眼車內(nèi)后視鏡。
李正勛輕輕撫摸著茶茶的秀發(fā)。“我饒他不死,你是否生氣了?”他的口吻還是和往常一樣溫柔,仿佛剛剛那個不是他。
他動作憐惜而滿足。
就是有些變態(tài)。
她依舊一臉呆呆的。
剛才的場面確實嚇傻了。
她努力平穩(wěn)呼吸,不對,不對…自己都下山了怎么還停留在這個世界?她真是...心態(tài)崩了。沒回去?
“茶茶…茶茶…”
李正勛叫了她好多聲,“???”她才回過神來。
她轉(zhuǎn)頭看他。
聲音似乎沉了一些,“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一會就到了?!?p> 她搖搖頭。
車子后座比一般車要寬敞,看著窗外的風景。
她真是...心態(tài)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