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起當年,喬雪草想起了董墨璇是個海歸,便對他起了貪心,她用貪婪的眼神盯著董墨璇看了數秒,然后說道:
“既然說起當年,你不覺得,你僅僅用給我翻篇一件雞毛蒜皮的小事,來報恩,是不是有點敷衍了?”
“那你還想怎樣?”董墨璇已被喬雪草數秒的眼神盯得發(fā)毛了,她又這么一問,董墨璇內心里更加不安起來。她不會趁機讓他以身相許吧,他對她可還沒什么感覺呢。
董小珂也甚是詫異地看著喬雪草,不知她想要干什么,想讓哥哥再重新給她一些錢嗎?她不是那種人?。?p> 看兄妹倆都甚是不解地看著她,喬雪草便向前傾下身子,用懇求的目光望著董墨璇對他說道:
“把你在國外學得本事,傳授一些給我唄?!?p> 這才是她認識的喬雪草嘛,董小珂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來,她忙幫她懇求哥哥:
“哥,我跟你說過的,雪草她特別有上進心,特別愛學習,你就答應她吧!”這樣,兩人更容易擦出愛的火花了,董小珂暗自思忖。
她不會是想找個借口靠近他吧?董墨璇遲疑著,露著為難的表情,不置可否。
“我知道,你是堂堂的總經理,要你收我為徒,實在是屈尊了??墒?,如果我能學到你的本事,哪怕是一點點,那對公司也是有好處的?。 眴萄┎菅赞o誠懇,眼神中滿滿的渴求。
“哥,你就同意吧!你收個徒弟也相當于多個幫手?。 倍$媸前筒坏脙扇粟s快在一起。
被兩個女孩兒,兩對眼睛眼巴巴地望著,董墨璇遲疑了一陣,終于點頭同意了。管她什么目的,縱使她是孫悟空,她也翻不出他如來的手掌心。
終于幫兩人牽好了線,董小珂心里竊喜起來。
喬雪草更是喜上眉梢,她終于又有了一個更加博學的師父,以后她可以學到更多知識了!
幾個人閑聊間,服務生已為他們上好了飯菜,閑聊過后就開始一起享用起來。
董墨璇一直認為喬雪草拜他為師,動機沒她說的那么單純。然而,一些時日下來之后,他才發(fā)現自己確實想多了,是他自作多情了。
首先,喬雪草在他面前從沒有刻意打扮過。不像那些時刻注意他行蹤的女孩子,一看他走過來了,就忙拿出隨身攜帶的化妝鏡,又是照又是抹的起來。然后,等他從她們身邊走過,再嬌聲嗲氣地跟他打招呼,以引起他的注意。
其次,喬雪草每次找他,都是正兒八經的工作上的問題,從沒有主動跟他聊過工作外的話題。
甚至在章靜媛來找他時,喬雪草還開玩笑地喊章靜媛嫂子,一點醋意沒有。而那些愛慕他的女孩子,不是對章靜媛投來艷羨的目光就是嫉妒的目光。
終于勘察出喬雪草的動機其實是單純的,董墨璇心里反倒一陣失落起來。
一次,章靜媛又在公司大廳里等董墨璇。喬雪草和董墨璇一起從樓上下來,看到章靜媛,她就忙高興地大聲打招呼:
“嫂子來了!”
“你別給我亂喊!怎么就嫂子了?誰是你嫂子?”董墨璇生氣地對喬雪草叫嚷。
章靜媛卻對喬雪草的稱呼樂得欣然接受。
看喬雪草又是把他當做領導,又是把他當做師父的敬著,再沒有別的一丁點兒什么,董墨璇內心里莫名地著急起來,他開始以授課的名義故意留喬雪草加班,喬雪草也都欣然接受,只是心里仍對董墨璇敬而遠之。
有時董墨璇要請她吃夜宵,她也總給他AA制,弄得董墨璇很是無語。她不是榆木腦袋,董墨璇對她的心意,她多少還是能感覺出來的,只是她還沒有資格考慮自己,她還需繼續(xù)努力,她還需更加強大,否則,她的父母永遠走不出泥濘的生活!
趕明兒孩子長大了就好了!多少父母盼兒長大的心聲!把兒盼大了,把“明兒”“趕”上了,他們真的就“好”了嗎?有些幸運的父母或許會“趕”上他們所謂的“好明兒”,有幸運就會有不幸,不幸的父母“趕”上的“明兒”就不好說了!
郭秀當然就是那不幸中的一員了,給她制造不幸的當然是她苦苦盼來的兒媳婦王盼了。
自從那年那次,婆媳倆因為洗尿布大吵一架過后,王盼是看見郭秀就像看到了仇敵一般,每當兩人走碰頭,王盼不是踢東打西就是指桑罵槐的,更別提給郭秀說話,對她有個稱呼了。
兒媳婦如此仇視她,每天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一向好強的郭秀怎能受如此窩囊氣,她一氣之下,也不可憐兒子的辛苦錢會外流了,就扛著包袱回家了。
郭秀一走,喬家誠忙不過來,就招了一個服務員,這一招就把魏欣給招了過來。
魏欣是一個愛說愛笑的女孩兒,與王盼性格截然相反。她與喬小誠性格很是相似,都愛開玩笑,兩人又年齡相當,所以很快兩人確定了戀愛關系。
兩個成年人了,一旦墜入愛河,難免就會生米煮成熟飯,很快魏欣又給喬小誠懷了孩子。
得知消息的郭秀,是又喜又愁。她還沒給喬小誠蓋房子呢,這媳婦都懷上孩子了,讓他們住哪兒去呀?如今,啥東西都漲價了,想要蓋座房子可得比以前用的錢多多了。
她幫喬家誠干了那么久的活,也沒跟他要錢,雖說地里種地有莊稼,卻也值不了幾個錢,跟蓋房子要用的錢比起來,頂多算得上九牛一毛。只有閨女雪草興許可以拿出點錢來,但也不可能拿出整座房子的錢來。
再說魏欣娘家,知道閨女未婚先孕了,礙于顏面就催著喬小誠結婚。喬小誠說,沒房子。魏欣說,沒房子住爸媽的舊房子也行。魏欣爸媽卻說,那得多送些彩禮。
沒房子,多送些彩禮是應當的啊,人家的要求合理??!郭秀就又開始了一個為彩禮奔波的路程。不過這次她沒有太過作難,因為有閨女呢。
為了讓弟弟盡快結婚,為了不讓爸媽為難,喬雪草又拿出了自己所有的積蓄。
喬家誠把喬小誠的工資如數開給他,又連哄帶勸的,給王盼商議,又多拿出了幾千塊錢給喬小誠,總算給魏欣送上了彩禮。
接下來該舉辦婚禮了。好在喬小誠和魏欣兩人關系好,魏欣要求不高,郭秀為他們舉辦了一個簡單的婚禮,就只請親朋好友吃了頓飯。
婚后,喬小誠繼續(xù)去喬家誠店里幫忙,魏欣則和郭秀一起留在了家里。由于怕魏欣懷著孕住在喬家誠的房子里,以后王盼怪罪,郭秀便陪著魏欣又搬去了那條小胡同。
魏欣不同于王盼,她對郭秀和喬大勤是一口一個媽一口一個爸的叫著。郭秀和喬大勤是聽在耳里喜在心里。
郭秀、喬大勤下地干活,魏欣就在家里給他們準備好飯菜。有好吃的好喝的,郭秀和喬大勤就不舍得吃,都留給魏欣。一時,三人其樂融融,相處得很是融洽。
惹得胡同里想看笑話的人,是干著急就是看不上。
魏欣倒不跟他們計較,甚至還主動找他們和好。用她的話說,鄰里之間抬頭不見低頭見,總不搭腔別扭的是整個胡同。由于她嘴巴甜,能說會道,哥哥嫂子的叫著,喬根順兩口子和喬順子兩口子都跟她好起來。
當年的死對頭,如今頭發(fā)都已花白,臉上也都爬上了皺紋,或許是年紀大了,氣不盛了,都沒了以前的霸氣,他們在魏欣的帶動下,都漸漸不再敵對對方。
再說喬家誠那邊,又少了一個魏欣,孩子也漸漸大了,王盼一個人帶孩子確實挺難,王盼就把她娘家媽叫了過去。
這丈母娘駕到,喬家誠身邊可就又多了一只母老虎。
她是逮到機會就向喬家誠數落郭秀的不是:
“當初你家給小盼送彩禮時,我就猜到你媽不是啥省油的燈,給我閨女送個爛的聚寶盆,你見誰家送彩禮送個爛聚寶盆的?還有,送的枕巾質量差得要命,用力一搓,恐怕都能搓出幾道口子來!”
“送彩禮時,不把俺們當成一回事也就算了,現在我閨女跟你都有了孩子了,你媽竟然不管不問,躲在老家數虱子呢!”
“你們這孩子是不是你媽的孫子?她是咋當奶奶的,哪有奶奶不喜歡孫子的,哪有奶奶不帶孫子的?也就只有你媽那種心狠手辣的毒婦!”
“不幫我閨女帶孩子,還欺負我閨女,就沒見過你媽那么不是人的婆婆!”
……
王盼媽說起郭秀來,活像一架機關槍,只管激烈地對喬家誠掃射,根本不甘心停下來。
無奈,她是來幫他們小兩口帶孩子的,他也不好跟她頂撞。有時,喬家誠被她數落煩了,就小心翼翼地跟她解釋:
“不是我媽不在這兒,是王盼不想看到她?!?p> 就這小聲地解釋,又會激起王盼的勃然大怒:
“喬家誠,你咋跟我媽說話呢?我媽辛苦在這兒給咱幫忙帶孩子,這可是你媽的責任,你媽不管咱,我媽替她管,你不感激她還頂撞她,這日子還想不想過了!”
喬家誠就不作聲了。他好累!身體累,心更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