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什么特別想說的。安妮媽媽有權知道這件事,她是安妮的監(jiān)護人,瞞著她反而是不負責的做法。
一個小時后,安妮媽媽風塵仆仆地趕了回來,因為飛船留在銀月谷里,所以她是開著船從虎鯨港開到南海岸,再從南海岸一路上山跑回家的。
進屋后,她見到安妮的反應比念念更激動更傷心。畢竟是親骨肉,女兒被打比她自己被打了更難受更心疼。
我們和她復述了一遍事情的起因經過。
“這能忍???”
她聽了立刻去衣柜里拿出獵槍拆開彈匣檢查著。安妮見這一幕嚇得急忙攔住安妮媽媽,勸阻她說這樣不好,到這就結束吧。但安妮媽媽怎么也聽不進去,大叔和阿姨也一起百般勸說,她才終于答應收起槍先讓安妮自己解決,實在不行再插手。
“明天就去找那個小賤人算賬!好嗎?要以眼還眼以牙還牙!”
她的眼睛里冒著火,態(tài)度十分強硬。直到這時,她才注意到床上的我也是鼻青臉腫的。
“你也被打人了?”
“不,我是自己摔的?!蔽覉远ǖ鼗卮鹚?。不想解釋了,會越說越復雜。
她沒多理我,走到角落拿起固定電話就開始撥號,幾聲鈴響后一個女聲接通了電話。
“喂,您好?!?p> “您好,請問是桃子嗎?”安妮媽媽禮貌回應著。
“桃子在樓上房間里哦,請問您是?”
“我是她的朋友安妮的家長?!卑材輯寢屄犞娫掁D過來,嘴里說著溫柔的話語,眼里卻瞪著殺人的目光。
電話那頭立刻回應:“您好您好,我是桃子的姐姐,是找桃子對吧,您稍等一下?!?p> “不必了,您轉告一聲,明天下午放學后到學校外的公園里,安妮要和她決斗?!?p> “您說什
沒等對方說完,安妮媽媽就把電話掛了。沒過幾秒電話又響了,這次是對方打了過來。
“您剛才說什么,是什么意思?”
電話那頭是桃子的姐姐的聲音。
“我說要不是今晚太遲了,保證讓你家那小賤人見不著明天的太陽!哦吼吼~不好意思,失態(tài)了呢~~能麻煩您把你們家桃子的身高體重報一下嗎?我好幫她定棺材。如果方便的話,您的身高也請報一下吧~”
安妮媽媽陰陽怪氣地在電話里和桃子的姐姐吵了起來。
一通友好交流后她們最終達成了共識。明天放學讓孩子去學校外的公園里1V1男人對決。
我心想這不是女人打架嗎?除了我和大叔以外哪有男人。而且這也早就脫離校園霸凌的范疇,已經演化成聚眾斗毆了。海島星球如此彪悍的民風是我沒想到的,所以說就不該把這事告訴安妮媽媽!事情朝著未曾設想的方向惡化了。
安妮媽媽掛了電話,讓酒桶大叔和香草阿姨先回去。
大叔說有事就再找他,安妮媽媽聽了居然對大叔發(fā)起火,說整座山上就兩家住戶不找他找誰。大叔看這咄咄逼人的架勢不太對也不敢說什么就走了。
念念正要溜走之際被安妮媽媽叫住,她指著念念還有我說。
“你,還有你,明天都跟我來?!?p> 她打算玩臟的,讓我們幾個大人一起去毆打那個小女孩。我很吃驚她居然會這么想,這種卑鄙無恥的勾當我干不出,安妮不就是這樣被揍的嗎?!
她從柜子里取出一把左輪手槍放到我手心上,給了我一個堅定的眼神:“猶豫,就會白給?!?p> “啊?”
“博士你看這里,推一下…彈巢就會彈出來,一次裝6顆,這把槍是雙動的,直接扣動扳機就能發(fā)射,但一般還是建議拉一下擊錘,你看就像這樣……拉完擊錘后就只要輕輕扣動扳機就能發(fā)射了,精準度也會比直接強行穩(wěn)定很多。然后這把槍是用.357馬格南子彈,我還有一把是用.44馬格南子彈的,兩把槍用的子彈不一樣,不要弄混了哦?!?p> “哦哦哦!原來如此。”
我推出手槍彈巢一只眼瞄著試試一手感,又突然感覺哪里不對勁?
“嗚哇!不行不行!這會死人的!我不干!”
我把槍推回她手里搖頭拒絕著。她接過槍反手抵在我腦殼上瞪著我。
“嗯?”
我并非不愿意為安妮出頭,只是這種方式著實不太好。我認慫答應她明天跟去看情況。心想到時候不參與就行了。
第二天我們把安妮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去上學,還照了張相。送安妮去車站上車后,我們到學校對面的餐廳二樓,拿望遠鏡窺探安妮在學校的行蹤。
安妮媽媽和念念就這么一直守了一上午,像電影里的特務和偵探。我在南海岸的街道閑逛了一下午啥也沒干,光等著放學的堵人打小孩了。
太陽開始落山,海面上金色的波光晃著眼睛,學校敲響了放學的鐘聲,時間差不多了。
我們三個人到樓下的咖啡店里坐著,兩個人戴著墨鏡拿著報紙半遮面。
學校大門打開,小盆友們涌出來各自投向父母的懷抱。安妮也混在人潮中。
她右手捂著胸口的蝴蝶結,右手攥著根有她一半高的球棒,無助地左右張望著。頭上還戴著今早出門時念念給她戴上的新貝雷帽,身上的新衣服整整齊齊也沒弄臟,看來在學校里是沒起什么爭執(zhí)。
“噓,先假裝沒看到?!卑材輯寢屚屏送颇R給我一個眼神。
念念吸光瓶子里的汽水,嘻嘻一笑從靠背椅上躺了下去,把臉藏到花叢后。
“差不多可以跟了。”
兩個小男生來向安妮打招呼,安妮強扭出笑容打發(fā)走他們,又愁眉苦臉地向公園方慢慢走遠。
安妮走遠后,我們起身遠遠跟在她身后。跟著她經過車站拐到另一條路上,朝公園走去。
遠遠望去公園里有幾個放學的小學生在玩沙子。安妮背著書包坐到公園的秋千上等著,我們躲在她身后不遠處,的草叢里。
這附近實在是沒什么地方可以藏,以至于我們不得不躲在草叢這種教科書式的掩體里。
太陽一點點下山,公園里的小學生漸漸回家去了。到最后只剩安妮一人還坐在秋千上。
這時,前方一個穿著粉色長裙的小女孩拎著球棒走來,身后背后跟著個比她高一截穿著馬甲和牛仔褲的少女,少女身邊還跟著個幼兒園小妹妹,像鴨子一樣一步一步走著,手里也拖著根長長的球棒。
全家上陣?不過那么小的小孩帶來打架不是當累贅嗎!?
我扭頭向上看,安妮媽媽和念念也不知從哪里抽出了兩根同款球棒。
怎么海島星球上的人打架都用球棒?這個島上特產是球棒嗎?!
走在最前面那個粉紅色裙子的小姑娘朝這兒大聲喊。
“安妮?。?!”
“桃子?。?!”安妮從秋千上跳了下來,氣勢也一點不輸迎著三人走上去。
“嚯?居然朝我走過來了,竟然不逃跑還主動上門找死嗎?!看來你昨天是沒挨夠打!??!”
“桃子!暴力不能解決一切!”
“但暴力可以解決你!”粉裙子小姑娘挽起袖子舉著球棒挑釁著。
這時壓在我身上兩人再也按捺不住,踩著我的頭就跳進我的視野里。我也只好一起跟上去。全是女人打架,我一個男的上有些尷尬,搞得我走路姿勢都差點變得有些妖嬈起來。我望了望四周,路上沒有其他行人,空曠的公園里就剩我們兩幫人了。
對面三個女孩看到草叢里跳出來三個人,整整齊齊地嚇了一大跳。
安妮媽媽揮舞著球棒站到前面叫囂著:“說好了1對1單挑,看來你是想毀約?!無恥!下流!”
穿馬甲牛仔褲的女孩走到前面來護著身后的兩個人,她的身高和念念差不多高,看上去歲數可能比念念還要小,卻能感覺到她十足的氣場。
“我?guī)颐妹脕韼臀颐妹眉佑?,反而你們一個個帶著家伙來是什么意思?還帶了個男人來?你是誰?我不記得有打過你?!?p> 從她聲音可以聽出就是昨天電話里桃子的姐姐,那個粉紅色裙子的女孩就是桃子了,另外那個幼兒園的小寶寶聽著也像是她妹妹,她很配合地把球棒丟掉,踢了幾腳沙子埋上。
安妮媽媽破口大罵:“少廢話!現在是我們四個打你三個!你把我女兒打成這樣,你覺得我會輕易放過你嗎?!自己心里沒點數嗎?”
安妮媽媽還沒嘲諷完,念念舉著球棒嗷嗷叫著就沖了上去!
桃子的姐姐冷笑了一聲,一個掃堂腿把念念絆倒在沙地上。
倒下的念念敏捷地翻滾躲開她后續(xù)的踩踏攻擊,并順勢狠狠揮出球棒,桃子的姐姐來不及收回踢出去的腳,被念念打了個正著。
兩個海島星人談不攏已經打起來了,看著她們一對一,安妮和安妮媽媽相互給了個眼神,安妮媽媽握緊球棒沖了上去,安妮愣了一下也舉著球棒沖上前去。
桃子沖過來招架住安妮,安妮媽媽朝著桃子的姐姐攻擊過去,幾個人撲在一起扭打成一片。
我還正擔心赤手空拳的桃子姐姐一個人打兩個會不會不公平時。只見安妮媽媽手里的棍子連人都沒摸到就被桃子的姐姐一記沖拳擊中臉頰,整個人飛出去倒在地上暈了過去!
白給了!
果然是會叫的狗不咬人,開打前叫囂最兇的那個往往是戰(zhàn)斗力最弱的。她還說念念性格像她是她的跟班,跟個屁!戰(zhàn)斗力只有五的渣滓!
我趕忙過去幫沙坑里歇菜的安妮媽媽拉扯好上衣以不至于走光的太難堪,我拍了拍她,沒醒。掐了掐臉,還是沒醒。她翻著一點點白眼,嘴巴還張著。
那個幼兒園小寶寶拖著球棒過來了,我招呼她在安妮媽媽身邊坐著。她還挺聽話,哄一哄就就乖乖坐在一邊。
我四處望了望,偌大個公園,竟然一個行人都沒有。就只有遠處民房的樓頂上有個爺爺手里捧著瓜,一邊吃一邊看這幾個人在沙坑里打的塵土飛揚。

無銘NANA
このDIO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