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后,安妮媽媽邀請念念和大狗來,并在晚宴上,攤開地圖挑明了自己的計劃。
“我們從小島西南的星光鎮(zhèn)出發(fā),沿著西海岸線一路北上至雪裔部落,大狗這里是你老家,你比較熟。”
“嗷嗚,我可能不太方便回去?!?p> 念念也有些猶豫:“我們?yōu)槭裁匆ツ莻€地方…?”
“因為!世界之樹的地點在極光港以北的海域里?。?!”安妮媽媽說著在地圖上畫了個箭頭。“我們到極光港租一艘船出海,西北直上去尋找獨角巨鯨,獨角巨鯨會在靜風季的時候浮出海面?!?p> “獨角巨鯨?”
“嗯,獨角巨鯨!雖然這是傳聞中的巨獸,但有記載的目擊事例非常多,所以我想可能是真實存在的某種新演化出來的鯨類族群。若拍到照片或錄像就再好不過了?;貋頃r繞到雪峰上調(diào)查雪王的寶藏和純凈的極冰。極冰也是傳聞中女神之淚的候補之一,雖然我覺得可能性不大。即使無功而返也權(quán)當旅游,如何?”
念念拿起計劃書又看了看,和大狗面面相覷,沉默猶豫著,最后一拍桌子:“好吧!如果必須去的話,我和大狗就去!”
安妮媽媽在地圖上又畫了個圈。“博士,我也有幫你留意你要找的,傳聞古代的北方部落首領(lǐng)有一件歷代傳承的寶物,寶物在部落滅亡后就放進了博物館里,「雪王的冰鏡」和「水晶球」可能會是你想要找的文物。我們第一天在極光港落腳,我去租船,你就抽空去參觀參觀博物館打聽一下?!?p> 她不提我都忘了這事。
“還有,我要把安妮也帶上,也讓她見見世面。我這個做母親的給安妮的關(guān)愛太少了,今后我想盡可能把她帶在身邊,有好玩的絕不能少了她?!?p> 念念掰著手指清點著人數(shù):“安妮媽媽,安妮,教授,還有我和大狗,銀,這就有六個人了。”
“也叫上杜朗船長吧”我說。
“叫不動喲。”念念說:“靜風季馬上就要來了,接下來整個港區(qū)就會進入全年最忙的時候,所有漁船都會變成貨船去和外島通航。我們想出海航運也會變的很貴。”
安妮媽媽接過話:“多花一些錢沒事,因為只能在靜風季才有辦法去外海,女神之淚我勢在必得?!?p> “我支持您!”大狗舉起杯敬安妮媽媽,我們也一同舉杯為即將出發(fā)的旅途干杯。
第二天她和守望者交代好出發(fā)的事,我也把論文最后一點修改完。
三天后,我們出發(fā)去虎鯨港集合。
我去海邊見到大狗時,橙子在給他做義體維護,更換機械義體內(nèi)的磨損部件,檢查內(nèi)部元件是否老化,還有上防水潤滑油,和調(diào)整驅(qū)動芯片與神經(jīng)連接的同步率,最后是充電,充一次電可以用兩年,保險起見還是充滿了,并帶了兩塊備用電池。
她維護好后把工具整齊收進工具箱,看著大狗的機械腿許久,拍了拍說:“你這雙義體比我家房子都貴,一定要好好珍惜呀。”
“嗷嗚,我會的。”
橙子瞇眼微微一笑,便提起工具箱低頭走了。
念念騎著銀來到港口邊,她給大狗帶了雙結(jié)實的新涼鞋,幾袋銀吃的壓縮口糧,自己拉著個小小的行李箱。
老船長說安妮媽媽早就已經(jīng)和他交代過要出門的事了,他也爽快答應,放了念念和大狗的假。以前靜風季時都會請很多人來幫忙,所以放他們假讓他們玩也不會有壓力,只可惜缺少了學習的機會。
等到安妮媽媽回來時,所有人都震驚了。
她把一襲長發(fā)剪了,只留下截到脖頸的短發(fā)。
念念撲上去摸著頭發(fā)甚至哭了出來。“太可惜了…太可惜了!您為什么要剪掉留了那么久的長發(fā)!”
“想換個心情,別哭啦~你若不喜歡我再留長便是,很快又能長回來嘛~”
她溫柔地撫慰著念念,此刻念念真像個孩子一樣揉著紅眼。
“那你一定要快點長回來!”
“嗯!”
這感覺和以往變得不一樣,怎么看都不適應。
我們開著飛船回銀月谷接安妮,她已經(jīng)事先得知要出門旅行,早已經(jīng)準備好等著出發(fā)了。可她并沒得知安妮媽媽會把頭發(fā)剪了,也是和念念一樣的反應。并且她對旅行的理解似乎有誤,穿著全套的工作服,戴著個探險帽,宛如電影里古墓探險家,指南針,望遠鏡,繩子,匕首更是一應俱全。
我進屋換了雙靴子,整理了幾套衣服。安妮媽媽穿上了她的披肩斗篷。安妮給了我一把左輪手槍和一盒子彈。
向酒桶大叔和香草阿姨交代好以后,我們朝著小島西南風的星光鎮(zhèn)出發(fā)了。到達之后,在旅館留宿了一夜,翌日一早從西海岸的公路直直北上。
西海岸的公路和東海岸的公路近似,但和東海岸的荒涼不同,路上偶爾能見到一些來往的大貨車。大狗說平時公路上的車輛要更少,現(xiàn)在因為馬上就要忙碌起來的緣故車輛才變多。隨著歐卡島的沒落,北方部落的雪裔漸漸南遷到星光鎮(zhèn)上與島外,極光港已經(jīng)很少有人居住,更多是作為補給港和樞紐站的存在。
順便一提,雪裔這個外號也是南方的人起的簡稱,因為他們住的地方常年下雪,故稱為雪裔,就是這么簡單的理由。雪裔稱呼自己民族的名稱也很長,外人根本背不下來,不得不起簡稱,卻不想這個草草起的簡稱卻一直沿用至今。
我們在一個破舊的休息站停下讓銀休息一會兒,買了杯茶喝,簡單休息后又繼續(xù)上路。一路上空氣越變越?jīng)?,我不太理解氣候變化如此明顯的緣故是由于什么,從地圖上看歐卡島所在的緯度雖然很高,但島嶼本身只是個非常小的島嶼,從南到北也跨越不了多遠。
銀越跑越快,快到我們都要跟不上她了。
中午,我們到了北方的極光港。
這里并不如傳聞中所說的冰天雪地,遠處連綿的山脈上確實是積著白雪,但城鎮(zhèn)只是普通的城鎮(zhèn),除了冷了些。
大狗說差不多從現(xiàn)在這個季節(jié)起,這里就會開始一點點降雪,到了冬天整個島嶼都將被厚厚的大雪覆蓋。按傳統(tǒng),雪裔部落的人會躲到山洞里去過冬。直到來年春末快入夏時,這里的雪才會開始消融。
安妮媽媽跑去租船,念念和大狗去訂旅館,就讓安妮領(lǐng)著我隨處逛逛。
這里遠不如虎鯨港繁華,最直觀的感受就是街道上都沒什么行人和車輛,只偶爾見到散步的老奶奶和幾個來去匆匆的工人和水手。
市區(qū)里的廣場倒是挺大,空蕩蕩的。標牌上的地圖顯示了這個城市的全貌,通過廣場在地圖上的比例就能看出極光港的規(guī)模并不大,估約只有虎鯨港的十分之一不到。但這已經(jīng)是北方唯一的城市了,剩下的都是些夾在山和海之間的村鎮(zhèn)聚落。
不僅如此,整個城市看上去就很小,走在路上高低起伏的上下坡和虎鯨港很像,但所見到的建筑都不高,熙熙攘攘的,給人一種很不發(fā)達的感覺,但我喜歡道路盡頭的連綿雪山上覆蓋著那一層薄薄的陽光,讓天空看上去更加透藍,讓雪山顯得格外神圣。
我和安妮漫步到港區(qū)的紀念館,只有門衛(wèi)和館長兩個人在保安亭聊天。
館長是一個很和藹的雪裔大叔,穿著樸素的舊禮服。紀念館還在開放時間,但除了我們之外也沒有其他客人,館長便帶著我們一路參觀解說。
其實在最早是沒有雪裔的。七千年前莎菲雅上文明崩塌后,難民們又過上了原始人般的生活,北方的人躲進了山洞里,重新開始狩獵采集的生活,這一斷,就是幾千年。與世隔離久了便演化出了雪裔。
直到后來莎菲雅的氣候環(huán)境逐漸好轉(zhuǎn)一些,星球的文明開始慢慢復蘇,各個封閉的地域逐漸又有了聯(lián)系,其中就包括了歐卡島北方的族群。
南方勢力入侵再加上歐卡島自身的沒落使得原本生活就困難的雪裔陸續(xù)離開家鄉(xiāng)到外島討生活,外島的雪裔們賺了錢,團結(jié)起來組建了同鄉(xiāng)會,回到家鄉(xiāng)集資建了這所紀念館,以保留這個族群曾在這片土地上生活過的印記。
紀念館里多是雪裔部落以前的老照片和影像。遺留下來的物品,毛皮大衣、紋章、長槍、草鞋、鯨骨架、還有一只雪原狼的標本,眼睛是用玻璃珠充的。
這些文物的震撼程度非比尋常,真不敢相信只是一場天災就能讓人類文明倒退回幾萬年前蠻荒的石器時代。
紀念館的頂樓展覽著「鎮(zhèn)館之寶」,也就是安妮媽媽提到的「雪王的冰鏡」和「水晶球」,放在一個冷氣玻璃展柜里。水晶球就是普通的水晶球,仔細瞧還有車床加工出來的痕跡。鏡子看上去也很普通。
我把這些‘寶物’的故事詳細記錄下來,拍了照,和館長合了影,打算就這么拿回去和公爵交差。想到以后要回去我又有些舍不得,復雜的情感在心里相互沖擊著,可謂百感交集。
臨走時館長送了安妮一個特別可愛的雪原狼毛絨玩偶紀念品,安妮樂瘋了,一路上抱著又蹦又跳,愛不釋手。
我給念念打了個電話,要到了旅館的地址。步行十多分鐘到達旅店。他們已經(jīng)把行李存放好,坐在旅店大堂里研究海圖了。大狗給我倒了杯當?shù)靥禺a(chǎn)的熱茶,騰了個暖和的位置給我,拉來海圖讓我一起看。
歐卡島的地形像一片葉子,剛好裝進一張地圖里。雪裔們的極光港位于小島西北部,也就是地圖左上方,附近還標有幾個零碎的礁嶼,多是船只的避風港和漁民的歇息地。但我們真正要去的地點不在這張地圖里,而是在地圖外快接近北極圈的地方。
念念拿出安妮媽媽畫的海圖,在小島西北方六百多公里的海域上空畫了個圈。距離間隔三個歐卡島那么長,中間空了兩張地圖的空缺。
我看了差點嚇得尿褲子。
無銘NANA
感覺都在灌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