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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一只老鼠開始的進(jìn)化

003 總之先適應(yīng)再說

從一只老鼠開始的進(jìn)化 月背 2981 2020-10-23 02:50:29

  長樂再次醒來的時候,又是晚上了,洞窟中除了一些螢石微光,沒有半點光源物。

  那個自稱的“全開放式生物智能輔助系統(tǒng)”沒有任何反應(yīng),如果不是現(xiàn)在全身上下的虛脫感,長樂簡直要懷疑暈厥前的經(jīng)歷是不是一場夢。

  看來,是真的為了運行系統(tǒng),耗費了太多身體能量啊。

  與此對應(yīng)的,是自己腹內(nèi)空空,咕嚕嚕的叫,饑餓如影隨形。

  長樂強撐著爬起來。

  洞窟內(nèi),所有大小老鼠都睡得很死,長樂甚至能聽到勻稱的呼吸聲。

  他不敢發(fā)出大的動靜,搖搖晃晃著,環(huán)視四周,在夜視能力的加持下,他看到了一副和白天時差不多的洞內(nèi)細(xì)節(jié)。

  他的目的,是尋找食物。

  但是現(xiàn)在的洞內(nèi),卻十分干凈。

  白天那些食物——那只被獵獲的蜥蜴尸體呢?都吃完了?

  他的鼻子使勁嗅了嗅。

  聞到了,在其中一個方向上。

  它四肢著地,幼小的軀體以有些軟塌塌的動作爬向那個方位。

  他的側(cè)面,原本酣睡狀態(tài)的那頭“鼠王”于黑暗中睜開了眼,猩紅色的眼瞳盯視了一下這名渺小的“子嗣”,又閉上了眼。

  長樂爬到了這個用于棲息的主洞窟的一角,發(fā)現(xiàn)那里有一個不大不小的洞口,洞口應(yīng)該連著另一個洞窟吧。

  它無可選擇,爬了進(jìn)去。

  很快就到了另一處開放的所在。

  然后,它就被驚到了。

  眼前,有很大一片的白骨“山丘”,即便不以它那幼小的體型來對比,這片白骨山也非常龐大。

  感覺是每次吃完獵物后,老鼠們就將殘剩的骨頭丟棄在了這里。

  而白天時的那些不容易噬咬干凈的殘剩肉骨頭,就被丟棄在骨山的最邊緣。

  長樂爬了過去。

  大約是和外界通著風(fēng),加上骨頭本體十分干凈,所以腐臭的氣味并不太濃重,但長樂爬到那些肉骨頭前時,卻有一些小蟲子被驚嚇到,從肉骨頭上悉悉索索快速逃散,逃散方向就是后方的那一大堆骨頭山。

  它們消失在縫隙中,就像從沒有出現(xiàn)過一樣。

  原來如此,這些十分干凈的骨頭,就是它們處理的嗎?

  長樂看著面前被進(jìn)一步啃食過的肉骨頭,心頭苦笑。

  本來的話,來吃這些東西,就像是生前撿拾別人丟到垃圾桶的盒飯一樣丟人,現(xiàn)在呢,又和一群未知本體的蟲子搶吃的,也就相當(dāng)于在垃圾桶那里撿拾盒飯的時候又碰到了一只野狗,一大一小兩眼相望。

  但也沒辦法。

  長樂用嘴巴頂翻幾個幾乎已被啃光的骨頭,終于找尋到了一根多少還能啃食下來些肉屑的骨頭,把淚留在心里,慢慢攻略。

  由于它的體型太小,還不如那根肉骨頭大,所以啃起來相當(dāng)麻煩。

  而到啃完的時候,它的空腹感依舊非常嚴(yán)重,可也只能打道回府。

  它剛爬離沒一會兒,那些蟲子們就從骨頭山的縫隙里冒了出來,黑壓壓一片覆蓋上了那幾根骨頭。

  長樂沒心力去考察其他的洞窟了。

  從肉骨頭上獲取到的些微能量全部都用來彌補身體的消耗了,所以他的虛脫感依舊很明顯。

  長樂在黑暗里爬回了原洞窟的草墊上,卻一直睡不著。

  這一夜無比折磨。

  等聽到身周那幾頭鼠輩同類的叫聲的時候,長樂才再次睜眼。

  它有點兒爬不起來,用眼角的余光看,“鼠王”和那兩頭體型僅次的老鼠已經(jīng)不在洞窟內(nèi)了,大約又出去覓食了。

  此刻又到了白天,洞內(nèi)亮光相對很足。

  長樂后知后覺地想,原來它們(包括自己)并不是夜行性的啊,看來并不能把“鋼針石穴鼠”這個物種和尋常老鼠等同。

  它默數(shù)了一下洞內(nèi)的老鼠數(shù)量。

  和它一起的幼鼠,大約是一同生出來的,一共有4只,按照記憶里的一窩鼠尋常5-10只來評判,少了許多呀。

  其他大小略不同的老鼠,則有5只,和最開始時看到的數(shù)目一樣。

  那么再加上外出狩獵的3只,這個石穴鼠家族,就是一共有12位成員了。

  嗯,看起來是個幾代同堂的大家庭。

  只是……咦?

  那位生下了它們的“媽媽”呢?

  外出的三位皆雄性,肯定不是,留守的幾頭,也都不會是。

  而且話說回來,一般幼崽們生出來的時候,母體肯定就會在旁邊吧,這樣餓了以后有奶吃,自己這幾只幼崽完全沒有這種待遇啊。

  這個疑問就暫時壓下吧。

  長樂沒心思深思了,因為體虛感再次籠罩了它。

  餓了一夜,它已經(jīng)感覺不到餓了,只是渾身的虛脫,面部還有些灼燒感。

  特別是耳根后面。

  這種感覺長樂并不陌生。

  小時候他在農(nóng)村的老家,由于頑皮,不小心掉落到了一個別人家本是用來窖藏紅薯的枯井內(nèi),喊天不靈喊地不應(yīng),又由于摔傷爬不出去,只能忍受著饑餓等著人來救,餓到極致的時候,視界發(fā)黑,渾身發(fā)燙。

  而現(xiàn)在的它,境況差不太多。

  而且還有部分的耳鳴現(xiàn)象。

  虛脫感,激發(fā)了身體的自保本能,長樂再次昏睡了過去。

  之后的不知多久時間里,它醒過來了好幾次,每一次都是看看洞窟內(nèi),發(fā)現(xiàn)鼠王三個狩獵沒有歸來,就又昏沉沉睡過去。

  終于,它被很明顯的響動驚醒了,一睜開困倦的雙眼,就一喜。

  鼠王三個終于歸來了。

  和前頭一樣,它們身前的地面上,被擱置著一頭死透徹了的青蛙,體型同樣不小。

  5個略大一些的老鼠又排著隊等待分發(fā)食物了,長樂身邊的三頭小老鼠也吱吱叫著,嗷嗷待哺。

  長樂也想歡叫,可發(fā)不出聲音來。

  而且細(xì)心的它注意到,這次歸來的鼠王隊伍,每一位身上都有些不大不小的傷痕,尤其另外兩只中的一個,一條后腿還略有些瘸。

  它心想,狩獵真是有風(fēng)險的啊。

  鼠王照例祭出利爪來分解食物,又再次將其中骨頭較少的一塊肉親自銜到了幾頭小耗子前頭。

  長樂鼓起最后一點力氣,爬了起來,湊近到大肉塊前。

  這次它遭遇到了“報應(yīng)”。

  它被另外一頭小老鼠撞到了一邊,想換地方吃,又被另一側(cè)的撞了,最終就是其余三頭小老鼠分散在了肉塊的三面,各自霸占著一方地盤,形成了均衡的“領(lǐng)地”,長樂嘗試了幾次,都沒擠進(jìn)去這個隊列。

  他深刻體驗到了弱肉強食這個概念。

  可要是得不到吃的,它的最終下場,就得餓死了,因此它焦躁不已。

  這時候,鼠王竟然觀察到了這里的情況,又親自將一小塊兒帶血的肉塊兒銜到了長樂面前,看上去像是青蛙的部分內(nèi)臟。

  據(jù)說肉食動物們必須食用到一定量的獵物內(nèi)臟,不然可能發(fā)生體內(nèi)營養(yǎng)不均衡的情況,看來鼠王的行為并不是廢物利用的恩賜,而是在優(yōu)待“弱小”了。

  長樂抬頭,正看到鼠王轉(zhuǎn)身邁步回去的龐大背影,莫名其妙聯(lián)想到了那篇著名的中學(xué)課文,心頭涌生一股溫情。

  看來,鼠王,或說這個家族并不僅僅是單純的放任主義、適者生存那套教條化的生存模式啊。

  起碼鼠王作為“一族之長”,已經(jīng)盡量在縱容競爭與適當(dāng)照顧弱小之間加以平衡了。

  吃下第一口青蛙內(nèi)臟的時候,長樂就知道自己活下來了。

  這塊兒內(nèi)臟,它吃的半點兒不剩,很好地保護(hù)了自己的所有物。

  吃完了這頓“飯”后,長樂的體能恢復(fù)了不少,起碼饑餓感在逐步消退,也有能力思考、行動了。

  由于鼠王的照顧行為,長樂對這個集體的代入感增強了不少。

  它決定給這些家庭成員起一些“擬人化”的稱呼。

  鼠王作為一族之主,大概率還是父系的上輩,長樂給的稱呼是“老爹”,各種意義上的貼切。

  老爹既代行“族長”之職,長輩之實,還帶隊狩獵,是無可置疑的精神領(lǐng)袖,家族核心。

  隨隊出獵的那兩位,體型略小一些的,長樂在“大哥”、“二哥”與“大叔”、“二叔”之間徘徊,但最終選擇了“大哥”、“二哥”,他直覺這兩位并不是老爹同代的,年歲上有些差距。

  然后是那五頭感覺屬于“未成年人”的老鼠,他給予了簡化的稱呼老大老二老三老四老五。

  最后是自己這一窩四頭的幼崽,長樂決定按照單純的序列號來命名:

  1號、2號、3號、4號。

  它把自己排成了1號,也算是一種激勵吧。

  感覺到渴了,長樂爬到了洞窟內(nèi)的水潭邊喝水。

  通過水面的映照,它清晰地看到了自己和2號3號4號全然一致的形貌。

  通體無毛,弱小可憐又無助。

  看來上天除了給了它一個需要能量才能運作的系統(tǒng),并沒有在先天上給予特殊優(yōu)待啊。

  出生即開掛不假,但開掛就飛起,這是不存在的。

  下一步,還是先不要考慮使用系統(tǒng)的事情了。

  先作為一頭純粹的小老鼠,熬過最初的生存階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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