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背叛的種子
川崎市。
當(dāng)最后一名負隅頑抗的東邦會成員倒下,整個碼頭倉庫中已是一片狼藉,小早川鷹臣聽著背后嘰里咕嚕地聲音,其中有撕扯皮肉,嚼碎骨頭的混響,他努力控制著發(fā)抖的右手,將手中的刀緩緩收回刀鞘中,仰起頭不去看那些哥布林進食的場面,轉(zhuǎn)身朝著門口走去,突然,他腳底一滑,重重的摔到了地上,入眼處全是殘肢斷臂,丑陋的哥布林們爭搶著滿地的死尸,聽到動靜后全都看向小早川鷹臣,嘴里發(fā)出陣陣怪笑。
“為什么要讓這個凡人當(dāng)我們的頭,他這么弱,我兩根指頭就能掐死他?!?p> “老大的心思你不要猜,再差這個凡人也帶著我們來這里享受了一頓豐盛的午餐?!?p> “蠢貨,現(xiàn)在是黃昏十分了,該說晚餐?!?p> “可我還沒吃午餐呢!”
“喲,好像說的有點道理,那你多吃點。”
“噗呲!你看他狼狽的樣子,真是滑稽可笑?!?p> 你們更滑稽可笑,早上還是東邦會的小弟,黃昏就開始啃自己同伴的尸體了,小早川鷹臣別過臉,扶著墻在鋪滿鮮血的滑膩地面上趟著走出這間屠宰場,門口跪著十幾號東邦會的干部,全都是逃到最后這個據(jù)點來的余孽,夕陽下的廢棄漁港碼頭顯得那么恬靜,住田行廣領(lǐng)著一群土手組的干部們站在他們跟前,身后是二米三的獸人保鏢,再后面是八十八號來自土手組各分組的小弟,全都規(guī)規(guī)矩矩地呈方陣站好,等待著新老大發(fā)話。
住田行廣換上了一身休閑西服,外面罩著一件披風(fēng),腦袋上帶著一頂寬檐帽,他摘掉臉上的墨鏡,掏出白手帕擦了擦,瞅著這群東邦會最后的十一名干部,聲音稍顯疲憊道:
“害的我們忙活了一整天,結(jié)果還是投降了,你們難道一點都不愧疚嗎?”
十一名跪在地上的干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如果他們早知道土手組手底下有那么多恐怖的怪物當(dāng)打手,他們早特么降了。
“住田老大,我們,我們很抱歉,給您和您的手下造成困擾了?!?p> 十一名干部低聲下氣地低頭認錯,住田行廣甩了甩手帕放進褲兜里,重新戴上墨鏡道:
“我也不想為難你們,只要說出你們阿部老大的藏身地,以后你們就是土手組在東區(qū)的分組組長了,那么,你先說?”
“我,我,我,我真的不知道??!住田老大,你要相信我啊,阿部老大,不,阿部山成那么謹慎的人,怎么可能把藏身地告訴我們這些人啊,他最信任的若頭又被您的手下殺了,我們真的不知道......”
“唰~”
長卷的刀光干凈利落地劃下,第一個開口的干部腦袋利落地掉在了地上,剩下的十名干部身軀亂顫,更加努力地聲淚俱下,向住田行廣表明他們真的一無所知。
住田行廣拍了拍大田的手臂,示意他不要這么急躁,伸手抓起地上的腦袋放回了那名干部的脖子上,一個大變哥布林的戲碼過后,十名干部嚇得人人失禁,也不管自己知道不知道了,為了活命,接二連三地胡編亂造起一聽就破綻百出的謊言來。
“哦,看來你們真的不知道啊?!?p> 住田行廣伸出右手按在一名東邦會的干部頭上,今天他領(lǐng)著土手組的人,以三十一只哥布林為先鋒橫掃整個川崎市東區(qū),東邦會上上下下四百來號人無一合之將,超過一半的人投降,三分之一的頑固分子被殺死并轉(zhuǎn)換為哥布林,剩下的死硬分子在最后的碼頭倉庫抵抗后覆滅,成為八十三只哥布林的食物。
哥布林殘忍嗜血,面貌丑陋,戰(zhàn)斗力低下,上不得臺面,前期還能嚇唬嚇唬那些極道小弟,但隨著東邦會的抵抗越來越激烈,沒有組織性,毫無戰(zhàn)術(shù)可言就知道一擁而上的哥布林飛速減員,這種怪物本來就是消耗品,連武器都懶得配發(fā)給它們的住田行廣覺得還是獸人靠譜。
“啊啊啊啊啊??!”
那名東邦會的干部慘叫著膨脹起來,他從一個正常人類變成一只畸形的獸人只用了十秒鐘,看著他滿臉皰疹,鼻孔裂開,獠牙撐地嘴巴都歪斜了,剩下的九名干部再也無法忍受這種刺激,爬起來分散著朝碼頭外的東京灣,今天哪怕是被東京灣里的水淹死,被這些人用槍打死,拿刀砍死,他們也不要成為那非人類的丑陋怪物。
“為什么要拒絕呢,當(dāng)一個獸人總比當(dāng)哥布林好啊?!?p> 住田行廣打從一開始就沒想過收下這些干部們,他從薩魯曼那里獲得了這項轉(zhuǎn)化人類的法術(shù)之后,就一直在摸索著嘗試將人類轉(zhuǎn)換為其他的生物,昨晚,他通宵惡補了魔戒三部曲、霍比特人三部曲之后,他就在利用東邦會的小嘍嘍,嘗試將他們轉(zhuǎn)化為強獸人、食人妖之類的存在,可惜次次都失敗了,可能是人類作為轉(zhuǎn)化的基礎(chǔ)材料,上限太低,頂多也就能轉(zhuǎn)化為獸人這種檔次的生物。
“噗呲噗呲噗呲!”
大田能活手持一把加重和弓不斷地點殺著落入海水中的東邦會干部們,小早川鷹臣黑著臉看著海面上不斷泛起的血水,眼睛不斷來回地在住田行廣那張笑臉和海面上打轉(zhuǎn),太殘忍了,即便是隔幾年就會發(fā)生一次的以山口組為代表的關(guān)西極道火并以住吉會、稻川會為首的關(guān)東極道,死傷也不會超過百人,大家至少都保持著不影響普通人生活、不干擾社會秩序、不觸及警方底線、不趕盡殺絕的“江湖道義”,可眼前住田行廣的所做作為就如同地獄餓鬼一般,哪里有半點的江湖道義可講?
“這根本就不是極道之間的爭斗,這是人類和怪物之間的戰(zhàn)爭。這家伙是人類公敵吧?”
一個可怕的念頭在小早川鷹臣腦海中升起,升起之后就無法抹除,用這樣的思路去看待住田行廣的所作所為就完全沒有之前那種別扭的感覺了,住田行廣就是從地獄回來的惡鬼,帶著他那幫魔鬼子嗣一般的手下,準備吞噬整個人間的活人,之所以他還沒有把在場的所有人都轉(zhuǎn)變成魔鬼的子嗣,僅僅是因為實力不夠,還需要人皮來為他遮擋不可告人的目的。
小早川鷹臣打量著殺光了落海干部的大田能活,他居然在笑,那種猙獰的笑容再次擊碎了小早川鷹臣內(nèi)心的桎梏,他在心底下了一個決斷,低著頭回到住田行廣身邊,等待他接下來的命令。
“稍等一下。”
住田行廣將所有人留在碼頭倉庫外面,獨自走進倉庫,當(dāng)他離開眾人視線之時,除了大田能活,那只才轉(zhuǎn)化出來的獸人和哥布林,在場的眾人都齊齊松了一口氣,連刻意控制的呼吸都變得大聲了,當(dāng)他們看到一大群渾身是血,手上拽著殘肢斷臂,嘴里咀嚼著內(nèi)臟的哥布林從倉庫內(nèi)跑出來時,他們的呼吸又屏住了。
“你要干什么?”
看著從戒指內(nèi)躥出來的卡姆爾,住田行廣不滿地問,卡姆爾抽出黑劍搭在住田行廣的肩上,不容置疑地說:
“你為什么不把至尊魔戒的情報拿下?”
“我特么有那么多命去買嗎,對方可是兩個人,兩個人,加起來可能有一百五六十年的壽命,我拿什么去和對方爭?”
提起早前的競標,住田行廣也是一肚子火,他當(dāng)然知道至尊魔戒的重要性,可那也得看能不能拿到啊,對門那個T擺明了就是甘道夫的走狗,加上人多勢眾壽命充足,他當(dāng)場暴斃也搶不到情報啊,更何況那三個不想?yún)⑴c進來的家伙也不借給他壽命,他能怎么辦?
“你這個蠢貨,成事不足敗事有余,我現(xiàn)在只能隱隱約約地感覺到至尊魔戒的方向,你現(xiàn)在立即放下手頭的事情,跟我去搜尋至尊魔戒。”
“你有沒有搞錯,我現(xiàn)在能走嗎?這里的一攤爛攤子都等著我收拾,我一走,整個土手組就會糜爛?!?p> “你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你是薩魯曼的弟子,索倫的奴仆,而不是什么凡人暴力組織的頭頭,我們的首要目標是至尊魔戒,而不是你可笑的爭奪地盤的兒童游戲?!?p> 住田行廣聽得心中煩悶不堪,他爭不過甘道夫的走狗也就算了,你個薩魯曼送給我的傀儡也敢威脅我?
“能動手就別和我客氣,卡姆爾,你不是認為我在玩游戲嗎?我就玩了,你是要加入呢,還是砍了我,動手???”
卡姆爾大喝一聲,黑劍從住田行廣的身側(cè)掃過,他憤憤地收起黑劍,戴著手甲的食指指著住田行廣道:
“你把戒指給你的手下,委托他帶著我去北方搜尋,這是我的底線,否則我會向薩魯曼匯報你的所作所為,我想你不愿意承受薩魯曼和索倫的怒火?!?p> “行啊?!?p> 早就對這個吆五喝六的戒靈非常不滿的住田行廣立即調(diào)頭走出了倉庫,吩咐那群哥布林繼續(xù)進去清場,務(wù)必把地上都舔的干干凈凈,不要留下任何痕跡后,他在眾手下中掃視了一圈兒,將一旁心事重重的小早川鷹臣叫到了一邊的角落里。小早川鷹臣看著妖魔一般的住田行廣,連忙緊急做了一下心理建設(shè),表現(xiàn)出忠心耿耿地樣子道:
“住田老大,有什么吩咐?”
“鷹臣,這是魔戒,我要你帶著它去北方,這里面藏著的東西你那天也見過了,他會指示你下一步行動目標,如無必要不要惹惱他,喚醒他的方式是用手指順時針擦拭它的外緣?!?p> “我,我明白了,住田老大。”
“我再強調(diào)一遍,如無必要,你最好不要和他對著干,這家伙非常殘暴,如果你讓他不滿意,他會奪走你的靈魂?!?p> “嗨,我明白了,住田老大?!?p> 接過住田行廣手中的戒指,小早川鷹臣用一張手帕將戒指包裹起來,謹小慎微地揣進了襯衣的內(nèi)袋中,住田行廣拍了拍的肩膀,語重心長地再次囑咐了一遍,才過去向土手組的手下們訓(xùn)話。
小早川鷹臣摸著心口上的凸起,看向住田行廣的眼神越發(fā)昏暗了,這個活在人世間的妖魔,決不能讓他繼續(xù)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