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太子府,念及曾經(jīng)的恩情,慕容逸塵并未隱瞞,將自己的太子身份與假扮南宮流云的事情全部告知凌云峰和昊天二人。凌云峰長嘆一聲,道:“當(dāng)年,在神醫(yī)谷內(nèi),二弟就懷疑你是梅妃之子,他說,他在你身上看到了他妹妹的影子?!?p> 慕容逸塵大驚,難以置信的看著他,問道:“前輩,你是說——?”
凌云峰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二弟便是梅妃的哥哥,也就是你的親舅舅。二十年前,梅妃與皇后同時(shí)懷孕,為了替自己肚中的孩子爭奪那太子之位,皇后派人偷偷的在梅妃的食物中下了慢性毒藥,欲致梅妃小產(chǎn)。未料,梅妃卻早產(chǎn),先于皇后生下了太子你。梅妃生產(chǎn)當(dāng)日,二弟在梅妃的托付下,護(hù)送我夫婦二人潛逃出宮。誰料,皇后派出殺手,追至云水鎮(zhèn),二弟重傷,我們?nèi)藵撊肷襻t(yī)谷,待二弟身體康復(fù)后,我們?nèi)吮阍谏襻t(yī)谷定居了下來?!绷柙品逡豢跉獾卣f完了整個(gè)經(jīng)過。
慕容逸塵頹然跌坐在凳子上,臉上毫無血色,難以相信這突如其來的事實(shí)。從小到大,自己都以為,母妃是因?yàn)殡y產(chǎn)而死,自己便是罪魁禍?zhǔn)?,以致于自己一直活在自?zé)中。此刻的慕容逸塵,心如刀割,先是母妃,后是奶娘,如今,就連汐兒,也糟了這歹婦的毒手。他恨不得現(xiàn)在就能手刃仇人!
過了許久,他依然不敢相信,猶豫道:“凌前輩,母妃中毒之事,可屬實(shí)?”
凌云峰道:“在下所言屬實(shí),絕無半點(diǎn)欺瞞!當(dāng)年梅妃孕五月時(shí),在下為其診治,覺其脈搏虛弱,不像懷孕之征。后來細(xì)細(xì)琢磨,方知其已中慢性之毒,此毒無色無味,一般人不可察。想是有心之人特意放在梅妃每日飲食之中。此毒無解,若不是因?yàn)閼延杏變海慌?.....想是背后之人欲致其小產(chǎn)!然未料,梅妃并非一般女子,生生拖到將十月才臨盆,雖然比預(yù)期早了幾日,但已能保太子無礙,只可惜......唉!”
慕容逸塵早已泣不成聲,右手一拳砸在案上,留下醒目的血印子,發(fā)誓道:“母妃,兒臣對不住您,但兒臣向你保證,一定讓害你的人血債血償!”
想到自己的親舅舅,慕容逸塵也是悲不自勝。未及相認(rèn),兩人便生死相隔。還有嘯天,一直相熟,卻從未相認(rèn),如今,他和汐兒皆下落不明。似是經(jīng)過了許久,慕容逸塵緩緩道:“前輩和昊天就好好呆在太子府,有什么事可以吩咐玉楓。昊天,九年前我就知道你并非池中之魚。我現(xiàn)在想問你,你可愿跟隨我,做我的謀士?”
凌云峰與昊天交換了一下眼神,昊天便激動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多謝太子賞識,在下愿意追隨!”正所謂“士為知己者而死”,昊天與慕容逸塵,自此惺惺相惜,天涯相隨!
此刻的坤寧宮中,煜王正在與皇后據(jù)理力爭。
“母后,以前你和舅舅想做什么,我從來都是默默配合。你們要兵權(quán),我配合你們爭;你們要兵器,我們在云倉山挖洞鑄造;你們說要皇位,我也一直配合你們?nèi)Z,可你千不該萬不該,血洗了神醫(yī)谷!”煜王痛哭,“汐姑娘到底錯在哪里,你們要如此趕盡殺絕?”
“奕兒,你胡說什么?神醫(yī)谷的事并非母妃所為,你在宮中務(wù)必要慎言!”皇后躲避著煜王那火辣的眼神,厲聲說道,“不過,這件事做的實(shí)在大快人心!蘭汐錯,錯在不知天高地厚,錯在不該招惹你。你一直都知道,皇后之位必須是我們沈家的女子,而你卻堅(jiān)持要納她為妃,她的死,也是自作孽,不可活,怪不了別人!”說完,看著玄奕那求死的神情,便心軟勸道,“奕兒,世間好女子千萬,待你坐上皇位,你想要什么樣的女子不行,何必非要此女不可?聽為母一句勸,莫要做什么傻事!”
慕容玄奕雙眼充血,面部因憤怒而扭曲,跪倒在地,道:“母后,可我只要汐姑娘,其他人我都不想要!如果不是你安排的,那是誰?你告訴我,我非扒他的皮吃他的肉不可!”
皇后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神情,苦口婆心道:“你怎么就不能體諒母后的心呢?啊!你納君漓為妃,我們與你舅舅一起好好謀劃,假以時(shí)日,必成大事,王位非你莫屬!到時(shí)候,你想娶誰,想納誰為妃,母后保證不管!若是王位被你大哥奪去,你覺得你還有選擇么,啊?”
慕容玄奕突然激動,道:“母后,可我不愛君漓,我一直把她當(dāng)妹妹看待,我怎可納她為妃?”
皇后道:“奕兒,你不愛她,不影響你納她為妃,帝王無情,古往今來,又有多少妃子能獲恩寵?即便有幸,也終歸只是鏡花水月,流水無情!”說著,凝視前方,惜起自己的似水年華,又勸道:“奕兒,你要知道,只有權(quán)力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感情,轉(zhuǎn)瞬即逝,你很快就忘了。啊,聽母后的,納君漓為妃可好?”
慕容玄奕心如死灰,喃喃道:“汐姑娘已死,我已心如死灰,母后想如何便如何!”說罷起身,踉踉蹌蹌地轉(zhuǎn)身離去,旁邊的小廝忙過來相扶,竟被他推倒在地。
沈皇后看著他那凄涼落寞的背影,皺了皺眉,嘆道:“為了一個(gè)低賤女子,竟日日笙歌,借酒買醉。奕兒,你何時(shí),才能體諒母后的心?”說著,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又喃喃道,“至少,你同意納君漓為妃,母后的心愿,也完成了一半。”說完,吩咐下去,讓人傳沈君漓入宮。
沈君漓聽完皇后的勸說,也失聲痛哭,不斷地央求皇后收回成命。她一直心屬南宮流云,即使他現(xiàn)在還沒有愛上她,可是,她相信,如今蘭汐已死,只要自己努力,總有一天能獲得他的愛。如果嫁給煜王表哥,這一切就全成了浮云。
沈霸天也好生勸道:“漓兒,姑媽也是為你好,你就聽姑媽一句,別再固執(zhí)了,?。 被屎髮ι虬蕴焓沽耸寡凵?,沈霸天無奈,叩謝退了出去,留下二人宮中獨(dú)處。
待沈霸天離去,皇后苦口婆心道:“漓兒,你是聰明人,切勿因?yàn)閮号角槎鴼Я俗约旱那俺?!?p> 沈君漓滿臉委屈,道:“可是姑媽,我......”
皇后道:“你當(dāng)煜王是哥哥,我說的沒錯吧?”
沈君漓咬牙,默默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皇后又道:“漓兒,你知道,自古以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何況官家子弟,生來就沒有自己做主的權(quán)利!我們哪一個(gè)不是權(quán)力的棋子,姑媽是,你是,將來我們沈家的嫡女都會是!”
沈君漓怯聲問道:“姑媽當(dāng)年也是這樣被逼嫁給當(dāng)今皇上的么?”
沈君漓的話,勾起了皇后對過去的回憶,翩翩公子馬上回,一騎紅塵意相隨!自己曾經(jīng)是愛著那位白衣公子的,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從此,“淚濕羅巾夢不成,夜深前殿按歌聲。紅顏未老恩先斷,斜倚熏籠坐到明?!?p> 見皇后不語,沈君漓忙輕喚了一聲?;屎蠡厣?,道:“君漓,聽姑媽一句勸,生為女子本不易,只有權(quán)力,才是你前程似錦的保證!你與奕兒,即使沒有感情,也有親情在,他萬萬不會冷落了你!何況,南宮流云是太子一黨,與我們勢如水火,你覺得你和他有可能么?他又會娶你么?”沈君漓聽著有道理,收了收眼淚,盡管仍心有不甘,卻是咬牙點(diǎn)頭,道:“那君漓聽姑媽的!”
此刻,她的眼里,閃過一抹狠辣,心想道:“姑媽說得沒錯,只要權(quán)力在握,就連南宮流云也難逃自己的五指山。”
上午,煜王因同意皇后的建議,納沈君漓為妃。回府后,反復(fù)揣摩,卻是后悔不迭。心如死灰下,他拿起劍,便怒氣沖沖的來到了太子府。太子府門口的小廝,看到怒火中燒的煜王,竟逃也似的跑開了。
煜王沖進(jìn)太子府,大喊道:“慕容逸塵,你這個(gè)縮頭烏龜,你給我出來!”說著,手中的劍,卻似醉漢般亂舞。
慕容逸塵緩緩走出,喝道:“慕容玄奕,害了汐兒,你竟還有臉前來?”
慕容玄奕看了一眼面前的太子,未言語,卻突然揮劍襲來。未料,他的劍,卻在兩招之內(nèi),被太子擊落在地。
慕容玄奕大驚失色,道:“慕容逸塵,沒想到你竟是如此深藏不露!父皇對你,還真的不一般!”說著,突然啞聲,又道:“你都?xì)萘?,為何蘭汐還對你念念不忘?我不甘心,不甘心!”
慕容逸塵看著面前的兄弟,心中卻是百轉(zhuǎn)千回。難道皇家,真的沒有真正的兄弟之情?上一代的恩怨,下一代的糾纏,無窮無盡!
慕容玄奕見狀,狠狠道:“慕容逸塵,你我之間,真正的戰(zhàn)爭,現(xiàn)在才開始!”說完,轉(zhuǎn)身踉蹌離去。
這日,京都城內(nèi)熱鬧非凡,煜王大婚,難得的盛況,就連普通百姓小兒也跑到大街上去湊熱鬧。萬丈紅綢,從煜王府延伸開去。遠(yuǎn)處緩慢走來一列車隊(duì),煜王身穿紅色大華服,面無表情,騎馬走在前面,兩列騎兵位居兩旁,后面跟著鑲金馬車,馬車頂上置一皇家官帽。
馬路一邊密密麻麻的人群中,突然走出一個(gè)頭戴斗笠的男子,此人便是那日與蘭汐一起跳下懸崖的商嘯天?!敖憬?,等我為你報(bào)仇!”商嘯天面露兇光,懷抱赴死之心,喃喃道。一邊說著,輕輕的拉低了頭上的斗笠。
那日,嘯天情急之下,背著蘭汐跳下懸崖。沒想到,崖下竟是一條大河,兩人落水中后失去意識,被大水沖散。待他在河邊醒來時(shí),任他呼天搶地,瘋了一樣地尋找,哪里還有蘭汐的蹤跡。
因身受重傷,嘯天在懸崖邊上的一個(gè)小村落養(yǎng)傷至今。期間到處尋訪蘭汐的下落,怎奈,問過的人都未曾見過他口中的女子。嘯天心如死灰,好幾次想一死了之,到陰間去陪伴蘭汐,但他不能,他還要替爹報(bào)仇,替蘭汐報(bào)仇,替神醫(yī)谷的眾冤魂報(bào)仇!
當(dāng)他聽到煜王大婚的消息時(shí),意識到報(bào)仇的時(shí)機(jī)已到。屆時(shí),所有的皇室子弟,必將聚集在煜王府,而那時(shí),便會是自己下手的最好時(shí)機(jī)。他眼里閃過一絲狠辣,慕容逸塵,我一定拿你的人頭祭奠所有的冤魂!
夜已黑,此時(shí)的煜王府內(nèi),妃嬪媵嬙、貴族子弟盡聚一堂,歌舞升平、紙醉金迷,對酌聲、吟詩聲、笑罵聲,聲聲入耳,真可謂“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哀哉!
這時(shí),后花園的小路上,一個(gè)小廝正端著一托盤的酒,碎步朝前院走去。突然,身后走出一人,伸手緊緊的捂住他的嘴。他只覺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身后的人伸手接過那差點(diǎn)落地的托盤,輕輕的放在地上,便拖著暈過去的小廝走入了高高的草叢中。一盞茶后,那個(gè)小廝再次從黑暗中走出,他低頭理了理身上的衣衫,隨后抬頭,眼里閃過一抹殺意,便端起地上放著酒的托盤,向那喧鬧的人群走去。
人群中間的正桌上,坐著當(dāng)今太子、煜王、沈?qū)④?、宰相等人,相談?wù)龤g。商嘯天慢慢地向他們走近,待走到慕容逸塵身后時(shí),迅速抽出托盤底下藏著的小匕首,扔掉托盤,朝慕容逸塵扎去。見此情景,周圍的人,特別是女眷,尖叫著四處竄逃。
慕容逸塵眼疾手快,身體傾向左側(cè),驚險(xiǎn)地避開了襲來的匕首。嘯天見狀,仍不甘心,再次出擊,卻被慕容逸塵再次擊退,匕首被擊落地上。
眼看王府官兵馬上圍了過來,嘯天意識到今日無法手刃仇人,只好迅速轉(zhuǎn)身,設(shè)法沖出重圍。無奈對方人多勢眾,嘯天寡不敵眾,正當(dāng)其筋疲力竭,被眾官兵圍困之時(shí),人群中突然沖出一個(gè)黑衣人,隨之是一陣濃濃的煙霧,待煙霧散去,哪里還有兇手和黑衣人的身影。
煜王府后山上,突然閃出兩個(gè)人影,正是嘯天和那黑衣人。嘯天一把甩開黑衣人的手,問道:“你是誰?為什么要救我?”黑衣人一把扯去蒙面巾,正是跟隨太子的凌昊天。
嘯天激動地?fù)肀ш惶欤溃骸案?,原來你沒死?太好了!”
昊天也萬分驚喜,問道:“嘯天,原來你也沒死,見到你真是太好了!”
嘯天問道:“大伯大娘呢?”
昊天頓時(shí)無言,一臉憂傷,過了一會,方緩緩道:“爹沒事,娘為了救我,被他們殺死了!”時(shí)間仿佛凝固,二人久久沒有說話。
昊天又問道:“對了嘯天,叔叔和蘭汐呢?”
嘯天忍不住哽咽,道:“爹,爹,爹和神醫(yī)谷的所有人,都慘死在那幫狗賊手里了!”
昊天大吃一驚,喊道:“不可能!他們?yōu)槭裁匆獨(dú)⒐馍襻t(yī)谷所有人?他們只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百姓啊!那汐兒呢?”昊天突然緊緊抓住嘯天的雙臂,他再也不能承受失去更多親人的痛了。
“姐......”嘯天踉蹌著退后一步,“那天夜里,我們被黑衣人追殺,一直追到了后山的懸崖上,姐姐當(dāng)時(shí)已昏迷,憑我一人之力,我二人定當(dāng)無法脫身,所以,我背著姐跳了下去!”
昊天痛哭,喊道:“汐兒......”
嘯天繼續(xù)道:“等我醒來后,找遍了周邊所有的地方,都沒有姐姐的任何消息!哥,我沒保護(hù)好姐姐,對不起你,對不起大伯大娘!”說完,嘯天跪了下來,抱著昊天的雙腿痛哭了起來。寂靜的夜,無聲,似乎也在為這對命運(yùn)多舛的兄弟所默哀。
過了許久,嘯天默默地站起身,突然想起什么,又問道:“對了,哥,你怎么會在煜王府?”
昊天道:“我現(xiàn)在是太子的謀士!那你怎么也會......?”
嘯天驚道:“什么?哥,你怎么能為虎作倀呢?”
昊天道:“嘯天,你什么意思?”
嘯天道:“他是血洗神醫(yī)谷的罪魁禍?zhǔn)?!你怎么能追隨他?”嘯天狠狠地咬了咬牙,眼里閃過一絲凌厲。
昊天一臉疑惑,問道:“嘯天,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嘯天道:“那日,我和姐姐親耳聽到,為首的黑衣人說受太子指派,為梅妃報(bào)仇!”
昊天難以置信地后退幾步,道:“太子救了我和爹,而且,我們殺了前來的兩名黑衣人,他們的手臂有黑騎標(biāo)志,肯定沒錯,這事是沈霸天所為!”
嘯天又道:“哥哥怎知他不是賊喊捉賊?”
昊天道:“嘯天,有些事情是無法偽裝的,我相信自己的直覺。而且太子心懷天下,悲天憫人,不會做這么殘忍的事!何況,他是八年前到我們神醫(yī)谷治病的慕塵,爹娘和叔叔對他有恩,他怎會恩將仇報(bào)!”
嘯天一聽,盡管吃驚,卻還是失望至極,怒吼道:“哥,你是被他蒙騙了,要不是他,姐姐怎么會下獄?要不是他,姐姐怎么會受傷?而且,就因?yàn)樗悄綁m,他就更值得懷疑,因?yàn)樗俏ㄒ贿M(jìn)入過神醫(yī)谷的外人!”
昊天道:“嘯天,你理智一點(diǎn),如果是太子,他為什么要救我們?而且他之前根本不知道梅妃是被害死的,又何來為梅妃報(bào)仇?你不知道,爹說,梅妃她是——”
嘯天突然激動的攔道:“哥,這么說,你要繼續(xù)追隨他?”
昊天欲解釋,卻被嘯天伸出手?jǐn)r道:“哥,你不要再說了,我也不勉強(qiáng)你,爹和姐的仇我會替他們報(bào)。今日以后,你走你的陽關(guān)道,我走我的獨(dú)木橋!”說完,一躍而起,消失在樹林里。昊天默默站在原地,心如刀割。
煜王府內(nèi),依然是整夜宵歌,而新人房內(nèi),沈君漓一人,流著眼淚,獨(dú)守空房。煜王拿著酒,一個(gè)人在書房內(nèi)買醉,他的心里眼里,全是蘭汐。似乎今日,是別人的大婚,這洞房,是別人的洞房。這一切,都不是他想要的,他自始至終想要的,只有一人!
次日,煜王在書房內(nèi)緩緩醒來,鎩羽突然門外求見。待進(jìn)入書房后,看到房內(nèi)凌亂的一切,并未言語。煜王問道:“查到昨夜的殺手是誰了么?”
鎩羽道:“啟稟煜王,我們追到樹林以后,殺手就......就不知所蹤!”
煜王氣的拍案而起,怒罵道:“一群飯桶!”雖然刺殺的是太子,但事情發(fā)生在自己的府內(nèi),找不到殺手,如何給父皇交代?
突然,一小廝在門外稟報(bào)道:“稟煜王,門外有一男子說有事拜見!”
煜王問道:“什么人?”
小廝道:“對方不愿透露姓名,就說有汐姑娘的消息!”
煜王心中一陣欣喜,激動道:“汐姑娘?快讓他進(jìn)來!”
凌嘯天頭戴草帽,走了進(jìn)來。待他露出帽子下的臉,煜王吃驚道:“嘯天,你沒死?”
嘯天道:“怎么?煜王盼我死?”
煜王道:“不是,你還活著,那是不是說明,汐姑娘,汐姑娘也還活著?”
嘯天未語,露出滿臉憂傷,煜王見狀,失望的跌坐在椅子上,一時(shí)無語。嘯天道:“煜王不要絕望,我沒找到姐的尸體,她福大命大,不會有事的!”
煜王雙目圓睜,道:“你說的是真的?”心中再次燃起希望。
嘯天道:“嗯,那夜我們一起墜下山崖,我醒來以后,到處找她,卻未曾找到她的蹤跡,我相信她肯定還活著!”
煜王高興的抓住嘯天的手臂,笑道:“太好了!我即刻派人去尋!”說罷,看向鎩羽,吩咐道:“讓無影帶著一隊(duì)人馬,到云水鎮(zhèn)給我尋找汐姑娘的下落,找不到,不要回來!”
“遵命!”鎩羽應(yīng)聲離去。
煜王回頭看向嘯天,問道:“嘯天,接下來你有何打算?”
嘯天道:“如今姐姐生死未明,爹和神醫(yī)谷眾人的大仇也未報(bào)。”說完,跪了下去,作揖道:“我愿誓死追隨煜王,希望煜王能幫嘯天和姐姐報(bào)殺親之仇!”
煜王面色難堪,轉(zhuǎn)瞬即逝,道:“好,從此以后,你就跟隨鎩羽,協(xié)助我完成千秋大業(yè)!”
雪飛公主聽說昨日太子在煜王府遇刺之事,匆忙出宮,前往太子府。下了馬,急急忙忙往太子書房走去,緊隨的丫鬟在后面邊追邊喊道:“公主,您慢點(diǎn)!”
雪飛回道:“你們別跟著我,我有事要找太子哥哥!”正在這時(shí),花園中突然走出一位翩翩公子,長得玉樹臨風(fēng),一身正氣。公主驟然停住腳步,竟未意識到后面的丫鬟不自覺對她后背的撞擊。空氣仿佛凝固,時(shí)間亦停止了轉(zhuǎn)動,這個(gè)世界,只剩下她和他,四目相望。從此,她的眼里便只有他!
待回過神來,雪飛喊道:“喂,你,站??!”
昊天看了看來人,再回頭看了看自己身后,確定只有他一個(gè)人后,指了指自己,道:“姑娘,你是在叫我么?”
雪飛微微紅了臉,抿了抿嘴唇,道:“對,就是你,過來!”
昊天道:“姑娘,你我素不相識,在下還有急事,恕難從命,告辭!”說完,繼續(xù)往前走。
雪飛忙追了上去,跑到他前面,雙臂一展,攔道:“你知道我是誰么?竟敢抗命不從?”
昊天看著那張憤怒的小臉,想是跑的太急,滿臉漲的通紅,無奈道:“姑娘請賜教!”
雪飛從未遇到過如此不識抬舉的人,教訓(xùn)道:“我是當(dāng)今雪飛公主,你竟敢對我無理,我,我......”昊天盯著她,不慌不忙的等她說完。
這時(shí),慕容逸塵從書房內(nèi)走出,斥道:“雪飛,休得無禮!”
雪飛抿了抿嘴,跑了過來,拉著慕容逸塵的手,道:“太子哥哥,是他無理!”
慕容逸塵笑道:“昊天一向?yàn)槿酥t虛,我倒是想不出他無理的樣子。你嘛,本王也是信不過的!”
雪飛佯裝生氣,道:“太子哥哥,你居然幫著外人,虧我還擔(dān)心你,一聽說昨日之事,便匆忙跑來,哼!”
慕容逸塵道:“好了,雪飛,不要鬧了!”說完,拉著雪飛朝昊天走了過去,繼續(xù)道:“來,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汐兒.....”提到蘭汐,慕容逸塵心中又是一陣糾痛,過一會,才慢慢道:“這是昊天,汐兒的親哥哥。昊天,這位是雪飛公主!”
雪飛一愣,脫口道:“你就是蘭汐的哥哥?”說著,不禁上下打量起他來。她突然想起蘭汐無數(shù)次對她提起她哥哥的情景,他是如何的玉樹臨風(fēng),如何的頂天立地,如何的對她關(guān)愛有加,想著想著,竟不禁臉紅起來。
慕容逸塵饒有興致的看著她,心想道:“昊天的確是難得的良才,如若二人情投意合,自己到樂于促成此好事?!?p> 昊天見二人未語,只好說道:“殿下,在下還有事情,就先告辭了?!闭f完,欲言又止,他在猶豫,是否應(yīng)該將昨夜見到嘯天的事告訴他,可是,他又擔(dān)心,擔(dān)心汐兒的下落不明,會再次掐斷他心中的最后一根稻草。最后,他下定決心,還是將一切話語都埋在心中吧,至少,還能讓殿下繼續(xù)堅(jiān)強(qiáng)下去。
慕容逸塵見他猶豫,問道:“昊天,你可是有事要說?”昊天搖了搖頭,忍不住看了一眼慕容逸塵身旁的雪飛,轉(zhuǎn)身離去。雪飛看著這個(gè)男人遠(yuǎn)去的背影,竟久久回不過神來。
慕容逸塵抬起頭,再次陷入了回憶。汐兒,你在哪里?你還活著,對么?為何你還不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