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桂花島白童子
“這……這一定不是王蕭師兄畫的吧？”
“這是雞畫的。”
“我也這么認為，一定是那只雞畫的！你們看它叼著筆呢！”
“是師兄控制雞畫的，不是師兄畫的。”
“對，是雞畫的?！?p> 眾多弟子三五成群，莫名展開了討論。
他們都只是普通的弟子，且大多是外門弟子或雜役弟子，對于王蕭這樣的身份只有羨慕。
當然也不乏有少部分人不屑一顧，只不過他們的聲音很快就被淹沒了。
【任務提示：[王鐵柱]對你的崇拜度提升至39%！】
【任務提示：[李如花]對你的崇拜度提升至66%！】
【任務提示：[張大麻]對你的崇拜度提升至41%！】
【任務提示：[孫二狗]對你的崇拜度提升至29%！】
……
一頓瘋狂刷屏后，王蕭的個人資料終于定格。
【總崇拜值：5431】
【達成成就：五千崇拜！】
【成就獎勵：[初級時裝]孤云獨閑（30天）】
神筆在天空繞了一大圈，凌亂不堪的線條終于封閉。
還沒等有心人開始嘲諷，所有的飛雞都不約而同往這朵“云”聚集。哪怕這朵白云畫得不堪入目，它們依然認為這就是云！
因為按規(guī)定，一旦系統(tǒng)識別成功，它的定義將無法改變。
“真是奇了怪了……”一名老者一邊喝茶，一邊饒有興致地看著屋頂上的那個人影。
“為什么？毫無章法的東西竟然也可以成真？”
“這是怎么做到的？意志影響形態(tài)？懸天宗果然有點意思……”老者目光明亮，普通的灰布衣令他在人群中毫無存在感。
飄香谷早膳鬧劇在某酒樓后勤的道歉中結束，谷內沒有人去追究這件事的始作俑者。
但并不代表始作俑者不會被追究。
程云飛被宗主帶走了。
王蕭從始至終都沒想到還有這么個陰暗的家伙，一天天正經事不干，就光在想方設法地對付自己……
重新回到玲瓏閣時，他已經臭美地換上了新衣服。
“煩，新時裝就30天?！?p> “幽冥商城你沒有心。”
白色錦緞，淡藍刺繡，腰間還有一塊流蘇玉佩。
原先的普通發(fā)冠已經摘下，取而代之的是一根天空色的發(fā)帶，與披散過肩的黑發(fā)一同隨風搖擺。
孤云獨閑，樣式非常符合名字的意境，就連曲如風看了也是眼前一亮。
“抱歉，雞毛太臭了?！?p> “不好臟了這個地方。”
為了不浪費新時裝的有效時間，王蕭找起理由來也是一套一套的。
“不打緊。”劉素珍這才端著糕點走出來，笑盈盈地看著他說：“臭小子五年不見，功力又長進了。”
“沒有的事?！蓖跏拺M愧地擺擺手。
“這次回來打算呆多久？”
“幾天吧。”
“幾天？”劉素珍詫異：“不等秋宴結束嗎？”
王蕭搖頭：“沒必要?！?p> “難道是外邊有什么急事？”劉素珍放下糕點后也坐了下來，一臉關心地看著他。
“也不算急。”王蕭笑笑：“就是比較重要?！?p> “這樣啊……”劉素珍的臉色有些可惜。
“年輕人多出去闖闖也是好的?！鼻顼L開朗地笑道：“不像咱們，闖累了才回來找休息的港灣?！?p> 劉素珍不禁莞爾，深以為然地點點頭。
“怎么，這次還是等桂花島那個小子？”曲如風轉頭問王蕭。
一旁的劉素珍也知道曲如風口中的那個人。
王蕭唯一的至交好友：路童，外號“白童子”。
白化病加侏儒癥，二十多歲的青年長得像個八歲小男孩。
酒鬼，醉拳一絕，來自以釀酒技術聞名天下的桂花島。
每年二人在秋宴相見，路童總是會把島上珍藏多年的美酒偷偷夾帶給王蕭。
“我就說嘛，能讓你這個浪小子回來的理由，還是桂花島的酒?！眲⑺卣涔室庥脑沟亻L嘆：“是素珍姨老了……做不出小子喜歡的美食了……”
“沒有，沒有的事?！蓖跏掃B連擺手。
“桂花島很遠，他們現在應該在路上?！眲⑺卣湫Φ溃骸澳惴判?，他一定會第一時間去找你的?！?p> “嗯?！蓖跏掽c點頭。
-
兩天時間平平淡淡地過去。
這兩天里，王蕭用盡了一切辦法，愣是沒能補齊曲如風那1%的數值。
在曲如風看來已經九成九完美的東西，還是差了一分未知的感覺。這令王蕭反思到頭禿。
倒是沈小南那邊，冷不丁又自動上漲1%，隔空安慰了一波王蕭受傷的心靈。
“早知道師叔這么難攻略，還不如給沈小南再畫一幅呢……說不定下一幅直接拉滿了……”
深夜，王蕭躺在床上忿忿地想。
雖然這兩天總是會受到一些難以言明的注目，但他也沒有放在心上。
譬如說：
“畫仙人已經沒有了仙根?！?p> “盡管修為上漲得令人羨慕，但他一直追尋的‘道’已死?！?p> “‘畫仙人’這一生都不會成為畫仙！”
這些詛咒無疑是惡毒的。
王蕭本人也從來沒有站出來解釋過什么，全當無事發(fā)生。
就在這些惡劣的傳言瘋狂發(fā)酵的時候，另一條與之相沖的“重磅消息”，卻在全宗上下不脛而走。
——沈小南將王蕭贈予的《孤鸞夕陽》掛在自己居室的正中央。
這幅畫的落款處清楚地標注著創(chuàng)作時間，和那幅《三歲涂鴉肖像》以及《混亂白云》的時間間隔僅僅只有一晚上而已。
謠言不攻自破。
沒過多久……
緊接著的第二個謠言又來了！
傳言說，《孤鸞夕陽》是王蕭送給沈小南的定情信物。
要知道沈小南今年才十五歲，正處于門規(guī)里禁止談情說愛的年紀。
畫是王蕭送的，被送到風口浪尖的自然也是他。
再者，雖然王蕭的名氣確實不小，但在宗門里的影響力顯然還遠遠不足。
比起王蕭所在的云游一派，還是頂著“懸天宗首席男弟子”頭銜的蘇人智更能得到眾人的認同。
在王蕭回來之前，幾乎所有人都篤信：蘇人智和沈小南是郎才女貌、才子佳人……
“誰誰切磋打贏了誰誰”也就配讓人在穿鞋洗漱的時候提一嘴，而像在宗門食堂用餐時的飯桌閑談，還得看各峰之間優(yōu)秀男女弟子的八卦。
王蕭也算是“二世為人”，對這種現象早就習以為常。
就好比以前在學校里，普通學生們的課后話題絕對不會是哪個高材生的模擬考成績，而是誰才配和漂亮的校花在一起……
古人云，人言可畏。
但面對澄云峰某些人故意引導輿論的行為，王蕭自始至終視而不見。
他的心思完全沉浸在系統(tǒng)任務上，就像個無情的任務機器。
在懸天宗，男女弟子之間分得很清楚。因為宗門心法的關系，男修陽，女修陰，陰陽調和才利于天山靈泉的平衡。
因此宗里的適齡青年都是“內部消化”，極少有外娶或者外嫁，千百年來其樂融融、親如一家。
在當今妖魔橫行的時代，這就是懸天宗得以立足浩氣大陸的根本，是其他宗門怎么也效仿不來的“世外小社會”。
畢竟天山真的太遠了！
……
……
“我真是瘋了才會和你們一起來這里?！?p> 山腳下，越來越多的人聚集上山。
雖然大多數都自帶坐騎，但還是有少部分的“貧困戶”。
比方說在丐幫邊緣游走的長歌流。
長歌流不同于普通的幫派或宗門，他們和王蕭所在的“云游派”十分相似，唯一的區(qū)別是他們連根據地都沒有。
一個月前，長歌流也收到了天山秋宴的請?zhí)?，于是就來了這么一行人。
這是他們第一次參加十大宗門舉辦的秋宴。
美名其曰：漲漲見識。
可鄢小蓉剛來到山腳下就開始發(fā)脾氣，說什么也不愿繼續(xù)往上爬。身邊的幾個長輩只好連哄帶騙，甚至提出了背她的建議。
僵持中，鄢小蓉無意一瞥。
不遠處有十六人抬著一頂巨大的金轎，一句能令她渾身炸毛的話幽幽地飄了出來。
“沒有公主命，倒有公主病?！?p> 聽不清楚，像個稚嫩的小孩。
我居然被一個小孩子嘲諷了？！
鄢小蓉滿臉通紅，胸腔和肚子慢慢鼓起。
“別生氣，別生氣，這些富貴人家就是這樣的?！币幻^發(fā)扎得像掃把的老婦人連忙抱住了她，跟哄小孩一樣拍著她的背。
“我不去了！”
“要去你們自己去！我回驛站！”
“打死我也不上去！”
“哎哎——”
長歌流一行人面面相覷，只好趕緊掉頭追上這個小祖宗。
……
……
金碧輝煌的轎子里，一個白發(fā)“小男孩”捏著酒壺，像少爺一樣側躺在寬大的軟墊上。
一身金絲織的衣裳盡顯華貴，頭頂的發(fā)冠也是純金打造，上面還鑲嵌了稀有的靈晶。
借用桂花島島主的話：桂花島出門不能丟了面子。
面對這個陣仗，周圍的人也確實被震撼到了，紛紛在上山途中討論起桂花島的傳說來。
傳說，桂花島的一杯酒，足以抵一壺上等靈液。
“白童子”路童就這樣一壺接一壺地喝著，跟不要錢似的。
依照和王蕭的約定，這次他把藏室里封存多年的《空白·凡景八圖》給帶了過來，要當面交還于王蕭。
而王蕭的手上也有著他幾年前寄存的仙品酒壺。
今年是他們相約交還彼此的時間，也是互相檢驗雙方道行的時間。
如果達到預期，他們將開始組成除魔隊，結伴出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