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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筆計劃:驚鴻一筆

五、貴人

妙筆計劃:驚鴻一筆 言歸正傳 5568 2021-08-30 12:42:12

  七年前的那晚。

  婉兒提筆卻昏睡過去后。

  迷迷蒙蒙,夢中又是雨夜,耳旁傳來了少許對話聲。

  那有些蒼老的,便是鎮(zhèn)上頗為有名的大夫,經(jīng)常被母親請來為她問診,此次說的話也是與之前相差不多。

  “夫人不必?fù)?dān)心,應(yīng)該只是受了驚嚇,身體并無大礙,多調(diào)理就是?!?p>  “大夫,您可診仔細(xì)了?我兒為何會突然就暈過去?”

  “從脈象來看確實沒有什么問題,只是……令千金久居深閣、體質(zhì)偏弱,還是當(dāng)多外出走動,適當(dāng)?shù)卦鲂饬?。?p>  “那,多謝大夫?!?p>  母親滿是憂心地嘆了口氣。

  上官婉兒想睜開眼說句自己沒事,但眼皮頗為沉重,只能聽著那位大夫不斷給母親叮囑。

  讓她多外出走動、見見太陽,多做些體力活云云。

  待大夫走后,上官婉兒又覺得昏昏沉沉,便迷迷糊糊睡了過去,再次睜眼時,立刻被守在床邊的母親和幾位侍女阿姨發(fā)現(xiàn)。

  上官婉兒感覺自己身體已是無礙,試著起床活動了活動,又是一陣頭暈?zāi)垦!?p>  這次卻是餓的。

  幾位上官府的老侍女一陣忙碌,很快就把熱騰騰的湯食端到了上官婉兒面前。

  母親幾番猶豫,還是命人暫時離開,她們母女二人在房中獨處。

  “我苦命的婉兒,你這是怎么了?”

  上官婉兒抱著碗沉默了一陣,小聲道:“娘你放心就好,我沒事。”

  “都昏過去了還沒事,”母親滿目憂愁,“你身子太過虛弱,溫大夫說讓你多出去走動,見一見太陽。

  娘也不能由著你性子了。

  明日起,你每日需去院子活動一個時辰,便是侍弄些花花草草也是好的?!?p>  “哦,”婉兒答應(yīng)了聲,將碗筷放下,“娘我吃好了,您也操累許久快回去歇息吧,孩兒讓您受累了。”

  “傻孩子。”

  母親抬手揉了揉婉兒的腦袋,“我會命人在你樓外守著,每個時辰看你一眼。你若是身體不適,一定要喊出聲。”

  “謝謝娘。”

  上官婉兒開心的一笑,讓母親安心了不少。

  待母親走后,又有侍女收拾了桌盤,上官婉兒關(guān)緊門窗,輕輕呼了口氣,匆匆走去書臺。

  雖三年未曾動筆,但她這里也備了筆墨紙硯。

  動作麻利地攤開紙張,草草的研了墨汁,上官婉兒拿起一桿落了灰的細(xì)筆,但……

  手在顫。

  右手在不斷輕顫。

  上官婉兒摁住右手手腕,按‘按押鉤格抵’的握筆口訣重新握筆,讓自己握筆握正、握直……

  手依然在顫。

  她嘗試了半個時辰,握筆、提筆,最后咬著下唇用輕顫的手試圖寫下字跡,卻在落筆時抖了墨。

  哐——

  桌上雜物被她用力掃去地面,一桿狼毫被她扔去了墻邊。

  上官婉兒無力地癱坐在椅子上,瘦小的身子似乎已沒了半分力氣。

  門外突然傳來問候聲:“小姐,小姐您怎么了?”

  “沒事,只是撞到了東西?!?p>  她答應(yīng)一聲,又默默蹲去一旁,將自己剛才掃落的物件一件件擺回了桌面,細(xì)細(xì)擦干了地面的墨跡。

  為什么,提筆竟變得如此困難?

  上官婉兒徹夜未眠。

  她在窗臺旁坐了許久,又在床榻上輾轉(zhuǎn)反側(cè),左等右等終于挨到了東天泛起魚肚白,上官婉兒換了身衣服,跑去了后院。

  雞鳴聲中,太陽公公有些戀戀不舍的離了被窩。

  護(hù)院們剛要集合準(zhǔn)備一天辛勤的巡邏值守,侍女們已完成洗漱要走向各自的崗位。

  但當(dāng)他們路過后院,齊齊頓住步子,看向了涼亭中的那個有些陌生的少女背影。

  她換上武行多用的打綁短衫長褲,將長發(fā)簡單束在腦后,白皙的小臉上滿是汗水,卻反復(fù)擺動兩只木桶。

  有侍女小聲嘀咕:“那是咱家小姐?”

  也有護(hù)院禁不住高聲嚷嚷:“小姐出門了!”

  “閉嘴,小姐昨天就出門了!”

  護(hù)院隊長瞪了眼自己異父異母親兄弟,納悶地看著上官婉兒的動作,納悶道:“這是在干啥?”

  眾護(hù)院、侍女滿頭霧水。

  有個護(hù)院玩笑般地說了句:“小姐總不可能是在熬打力氣?!?p>  眾人各抒己見,但很快就被管事的趕走,不敢多去圍觀。

  上官婉兒就是在熬打力氣。

  提筆會顫抖,她覺得是自己力氣不足,太過體弱。

  她一頓猛練,后面幾天胳膊酸疼的無法抬起;但等酸脹感消退,她又開始跟那兩只木桶較勁。

  為了避免引人注目,她會去一處幽僻的小院,每次都是精神抖擻地進(jìn)去,汗水濕透衣背再回來。

  “這?”

  婉兒母親看著上官婉兒的怪異行徑,說不擔(dān)心自是假的;

  但當(dāng)婉兒母親去問上官婉兒為何如此,婉兒仔細(xì)想了想,卻給了母親一個難以反駁的回答:

  “娘,這世道不穩(wěn),云中也多盜匪,女兒想學(xué)些武藝防身,以免他日被人欺負(fù)?!?p>  就很有道理。

  女兒想學(xué)武,婉兒母親自不會阻攔。

  她甚至還花重金請來武藝高強的武者,教導(dǎo)了婉兒兩年。

  上官婉兒也不曾想,自己竟真的有習(xí)武天賦。

  習(xí)武不過兩年就能將滿院的護(hù)院輕松放倒,那位老師也覺得沒什么可教,便自行請辭離開,臨走還送給了婉兒一把價值不菲的短劍。

  習(xí)武的這兩年,婉兒看起來過的頗為愉悅,似乎已忘記了‘童年’經(jīng)歷。

  也只有每次夜深人靜,她一次次提筆,一次次因雙手顫抖將筆桿放下時,眼底的苦悶會化成一兩聲嘆息。

  許是因家中變故的緣由,她比同齡的女子成熟了許多,但也會懊惱、苦悶。

  “怎么就是不行?”

  上官婉兒不得不接受這般事實——自己手抖的根源,不在于體力,也不在于手上的力道。

  似乎是心病。

  而心病自古便無藥石可醫(yī)。

  她這無憂無慮的豆蔻年華,卻因接納了這個事實,又漸漸消沉了下來,整個人郁郁寡歡,時常會對著筆墨出神。

  也只有在母親面前,上官婉兒會表現(xiàn)的開朗些,不想讓母親再為自己煩心憂慮。

  直到那天,母親風(fēng)塵仆仆地趕回家門,來不及歇息就到了婉兒房中。

  “婉兒,今日娘帶你去拜會一位高人?!?p>  “高人?有多高?”

  上官婉兒好奇地反問了句,身子骨已長開的她,此時身高已近追上母親。

  看著這兩年顯得年輕不少的母親,上官婉兒笑道:

  “方圓三百里的武者都被女兒打了個遍,哪里還有什么高人?”

  “這可不只是武道高人那般簡單,跟娘來就是?!?p>  稀里糊涂,上官婉兒被催促著換了身文靜點的衣物,又被拉著上了車架,幾名護(hù)院騎馬佩刀護(hù)在左右,趕往了云中深處。

  兩個時辰后。

  “娘,咱們這是要去什么地方?”

  “莫要多問了,到了你就知道了,”母親柔聲說著,“能在此地找到這位高人,實屬是咱們的好運。

  到了以后你可莫要失禮。

  這兩年你性子越發(fā)活潑,當(dāng)年娘好不容易教你的禮數(shù)都快忘光了!”

  “哎呀,娘!”

  上官婉兒湊在母親身旁,攬著母親肩頭,“咱們這不是在云中嘛,關(guān)外天高地廣,就要有這般豪氣!”

  “是是是,婉兒大俠是大大的英豪?!?p>  母女兩個正自說笑,車架卻緩緩?fù)O隆?p>  “到了嗎?”

  上官婉兒自車架中探頭,好奇地問了聲。

  護(hù)院隊長忙道:“回小姐您話,前路被擋了,咱們要去的村子就在前面?!?p>  “被擋了?”

  上官婉兒自車窗探頭出來,卻見前路有一大一小兩頭青牛,大的那頭牛擋住了大半條路,正在那慢悠悠地吃著草。

  路左側(cè)是一塘池水,路右側(cè)是塊林子,他們的車馬也無法繞行。

  有個護(hù)院眼尖,找到了在樹杈上躺著睡覺的孩童,立刻大聲吆喝:“這孩子,把你的牛拉林子里面去,沒見擋著路了!”

  躺在那的孩童睜開一只大眼瞧了瞧,隨后就哼了聲,枕著胳膊繼續(xù)裝睡,卻是毫不搭理。

  “嘿你這娃!”

  “給他把牛趕去旁邊不就行了?”

  “讓開讓開!”

  兩個護(hù)院挽著袖子向前,嘴里不斷發(fā)出噪聲,那頭小青牛躲去大青牛身后;但大青?;腥粑绰劊皇堑皖^自顧自吃草。

  一名護(hù)院要拿著馬鞭向前驅(qū)趕,這青牛竟慢慢地趴了下來。

  姿勢竟還帶著一絲絲妖嬈。

  樹上的牧童向下瞥了眼,忍不住哈哈大笑,在樹杈上由躺變坐,開心地晃著腳丫。

  “抬呀,你們有力氣就抬呀?!?p>  “呀呵!你這娃娃!”

  “莫要無禮,”車中傳來婉兒母親的話語聲。

  便見車架撩起前簾,上官婉兒扶著母親下了車架。

  那牧童見到婉兒母親便抱怨道:“果然是你呀,姨!爺爺讓我在這等你半天了?!?p>  他又看向上官婉兒,上下打量了幾下,贊嘆一聲:“這位大姐姐真好看,快聽題吧!”

  上官婉兒眨了眨眼,笑問:“聽什么題?”

  “自是我爺爺出的題?!?p>  牧童身形靈巧地自樹上跳下,老神在在的走到路中間,仰頭看著面前這些大人,絲毫沒有半點怯場。

  他看著上官婉兒問:“你不是要來拜我爺爺為師嗎?”

  上官婉兒看向母親,后者輕輕頷首,目中帶著幾分殷切。

  “娘,這事您怎么也不跟我商量下。”

  上官婉兒略有些不滿地抱怨了句,卻也沒有多說什么。

  她便看向牧童,笑問:“令祖可是世外高人?”

  牧童道:“嗯……我爺爺打漁頗為厲害?!?p>  “打漁?”上官婉兒笑道,“若是能學(xué)一門打漁的手藝,那倒也是頗為有趣。”

  牧童做了個鬼臉,笑道:“你可要聽我爺爺?shù)膯栴}?”

  上官婉兒看了眼自己母親,心底微微嘆了聲,又笑道:“既然來了,自是要聽的。”

  “考考你!”

  牧童頓時來了精神,“十二加三十四等于幾?”

  上官婉兒幾乎脫口而出:“四十六?!?p>  隨之,她眉頭輕皺,凝視著面前的孩童。

  如此簡單的問題?

  母親從未瞞著自己做過這般事,此地高人絕對不同凡響,這問題背后想必也暗藏玄……

  “答對了!跟我來吧!”

  牧童輕笑了聲,跳到青牛背上,左手一翻,宛若變戲法般拿出了一只玉笛,放在嘴邊輕輕吹奏。

  那趴在地上的老青牛慢慢爬了起來,甩了甩牛尾,哞了半聲招呼自己的子女,載著牧童、帶著小牛,朝不遠(yuǎn)處的山谷村落行去。

  “誒?”

  上官婉兒有點摸不著頭腦,母親卻拉著她向前行走,叮囑幾位護(hù)院在此守著車架。

  “娘,這高人莫不是覺得算數(shù)是件麻煩事?”

  上官婉兒小聲嘀咕。

  “莫要失禮。”

  母親忙道:“能在此地尋到這位高人,是你我之幸。

  “婉兒,這世上并非所有人都喜聲愛名,有不少有真才實學(xué)之人淡泊名利、不愛出風(fēng)頭。

  “今日帶你去見的這位高人,就是這般人物。

  “娘如你這般年紀(jì)時,他去長安游歷,與你外公有些交情,便是憑著這般交情,才能請動他指點你一二。”

  上官婉兒不由好奇了起來,她小聲問:“這高人叫什么呀?”

  “他如今自號無名輩,原本的姓氏母親也不能再提?!?p>  “是怕有仇家找上門嗎?”

  “這個,或許吧。”

  上官婉兒眨了眨眼,心底已經(jīng)浮現(xiàn)出了一名穿著蓑衣、垂江獨釣的老人背影,水面之下藏著一名名閉氣的殺手,看似祥和的畫面之下,蘊著一層又一層殺機(jī)……

  于是,片刻后。

  淺溪籬笆院,阡陌桃花源。

  未臨登高處,卻入云中來。

  這對母女跟在青牛后面、七拐八拐,到了一處霧氣繚繞的山谷,抵達(dá)那處幽靜的草廬。

  單單只是一路的風(fēng)景,就已是鎮(zhèn)住了此時的上官婉兒。

  她自是不曾想,云中荒蕪之地,還藏著這般山水畫卷。

  但片刻后,她努力高漲起來的熱情,像是被一盆冷水直接澆滅。

  母親說:“婉兒,這位就是娘為你找了許久的書法高手。”

  “書法?”

  上官婉兒看向母親,又看向屋前板凳上坐著的枯瘦老者,眸中流露出少許不忍,卻低頭轉(zhuǎn)身,徑直朝院門而去。

  “娘,我想習(xí)武……不想練字?!?p>  “婉兒!”

  草屋前,轉(zhuǎn)身要走的上官婉兒、向前拉住女兒的母親,還有那略微抬頭看向婉兒背影的老者,角落中歪頭的牧童,宛若構(gòu)成了一幅畫卷。

  “你想習(xí)武?”

  那老者手一翻,變戲法般變出了一只旱煙桿。

  ——這手法,那牧童方才也曾展露。

  “那老頭我這里也有些武之道,小姑娘有沒有興趣?”

  上官婉兒扭頭看來,打量著這枯瘦老者。

  此人初看還有些嚇人,渾身宛若皮包骨頭一般,瘦到幾乎被一陣微風(fēng)就可吹倒。

  當(dāng)他站起身,身形有些佝僂、雙目依然渾濁,但自身就宛若與周圍淡淡的霧氣相融,與天地間的精氣勾連。

  上官婉兒仿佛看到了一桿筆懸浮在天地間,散發(fā)著微弱卻恒久的光亮。

  “沒想到,老頭我想收個徒弟,還要露些本領(lǐng)。”

  老頭呵呵笑著,向前邁出半步,整個人竟懸在半空,腳底距離地面半尺有余,卻絲毫不會下落。

  隨后,他手中煙桿輕輕擺,凌空虛畫,留下了一道道灰色煙痕。

  這些印痕初時只是胡亂交錯,看不出具體的字跡,等老頭寫下十?dāng)?shù)畫、輕輕前推,那些煙痕緩緩飄動,竟成四個筆走龍蛇的大字:

  氣納乾坤!

  上官婉兒只看得雙目直楞,見那四個大字停留片刻方才散去,小嘴張開就有些合不上。

  “怎么樣?想不想學(xué)?”

  老頭此刻雙腳方才著地,瞇眼笑著:“看你資質(zhì)不錯,是塊習(xí)武的好料子,不然老頭我可不會廢這么大的功夫,咳,咳咳?!?p>  “爺爺!”

  牧童連忙跑了上去,幫老頭拍打后背。

  老頭又道:“而且你放心,老頭我不會強留你做什么事,你娘已給了足夠的酬謝。

  我這衣缽以后要傳給我這寶貝孫子,你學(xué)武有成,自可離去?!?p>  上官婉兒目中帶著幾分糾結(jié),想開口又咬住嘴唇。

  “婉兒,”母親一旁柔聲道,“這是真正的高人,莫要辜負(fù)了這般機(jī)會,你不想學(xué)武有成,今后護(hù)好咱們家業(yè)嗎?”

  上官婉兒小聲問:“娘,真正的高人豈是用錢銀請來的。”

  “這個……”

  “呵呵呵,”那老頭瞇眼笑著,“世外高人也要吃飯的嘛。”

  上官婉兒頓時無言以對。

  老頭笑道:“怎么樣?學(xué)不學(xué)?”

  “學(xué)!”

  上官婉兒目中沒了猶豫,立刻答應(yīng)了下來,向前拱手行禮:

  “學(xué)生上官婉兒,剛才多有失禮,請老師勿要見怪!”

  “還算不錯?!?p>  老頭含笑點頭,并未再多說其他。

  母親讓上官婉兒在這里直接住下,明日會差人送來行李,還反復(fù)叮囑上官婉兒,要在這里多做些雜活,敬重這位老師。

  上官婉兒自是都應(yīng)了下來,心底總不免有些疑惑。

  母親第一句說的是‘尋到的書法老師’,而自己新拜的老師臨空寫下的那四個大字,有種讓她說不出的……

  震撼。

  那種感覺就是震撼。

  仿佛其中夾雜了某種天地大勢,讓生靈有種骨子里的膽寒,又忍不住細(xì)細(xì)觀摩。

  可惜,煙痕散的太快,那四個大字仿佛驚鴻一現(xiàn)。

  云中苦寒之地,怎會藏著這般人物?

  上官婉兒偷偷看幾眼剛拜的老師,卻發(fā)現(xiàn)老師看起來就是個笑呵呵的普通老人,沒有半點奇異之處。

  看不透,著實看不透。

  甚至,這位老師還有點……摳門。

  老人對婉兒母親道:“家里糧食少,就不留你在這里吃飯了,回去吧,以后每個月可以過來一趟。”

  “是。”

  婉兒母親低頭欠身,滿是不舍地看了幾眼上官婉兒,又道:

  “我這女兒就拜托前輩多多管教,您打也打得、罵也罵得,若她頑皮我就帶她回府上管教。

  “明日我便差人送來糧食衣物,您可有其他所需?晚輩一應(yīng)給您送來?!?p>  老頭頓時滿意地笑了,溫聲道:“收人錢財,為人消愁,天經(jīng)地義嘛。那就多來兩車米,村里還有些老人經(jīng)常吃不飽飯。”

  “一定,一定?!?p>  婉兒母親連聲應(yīng)著,又看了婉兒幾眼,輕輕嘆息,轉(zhuǎn)身朝門外而去。

  “娘!”

  婉兒從后面追了上來,“外面山路難走,孩兒扶你出去吧?!?p>  “娘可還沒老,這段山路還是無恙的。”

  母親抬手幫婉兒整理下發(fā)鬢,柔聲道:“這里不比家里,記得手腳勤快些,拜師學(xué)藝求的是本領(lǐng)?!?p>  “孩兒知道的,”婉兒滿是認(rèn)真的答應(yīng)了聲,“我定會成為武道高手!”

  “傻孩子……”

  母親有些欲言又止,最后卻只是溫柔地微笑,將她抱在懷中、蹭了蹭她的額頭,便轉(zhuǎn)身沿著小徑慢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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