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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涼,你們先起來!”林妙終于開口,在場的人聽到一個陌生的聲音戳破了這僵持不下的局面,都齊刷刷的投來各異的目光。
“不許起來!”煙煙回頭一瞧,她當(dāng)是誰在這里大放厥詞,原來是那個對太子殿下死纏爛打,倒貼上門不要臉的女人林妙,這里沒有她說話的份,“哪都有你,我教訓(xùn)我的奴婢礙著你什么事了,怎么?你又想來橫插一腳,尋我晦氣!”
“不敢,不敢,”林妙無意噎她,只是如鯁在喉,不吐不快,“若是我沒記錯的話,你的身份就是東宮的一個舞姬,說白了不過是個下人,常言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下人何苦為難下人,希望你能參破其中真理,大徹大悟,為時不晚?!?p> 林妙的話譬如一碗精心烹制的黃連湯,讓心高氣傲的煙煙怎么喝得下去,她也知道背地里有不少奴才說她不過是個魅惑太子,水性楊花的浪蕩女子,她就是太子手中的一件玩物,早晚有玩膩的那一天,如果太子真的喜歡她,為什么從來沒有給過她名分,她進(jìn)東宮三年了,到頭來還是個舞姬,連個地位低微的侍妾都混不上,煙煙越想越堵,怒氣騰騰的瞪著林妙,恨不能用眼神將林妙凌遲數(shù)遍。
“小蓮是太子殿下賞給我一個人的奴婢,整個東宮只有我有這份榮寵,別人想羨慕都羨慕不來,你想救小蓮,我偏偏不讓你如愿,我今天就是打死她,我也不便宜你來做這個爛好人!”說罷,煙煙撈起身旁水缸里舀水的大木瓢,抬手就要往小蓮身上招呼。
林妙看著被怒火燒紅了臉的煙煙,企圖從她身上找出昨晚,在趙啟床前那小貓般嗚咽柔順的影子,但林妙梗著脖子瞅了個遍,只看到了一具惡毒,狠辣,沒有一丁點的同情心,形容惡婦的美麗皮囊。
趙啟看女人的眼光還真是不濟(jì),一個如此歹毒的女人也能被他寵成這無法無天的模樣,真真叫人不忍直視。
林妙拾起地上綻成無數(shù)瓣的碎瓷片,指尖輕輕一推,瓷片脫手咬中煙煙的手腕,她吃痛一聲,手中的兇器應(yīng)聲落地。
下人們看到這振奮人心的一幕,只道是蒼天有眼,終于等到了能為他們伸張正義的人。
煙煙見自己行兇不成,還不肯罷休,出聲招來外面砸東西正砸得酣暢淋漓的同伙,決定打一場漂亮的翻身仗。
很快,煙煙的身邊便聚集了十余個舞姬,兩廂人數(shù)一對比,林妙和榮英倒成了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新鮮魚肉。
林妙什么樣的大場面沒見過,饒是戰(zhàn)場上兇神惡煞的敵國士兵,也照樣打得他求爺爺告奶奶,林妙負(fù)手靜立,哪怕只剩一兵一卒,她也要淡定的發(fā)號施令:“掌她的嘴!”
榮英滿口應(yīng)承下來,這腿卻像長在地上,就等著生根發(fā)芽。
林妙挑了眉對榮英道:“勞駕,動動腿?!?p> 榮英一臉嚴(yán)肅道:“習(xí)武之人不打女人?!?p> 林妙以手覆面,像泄了氣的河豚,哀嘆道:“誰說得?”
榮英一臉的高深莫測:“你說得?”
“出門在外,給點面子!”林妙撓撓頭,誠懇的看著榮英,姿態(tài)低到了塵埃里。
就在林妙和榮英說話的空當(dāng),煙煙冷笑一聲:“給我打,打壞了,我擔(dān)著?!?p> 只聽一聲聲石破天驚的尖叫,一個個舞姬像山間滾落的巨石,朝林妙和榮英急沖過來。